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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楼前有座古城墙-孙艳云

星期天,我和朋友带着孩子去爬南山的岳公台。历尽辛苦登上岳公台,两个孩子欢呼雀跃。儿子说道:“妈妈,你看,我们家。”顺着儿子的手指,清晰地看到几排整齐的楼房,还有楼前的古城墙。

巴里坤县城早在清代有汉、满两城。我家楼前的这座是汉城的南墙,构筑于1731年,是宁远大将军、岳飞二十一代孙岳钟琪建造的“绿营兵城”。相传,岳钟琪当年带兵平息准噶尔叛乱,部队驻扎在镇西,察看地形后开始筑城。刚开始工程进展顺利,几个月工夫,东西南三面城墙就筑好了。可是等修北城墙时却遇到了麻烦,刚修好后面的,前面修好的就塌了,三番五次,城墙就是修不起来。岳钟琪犯愁了。一天中午他坐在大帐中愁思,只见一位白须老人走进营帐,开言道:“明天午时三刻,有一匹白马从你的点将台下跑过,沿着它的缰绳印筑城即可。”岳将军刚要请教姓名,老人不见了。他惊醒了,原来是做梦。第二天,果然有一匹白马拖着长长的缰绳,从点将台下跑过来,绕城一周,直奔城北,在没筑起城墙的地方跑过,然后由东向西,跑进关帝庙不见了。岳钟琪忙到白马跑过的地方一看,果然有一道深深的痕迹。岳将军跪下向关帝庙拜了三拜。沿着缰绳印修城墙,很快修好了,弯弯曲曲,像蛇爬行,从此再没倒塌,屹立了三百多年,这就是民间流传的“白马拖缰筑蛇城”的故事。因而汉城的城墙东南西三面是直线,而北面是弯曲的。汉城城墙全长四千多米,开有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城墙上有门楼、垛口、炮台、马道。经历了三百多年的沧桑,城墙虽损坏严重,但大部分尚在,目前西南的一千五百米城墙保存较完好。

家居五楼。夏天,从南阳台极目远眺,蔚蓝的天空,白云飘浮,苍鹰旋舞。天空下,山巅冰雪依然;山坡上,林海葱郁;山脚下,阡陌纵横,梯田碧绿。眼前不到五十米处,古城墙巍然矗立,而临窗正对岳公台,沙场点兵的气势与磅礴时常让人精神为之一振。从北阳台放眼俯瞰,草原犹如一张巨大的绿地毯,牧游的羊群依然流动,毡房座座,炊烟袅袅,牧歌阵阵……我经常陶醉其间,不禁大声喝彩,大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踌躇之志和“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的欣喜之情。夏夜,经常来到城墙下走走坐坐,寻找一种静谧,眼前浮现出大将军坐镇岳公台点将操兵,屯田种植,创办马场,白马拖缰筑城之情形。在独与古人精神相往来的淡泊中,求得一片清凉。城墙脚下,长满了一排野枸杞,不时有老头老太们小心地摘下枸杞,或晾干熬汤,或用来泡酒。墙根往上两三米长满了青苔,不由得想起了刘禹锡的《陋室铭》:“台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应该说,能在一种景色中沉湎,在喝彩声中陶醉,是人生的一种幸福。因为毕竟没有多少人能有景色可以回味,能有喝彩声可以慰藉,但这似乎更是人生的一种不幸,因为这无疑是生命和才智的巨大浪费。漫漫人生路,自然的风光没有穷尽,人类的事业没有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