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管理《孙子兵法》的战略智慧与管理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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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主张“奇”而谋战略方针

《孙子兵法》根据“全胜”的目标要求,最讲究的是在战场上如何做到自保“不败”,并且怎样做到应敌“制胜”。关于这个问题,孙子在其兵法中提醒注意“先为不可胜”和“胜可为”的不同要求,同时,要求按照“胜可为”的规定去谋略作战的具体策略和方针。“胜可为”作为一个方向性的指针,其所指引的方向就是“攻其无备,出其不意”、“致人而不致于人”。沿着这个方向,孙子进一步指出,用兵从来没有固定不变的模式,应敌制胜一般都是根据敌情、灵活机动、敢出奇招、全面制胜。因此,用兵必须遵循“胜可为”的制胜策略,把握“奇正”、“虚实”等兵法精髓,谋划出“料敌制胜”的用兵模式。

第一节“胜可为”的制胜策略

《孙子兵法》“全胜”的战略目标和“胜道”的谋略路径,都是要求以“胜”为基本前提,并且要求在用兵实战中切实做到“不可胜”和“胜可为”的辩证统一。关于两者的辩证统一问题,《孙子兵法》在“军形”和“虚实”两篇中曾分别作为重点而专门进行阐释。在“军形”篇中,孙子提出:“先为不可胜”;在“虚实”篇中,孙子又提出:“胜可为也”。

《孙子兵法》中所说的“不可胜”和“胜可为”,其各自所要表达的意思是不完全一样的。

在“军形”篇中,孙子提出:“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故善战者,能为不可胜,不能使敌之可胜。故曰:胜可知而不可为。”孙子阐述这一点,主要是为了说明用兵取胜的一个重要问题,即善于用兵作战的人,总是要先使自己不可被战胜,同时要等待敌人可以被战胜时机的到来。不可被战胜取决于自己,可以战胜敌人则取决于敌人所露出的破绽或所提供的机会。了解了自己和敌人的情况,就可以知道是否可胜。因此,胜是可知的,而不是强求蛮干。“胜”包含两个方面的意思:一个是“先为不可胜”。这是说要使自己不可被战胜,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另一个是“使敌之可胜”。这是说要使敌人可以被战胜。在“军形”里,孙子主要讲的是自己要“先为不可胜”,讲自己如何才能不可被战胜,如何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就这个问题,孙子着重讲了攻和守两个方面,即能攻善守,但首先是防守。特别是当兵力还不足以进攻的时候,尤其要注意加强防守。因为,只有防守固若金汤,而且在任何条件下都能够守得住,才能做到“先为不可胜”。孙子指出,善于防守不仅要守得住,而且还不能让敌人知道自己在哪里进行防守,这样,敌人不知所守,必然不知所攻,即不知道从哪里进攻。当然,要做到“先为不可胜”,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最根本的还要取决于自己能否看清形势、谋划得当、治理有方、举措对路,还要取决于自己队伍的管理和发展能否做到修道保法、形成整体、积蓄力量、取得优势。也就是说,在“军形”篇中,孙子通篇着重要讲的,都是“先为不可胜”的必备条件和基本策略。至于“使敌之可胜”的策略和方法,孙子要在别的篇章中进行阐述,因此,在这里并没有具体展开。孙子只是提醒注意:自己不可被战胜还不等于可以战胜敌人,自己做到先为不可胜还不等于已经做到了胜敌可为之。因此,他特别指出:“胜可知而不可为”,说明“胜”与“知”和“为”的关系。“胜可知”是事先调整好自己的状况,知道如何“先为不可胜”,这已经造成了“制胜”的先决条件,同时,胜利是可以通过了解敌情来进行分析判断的。但仅仅如此,还不等于就可以战胜敌人,因为,它还没有具体涉及如何制胜的策略和方法,还没有涉及“制胜”兵法的运用。所以,孙子说“胜可知而不可为”,更多的是提醒注意在战胜敌人的过程中决不可以在还不可为即缺乏时机和条件的时候盲目蛮干。

