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永远的情怀:粤海知青散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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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前尘如“哥”

刘次穗西联农场(五师四团)

在我的路上,有一段无法绕开的路。

拜托,什么路?

笨蛋!当然是来时的路啦!

在来时的路,总有些人呵护我,关照我,和我一起跋涉,让我回想往事,前尘如“哥”。

钻山豹

那是一个有点匪里匪气的人。其实,要在当下,匪气是一种酷。哪位男士匪气,准火!打住,离题了,言归正传。这个匪里匪气的人,别看他个头不高,但干起活来,劲大如牛,从不私藏一点力气;办起事来,爽性侠义,“气吞万里如虎”。于是,他有个绰号,叫“钻山豹”。

一天晚上,天黑漆漆的。我和好友lsx在队里的冲凉房(茅草棚)冲凉。风挺大,直吹得我打哆嗦。我们洗完后,沿着一条羊肠道往坡下的水井走去,准备打水洗衣。突然,从井那边,一支熟悉的歌曲《我的祖国》(电影《上甘岭》插曲)飘了过来。我俩一听,是“钻山豹”在唱:“姑娘好像花儿一样,小伙儿心胸多宽广,我要光着大屁股,跳呀么跳到井里边,跳到井里边。”

哇!天哪!这东两怎么这么不是东西!我俩“扑哧”一声笑,赶紧捂住嘴巴,还好,没被发现。然后,我俩东倒西歪痛快淋漓狠狠地爆笑了一顿。当然是小小声地,小到不被“钻山豹”发现。

第二天,“钻山豹”若无其事,又像往常一样疯狂地干起了活。

他一直都最卖力气地干活。就这样,“钻山豹”以豹子心、老鼠胆,风趣地穿越着时光的隧道。

直到若干年后的最近一次知青种树,我们同坐一辆车回家。车上,他兴高采烈地告诉我,今天种了5棵树。

我汗颜……不是因为种的比他少,而是态度不一样。

救世主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但我在海南的日子就邂逅了他。

有段时间,非常郁闷。嗯,想起来了,是一些知青调走。有的到了团部,有的到了武装连。我的心空空的。

一天晚上收工时,潮汕知青小蔡递给我一包报纸包着的东西,没说啥。

吃完晚饭,无所事事,我打开那包东西,一翻,竟是赵路(因表现突出调到武装连)的日记。

我捧着它,欣喜若狂,静静地翻看。日记中,知青的甘苦,意义的追求,灵魂的拷问,穿行于字里行间。那思辨的词句,带点隔膜,像流星划破夜空,在前面若隐若现地照路;又像呼啸的狂风挟裹,呼喊我快走呀。

刹那间,我眼眶湿润。命运,正在转身;心,渐次被历史的积累充实。

直到现在,我一直认为,我对这本日记的阅读、理解,以及与它的对话、碰撞,是我人生的一种邂逅。

尽管我已不再相信救世主,但在那时,它确确实实是我的“救世主”。

玩呗

她不是哥们,她叫Ana。美貌活泼,能歌善舞;嗓音洪亮,身段比例黄金分割。她表演的个人说唱节目,不仅能让全场观众瞪大眼睛屏息静气从头看到尾,而且谢了幕拍红手掌恨不能加演才罢休。

她出得厅堂,人得厨房。几次知青聚会,不经意间,她讲的小段子,幽你一默,又最能串场。

其实,她最叫好的还不是上面一二。

一次饭局,我听说她常回海南看看,就故作深刻地矫情了一句(我经常犯这种低级傻冒错误,而且屡犯不爽):“你是不是对海南有什么情结?”Ana说“没这么复杂,玩呗。”霎时,我的心头雷雨大作(向毛主席保证没夸张,当时我心翻腾,差点八级地震)。是啊,中国五千年文明史包袱那么的沉,中国现代化变化节奏那么的快,做人背着老祖宗太多太重的“包袱”和“枷锁”太累。于是,我学会解脱。

但愿,开心就好!

但愿,像Ana那样活着就好!

哥们,明白了吧,上面的气质名叫大气,豁达,开朗,松弛,善待自我,善待别人。那种大气,不是每个哥们都能有的。

让我依然如“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