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当一棵小草有了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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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给心灵注入资本(1)

身体,有强健的肌肉,才会强壮健康,同样的,人的心灵,也需要心灵肌肉的支撑,才会变得丰盈健康。自信,希望,乐观,坚韧,这些正面的能量,都是一个人的心灵资本,很多在求职路上历经挫折的年轻大学生,不是缺少学识和做事的能力,而是这份心灵的强健。

笨鸟慢飞

那时候,农村还没通电。没有电灯,漫长的夜晚只靠一豆灯火照明。没有电视,日子却过得一点儿也不寂寞。冬天的夜晚,我家是全村老少爷们儿快乐的天堂。父母人缘极好,农闲时节,村上老老少少都喜欢到我家里坐会儿聊会儿,尤其那些十四五岁的大孩子,更把我家当成他们的据点。

小五哥哥是每天必到的一个。

留着茶壶盖儿头,鼻子下面永远拖着两条黄浊的鼻涕,上衣的前襟下摆总是一片长一片短——不知为什么他衣上的扣子总是找不对自己的家,裤子差不多常年吊在脚脖上边——小五哥哥是家里的老小,一年到头几乎都在穿哥哥们打下来的旧衣服。那样一个男孩子形象,即便在那时的农村,也是少见。所以,小五哥哥在所有的哥哥里,给我的印象也最为深刻。

冬天的夜晚,漫长却不冷清。四五个十几岁的大孩子都跑到家里来,湖天海地地侃,有时也会玩点儿小孩子们才玩的捉迷藏的游戏,却多是让我和小五哥哥去藏,他们找。那一群里头,数我和小五哥哥年纪最小,我们两个就成了那些大孩子们逗弄的对象。

大哥哥们一声令,说:开藏!我和小五哥哥就一溜烟儿地跑了。各自找个犄角旮旯把自己藏起来,大气不敢出,等着来找。那些来找我们的大哥太狡猾,只等我们藏好,就大喊:藏好了么?去找吧。我知道那是他们在诱我们出声呢,死活不应。可怜小五哥哥,每叫必答:藏好了,来找吧。哪还用找?哈哈大笑着就把他从一个米囤里给拉出来了。小五哥哥还一脸的无辜:我藏得这么严实,你们怎么就一下子找到了?得到的回答——脑门儿上挨一指头加一声“笨蛋”。

如此次数多了,小五哥哥就变得聪明一点儿,再用如此招数,不管用了。小五哥哥懂得沉默是金。再换别的招儿。找了半天,找不到,就大声说:出来吧,我看到你们了。说这话时,有位大哥把我的脚给踩着了,他还故意在上面轻轻碾动了一下,疼得我直咧嘴。那也不出声。这样的招数在小五哥哥那里就不管用,他看到别人的腿,就相信别人的嘴,摸着脑袋就从藏身处钻出了。其实,人家根本就没发现他。

小五哥哥一年到头穿不了一件新衣。那次,姑妈一狠心,就给他做了一条新表新里新棉花的新棉裤。也巧,新棉裤做成了,四哥就从外面买回一条新腰带,小五哥哥看着眼馋,死活缠着要系上。穿戴一新的小五哥哥那天显得特别骄傲神气,倒背着手就进了我的院门。那天,哥哥们不再跟我们玩捉迷藏的游戏了,改做算术题。我和小五哥哥比赛,先算对者为赢,输了的就得喝下一茶碗白糖水。结果,那天晚上,小五哥哥把肚子喝成了一个圆球。后来,是我母亲实在看不下去,不让他们继续考我们下去。

小五哥哥抱着圆滚滚的肚子飞快地朝家跑,进门就跟姑妈说:娘,我想尿……新腰带系着很神气,却给小五哥哥带来极大的麻烦,他只知道如何系上去却不知道如何解开。姑妈急急地去给他解开腰带,说,好了,快去尿吧。尿完了。小五哥哥满脸沮丧。喝了大半晚上的白糖水,全装在他的新棉裤里了。恨得姑妈拉过来就把他拍了一顿,边拍边骂:小祖宗,你脑子里就没弦儿啊,人家让你喝你就喝?小五哥哥低声嘟哝:我算不出数来不就得喝么?

