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旋律蓦然就涌起一丝忧伤。想起前日读蒋韵的中篇《行走的年代》,想起那个叫陈香的女人的爱情信仰,想起不是死于爱情而是死于大出血的叶柔,想起曾经有信仰的一代人……这一次让我确信,蒋韵虽没有像迟子建、王安忆、池莉那样获得更高的名声,但作为一个内心纯粹的写作者,是令人敬仰的,哪怕后浪的女儿笛安把她拍在沙滩上。这样的想着,我在忧伤的旋律里又微笑起来。
在公园门口,看到一个脸上谄媚地扶着孕妇的貌似陈奕迅的男人,我想他是一个幸福的奴隶,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一定像郭峰的那首歌一样:甘心情愿。
相伴到黎明
爱是什么,爱有时只是一盒布丁,在万家灯火的时候,吃在恋人的嘴里,自己的心变得晶莹。
爱是什么,爱有时只是一双手织的线手套,它陪伴你走过寒冬,一起走过苦乐酸甜的人生。
爱是什么,爱有时只是一间小小的屋子,哪怕只有一些简单的桌椅板発,当黑暗来临的时候,能与心爱的人相拥,内心只有幸福和温情。
爱是什么,爱可以是香车宝马,也可以是一辆单车,载着心爱的人飞驰在宽阔的路上,或者寂静的田间小径。
爱是什么,爱是你欢笑时,天地一片澄明,爱你的人一定懂得,你的笑声是你心灵的歌声。
爱是什么,爱是当你痛苦时,你的爱人,默默地拥抱你,相伴到黎明。
爱是什么,爱是安静的清晨,牵着爱人的手,走进公园,去感受清新与明净。
爱就是一次旅行,天涯海角,有你就行。
爱是什么’爱是一种包容’面对你的无理取闹,爱人都微笑着面对你的任性。无论怎样的坎坷路,无论怎样的苦与痛,只要有爱人的陪伴,上帝也会感动。
爱是什么,爱是你耕田,我织布,你挑水,我浇园。爱是你帮我拭去额头的汗水,爱是你在睡前帮他剪去手上的老茧,爱是烛光下的举案齐眉,爱是天长地久的你侬我侬。
爱是什么,爱是一首首隽永的小诗,爱是漫天闪烁的星星,每一次仰望星空,最亮的那颗一定承载着爱人的深情。
爱是什么,爱是传奇,它会给灰姑娘水晶鞋,让她旋转着爱的奇迹,让永恒的爱情谱写尘世的丹青。
爱如樱花凌叔华
春天来了好久了吧,那些曾慌张的羞涩的植物而今已经亭亭玉立了。
这几天,小区里的楼花开得浓艳逼人,如同一个妖娆的女子,在最美的季节里让自己的妩媚尽情绽放。或许是因为美丽如此短暂,它们的美就有些放肆,这是那些未至夏日已是短裙丝袜上身的女子所不可比拟的。
这样的时刻我一下子想起了凌叔华,她是绰约的,又是勇敢的,如武汉大学年年盛放的櫻花。
有着英伦绅士风度的陈西滢不是没有才华,在那时,他是一个优秀的学者,一个教授,一个学富五车的人。凌一定也想过要有一个浪漫而妩媚的婚姻,而在这一点,陈或许是刻板的。因为中国的传统男人多是顶天立地养家糊口的,中国传统女性又多是相夫教子,安于天命的,甚至觉醒得早的冰心、杨绛、林徽因都是夫妻比翼的状态,游走于大学和公共文化之林。
袁昌英先不论,作为好友对婚姻失望的苏雪林亦不论,单单说说凌叔华。
她的内心其实是妖娆的,有一团燃烧的火,她不仅能文,而且擅画,这让她的心一片锦绣葳蕤。
珞珈山一定很美吧,东湖一定也是秀丽壮阔的吧,遗憾我那年只匆匆登了黄鹤楼就去赤壁了。那时的凌叔华一定是一个少妇最美的风华绝代吧,那时的陈西漠先生一定很忙吧,他一定没有时间陪凌叔华花前月下。武汉大学的櫻花那么美,他们一起在花下走过吗?
