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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五十九:萧三笑杀妻求义,汪仲良遁逃为民

第五十九:萧三笑杀妻求义,汪仲良遁逃为民

汪公举兵,是为黎元,今适反之;议曰:“以不战免绵州厄,贤乎?”陈述谏曰:“行而不弃,乃始之最;汪公于绵州起兵,焉半途止?”汪曰:“从一而终,圣贤也;非则亡天下。吾举义是为天下,非罪绵州。”复引陈迁,字显隆,乃述之弟,叩汪公何以。汪曰:“一己之私,万里汪洋。义气之举,遗臭万年;为使绵州去厄,唯走焉。”迁慨曰:“入为绵州,走为绵州。汪公以贤天下,神人景仰。”陈述亦曰:“生为天下,亡为天下;仁者居一,能者次之。汪公之贤,孰可比之?”

翌日,汪公遣散三军,南遁去。百姓与旁,泪贱将军。谓英雄之幸,万民景仰。中引出公孙硕,贤名天下,人誉江口君,拜曰:“汪公之贤,天下独一。”

已走卅里,萧三笑辞得汪公,引刘威据守草江。陈述亦贱之。萧曰:“汪公之贤,天下漠然,吾此一去,仰显高拯之。”述曰:“汪公大贤,必天怜之。”萧深息有间,曰:“亦能再见显高乎?”就辞显高,飞往草江待后。

王师将张和引兵与草江,呼敌降。萧公曰:“吾如草江,以亡而战,何降尔肖?”和怒,引矛前驱。萧公引驹一喝,举刀而上,大战三合无胜负。随后刘威把棍而入,比战张和。王师众中出数将,其一马龙反据刘威;威怒,甩手一棍就杀之,说萧公曰:“萧公且后,待末将杀此贼。”萧公听之,远离张和,兴兵而战。张和奔矛向刘威,以数合;威不敌,假遁欲使回马棍。和不辨,逐之;威适时回击。和惊然,险坠马下,极怒,自上下一矛。威不支,矛下胸口,落马罹难。草州即溃,无以复战;萧公曰:“千师如即,誓据草江。”其将张汤引马前,谏曰:“敌众我寡战失利,末将以为走居安,合其兵为上。”萧奉纳,引兵居安。

居安守将李慧,尝为汪公后,亦不忠,诬汪公叛国,欲谋太守位。汪公辨之,欲诛。慧泣曰:“一时贪婪,铸成大错,必痛改前非。”汪曰:“悔则幸也,以后从善。”则陈天华闻之,谏汪公曰:“人有仁义,忠主孝父,窃主之人何以用?何以纵之?”汪曰:“度善不及度恶易,得非不及得是难,择难去易谓仁之所也。”遂遣慧于居安。

时,萧公引兵与城下;李慧下令将萧公据于城外。居安有一士名唐明,字与之,怀大义,见李慧之举,斥曰:“弃人恩情,不仁不义,将军速迎萧公。”慧曰:“智者善择,以利为上,不以无利弃智,汪公以末,焉从其众?”明斥曰:“叛逆之人,言下文理;痛煞人心。”时,萧公外叱:“速开城门。”慧曰:“萧公与厄,难益王师,吾谏降为上。”萧怒曰:“此忘恩负义者,何颜为人?痛汪公何以贤不贤。”慧曰:“贤何用?今不败走绵州。”萧无以应,引众奔子阳山。

少许,王师与子阳山,劝萧公曰:“时务者,非利则弃。萧公降之。”萧瞰视敌师,曰:“战士不降,为兵之道。”王师怒,举兵杀入。

昔汪公走绵州,萧公谓妻陈氏曰:“汪公不胜,吾亦不胜,将亡于后;夫人速去。”陈氏,名红,其父陈新怀德,尝导儿德;闻夫之言,应曰:“自适与君,生死与同,福祸与共,焉可独去?”今囚子阳山,萧公复谓曰:“敌师与间,将囚夫妇;叹人生之耻,阶下之囚;是透者,死不可辱。”陈听之。萧公颜怒,断然操刀,曰:“夫人,为使不囚,唯亡夫人之生。”则大泪徐然,怊剑亡妻,遂欲自亡。旁张汤引众前,去其器。就间,敌师奔上子阳山,擒之萧公。