在“虚实”篇中,孙子提出:“以吾度之,越人之兵虽多,亦奚益于胜败哉?故曰:胜可为也。敌虽众,可使无斗。”孙子说这段话的意思是:笔者认为,越国的兵卒虽然多,是否对作战取胜就有决定性的意义呢?不一定。因为,胜利是可以通过多种方式去努力争取到的。敌人虽然多,但可以通过一定的方式使其无法与我作战。孙子提出“胜可为”,是针对“敌虽多”而言的。他的意思是说,“敌虽多”但不一定就能取胜,“我虽少”但也不一定就不能取胜。取胜虽然与兵卒数量的多少有一定的关系,但取胜的关键并不在于兵卒数量的多少,而在于哪一方能取得“优势”。战争中取胜的一方,总是占有“优势”的一方,这是取胜的规律。“优势”,当然包含着一定数量的兵卒,但同时它还包含着其他一些重要因素,比如,得到民众拥护、占有天时地利、拥有能力很强的将领人才、拥有训练有素的士卒、具有强大的战斗力和高昂的士气,等等。也就是说,“优势”是一定数量的兵卒与占优的“道、天、地、将、法”的统一。“数量”和“优势”有一定的内在联系,但“数量”和“优势”又是完全不同的。“数量”体现的是多少众寡,“优势”体现的是局面趋向。一般来说,局面趋向是可以改变多少众寡的。例如,敌众我寡,但我得到民众拥护而且占有天时地利,我拥有能力很强的将领人才和训练有素的兵卒,我的队伍能保持法度并整体有力,我所运用的兵法符合实际且机动灵活,这种局面趋向就能在发展过程中逐步改变敌众我寡的状况,变敌众我寡为我众敌寡。又例如,敌众我寡,但我方能够灵活应变、扬长避短,致使敌人无法与我作战,而我则可以随时打击敌人,不断取得胜利,这就是我方占据了“优势”;再如,敌众我寡,但我能够牢牢掌握主动权,不断调动对手,造成我专为一而敌分为十,我就能以众击寡取得胜利,这就是我方占据了“优势”。所以,取胜关键是看能否占据“优势”、能否形成“优势”,这就是“制胜”的条件。这说明,“数量”和“优势”不是一成不变的,而且由“数量”表现出来的“表面优势”更不是一成不变的。“优势”总是依靠多种因素、依靠利用一系列条件而形成的,因此,运用一定的谋略、牢牢掌握主动权、借助各种有利条件、制定灵活的举措,就可以变劣势为优势。所以,通过努力是可以争取到胜利的。

从字面上看,《孙子兵法》上述“胜可知而不可为”和“胜可为”两种提法似乎是相互矛盾的。但仔细分析一下在“军形”篇和“虚实”篇中孙子分别所讲的内容,就可以发现,上述两种提法实际上并不矛盾,而是具体阐述了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军形”篇,重点是讲自身实力、自保谋略方面的问题,讲这一方面的问题,当然要着重说明“先为不可胜”。“虚实”篇,重点是讲取胜对手,制胜谋略方面的问题,讲这一方面的问题,当然要着重阐述“胜可为”。笔者认为,这两个方面的问题统一起来,就是孙子所要着重阐明的“能自保而全胜”。所以,“不可胜”和“胜可为”是《孙子兵法》所制定的“全胜”这一个全局性、总体性战略目标的两个方面的问题。从理论上说,把这两个方面问题都阐述清楚了,“全胜”战略目标的确定,才具有了合理性和现实性。从实践上说,把这两个方面的问题都解决妥当了,“全胜”战略目标的实现,才具有了可能性和可行性。总之,对《孙子兵法》关于“胜”是否“可为”的两种提法,应该分别明确重点,同时联系前后,全面地、辩证地进行分析。一方面,孙子所说“胜可知而不可为”告诫我们,只要自己不可被战胜、自己立于不败之地,那么,胜利就总是可以期望的,但又要知道战胜敌人是不能仅凭主观愿望去盲目蛮干。另一方面,孙子所说“胜可为也”提醒我们,只有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有针对性地去进行谋略和运用制胜兵法,胜利就可以争取到手。

“不可胜”和“胜可为”的关键,就在于如何制定“不败”与“制胜”的策略和方法。关于“不败”的基本策略和根本方法,前面已经说明。那么,“制胜”的基本策略和根本方法又是什么呢?概括地讲,就是孙子在“虚实”篇中所提出的:“致人而不致于人”。所谓致人,就是招致敌人,也可以理解为调动敌人;所谓致于人,就是被敌人招致,也可以理解为被敌人所调动。所谓致人而不致于人,就是说要能调动敌人而自己不被敌人所调动。用兵制胜的关键,并不在于是否知道“致人而不致于人”,而在于能否真正做到“致人而不致于人”。要真正做到“致人而不致于人”,首先要“知彼知己”,即了解敌方的薄弱之处和我方的实力与能力;其次,要懂得巧妙地运用一定的方法去调动敌人;再次,要知道该怎样隐蔽自己的意图和行迹;最后,要善于根据情况采取灵活的举措。为了做到以上这几点,孙子特意提出:“故策之而知得失之计,作之而知动静之理,形之而知死生之地,角之而知有余不足之处。”孙子告诉用兵者们,要经常了解、分析敌情,这样就可以推断出敌方作战计谋的得失在什么地方;要运用一些诈术和引诱的方法,这样就可以逐步摸清楚敌方行动的规律性;要用一些伪装的形式表现在敌方面前,这样就可以迷惑敌方并且使敌方暴露出其优势和薄弱环节;要进行一些试探性的较量,这样就可以了解敌方兵力的部署及其强弱。这样,我方就能诱之以利、威之以害,有目的地调动敌人,在实战中“出其所不趋,趋其所不意”、“避实而击虚”,“奇正相生”、出奇制胜。