小五哥哥的笨,也因此而出名。

小五哥哥确实不是一般的笨。他比我大四岁。我读小学一年级时,他早已上了两年学了。我们竟然又成了同班同学。后来,我去读初中了,他还留在五年级里,成了我的学弟。初中三年,小五哥哥开始慢慢显示出他的优势来——终于开窍,知道读书有用处了。脑子却仍然不那么灵光,死学死磕,在班上也就是个中游水平。那水平,能混个初中毕业证儿就不错,家里人谁都不指望他能考上高中。他偏偏就歪歪扭扭考上了,虽然只比分数线高出弱弱的一分。

小五哥哥读高一那年,我已在忙碌着准备迎接高考了。学习紧张又忙碌,一个月不得回家一次,给我带饭的任务就落到小五哥哥的肩上。他每周都要回去一次。姑妈姑夫年纪大了,哥哥姐姐们各自成家过日子,家里的经济日趋紧张。每周来回三块钱的车票钱,就够小五哥哥吃半星期的菜。来回两百里路,他骑一辆破旧的大金鹿自行车,来来回回地丈量。

有次去小五哥哥宿舍找他有事,正见小五哥哥捧着一本书坐在宿舍外面晒他的煎饼。屋里潮气太重,小五哥哥带去的煎饼全长了长长的毛,红的,绿的,黄的,密密麻麻。那样的饭,在我,早扔了。小五哥哥却舍不得扔,他知道姑妈烙一回煎饼太不容易。一张张揭开,把上面的毛擦净,再放在宿舍门口的太阳底下晾晒一番,就可以再对付着吃了。看到小五哥哥吃那样的饭,回宿舍后我难过了好久。他却不要我给他送去的那些香喷喷的小米煎饼。他说,能吃饱肚子就行,学生不必太讲究。

读了高中之后的小五哥哥,更加用功,有点破釜沉舟的架势了。父母年纪渐长,家里的费用开支也越来越大。哥哥嫂子们不但不在经济上援助他,还在背后不断地给姑妈吹风:那么笨的一个人儿,能考上大学?

小五哥哥最终用几大麻袋演算纸和一副厚厚的近视镜换回来一张几乎让所有人都吃惊的大学通知书。一所三类理工科大学,已是小五哥哥那时所能拿到的最好的成绩。学费是那个暑假自己去挣回来的。跟着哥哥们到建筑工地上当小工,一身泥一身水,一个暑假下来,苍白瘦弱的小五哥哥就变得黑滚滚的了。他揣着自己赚来的一千多块钱,踏上了开往学校的列车。剩下的那一些,他通过学校的助学贷款来缴足。

去年寒假回老家,开车过黄仁山口时,一辆白色的现代车呼一下从我们身边超过去,超过后忽然又减速慢下来。车窗摇下来,竟然是小五哥哥。算来,已有好多年不见了。此时的小五哥哥西装革履,鼻梁上架一副银框近视镜,比以前白胖了许多。小五哥哥已是我们市工商行财务科长,工作做得风生水起,在市里买了房,购了车,八十岁的老母亲不愿意跟他到城市里去,他便每个周末都抽空儿回家来看看。

谁能想到你小五哥哥能混到今天这个样儿呢?现在村上那些跟他一般大的,哪一个也不如他。回头跟母亲聊起小五哥哥小时候的糗事,仍然忍不住要笑。笑过后,又由衷地替小五哥哥的今天觉得欣慰。

都说笨鸟先飞,笨鸟其实也可以慢慢飞,你天生比别人笨些,就要让自己接受这个现实,知道自己哪里可以起飞,哪里必须停止,这很重要。笨鸟慢飞,不争不抢,不卑不亢,后劲十足呢。

