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永远的情怀:粤海知青散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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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宰了的鸭子也会跑?

夏国基加钗农场(六师十四团)

1970年夏的一天,连长王锡忠在大会上宣布:“团党委决定,过两天全团掀起一个大开荒高潮,我们十七连一定要圆满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他特别叮嘱:“后勤班要做好后勤保障,司务长后天去枫木买些鸭子回来,下午煮鸭稀饭给大家吃。”大伙一听高兴极了,实在难得吃上一顿鸭子稀饭啊。

第一天的开荒大会战开始了。天还没亮,连队的知青们和老工人一起上工地,司务长也骑上自行车,到三十多公里外的市集买鸭子。

中午时分,司务长满头大汗载着两笼鸭子回来。炊事员李炳为对我说:“小夏,快!我煮稀饭,你去杀鸭。”

“好嘞,这就去!”说罢,我拿起菜刀,抓着鸭笼子拖到离伙房不远处的河沟旁,准备大开杀戒。宰鸭,难不倒我,下乡以前在家里常常看着妈妈杀鸡宰鸭,不就是用刀往鸡鸭脖子一抹的功夫么?

装在笼子里的十多只鸭子好像感到大难临头,拼命“嘎嘎嘎”地乱叫。我把手伸进笼里按住一只鸭子,用力抓住它的两只翅膀提出来,再把它的脑袋反捏到翅膀跟处,拔掉脖子上的毛,随即拿刀往鸭脖子切下去……我把宰掉的鸭子往身后一扔,接着又去抓第二只鸭子。渐渐的,四周恢复平静。我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抖了抖有点疲累的双手,准备收拾宰好的鸭子回伙房。待我转身一看,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坏了,身后的草地只有斑斑血迹,宰好的鸭子却全不见了!我马上警惕起来,瞪大眼睛四周细看,会不会有人趁我专注杀鸭时,在我身后把宰好的鸭子一只一只地偷走。可看来看去,这里周边根本没有让人藏身之处。

我急了!下午大家还等着吃鸭子煮稀饭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呀!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二十多米开外的河沟拐弯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拍打水的声响。我连忙紧紧握住宰鸭的菜刀,猫着腰往响声方向轻轻地走过去。没走出几米远,发现一只倒毙的鸭子,再往前走,又看到一只鸭子倒在草丛正无声地挣扎。我快步往前跑,前面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十多只被我宰杀的鸭子,有的倒在水中顺水漂流,有的有气无力地在水上拍打翅膀,有的还在歪头歪脑拼命地蹬水划游。我的天!原来被我宰杀的鸭子都没死,全都跑了!我一阵惊喜,赶紧跳进河沟,又拦又截,好不容易把鸭子全部收回来。

回到伙房,李炳为和几位帮厨的老工人看到我全身湿漉漉的,好生奇怪:“小夏,怎么回事?”还没让我把情由讲完,他们已捧腹大笑直不了腰。李炳为走过来用手比划着对我说:“记住,杀鸡宰鸭有技巧,落刀的地方是‘鸡颈鸭下巴’,一刀了决。”

“原来是这样的呀!”我听罢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