总之,《孙子兵法》不仅提出和阐述了“胜可为”的用兵思想,而且根据这一用兵思想,围绕着“胜可为”的问题,以“虚实”、“奇正”为核心,制定了一系列用兵制胜的原则和策略,从而为实战中用兵制胜提供了谋略保证。

第二节“奇正”、“虚实”的兵法精髓

《孙子兵法》提出的“致人而不致于人”这种取胜兵法的核心,实质上在于运用“奇正”、“虚实”。孙子指出:“三军之众,可使必受敌而无败者,奇正是也;兵之所加,如以?投卵者,虚实是也。”孙子专门指出这一点,就是为了要说明,在统率三军将士出征作战的过程中,为了保证在受到敌人攻击时不失败,必须要善于出奇用正;为了保证在对敌人发起进攻时犹如以石击卵,必须切实做到以实击虚。概括起来讲,孙子实际上告诉用兵者们一个道理,那就是在实际作战的战场上之所以能够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之所以能够使自己“制胜”对手,关键是在于善于运用奇正、虚实。

《孙子兵法》之谓“奇正”,具体揭示了战场上“奇正”的运用,意在说明“出奇制胜”的规律性。

首先,孙子认为,出奇制胜是战场上“制胜”对手的带有规律性的方法。孙子说:“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于江河。终而复始,日月是也;死而复生,四时是也。”孙子告诉人们,但凡用兵作战,都是以摆开架式的模样正兵迎战,但实质作战取胜是出奇制胜。善于出奇者,往往能根据情况随时调整并变换战法。其战法变化,如同天地运行永不止息,如同江河流畅永不枯竭,如同日月运行终而复始,如同四时更迭去而复来。善于“变”,就有可能“出奇”,因而有可能“制胜”。

其次,孙子认为,掌握“制胜”方法的规律,在于对“奇正”的巧妙运用。孙子说:“战势不过奇正,奇正之变,不可胜穷也。奇正相生,如循环之无端,孰能穷之?”孙子告诉人们,战场上的战势一般不过“奇”和“正”两种,但“奇正”的变化是没有穷尽的。“奇”和“正”本身是相互依存的,没有“正”,就无所谓“奇”;没有“奇”,也无所谓“正”。同时,“奇”和“正”又是相互转化的,“奇”和“正”可以依据不同的条件进行调整,可以根据对手的体认进行选择。如,当敌人没有意识到我方的出奇之处时,我方运用的“奇”则为“奇”,“正”则为“正”。当敌人误认为我方出奇之处是“正”时,我方则应以“奇”为“正”,以“正”为“奇”。战场上可以根据敌情和现实条件,随时调整“奇正”关系,以“正”为“奇”,以“奇”为“正”,“正”中出“奇”,“奇”中出“正”。在你看来它是“正”,其实可以根据战场情况作为“奇”来使用;在你看来它是“奇”,也可以根据战场情况作为“正”来使用。以正常的方式出“奇”,“奇”实际上是“正”;以奇特的方式出“正”,“正”也就变成了“奇”。当把“奇”显示出来让人们知道之后,“奇”也就不“奇”了,这时“奇”也就变成了“正”;当人们都以为要用“奇”来处置时,却果断地以“正”来进行处置,这时“正”也就变成了“奇”。所以说,“奇示之后而谓之正”,“以正制正而为之奇”,正是战场上“奇”和“正”的相互转化,才形成了所谓的“奇正相生”、“奇正之变”。而“奇正之变”,变之无端,既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因此,谁都不可能将其穷尽。

《孙子兵法》之谓“虚实”,具体揭示了战场上“虚实”应用的原则,意在要求遵循“以实击虚”的取胜规律。孙子认为,实战中出奇用正的目的,在于造成“虚实”之势,使我势常实,敌势常虚,以便避实就虚,以实击虚。造成虚实之势、避实就虚、以实击虚的基本方法在于:

首先,要迷惑或调动对手,使对手“不知所措”。我方处处干扰对手,显示各种各样的佯动姿态,会使对手产生迷惑。对手产生迷惑,搞不清楚我方的真实意图,也不知我方将在何地、于何时、用何种方式与其决战,从而到处设防,导致兵力分散,摊薄力量,疲于奔命,好似陷入十面埋伏。

其次,要迅速地集中力量,并且充分利用对手“不趋”、“不意”之地。对手难以顾及或容易忽视的地方,也就是对手没有设防的地方,这些地方不仅有利于我方行军,而且有利于我方迅速调动、积蓄和集中力量,以便针对敌情以最快的速度形成我实敌虚的态势。所以孙子说:“行于无人之地”,“出其所不趋,趋其所不意”。

