书城文学相逢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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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要的不多(3)

近日咽疾,吞咽不舒服,烟酒之趣亦淡,加之眠少,眼睛亦随之不适,躺下去身体有一种山呼海啸般的疼。虽然有些夸张,但这种疼让人很脆弱和自怜,募然又警醒,我想我是没有理由退缩的。

昨夜又读佩索阿的诗,我再一次相信,我们的身体终将腐烂,无论有过怎样的绚丽或衰朽,终将如枯叶一片,但灵魂一定不朽。

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片海吗,我想我是海吗?

面对浩瀚的宇宙,有多少人还有浩瀚的情怀。“嫦娥二号”蓄势待发,在这个国庆,明天又是世博中国国家馆日,听说是全球直播。这也好,刚刚经历日本侵扰的中国的确需要一种姿态表达我们民族的锐气。

我想起小时候读王愿坚的《七根火柴》,也想起安徒生的《卖火柴的小女孩》我想无论在怎样的环境里,当火柴燃起的那一刻,内心的温暖与光亮肯定也会随之而来的。只是当火焰熄灭,只剩下一缕青烟时,内心的孤冷与岑寂只能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了。

现在的世界似乎只有宾馆才有火柴备用,那天在婺源的风景酒店我就燃了两根火柴在那里发呆。

不知道现在的小学教材里还有没有《七根火柴》其实革命并不遥远,钓鱼岛就应该是中国不沉的航空母舰。

又想起写《多余的话》的瞿秋白了,书生本色在革命的生涯里常常吃亏的,长征被王明抛下,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肺病,他最终倒在了福建的乡野。心痛和肉体的痛一起袭来,我心凄然,若不是以此方式倒下,瞿秋白或许仅仅作为一个文学家都或可比肩鲁迅,况且鲁迅先生说他对瞿秋白的情感是:“人生得一知己足也,斯世当以同怀视之。”

一生与黑暗做斗争,内心孤寂的鲁迅,如果瞿秋白不死,他们并肩的话,这或许如中国革命史上的毛泽东和周恩来,该是让国人多么欣幸的事啊。

只是历史不容假设,尽管有人说历史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我至今没去过福建,我很想去看一看,看一看“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的林则徐,永远有晶莹之爱心的冰心先生,看一看陈嘉庚的遗风……近日中国文坛,有一个杨少衡,福建人,写官场中篇,算是一绝,实在不在湘军王跃文、肖仁富的长篇之下。还有女子林那北、须一瓜,在写作的灵魂里,都有自己独特的灵性与建构,十分难得。

前几日读了福建籍青年作家李师江的长篇坊七巷》,虽年少,但内心浑厚,前途不可限量也。

生命匆匆,许多的人和事都逝如滚滚长江之水,记忆的沙滩,谁是贝壳,谁是珍珠,只有脉脉的水,潮来潮去。

我想我是海,你是那一只海鸥在飞吗?

寒灯人闭门

那叫做鲶鱼的台风已过,据说过处的漳浦,一片狼藉。沪上前几日也是整曰整夜地下雨,心在这样的风雨里,如一只亡魂鸟。

那样的风雨夜,谁的梦里还有落花的诗意呢?荷西之后,或许三毛的日子巳是夜夜风雨了,即使她不停地清唱梦里花落知多少,即使再去万水千山走遍,只是没有那个大胡子陪着,陪着她看潮涨潮落,一起海角天涯遍始休,在尘世挣扎的三毛再也不是曾经的三毛了。

只是她选择了自绝,这让爱她的人疼到绝望。我一直想,活着是多么重要啊,因为还有父母,还有亲人,你走了,解脱了,活着的人情何以堪?前几日我写过瞿秋白的死,那是无畏的赴死,我们掬英雄的泪;也写了海子的死,更多的我们会想到他贫穷而无告的父母,他们或如杜子美笔下的“堂前扑枣任西邻,无食无儿一妇人”,只是他们会遇到杜子美那样的人吗?呜呼。

活着,无论男人、女人,的确需要一种担当。哪怕,千辛万苦。

或许,三毛是真的倦了,累了。她去讲课,去讲演,去流浪,只是再也没有那个拥她入怀的人。即使人声鼎沸,她也只是感觉形单影只吧。所有的思念都是整夜的泪水盈枕。这痛,只有她自己自知。在这一点上,在爱的篝火路上,那个写《太阳不肯回家去》的新加坡女子尤今是何其幸福也。