放下即如来

他不知道家里的日子为何会在一夕间变成那样子的:房子被贴上封条,车子被开走,家门口却被一大群愤怒的人团团围住,他们是来要钱的。那些人里面,有他不认识的陌生人,也有他曾经熟悉无比的人。远远地站在人群外面,看到一向在人前风光无限的父亲,那会儿正在急切又无奈地向众人解释:“各位,请缓一缓,欠你们的钱我一定还上……”

父亲的公司垮了。家里的日子一下从天堂被摔到地狱。那个过程,他并没有一下子就体会尽,他是一点一点慢慢被冰醒的:去超市购物,买了满满一购物车,走到收款处,掏出包里的卡就递上去,又被收银员微笑着递上来:先生,对不起,您的卡已被冻结;去酒吧喝杯酒透口气,才到门口就被往日一起喝酒的哥们儿奚落:家里都那样儿了,还有心思来喝酒啊?要不我请你?他红着眼睛冲上去,却被酒吧保安很快拖出去扔到了大街上……

夜深了,风刺骨,他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荡,像这个城市里的一个孤魂。他不想回家。那算是家么,两间低矮潮湿的房子,租的,几件破破烂烂的家具,房东送的。他很奇怪,在那样的地方,他的父母,竟然还能安然地住下来。他才十八岁,命运却对他如此不公,一夜之间就拿走了他的所有。

开始逃学。读再多书又有什么用呢?父亲曾经是清华大学的高材生,可他的公司说垮就垮了。不上学了又能干什么?昨天的朋友,自他家出事后都从他的身边蒸发了。醉吧,睡吧,就那样晕乎乎地过,过到哪一天算哪一天。

那些天,父亲很少在家。没有车子了,不知他从哪里淘来一辆二手自行车,天天早晨骑上就出去了,一去就是一天,直到晚上才会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家来。母亲也没闲着,她在收拾那个破烂的小院。把墙角堆了好久的建筑废料一点点运出去,竟然在那里开出一小片地。她说,等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了,可以在那里种点菜,节省点儿家里的开支。寒风中,母亲的鼻尖冻得通红,眼睛却熠熠闪光。他醉眼朦胧地站在小屋门口,心里忽然酸得不行。这样的活儿,在他的记忆中,母亲是从来没有做过的。

家里的人,没有人怪他,也没有人来劝他,他们都有各自的事忙碌。他依旧在醉里,在梦里,胡乱打发日子。

那天,如果不是一位昔日好友突然来访,又气呼呼地拉着他去一个地方,如果他没有在那个地方看到父亲,他不知道自己还要消沉到什么时候。

朋友来了,双眼冒火,进门,不由分说就把他从床上拎起来,冲他胸口就是一拳:“你个没用的东西,你还有脸躺在家里睡大觉,走,去看看你父亲,看看他在做什么?!他曾是领导了上千人的公司老总,他心里的苦会比你这个从没吃过苦头的黄毛小子少么?……”朋友一边数落,一边拉着他飞跑。

他们去的,就是他以前住的小区。

“送水喽——”远远地,一声粗犷响亮的喊声就把他震在那里。多么熟悉的声音,多么熟悉的背影。半头花白的头发,略驮的背,不是父亲又是谁?可那会儿的父亲再不是公司董事会上那个风度翩翩的老总,他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送水老头儿。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车后座两边绑了六七桶水。他谦恭地向每一个路过他的人点头微笑,那些人,有他们曾经的邻居,也有父亲的下属。

他定定地站在那里,脸“腾”一下就红了。转身就想走。不是走,是找个地缝儿钻了吧,再也不要让他看到这一幕。

“你别走,你得上去跟你父亲打声招呼,跟你们的邻居们打声招呼!”朋友的手像一把大钳子,嵌着他,他不由自主就被拖到父亲的自行车前面。

“爸……”那一声,他几乎是从胸腔里吼出来的,眼泪随之也迸泄而下。“你到底想做什么?何苦这样作践自己?”他好久没哭了,家里发生那么大的事,他也没哭。他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再哭的。

“孩子,你来了?我怎么了?我不是很好么?我一不偷二不抢,凭着自己的力气在挣饭吃,我活得光明磊落。我觉得挺好。”