再其次,要利用奇正战势“出奇制胜”,“奇”在“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攻打敌方防守空虚的地方,防守敌方无法攻取的地方,使敌方既不知道该在哪里加强防守,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进攻。因为,这些地方都是敌方没有准备、没有意料到的地方。所以孙子要求:“攻其所不守”、“守其所不攻”。而我方则进而不可御,“冲其虚也”。我方攻击、突袭、打击敌方准备不足的地方或部位,我方攻击的地方,我方攻击的方法,都能够出乎敌人的意料之外,就会造成敌实也虚的态势。

最后,集结并形成兵力优势,攻击相对分散并且兵力摊薄之敌。战场上不断调动对手,就是为了“我专而敌分”,“我专为一,敌分为十,是以十共其一也,则我众而敌寡;能以众击寡者,则吾之所与战者约矣”。在敌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我方迅速集结兵力,并以相对集中的兵力优势,攻击敌人兵力相对分散的薄弱之处,以实击虚,最终歼灭敌方,夺取胜利。

总之,“致人而不致于人”的根本道理,在于“奇正”和“虚实”。而“奇正”和“虚实”运用的道理在于“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在于避实就虚、以实击虚、实际制胜。

深刻领会《孙子兵法》的战略智慧,有必要从根本上把握它的战略智慧的精髓。《孙子兵法》战略智慧的精髓,其实就是上述关于“奇正”、“虚实”的兵法思想。“奇正”、“虚实”的兵法思想之所以能够成为《孙子兵法》战略智慧的精髓,原因主要有以下几点:

第一,“奇正”、“虚实”的兵法思想,高度体现了《孙子兵法》的战略目标、战略思想和战略追求。《孙子兵法》是以“知”、“势”、“变”的思想为指导核心,以“全胜”和“胜道”为总的谋略方针,建立在“不可胜”和“胜可为”基础上的兵法著作。它的战略目标、战略思想和战略追求始终围绕着“全胜”、“胜道”而展开,因此,它必须阐明用兵制胜的关键之处和核心方法,去论证“不可胜”和“胜可为”,并且说明如何遵循具体“胜道”去实现“全胜”目标。而“奇正”、“虚实”正是实际用兵制胜的关键之处和核心方法。因为,实际运用奇正相生、奇正变化,能够不断迷惑对手、调动对手,在运动中发现敌方的虚实状况,并造成虚实的相互转化,从根本上实现“致人而不致于人”、“避实而击虚”、“因敌而制胜”等作战原则。所以,“奇正”、“虚实”的兵法作战思想,充分论证了“不可胜”和“胜可为”这一总的看法和根本观点,在战略上集中体现了“全胜”、“胜道”的现实可能性。

第二,“奇正”、“虚实”的兵法思想,是贯穿整个《孙子兵法》的基本内容、主要线索和根本逻辑。《孙子兵法》关于“奇正”、“虚实”的思想,揭示了“兵者、诡道”的要害,说明了“战胜不复,而应形于无穷”的制胜战势特点,阐述了兵法的根本所在,展现了兵法的线索和逻辑。由于兵法的基本内容、主要线索和根本逻辑就是奇正相生、虚实结合、战必制胜。因此,孙子阐述兵法时特别注意强调计谋用兵“因利而制权”,特别重视“奇正”、“虚实”,并且要求作战“兵贵胜”,必须用正出奇直冲其虚;要求谋攻坚持奇正相生、避实就虚、以实击虚,确保“全胜”;要求军形壮大实力、变换奇正,必然“受敌而无败”;要求兵势注重虚实结合,方能“避实而击虚”;要求军争敢用“迂直之计”,保证出奇制胜;要求谋略杂于利害而“通于九变”,灵活运用奇正虚实;要求行军过程察明虚实,确保“并力、料敌、取人”;要求利用地形变换奇正,以至“胜乃可全”;要求面临九地,设法“乘人之不及,由不虞之道,攻其所不戒”;要求看到水火无情,注意在手段上用正出奇,争取克敌制胜;要求预知敌情,谋划奇正,克敌制胜。所以,总起来说,只有把握“奇正”、“虚实”的兵法思想,才能真正掌握《孙子兵法》的基本要领。