如果不是伍尔夫的侄子朱利安来到武大,凌叔华或许就会如杨绛守着钱钟书一样,过着一对学者应有的沉寂的生活吧。
朱利安的追求我们是无法想象的,我们中国人的传统桥段往往比较含蓄,送花、看电影、借书……我想,朱利安一定以更狂野的方式撼动了凌叔华沉潜的激情。我想,可以用一夕照百年来感叹吧。
毕竟是不伦,毕竟是他人之妻,我想凌一定也是有过挣扎的。但一种櫻花般的爱一定让她不管不顾了吧,所以后来虹影的淡国情人有过揣测,但一定也有心灵的真实。
我后来多次读渡边淳一的作品里关于櫻花般的爱情,总会掬一把同情之泪。
樱花的花期是短暂的,美好的爱情亦如櫻花。
开赴西班牙的朱利安去见了上帝,留给凌一个青春的背影。我想凌一定是肝肠寸断的,爱情在那一刻被风干了。
想多罗唆一句的是陈西滢,尽管他被鲁迅先生骂过,但他对凌叔华与朱利安恋情的态度让人肃然起敬。在这一点上,他是一个男人。
在以后更漫长的岁月,他能和凌不计过往,渡过了剩余的颠沛流离,共同经受国破山河,这样的难能,所以可贵。
从认真地读紫式部的《源氏物语》开始,我对櫻花有一种无以言说的好感,尽管它的花期开不长。
可这短暂的绚烂是别样的一种永恒。
听说,顾村公园周末的一天会有十万人赏櫻。我害怕那份拥挤,加之种种事由,竟一时无法去成。要近“五一”节了,如果再去不成,那就等待来年吧。
凌叔华,这个曾和邓颖超,也曾和冰心同过学的奇女子,有过櫻花般的恋情,有过《酒后》这样的文字,活过九十,且卒于祖国的怀抱,应该是幸福的。
我想,在她将逝的那一刻,眼前有过中国传统的湖水、小桥、柳树、长亭,更多的还是那绚烂的櫻花和朱利安那櫻花般的眼神吧。
我愿意相信
我愿意相信,杨震宁脸上的斑纹就是一只只蝴蝶,飞翔在翁帆的心里。我之所以相信,是因为我相信爱情的神秘。
我愿意相信,林徽因家里的飞机残片就像一只萤火虫,一直萦绕在她的灵魂里。因为她相信,曾和她一起站在泰戈尔两翼的他,不仅仅是诗歌的传奇。
我愿意相信,西湖的涟漪都是白娘子爱的呼吸,很深很深的夜里,是谁陪你沉醉于爱的迷离。
我愿意相信,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王全安用价值几百万的钻戒给了张雨绮一个不朽的爱情承诺,它和“我愿化身石桥”的爱情宣言一样动人美丽,今生的爱情里,仅仅有誓言有才华还是远远不够的,我愿意相信,一颗钻戒就是一道爱情的长堤。
我愿意相信,深爱让一颗高傲的心也会低到尘埃里,今生今世里有你,胡兰成在櫻花成冢后,一定会长跪不起。
我愿意相信,人生的大戏之后,更多的人都是程蝶衣。
我愿意相信,石评梅一定不是死于孤苦无依,当墓畔的哀歌唱尽后,剩下的心愿只是随君宇化蝶双飞栖。
有一种情怀念念是你,有一棵小树,枝叶纷披,你凌于水波,我的心就是一条为你流淌的小溪。
有一种爱情,挑灯补衣,半死的梧桐,陪着贺铸在阊门的无语哭泣,亦是李易安黄昏的点点滴滴。
有一种忧愁,因为是你,我愿意是一盏暗夜的灯,不再让你的生命风雨凄凄。
有一种欢喜,因为是你,我愿意三更灯火五更鸡,废寝忘食里,为你织就生命的锦衣。
我愿意相信,有一种文字,缘来是你。
多少爱烟雨正蒙蒙
“暗香浮动月黄昏”,梅花遇到梅妻鹤子的林逋,何其幸也。但龚自珍的《病梅馆记》告诉我们,不是所有的梅皆是林逋的爱人,许多梅终其一生郁郁。因为遇人不淑,暴戾甚至砍斫,凄凉也是一生。如果遇到陆放翁也是好的,至少可以寂然美丽一生。“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当然,遇到毛润之,即是冰天雪地亦妖烧,“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静静地问一句,你遇见了谁?
遇见,有时是电光火石,飞蛾扑火,如卓文君遇见司马相如。看休讲》,只是觉得阎惜娇不该遇见宋押司,需要爱的青春里,满头珠翠抵不住青春的力量,不是去为阎与张文远开脱什么,熊熊燃烧的青春烈焰不仅仅是欲望的红唇。
张爱玲那句:“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遇见了也只能轻轻地说一句:哦,你也在这里吗?”这是怎样的历经百转千回后的欣喜,只是温州一夜,她巳不在他心里,从此的孤绝,无论是香港还是美国,爱之魂,魂归何兮?
