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当一棵小草有了梦想
3086600000008

第8章 小美好成就的大美好(4)

满怀着善良,满怀着仁爱的人,就在无形中变成另一只伸向那些无辜小动物的黑手。因为那样的视频大有市场,它可以在瞬间为黑心商家带来可观的点击率。于是,一只猫死掉了,又出现一只兔子,一只兔子死掉了,会许有一天还会有另一只可怜的小生命在这些人的手里、脚下变成更变态可怖的视频在网上流传……

道德惩罚,对有良知有道德底线的人来说,是惩罚,可对那些已丧失了道德底线的人来说,再多的呼吁谴责对他们来说都没有多大用处。在关注着那些可怜的小生命的同时,我们又该做些什么?就如张越那样,不去看,不去做,不去为他们增加哪怕只是一次点击率,让那些丑陋的东西没有市场,让那些罪恶的表演没有观众,对那些人来说,也是一种惩戒。

缺点的克星是优点

男孩儿是个早产儿,七个多月就来到这个世界上。早产的他却顽劣无比,从进幼儿园的那天起就没让家长省心过。今天撕坏了同桌的课本,明天揪散了小女生的辫子。那时候,男孩的妈妈最害怕的事就是听到幼儿园的老师打电话来。一准又是他惹祸了。

那几年,男孩的爸爸恰好留学国外。一个人带着那样顽劣的儿子,妈妈简直是心憔力悴。她觉得儿子就像一棵没有主杆到处瞎长的小树,浑身的毛病缺点让她无从下手防不胜防。妈妈脾气也有点倔,从不姑息儿子的任何一点缺点错误。惹哭了同学,就拉着他去向同学道歉;把同学的书本撕破了,从他的压岁钱里扣出来买了新的还给人家;上课坐不住,跟老师联手合作让他站着听讲以示惩罚……那些措施,也起过作用。哪个孩子不怕收拾啊?可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他的逆反心理越来越重,那些曾经的招数慢慢就失去了效力。他依然顽劣,调皮的手段也是花样频出。学习成绩一塌糊涂。

面对那样一个儿子,倔强的妈妈也无计可施了。有错误改正错误,有缺点纠正缺点,每一项,她几乎都是对症下药,收效却越来越小,眼看着他们寄予重望的儿子一步步远离他们渴望的航道,她能不着急么。好在,那个时候,男孩子的爸爸学业完成从国外飞回来了。

男孩在客厅里玩,瓶盖子摆了一地。那些瓶盖子,是以前妈妈在酒店工作时带回来给他当玩具的,不知怎么又被他翻出来。

旁边,妈妈向同爸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儿子的“劣迹”以及自己教育的失败:上课听课不认真,下课皮得像猴子大王,语文作业写得像一把草,考试已经挂了几次红灯……爸爸若有所思地看着儿子堆了满地的瓶盖儿,忽然撇开正同妈妈谈着的话题,站起来笑嘻嘻地走向儿子:儿子,怎么把瓶盖儿分成两堆?不都是一样的瓶盖儿么?

怎么会是一样呢?这一堆里面写着A,这一堆里面写着B,我把它们分好类,看看哪一种更多些,我就知道哪一种啤酒更受人欢迎。儿子头也不抬,继续摆弄手里的瓶盖儿。

哦,是么,瓶盖儿里头还分A、B类?我倒是头一次注意到。爸爸捡起地上的一个瓶盖儿,细细瞧了半天,才发现在瓶盖里面印了一个小小的字母A。

儿子,你观察得挺细致。爸爸向儿子竖起大拇指。更棒的是,你观察之后还学会分析,这可是很多大人都想不到做不到的事情呢。爸爸脸上的欣赏之色,让男孩儿有点不好意思了。在妈妈的眼里,那些可全是“不务正业”,想不到还被爸爸大大夸赞了一番。

的确,爸爸有一双不同寻常的眼睛,他总是能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找到男孩子身上的发光点。早晨,闹钟一响,男孩就从床上跳起来急急忙忙穿衣服,爸爸的夸奖就来了:儿子,不错,有时间观念,男子汉嘛,就应该这样。男孩子摸摸头,脸有点红。哪里是啊,他是急着到外面跟小朋友踢球。可爸爸说了,男子汉要有时间观念。再想赖床,又舍不得“男子汉”的头衔,咬咬牙就起来了。男孩子的语文成绩不好,第一次考试不及格,在班上倒数,第二次考试勉强及格,在班上还是倒数。妈妈急了,要去给他请家教,恶补语文,被爸爸轻轻制止住了:如果你给他请了家教来,学一段时间他还是没能把它提高上去,你怎么办?孩子的自信心又在哪里?不妨绕个弯,先不要太关注他的语文成绩。爸爸绕了个弯,因为爸爸发现儿子的计算能力超强,儿子画的长方形正方形特别正规:儿子,其实你很聪明,看你算数多快,画的数学图形多漂亮,把这份认真稍稍分给语文一点点,把字也写得漂亮一点点,你的语文也会很棒。这一次,儿子听进去了。语文作业果真比以前认真了许多,成绩自然而然慢慢提高上来。从小学一年级开始,老师让同学们养成写日记的习惯,男孩子最头疼这项作业,每每都应付了事,放了假,更是如脱僵的野马,天天到外面疯玩。一个国庆长假,他的日记就成了流水线上的产品:10月2号,今天,我和同学到球场踢球,我们玩得很高兴;10月3号,今天,我和爸爸去公园,我们玩得很高兴……一个假期,七篇日记,他写了七个“我们玩得很高兴”。妈妈拿着他的日记本,脸都气绿了,爸爸却乐呵呵呵地说:儿子坚持写了七篇日记一篇没少,能坚持下来就是一种胜利;儿子每天都很高兴,说明他心态阳光健康,这有什么不好?一边的男孩收回日记本,乖乖地回书房。再以后,他的日记内容慢慢变得丰富多彩,而且一直不间断地写下来。