第三,“奇正”、“虚实”的兵法思想,集中揭示了《孙子兵法》的全部内涵、灵动要旨和根本方法。《孙子兵法》阐明了“先为不可胜”、“先胜而后求战”、“致人而不致于人”、“因敌变化而取胜”等用兵策略,而关于这些用兵策略的实现手段,概括地讲,就是灵活运用、临机处置的“变”。“变”是《孙子兵法》的全部内涵、灵动要旨和根本方法,《孙子兵法》中最根本的“变”就是奇正相生、虚实转换。正是因为战场上有奇正之变、虚实之变,才能演绎出丰富多样、精彩绝伦的兵家诡道;才能表现出能示之不能、用示之不用、近示之远、远示之近,以逸待劳,以饱待饥,以静待躁,以重待轻,以严待懈,以治待乱,以守待攻等现象;才能选择利诱、乱取、实备、强避、怒扰、卑骄、佚劳、亲离等手段;才能运用围、攻、分、战、逃、避等方法;才能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取得胜利。同时,“变”又要求依靠人发挥主观能动性,奇正之变、虚实之变,就是靠人的灵活应用才得以实现的。只有人才有能力去造成“奇正”和“虚实”。奇正之变、虚实结合的关键,就是人的灵活性和主动性。所以,“奇正”、“虚实”又与“择人而任势”直接联系在一起。正是依靠人的灵活运用,才造成了战场上奇正相生、虚实结合的无穷变化。《孙子兵法》的全部内容,说到底,就是要求深刻理解“奇正”、“虚实”的兵法思想,以及“奇正”、“虚实”的运用与人的主观能动作用之间的全部关系。

第三节“料敌制胜”的用兵模式

在用兵作战的问题上,孙子提倡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以实击虚,出奇制胜。然而,孙子认为,要做到这一点,首先必须了解敌情,判明敌意。了解敌情,就是要了解敌人的兵力、数量、素质、士气和心理,要了解敌人的将领、性格、脾气、能力和人缘,还要了解敌人的组织、编制、装备、保障和手段,以及了解敌人的部署、布阵、战术,等等,一句话,凡是能了解到的敌人的情况都要充分地了解到。判明敌意,就是要能够根据敌人的情况,判断出敌人部署兵力、运行调动、当前布阵、实际行动的真正意图。从根本上说,只有了解敌情,判明敌意,才能有针对性地采取措施,顺敌应变,兼思利害,巧妙用兵,克敌制胜。在战场上,能够准确了解敌情,正确判明敌意,权衡利害关系,计算得失效果,确定具体的用兵方法,是高水平将领能力的表现。孙子说:“料敌制胜,计险厄远近,上将之道也。知此而用战者必胜,不知此而用战者必败。”这就是说,能够通过了解敌情而应对,能够通过破解敌人意图而制胜,能够通过算计险厄远近而用兵,这是最精明的将领的用兵方法。懂得以这种方法去用兵打仗,就必定会取得胜利,不懂得以这种方法去用兵打仗,就必定会失败。

这种用兵的方法或模式,就是《孙子兵法》提出的“料敌制胜”方法或模式。“料敌制胜”的方法或模式,首先要求了解敌情、判明敌意,了解己能、善于用兵。不了解敌情、没有判明敌意就盲目地用兵作战,不了解自己的能力和军情就轻率地率兵打仗,这是犯了兵家之大忌。孙子告诫用兵者们,如此兵家大忌,用兵时一定要注意避免。孙子说:“兵有走者,有弛者,有陷者,有崩者,有乱者,有北者,凡此六者,非天之灾,将之过也。夫势均以一击十曰‘走’;卒强吏弱曰‘弛’;吏强卒弱曰‘陷’;大吏怒而不服,对敌怼而自战,将不知其能,曰‘崩’;将弱不严,教道不明,吏卒无常,阵兵纵横,曰‘乱’;将不能料敌,以少合众,以弱击强,兵无选锋,曰‘北’。凡此六者,败之道也,将之至任,不可不察也。”孙子特别提醒用兵者们,在用兵作战中往往有六种兵败的情况,例如,“走兵”、“弛兵”、“陷兵”、“崩兵”、“乱兵”、“北兵”,等等。这些兵败的情况,一般都不是由于客观条件的原因或自然灾害的原因造成的,而是由于将领用兵时的错误所造成的。比如,在敌我双方各方面条件相当、势均力敌的情况下,硬要去以一击十,这就会出现临敌败逃,产生“走兵”的现象;在与敌作战时,士卒强悍而将军懦弱,以至于战时士卒根本不服将官并由此导致指挥不灵,从而产生“弛兵”的现象;在与敌作战时,将领强勇而士卒怯弱,交战时只有将领孤身敢于对敌,这就会出现全军陷没的危险,最终产生“陷兵”的现象;在与敌作战时,基层将领不服从指挥,只凭对敌愤怒就擅自出战,上级将领又不知其下属将领的用兵才能,这就可能会出现因将势不能敌而土崩瓦解,产生“崩兵”的现象;在与敌作战时,为将者懦弱无能,平时管理不严、教导不明,以致战时官兵互相怨恨,布阵混乱,这就可能不堪一击,产生“乱兵”的现象;在与敌作战时,为将者不能判明敌情,以寡敌众,以弱敌强,又无精锐的前锋,这就必然在作战中败北,产生“北兵”的现象。这六种兵败的现象,都是必然打败仗的规律性的表现,也是作战时主要将领的最重大的责任之所在。所以,领军打仗,指挥用兵,一定要深刻理解之所以要求将领了解敌情、判明敌意、了解己能、善于用兵的重要意义。