想到三毛,再去读琼瑶剧里的哭啼的爱情便觉得尘世荒凉。

那些曾失去爱人的人,日子即使老了,但爱情一定依然会茂盛在她日后的风雨晨昏里。

无论南方或北方,永远都会有寒夜不眠人。

因为阅读,久久地沉浸,会把那些无以言说的痛楚压在时光的水面之下,偶尔想那夕阳西下默默行走的背影,渐渐就成了剪影。

有些苦酒是自酿的,即使手捧鲜花,也会蓦然垂泪。

总觉得,无论多么的苦,只要有温暖的照亮,这日子就值得坚持。为此,在未明的长夜,我们都因为纯至的爱给三毛和海子点一束烛光,愿他们泉下安好。

这秋雨过后,天气就真的冷了吧。

我知道我是向往“又是月黄昏,寒灯人闭门”的静思的。只是,人何其难,人世出世有几人能像李叔同那样呢?每个人的心都是孤独的,所以我们用目光取暖吧。

无论生命里有多少的荣枯,那山永远在。

所以,在一个人的四野茫茫里,我总想在心里种一支翠竹,让一抹绿晶莹所有的暗夜。这样,生命里就少了一份灰颓,孤寂里也多了一份目光的淸澈,意念的清朗。

和光同尘自从容

昨日立春,或许春真的来了,内心隐隐有一种力量在悄悄走向茂盛。

《洞桌的你》我肯定没有小沈阳唱的艺术,但我想我应该比他唱的深情。周杰伦唱《兰亭序》,加上了林志玲,依然觉得没有《青花瓷》来的古典从容。

天涯共此时,除夕夜,烟花绚烂着温情,零点我下楼放了鞭炮,我相信,我的耳朵在新的一年更加清醒。

认真地看春晚,是对那些参与春晚的艺人应有的尊重,居然看到李小冉,让我看到另一种生动。

这几日,没有远行,内心深处有一种无言的平静。

阅读紫式部,阅读和曹雪芹同在高处的不一样的画卷风情。也许,好的文字,都是历经沧海桑田的心寂然播种,都最后诞生在和光同尘的心境里。

不再去想高山流水的清音,不再去想李太白仗剑天涯的豪情,只想,在缤纷热闹的红尘,不让一颗心像柳宗元那样过于凄清。

这样很好,日子不再像一只到处乱撞的无头苍蝇,过好每一天,日子尽可能过得宁谧朴素欢喜从容。

今天,阳光如此温暖,原来,冬阳也明媚。于是,出门,去公园走走,看看能不能相遇春风。

桂花树的叶子依然绿得很浓,只有喜树仍光秃秃地提醒人们日子还在冬天。抬头看天,有几只风筝自由地飞翔在天空。

燃一支烟,坐在绿色的长発,看着那几株腊梅如几位古典婉约的女子又透着几分坚定。

我的目光透过云层,我的心里已经是柳绿花红。

平凡也是动人的画卷

因为爱,不曾放弃。

我想象,缪斯被西绪弗斯推上了山,所以我要去爬山。

我从铁道游击队的微山湖出发,我从大风起兮的刘邦故里出发,我从彭祖之地出发,我从汉画像石出发,我从东坡的放鹤亭出发,当然,带着关盼盼那样的执著信念。

我其实,拔剑四顾心茫然,徒步走进花果山,不见洒游记隐隐都是施耐庵。一夜之间来到“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那稻花香的酒,让我一醉长眠。我在那里没看到櫻花,只看到柯受良举杯的笑颜,想起刘德华、柯受良、吴宗宪三人唱的那首歌《笨小孩》,忍不住会泪流满面。

