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哲南光农场(七师四团)
“当、当、当……”一阵急促的钟声闯进了昏沉沉的梦中,隐隐约约传来总辅导员气急败坏的吼叫:“下雨了,赶快收胶水!下雨了,赶快收胶水!”
我一骨碌爬起来,睡眼蒙胧挑起胶桶,边骂着边跑向胶林:“唉!刚割完胶回来,那身疲劳还忽悠忽悠的未放下,又被老天爷玩弄!”
毛毛的细雨飘啊飘,我的步子急啊急。盛夏的黎明前,黑压压的林带不时闪烁着点点灯火,伴着那时隐时现的沙沙声。我知道,我的伙伴比我还早到胶园收起了胶水呢。
天渐渐现出了鱼肚白,雨还是轻轻地飘着,或者说,这不是雨,只是大雾罢了,但正是这可咒的大雾,让你头痛不已。因为它真是胶水的天敌,极容易使胶水凝固变质。所以有时真的宁愿下的是一场大雨,把胶水冲得一干二净,那时虽心痛劳动的心血化为乌有,也强似看着胶水凝固变质而痛心疾首。
而这一天,我忘了带氨水。当我收完了胶水,才刚刚松了一下脊梁骨,啊!大事不妙,两桶胶水缓缓地起泡了!这可是凝固变质的先兆呀!我那时年轻,又是男性,我的胶园树位自然也就较远、较偏僻,离收胶点足有两公里,(二十分钟的路程)完了!不用十分钟,这两桶胶水就会变成两桶胶“泥”,哪容得我将胶水送到收胶点!这时的我,没有了疲劳,没有了活力,一面眼定定地望着胶水发愣,一面天马行空胡思乱想:“如果有氨水,胶水就有救了、如果有氨水,胶水就有救了……”
突然,我笑了。虽然没有氨水,但却有……于是一场绝地反击开始了……
当我优哉悠哉将胶水送到了收胶点,我的沁人心肺的胶水香味赢得了收胶员的青睐。一定是他向队长反映,当晚的会上,队长特别表扬了我,说我的胶水是全队最好的,并批评了部分胶工的胶水变质或有变质的先兆,再三强调收胶水一定要带上氨水云云。
读书时,对语文没有什么兴趣,而对其他学科,却兴趣甚浓。正因为如此,那天我想着氨水、氨水,一下子想到了尿水。氨水主要成分是氮,尿水主要成分亦是氮。于是我向胶水撒了一泡尿,捡根树枝把胶水尿水拼命地搅拌。
那是遥远的过去,但回忆起,亦似在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