遇见,还需要勇气,如歌坛之天后王菲。那天看杨澜采访李亚鹏王菲夫妇,看到王菲猛一回望李亚鹏的娇嗔温柔的眼神,突然就明白了三十六岁的如人间仙子的她为何甘心为他生子了。遇见你,愿意不计较一切,只为彼此平静地牵手,这一生,跟你走,这样的相守,是春天的风拂过青春的杨柳。
心在无边的梦里游,“雁字回时,月满西楼”。是谁,让你在深夜,“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是谁,在你的心里种下了相思的红豆?
是王维吗?肯定不是,王摩诘陶醉的是“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是舒婷吗?应该是吧,“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的肩上痛哭一晚”。即使那一晚过后,只剩下反反复复唱的《该死的温柔》至少比那水中月般的“陪你看细水长流”的空诺值得你吟哦“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又听几乎做了爷爷的高凌风唱《燃烧吧,火鸟》《烟雨蒙蒙》,蓦然感动,这世界只有爱情,只有真挚的爱情让你永远的感动。
“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不仅仅是寂寞,更因为“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人生多半是这样,邂逅,眷恋,分手。这是不是爱的魔咒?古灵精怪的周迅总是这样一次次扑火,一次次又“无言独上西楼”。
雨声潇潇夜,“丁香空结雨中愁”。多少爱,到头来,只能是“夕阳无语燕归愁”。
问君知否?帘卷西风里,人比黄花瘦。问君知否?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只为心如自由花
在路上,尽可能笑展如花。
她的心灵恋恋如花。春天的烂漫,夏日的葳蕤,秋季的萧瑟,冬日的枯败,她的心一样,寂寂如花。
看她一眼的人,回眸,已是春秋冬夏。
没有人真正能懂她。她喜欢《情人》,更喜欢杜拉斯。她喜欢《半生缘》,更喜欢张爱玲。她也读尼采,一样懂得《查拉图斯特拉》。
她深味生命的凉意,更懂得爱如烟花。
她曾经嫁,只是她的心如自由花。
她不是逃离,她宁愿孤单,只是想给心中的小兽一个家。有一种相思,咫尺天涯。
她不渴望大团圆,也不希望小团圆。她宁愿在低回的午夜,让寂寞如花。
见她的人,只看到温婉宁静。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也曾心乱如麻。
她喜欢看飞蛾扑火,她喜欢看《爱眉小札》她不喜欢聪明太太林徽因,尽管她也喜欢《人间四月天》她更喜欢陆小曼,当爱只剩下一片飞机残骸,一盏孤灯就是天涯。
她会古筝,亦会琵琶,她一抹胭脂红,含泪对黄花,只有落花懂得她。
一个人,慢跑,一桥又一桥,收到陌生的笑,她的心一样美好。她去森林,拍下那些岁月的青苔。她也去看海,让心盛满蔚蓝。她喜欢夏日黄昏雨后,一袭旗袍,内心盛开莲花。
有一种心疼,只有自己知道。有一种坚持,此生无悔。有过半夜凉初透,有过晴窗细乳戏分茶。只是,不敢再,京腔京韵哎呀呀。
陌上杨柳色,不悔觅封侯。只是,那声声慢,情已决。当年情事已沧桑,
回首无人吹胡笳。
有些事,不言伤,哪怕转瞬即凄凉,寂寞伴昏鸦。
开到荼蘼花事了,刹那惊魂,绿水人家绕。在水之洲,伊人已是陌上花。
唐诗里,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宋词里,断肠明月下,梅摇影。小阁垂帘有燕过,晚花红片落庭莎。
独坐,烹茶,煮酒,已无心惊,把酒只话桑麻。
热闹中的寂寞,寂寞中的喧嚣,已是山水清静,寂对流霞。
漫过柴米油盐,放目琴棋书画,那一行千年的泪河,流过这个七夕,鹭立岸头沙。
岁月依然
终于有了一些凉意,在愈进愈退的夏日燠热里秋叶落得终于有些安然,终于在一周的忙碌后有了一份咖啡的苦涩与悠然,终于在今日能为自己的心种上半亩花田。
我喜欢干净的文字和干净的灵魂,如佩索阿的《惶然录》和吉田兼好的《徒然草》。
流年,花曾嫣然。也曾,寂寞。也曾,绚烂。花开花落,又一年,那畔的榆关,风雪里早已没了那份浪漫,于纳兰。于萧红,呼兰河不仅仅是苦难。东方之珠,为何没有为她的红茶馆?