此刻,我只是吟唱beyond的《海阔天空》,让心至辽阔高远。我知道我的心一直往南,不仅仅为了木棉。

在东莞,第一次真正领略人性的凶险。那里的草坪那样的绿,那里的水那样的蜿蜒,霓虹灯的那一夜,我看到的不仅仅是罪恶与贪婆。

天真地以为,有了书就可以不畏艰难。所以携带的包里除了衬衫就是书卷。

虽然知道“活着,爱才有所附丽”,也明白娜拉出走之后会更加难堪,但我还是决定挑战我的心灵极限。

因为,我明白,拿不了元帅杖就去拿铁铲。只要不去奢求,生命处处都有田园。

不是所有人都如阿布拉莫维奇把自己的游艇打造得如战舰,更多的人只能洒扫庭前。

年轻的梦,只为三毛般万水千山走遍。

十年,只如一个谎言,只是一个伪流浪者,没有吉卜赛人的乐观,就别想欣赏到大漠孤烟。只是不悔不怨,这样也好,毕竟可以看到一些剩水残山。

十年亦可以磨一剑。

总是在文字里流连,也感受着缪斯微笑的甜。滕王阁让我的心如秋雁,兰州黄河铁桥上的雪让我疲惫的心倏然明艳,哈尔滨的啤酒让我觉得杀猪菜就是天下最美的盛宴。此刻,我心在水边,眼里仍有大连星海广场不远的金沙滩、银沙滩。

今天,我用文字的方式表达我心中的蔚蓝,我把曾经的艰难只愿意以文字的方式让自己温暖,平凡也是动人的画卷。

烟花四月去古镇

四月的江南,烟花绚烂,到处皆春意盎然。我对江南的热爱源于唐诗宋词,而对江南古镇的热爱源于当年余秋雨的饮化苦船那本书。

曾去同里,流连退思园。曾去周庄,徜徉过陈逸飞江南画作的古韵。曾去乌镇,是因为写长篇《霜叶红于二月花》的茅盾,第二次去是因为刘若英拍的电视剧的美,是感受人在画中的婉约。听说木心暮年已回故乡乌镇定居了,若是有一天就在乌镇的水边,远远地看着历经岁月内心宏阔的老人,该是别有一番动人的景致吧。不下十次去南浔,是因为谋生,也因为朋友。小莲庄的夏荷和秋荷皆有动人之姿,何况南浔出过商界巨子曾资助过中山革命的张静江,这是当初最早吸引我的原因。去看藏书楼时,爱读书的我在那里看到刘承干的际遇别有一番感叹。

江南古镇的形与魂魄是相似的,多是傍水而筑的民居与商铺,长长悠悠的小巷,唉乃的江南小船……

西塘离上海也不远,一直没来,或是因为机缘未至。

终于因为这个春日,和朋友邀约,我们一起下西塘。

夜色的西塘是优美的,因为曾有朋友夜宿临河的客栈,那悠悠的水,那红红的灯笼,那曼妙的江南之姿,如一位温婉的少女亭亭于吴越之地,让我心动过。

我们到时天色已晚,安顿下来后,我们便去饕餮这古镇的农家乐。因为酌酒,到最后酒意深深,便错过了西塘的夜色温柔。

我们是在第二天早餐后缓缓进人以廊棚著称的西塘古镇的。因为是周末,更因为这春光明媚,今天的西塘游人如织。

我们就这样随着人流,缓缓地走在这个“生活着的千年古镇”。

一样的桥多、弄多,但廊棚的长确实独一无二的。客栈与店铺林立,沿河一字铺开,是一幅生活的画卷。这样的感觉,或许就是江南的“清明上河图”吧。

小河不清,但也不浊,不停有小的摇橹游船,来来去去,与岸上的人互为风景,别有一番风味。内心是放松的,这里的拥挤没有滋生常常的热闹里的焦灼,这很庆幸,这也真的很好。许是这春日的明媚,更多的人看上去都是一副欣然的表情,尤其是年轻的少男少女,多是短打薄衫,让人羡慕这青春的姿容。

河对岸有一株醒目的樱花,不停飘落的櫻花瓣随水而逝,我的内心有一种幽幽的情怀暗涌。

站在桥上,放眼回望,一处处,一幕幕,皆可人画。春日的江南,春日的古镇,在括静而空灵的背景下,又处处洋溢着生命的喜悦。

转人西街,这里的摩肩接踵让我们感叹,我们真的是人口众多的国度。也觉得走累了,便穿过一条长长的弄,到水边喝茶。

巧合而幸运的是,我们喝茶的地方离櫻花树仅几米之内,对面的人不停朝我们这边拍照,多半是拍这株樱树吧,我们不觉就成了别人的风景。

我静静的望着那株櫻树,看着它纷纷的落蕊,就像看一位美丽而绽放的美人,一时竟恋恋不舍起来。姐姐笑说,小沈肯定在心里写诗呢。我,笑而不语。

一个执二胡的老人过来卖艺,五元一首。觉得有趣,我点了《缺山红》姐姐和哥哥点了《青藏高原》。我最近特别喜欢听黄英唱的这首歌,邻桌的几个陌生的年轻人听着笑起来,我微笑着。他们肯定喜欢周杰伦的《初花易冷》吧,这样想着,我又笑而不语。拉二胡的老人报的曲目都是有些岁月的老歌。