《孙子兵法》提出的“料敌制胜”的方法或模式,还要求善于用兵,即对用兵进行有针对性的精心谋略,克敌制胜。俗话说,“巧计能成大事”。这句话,与《孙子兵法》中所说的“巧能成事”的观点是不谋而合的。孙子认为,战场上运用有针对性的计谋赢得胜利,就能兑现“巧计能成大事”。战场上有针对性的计谋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一点,其最关键的地方,就在于事先了解到各种情况,判明对手的意图,根据实际情况权衡利害,去谋划恰当的措施和方法,因此能更好地达到目的。孙子在阐述战场上的作战规律时,特别说了这么一段话,他说:“不知诸侯之谋者,不能预交;不知山林、险阻、沮泽之形者,不能行军;不用乡导者,不能得地利。四五者,不知一,非霸王之兵也。夫霸王之兵,伐大国,则其众不得聚;威加于敌,则其交不得合,是故不争天下之交,不养天下之权,信己之私,威加于敌,故其城可拔,其国可隳。施无法之赏,悬无政之令,犯三军之众,若使一人。犯之以事,勿告以言;犯之以利,勿告以害。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夫众陷于害,然后能为胜败。故为兵之事,在于顺详敌之意,并敌一向,千里杀将,此谓巧能成事者也。”关于这段话,可以分作三个部分来理解。第一部分,着重说明了战场上了解情况、判明敌意的重要性;第二部分,着重说明了在了解情况、判明敌意的基础上,展开谋略的重要性;第三部分,着重总结了战场作战的用兵规律。在第一部分里,孙子指出,不了解其他诸侯的战略意图,便不能预先与他们结交;不了解山林、险阻、沼泽等地形,便不能轻易行军;不使用当地人作向导,便不能取得作战中的地形之利。以上这些事情,如果有一样不了解,都不能算全面了解情况。不能全面了解情况,就不可能成为争霸天下的军队。在第二部分里,孙子指出,凡是争霸天下的军队,其用兵都能做到几点:其一,行动迅速,使敌人来不及动员和集中兵力进行有效的抵抗;其二,军威震慑,使敌人想与别人结交以期得到援助不能成功;其三,伸展谋略,威慑加计谋,攻占敌人的城池,摧毁敌人的指挥部;其四,超常赏罚,加大奖赏的刺激,颁布更严的法令,指挥全军将士,就如同指挥一个人;其五,加深忧患,要让全军将士意识到进入危险境地,陷于危难之中,这样,全军将士便会众志成城,拼死奋战,赢得胜利。以上五点,都是按照有针对性的谋略来进行的安排,是有意识的安排,目的是战时提高部队的作战能力。在第三部分里,孙子指出,战场作战的用兵规律,在于事先仔细地了解了敌人的情况和意图,并且佯装依顺他们的意图,诱使敌人落入我军的圈套,然后我军迅速集中兵力,重点打击敌人的关键部位和薄弱环节,突破一点,便可做到千里奔袭,擒敌杀将。这就是所谓巧计能成大事。

孙子之所以要求用兵打仗必须掌握上述方法,原因在于战场上实际作战从来没有一个固定不变的具体模式,如果要说有,那么,这个具体用兵的模式就是“料敌制胜”。“料敌”,为的是能够谋设“巧计”。所谓“巧计”,强调的是在知情的条件下,谋略、应变、实用。具体地讲,就是在全面了解各种情况,正确判断敌人意图的基础上,谋划变通应敌的方法,争取全面战胜对手。用兵作战,如果不能全面了解各种情况,不能正确判断敌人意图,不能谋划变通应敌方法,那么,不仅不可能取得胜利,而且肯定会招致失败。

第四节“顺变”而“创新自主”

以“奇”为制胜方法,进而阐明用兵制胜的基本方针,突出体现了《孙子兵法》在把握战场变化方面的战略智慧。这一智慧主要表现为,在战事变化面前看到了应变战势、应变方法的无穷变换和人的应变智慧的根本作用,看到了独辟蹊径、开拓创新所带来的“出其不意”的效果,而这种效果往往就是取胜目标所希望得到的效果。