静寂的世界,一株草,一片红,都有晶莹的露珠滴在那无人之涧。此时,我把凝然寄予故乡的浅滩,那缕缕乡风流淌着忧愁河里的万里悲欢。
也许,每一片落叶都是我灵魂的碎片。也许,每一首诗都是我曾玉碎的斑斓。风吹过,落叶的飞舞也许是它最后的狂欢,谁又能说它来年不又是一条好汉。
昨夜的雨,昨夜的西风凋敝了树叶,是否也凋敝了你的红颜?那芬芳的桂树呢?很早,急急地去看,已是萧然一片,那些淡淡的黄蕊将那一片草地铺满,幸好,香气依然。
此刻的我,只有风声,落叶,自然,秋词,我喜欢。
喜欢听德德玛,不太喜欢才旦卓玛,尽管才旦卓玛歌喉更嘹亮,我喜欢德德玛的天籁的浑厚与磁性的温暖。每一次听她,我的心,如一匹奔驰的马纵横在广袤的草原。这些年的我,有些如辛稼轩,平生塞北江南,眼前万里江山。
我知道,我还不够勇敢,我的肉身没能如彭加木和余纯顺把壮烈留给罗布泊以庄严。我也没如安妮般为《莲花》绽放在青稞的羞赧,也没如安意如在文字里让古典起舞翩翩。
一个医生朋友从西藏旅行回来,她反复说,西藏的食物她吃不惯,生活也不习惯……只是她没告诉我那里的天空有多么蔚蓝,那里的花是怎样的娇艳,那里的人们是怎样的良善。我静静地听,内心很纠缠,也很遗憾。
我喜欢《尘埃落定》不仅仅是塔娜颤抖的自然,也不仅仅是“傻子”的语言,我更迷恋那份神秘的土地里蕴藏的不死的信念。
不是每一个民族都有《格萨尔王传》。
这世上,每一个人都是自己的阿甘。
我是我自己的佛
思絮如蝶,飞越那蒙蒙细雪。
菊花半残,透着岁月的萧瑟。
北方正飞雪,这雪国是谁的国?或许你红衣长靴,在雪的晶莹里,一滴泪洒落所有的寂寞。
想到“人生若只是如初见”,更想到纳兰容若,无论是山一程水一程,还是辛苦最怜天上月,终是梦里落花多。
我们都在最深的红尘里跋涉,爱恨情仇,终是往事如烟俱忘却。
那些袅袅的烟火,是窃窃私语后的诉说。沧海桑田后,谁到你的梦里来过?
天南地北双飞燕,哪里是灵魂栖息的角落?
仍记得兰州的那一场大雪,尽管那不是我渴望的大漠,许多的山河,我只在梦里来过。如同此刻的江南水岸,我静静地伫立,不见梅花开,我心已清越。
在阅读的关河我总是匍匐而行,我珍惜文字给我的圣洁。
那些月上柳梢头,那些人约黄昏后,依然隐隐约约。会为一朵小花在角落里绽放而惊喜,也会猛然听到一首老歌而失魂落魄。
远去了,那些载酒而行的日子,那辆曾撞碎了我的眼镜和摩托车,曾在心里修建的玫瑰园,都已往事如昨。那些诺言,原来都是流浪的云朵。
我在深夜读书,只因为文字是我心中的烛火。
阅读之后,一草一木都充满了神性,一粒尘埃就是一部动人的传说。
生活的路,我已经无从选择,因为担当的名义,我和生活有一个契约。
但我依然不会随波,我在心里摇动着我的转经筒,我是我自己的仓央嘉措。
一夜风雨后,江南正萧索,我在文字里行走,看别人的前世今生,自己却心泪成河。
凡事都有前因后果,我不怨不怒不喜不惊,只安静地坐着,守着寂静的此刻。
人一生,富贵是过,平凡也是过,荣枯年年,你的生命或许只是上帝犯下的错。
我已经不再像往昔犹豫不决,我已经不再去想当年的“少年壮志当拿云”,亦不去想“壮岁旌旗拥万夫”。这世间,有福有祸,把谁安置在布达拉宫皆可成佛。
夜深了,只有寂寞在唱歌。我想起了童安格,我在心里唱: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