沿西街前行,是西园,我们拐了进去。

西园原为江南大户人家的宅邸,虽不及声名显赫的南挦张石铭旧居,或是同里著名的退思园,但也别是一处风景优美的去处。

让我感兴趣的是因为它是民国南社的发源地,更是因为柳亚子。不仅仅他们在此吟诗雅集,更因为他们中多为同盟会成员,一样该有林觉民那样的饱满的革命情怀。后来柳亚子之所以能成为毛泽东的朋友,不仅仅是他的诗词文章,

更因为都有那种指点江山的气魄吧。毛泽东曾在《泌园春长沙》里写过: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尺牍之间,一样的浩荡风云。

这一次,我没能静静地宿在水边,默默感受这个朴实、静谧,具有浓郁水乡风味的夜色温柔。

下次,一定,枕河而眠。

春光明媚去赏樱

终于去顾村公园看了櫻花,今年就少了一份遗憾。

阳光如此明媚,因为看书太久,眼睛在阳光下许久才适应这一份绚烂。

顾村公园看上去很年轻。

从七号线顾村公园站下来就是公园2号入口,买票入园。那上海櫻花节的宣传旗仍在,当初是怎样一个盛况我想象不出来。记得鲁迅先生说过:“上野的櫻花烂漫的时节,望去却像绯红的青云。”其实未人樱花林,我的内心已贮满樱花。

那天不是周末,人并不算多,或许更因为最美的花期已过。然而,我的心是欢乐的,是一种明媚的忧伤的欢乐。只身一人,我放肆着自己对櫻花的想念与爱恋。

顾村公园外环林带植被很丰富,景色优美,环园的小溪清澈,不时有游船驶过,隐隐一种别样的野趣。

我没贪恋这一切,穿过儿童森林看年华,看到春游的笑展如花童稚可人的春游的小学生心想,有机会一定带孩子也来放松一下。

我知道我是为櫻花而来的,顺着做得精美的指示牌,我来到樱花林。

远远望去,金钱树路边的櫻花缤纷。

花下有男女老幼,多半举着相机陶醉在这花的海洋里。

我不知道“武大”的櫻花是怎样的,更不知道日本的国花在日本绚烂时是怎样的盛况,该是那种“出门俱是看花人”吧,心向往之。

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櫻花,再想起小区里的那几株,内心就有一种饕餮的感觉。我不言不语地站了几分钟,拍了几张,边上不时有人骑那种或双人或四人的自行车缓缓而过。这春天,每一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在感受着,经历着,

陶醉着。春天,就常去公园吧,至少在那样的时刻,我们的心会以休闲的方式放松。我们常常会因为忙碌而麻木恣睢,如果我们学会以度假的心情,去感受阳光、流水、清新的空气,甚至带着孩子到草坪上嬉戏,在晚霞里的小路上漫步,对着路边的花儿微笑,谁又说花儿不懂你的心事呢?

这样想着,我走上櫻花路。

两边櫻花艳丽,小区里只有那一种普通的粉白,在这里,我才深深地体会到櫻花的色彩之美。自认为汉语有些底子的我面对着此刻的美景我的脑海里是一片安静的空白,如果我是一个丹青髙手就好了,一定呈现一幅櫻花的艳丽图。我选了几株拍了下来,让我的朋友们以目光的方式来欣赏春櫻吧。

路边有几块展板,走近了看,原来是顾村人搞的櫻花诗赛,匆匆浏览过去,这一首让我印象深刻:

悄枝万朵浮彤云,占得春光独风韵。

花瓣纷落岂自怜,只愿清香吹路人。

徜徉了许久,看到许多人自带了席子之类的东西在櫻树下休憩谈天,别是一番自在,顿生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