从小学到初中,从初中到高中,男孩子一直不是班是最优秀的孩子,却一直是不断地在前进的一个孩子,等到他高中毕业时,他已出落成一个彬彬有礼极有进取心的少年。那年的高考中,他以优异的成绩升入一所不错的大学。他是我同事的儿子,如今在中国人民大学民商法系读研究生。

向男孩的爸爸讨取教子经,他这样告诉我:成功是成功之母,缺点的克星是优点,记着,在孩子成长的道路上,多看孩子身上的优点,那些优点被挖掘出来了,那些缺点孩子会自行改掉。

守望

他是一名时代的弄潮儿,十几年前,他周围的那些人,思维还被裹在一团迷雾中,不知如何让自己走上发家致富之路时,他已率先在江边开起了第一家水上饭店。彼时,他家的日子,也不富有,水上饭店所有的设备投资,他都是贷款搞起的。

他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当然也是第一个尝到螃蟹鲜美味道的人。十几年来,他的水上饭店已由最初的一条小船一间船屋发展到现在一大片亭台楼阁绵延江边,他在那片水域建立起一片水上花园人间仙境。络绎不绝的客人给他带来了滚滚财源,他已是当地颇有名气的富翁。

他在五十二岁年过半百之后,再次成为轰动一时的名人。这一次,不是因为他的财富,是因为他一个近乎疯狂的举动。这年夏天的一天,他同往常一样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子前眺望着不远处的江面。那里正有几个孩子,赤条条地在江水中嬉戏。天,晴得很好,江面上没有什么风,他的心间,却不知为什么忽然就掠过一阵冷冷的风:那么小的孩子,到那么深的水域去玩水……那天,他那股不祥的预感很快就变成了可怕的现实。远远地,他忽然就看到其中一颗小脑袋飞快地深到水里,再露出来,又飞快地沉下去,旁边的几个孩子,也在水中一阵乱扑腾,想去拉起那个孩子,却也不由自主地被拖了下去。凭他多年在水边的经验,他知道,那几个孩子是遇到险情了。没来得及脱衣,他就从船上跳下了水,一路向着几个孩子游过去……那天,他来来回回在江水中折腾了几趟,拼了命地将四个落水的孩子一一救起。救到第三个孩子时,他的体力就已严重不支,他还是咬牙重新跳下了水。最后一个孩子得救了,他再也没有力气游回来。好在,那时,另外的施救者已及时赶到,将他救起……

他成了英雄。报纸,杂志,电视台,闻听他的英雄事迹的媒体记者们团团将他围住,不甘心漏掉其中的任何一个细节。见义勇为的故事,在我们的身边,并不少见。他的故事,却比平素那些司空见惯的故事更有爆炸力更能吸引人也更有教育意义。因为他的身家,他是一位拥有固定资产近千万的大老板大富翁。而这样的大富翁,实在没有必要再拿自己的生命去赌荣誉。

面对众多媒体的盛赞,面对着成堆市民们送来的鲜花与礼品,他的脸上,竟没有半点喜色。他对他们讲:“谢谢你们,我只是做了自己想做也该做的事,实在不值得如此大惊小怪。”此后,他便关了手机,谢绝了一切与此有关的采访。

若不是他最亲密的一位好友“出卖”,他的那段往事,也许再没有人会知道,而他,也不会再一次震撼世人的心。十几年前,他的孩子,也曾在这一片江水中嬉戏玩耍,也遇上了险情。当时,在孩子不远处,就是一条满载游客的游船。孩子在水里大声呼救,却没有一个人向她伸出一双温暖的手……孩子就那样走了,他永远忘不了,自己将孩子打捞上来时,她那双大大睁着惊恐万状的眼睛。那双眼睛,就成了他心上两个深深的洞,里面被痛苦注满。曾经恨过,也怨过,可最终,他还是做出一个让众人吃惊又难以理解的举动,他举债在那片江上建立起水上饭店,他说,他要在那里守着永远停留在八岁的孩子……

十几年过去了,他守望的已不止是自己的孩子。每年夏天,总有不谙世事的孩子成群结队的到那片江面上去玩水,他便成了他们忠实的保护神,有时远远地看着,有时会到近前哄劝他们离开。十几年里,曾有数个遇险的孩子在他的手上被救起。他却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自己的那段伤心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