事物变化和人的应变两者统一,是人们处理一切事物或问题的最基本方法。《列子·说符》中有这样一个记载:鲁国的施氏有两个儿子,一个有学问,一个会用兵。有学问的儿子用仁义学术劝说齐侯,齐侯让他做众公子的老师;会用兵的儿子用作战方法劝说楚王,楚王让他做了军队的将领。施氏的邻居孟氏也有两个儿子,所学的东西与施氏的儿子一样。孟氏在与施氏的交流中,知道了施氏两个儿子的情况。于是,孟氏要求她的一个儿子用仁义学术去劝说秦王。秦王说,现在诸侯是用武力竞争,主要是征集兵卒与粮食,如果只用仁义治理,便是灭亡的道路。秦王不仅怒斥了孟氏的儿子,还对他施以宫刑并驱逐出境。孟氏的另一个儿子则用作战方法去劝说卫侯。卫侯说,卫国是个弱小国家,却夹在大国中间,对大国要顺服,对小国要安抚,如果依靠兵权,国家灭亡就快到了。如果让你保全身体回去,到了别的国家,我国的祸患就不轻了。于是砍断其脚,将其送回鲁国。两个儿子回家后,孟氏父子看到他们的情况,大声责骂施氏。施氏说:你们的道理与我们相同,而结果却与我们不同,这是违背时宜的缘故,而不是行为的错误。要知道天下的道理没有长久是对的,事情没有长久是错的。以前所用的方法,今天可能抛弃;今天所抛弃的方法,以后有可能使用;对甲使用的方法,对乙不一定适用;对乙使用的方法,对丙也不一定适用。这种用与不用,没有一定的是非。抓住机会,合乎时宜,处理事情不用固定的方法,这要依靠智慧。

《孙子兵法》就充满了这种智慧。这种智慧,说到底,就是“顺变”和“创新”的智慧。世间一切事物为何会有变化?《易经·系辞上》说,“刚柔相推而生变化。”而《孙子兵法》则继续运用“刚柔相济”来说明变化,提出“刚柔皆得”、“奇正相生”、“虚实结合”而产生变化无穷。不仅如此,孙子还认为,用兵取胜必须充分发挥“顺变”和“创新”的智慧作用。

《孙子兵法》关于“先为不可胜”、“先胜而后求战”、“胜可为”的思想,实质是从战略的高度对用兵者提出的要求,从而也为用兵者指出了一个能够取胜的正确方向。它告诉用兵者,要想战胜对手,首先要自己不被对手战胜,即立于不败之地。因此,要在各个方面先做好防守,先对防守反击战略进行周密的谋划。如果做不到这一点,是不可能战胜对手的。如,足球比赛,己方不考虑防守,只考虑进攻,实际比赛己方防守软弱、防守不到位、防守漏洞百出,就会给对方进球提供很多机会,虽然比赛中己方能将球踢进对方球门,但被对方踢进己方球门的球更多,那么,这种进攻是不划算的、得不偿失的,而且最终也不可能战胜对手。所以,要想战胜对手,首先要强壮自己、身怀绝技,不被对手打倒。这就是孙子所说的“先胜而后求战”。同时,要想战胜对手,还要对进攻制胜的战略进行全面谋划。如果做不到这一点,也是不可能战胜对手的。如,足球比赛己方只防守而不进攻,那就只会处处被动挨打,最终也不可能战胜对手。而防守和进攻,就要考虑面对实力均衡或实力强大的对手,如何通过“奇正相生”、“虚实结合”来制造一些变化,如何通过一些变化来改变局面、扭转局势。在此基础上,还要进一步考虑如何虚实结合、避实就虚、以实击虚,怎样用正出奇、奇正相生、出奇制胜。这些就是进行谋划的战略家们事先必须考虑周全的问题。从这个意义上说,《孙子兵法》所说“奇正”和“虚实”,更深刻的含义在于要求“顺变”和“创新”,因此,战略家们进行战略谋略,首先应该顺应变化、开拓创新。

《孙子兵法》讲“奇正”和“虚实”,不仅揭示了“顺变”和“创新”的意义,同时,对中国古代兵法的内容进行了高度的概括和总结。“奇正”、“虚实”,是中国古代兵法内容和实际兵法运用的基本概念。老子曾经提出用兵以奇的看法,他说:“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老子指出:治理国家要考虑如何用“正”,去处理与民众的关系;用兵打仗要考虑如何出“奇”,以便制胜对手;取得天下要考虑如何达到“无”事烦扰、“无”为而治,从而推进稳定发展。古代著名兵书《握奇经》更是对用兵中的“奇正”、“虚实”进行过全面的概括,书中指出:“知阵者之于战也,以正合,以奇胜。有正无奇,正而非正。有奇无正,奇而非奇。奇则出之以正,奇亦正也;正而出之以奇,正变奇也。奇正之道,虚实而已矣,虚实之道,握机而已矣”。它告诉人们,凡是实际作战中善于用兵的人,都知道以“正”合战,以“奇”致胜。只有“正”而没有“奇”,“正”就不是真正的“正”。反过来说,只有“奇”而没有“正”,“奇”也就不是真正的“奇”。“奇”和“正”相互依存、相互转化。以“正”的方式出“奇”,“奇”则成为“正”;以“奇”的方式出“正”,“正”则成为“奇”。奇正运用的规律,在于虚实结合,而虚实运用的规律,则在于把握作战时机。曹操在研究孙子兵法时,也十分重视孙子提出的所谓“奇正相生”的观点,他在《孙子略解》中旁注“奇正”时曾认为:“先出合战为正,后出为奇;正者当敌,奇兵击不备”。刘勰在《定势篇》中也充分肯定奇正的结合及其合理运用,并且指出奇正运用是“执正以驭奇”。