“那你也不一定非要选择这种方式,选择在这里……”

“不,我就是特意选择在这里的。人这一辈子,哪有个不摔跟头的,从哪里摔倒就要从哪里爬起。你爸爸我以前也是年轻气盛,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我不敢想的事不能做的事。我们公司,看门的,送水的,扫地的,我何曾正眼瞧过他们一眼?可是儿子,你知道么,老爸第一次骑上自行车,到这个小区里来送水,从喉咙里挤出第一声‘送水喽——’那比我当初开公司都要难……好在,我做到了。我做到了,就证明我把曾经的一切都放下了,风光,失败,一切的一切,放下即如来……我和你妈,一直在等你自己醒来啊……”说完那番话,父亲开始去解车后架上的水桶,他要去送水了。

“爸,我来!”他咬了咬嘴唇,轻轻从父亲手里接过了他手上的桶。

“送到六楼你王叔叔家去。”父亲笑,眼角却有了亮闪闪的泪光。

“……”他抬起头,冲高高的六楼阳台看了一眼,忽然拼尽平生的力量吼了一声“送水喽——”,随即扛上水桶飞快地向六楼而去……

佛家上有一句话说得好:放下即如来。什么功名利禄,鲜花掌声,恩怨情仇,与生命相比,不过天上的浮云片片,风一吹,云就散,生命却是实实在在的。活着,踏踏实实地活着,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就是一切。

别让快乐被绑架

一根网线,一方小小的荧光屏,手中的鼠标拖拖点点,通往世界的窗,刹那洞开。一个怎样五彩纷呈的世界啊,大到国家国际大事,小到一条街头巷尾的民间稀奇,只要你想看,坐在电脑前,鼠标一点,那些信息便如潮水一样涌来。真个是足不出户,世界尽收眼前。

多好的日子啊。清晨从床上睁开眼睛,跳下床来,先不忙着洗漱,跑到电脑前,开机,宽带链接,QQ、MSN先登录,看看是否有朋友留言;博客,微博,进去转一圈,看是否来了新的粉丝。邮箱也要进去看的,虽然常常一周也收不到几封信,习惯了。一圈儿转完,再慢悠悠打开QQ音乐,优美的乐曲声中,新的一天开始了。

是的,那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一天,基本还是在电脑前度过。一个网站一个网站的浏览,寻找自己可用的信息;一条又一条的信息回复——好友栏里加了上百个好友,从早到晚,总有闲适的人,给你寻找话题。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数个小时过去,眼睛发涩大脑发胀,自电脑前站起来,腰酸背痛,心里却忽然空得要命。转来转去,没转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又一天就那么悄然溜过去了。

发狠,要疏离网络,不再无端浪费光阴。想得挺好,第二天一起床,什么都忘记。新的一天,又在重复旧的过去……

这是一种病,自制力一般的年轻人中,此病漫延得尤其厉害。我也曾是此病的受害者之一。几年网络生活过下来,除了在网上发了几篇豆腐块儿小文,结交了一些蛮不错的朋友,再有就是一身的不适——颈椎腰椎有了麻烦,脾胃不肯好好配合工作,恬静的睡眠越来越难找,气血不足外加肝郁……

给我号脉的是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中医,头发银白,却是面色红润精神抖擞。她是退休之后又被返聘回医院的。“丫头,你可得好好注意你的身体了,这么年轻,就把自己弄了这一身的病。”老人边给我开药边开导我,“生命在于运动,你这些病,典型的运动缺乏又思虑过多引起。你看我,七十多了,现在每天还坚持去游泳,一口气游个一千米没问题……”

我听信了老中医的话,果断与那个缤纷的世界保持距离。我不想自己的健康与快乐被绑架吞噬。

著名学者熊培云曾经在文章中如此写:我现在要做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若非必要,以后一定少上网。我热爱生活,并且喜欢安静。我更想坐在阳台上读几本书,懒洋洋地过一个上午,而不是坐在电脑前,与世界包成一团。我把这段话记下来了,记在心里。我觉得这一段话一定道出了不少被网络绑架者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