《孙子兵法》主张运用奇正之术,造成虚实之势,实际上就是提出了一个具体的败敌之法,全局的取胜之要。据说,唐太宗李世民用兵,总是先注重防守,让对手来进攻,在对手进攻的过程中看清了、看准了对手的致命弱点,然后反过来一击,制胜对手。因此,有人评价李世民用兵继承了孙子的兵法。而李世民在用兵问题上,曾经对《孙子兵法》“奇正”、“虚实”的观点,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在《唐李问对》中,唐太宗说:“孙武十三篇无出虚实。夫用兵,识虚实之势,则无不胜焉”。那么,如何才能识辨虚实呢?与唐太宗对话的卫国公李靖回答说:欲知虚实之势,必先知奇正相变之术。若不知奇正相变之术,安能识辨虚实之势!奇正之术无他,不过借以致敌之虚实也!唐太宗李世民认为李靖说得有道理,所以他又说:“以奇为正者,敌意其奇,则吾以正击之;以正为奇者,敌意其正,则吾以奇击之;使敌势常虚,我势常实”。这也就是说,懂得了奇正相生,就可以掌握主动。运用奇正相生,就可以迷惑对手,从而调动对手而不被对手所调动。运用奇正之变,就会让敌人琢磨不透,在这样的情势下,我方就可以用正兵迎战对手,出奇兵以壮实攻击虚弱。当对手以为我用的是正兵时,我就要让它成为奇兵;当对手以为我用的是奇兵时,我就要让它成为正兵。实际中,究竟怎样以“正”为“奇”或以“奇”为“正”,关键在于人。人们如果能够审时度势、顺势而变、因地制宜,那么就能够掌握和运用奇正变化,推进发展。

综上所述,不难看出,“奇正”、“虚实”最根本的要求,实际上就是“顺变”。一切都存在变化,而且变化是绝对的,变化无处不在,变化无时不有,孙子说:“声不过五,五声之变,不可胜听也;色不过五,五色之变,不可胜观也;味不过五,五味之变,不可胜尝也;战势不过奇正,奇正之变,不可胜穷也。”变化“无穷如天地,不竭于江河”。对此,《握奇经》也指出,“治兵以信,求圣以奇。信不可易,战无常规。可握则握,可施则施。千变万化,敌莫能知。”这就告诉我们,要注意变化,变化随时都存在。战场上的变化,首先是敌情变化。敌情变化,包括其战略意图、队伍部署、择人换将、兵力聚散、宿营地点、行动意向、战术方法、兵员状态、规模实力、行军路线、军需供应、内部状况、士气信心、攻守地点、侦察手段、作战能力、企图决战的地点和时间、所占据的客观条件、作战的准备情况,等等。除此之外,对手被迷惑的程度、对手产生的错误判断、对手新获取的情报、新近引起对手注意的地方等,也往往会使敌意发生变化,敌意变化,也是不可忽视的变化。根据敌情变化、敌意变化,我们随顺这些变化,针对最新变化去应对变化,找到解决变化的根本办法,我们就能将计就计,“践墨随敌,以决战事”。

顺应变化,不仅能使兵家熟练地运用“奇正”、“虚实”,而且能在现实中促使我们主动改革、创新求进。改革创新是发展的动力,也是维持生命的道理。孔子说:“汤之《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康诰》曰:‘作新民。’《诗》曰:‘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这就告诉人们,如果一日焕然一新,就能日日焕然一新,每日都焕然一新。因此,要鼓励人们自新。周国虽然是一个旧的诸侯国,但它要保持存在也必须自我更新。所以,君子每时每刻都应该注意自我更新。《孙子兵法》阐述变化多端的用兵之道,更是要求不断地进行创新。关于如何创新,孙子指出:“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这就指出了一条创新求进的基本路径,那就是只要我们能够发现外界的变化,并且顺应外界的变化去调整自身的状况、调整解决问题的方法,大胆进行改革,我们就能始终处于主动,我们就能解决已经发生了变化的任何问题。如果我们碰到的变化是前所未有的,而由这种变化所产生的问题也是前所未遇的,那么,我们针对这种变化,解放思想,探索寻求,最终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解决了由于变化所带来的问题,就是一种创新。这种创新,包括观念上的、技术上的、方法上的、手段上的创新。如果我们能够随时注意变化,敢于正视变化,努力探索变化,随变化而不断探索,在变化中不断解决问题,我们就能在创新自主的过程中不断获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