子阳山西百里曰云台,将军萧文芳[194-214],字东觉,乃萧三笑之子,闻父困与子阳山,奔居安谓李慧曰:“将军,吾父困于子阳山,借兵来渡难。”慧曰:“公子之言正是吾意,待饮一杯即从将军上路。”就献一樽。芳饮而腹痛,曰:“何酒?”慧奸曰:“断肠散。”芳大怒,斥无耻;遽操剑欲诛,不力身坠。慧笑曰:“英雄不过如此也。”遂取首级,献大文,奉王功下。旁唐明洒泪,慨曰:“英雄之歌,无极之悲,岂不畏哉?”慧将视唐明,谓曰:“何是英雄?”明曰:“将军文芳也。”慧闻言,怒黜唐明远。

江都西入卅里曰丁家,庄主丁家深[155-214],字兴宇,年居有十,广施大义,诸畏而推为长。今闻汪公遁入,就出十里迓。其友高深曰:“丁君,汪公乃叛国者,何以迓之?焉不误丁家?”深曰:“以恩以情,以圣以贤;汪公乃圣贤者,当以圣贤之待。”高深无语,旁避。复前赵高,亦友,尝与议情,时为丁家总管;亦曰:“丁君不透乎?迓汪公,是亡丁家,降汪公,是利丁家。”深曰:“汪公云‘人生之择,在于明途’。而明途之要,仁德之辅。”高曰:“丁君可知,人若择圣,为之人诳。”深曰:“无恩无利,无情无爱;人心有称,义者义称。义在心中,天地与逝;焉可负义?”遂走十里,拜迓汪公。

汪公行而仓皇,将见前拜一者,极似齐绍,即呼:“何人?”深曰:“齐绍。”汪曰:“吾乃叛国者,万人遗弃,齐君焉迓之?”深曰:“昔十载,仆如绵州作乱,受汪公所擒;汪公不杀,还嘱走丁家投吴同。由吴同所后,化名丁家深,方有今日;是问,汪公与仆有此大德,焉不拜迓?”遽将引入,将饮把宴,上奉汪公。汪公曰:“今吾叛国,天人共戮;齐君不以吾入京,还后之,焉不亡命?”深曰:“天仁地义,失之亡命,诸不足论。”汪曰:“齐君择非,无利丁家。”深曰:“人之有贤,千利不及,万物均可休。”汪曰:“施恩之人,不图回报;非为酬而释齐君。”深曰:“报恩之人,诸可付之,仆无忘公之恩。”汪慨曰:“恩施重义之人,爱怜重情之人;不枉尝纵齐君。”深曰:“生死自有,仁义难觅;受人滴水当涌泉;汪公自南而出乃君北,过则子江,可乘舟去之。”汪曰:“吾自认是贤,贤可负人乎?”深曰:“恰也,仆虽莽夫,焉可负汪公恩?”汪痛曰:“吾若去,丁家必亡,吾不可为。”遂支退齐绍,执意降敌。

陈述闻汪公执意降敌,特来上言曰:“汪公若降,负人仁德也。”汪问其由。述曰:“拒之仁不及拒之身易,受之力不及受之德难,择难去易乃圣之择。”汪曰:“吾自不负人,焉可负人亡?”述曰:“人之有贤,贤度不贤;汪公若见义之仁德,失为得也。”汪怊呼:“良恩深义[良恩深义:本文故事。],天仁地义。”遽挥泪汪然,痛走君北。

丁家深贱汪公十里,止曰:“仰公善哉。”遂归,备须欲战王师。赵高大呼曰:“丁君亡丁家也。”深曰:“人无不亡,亡则值得;人固有失,失得其所。”高无语,旁避。

次日,王师逐与丁家,闻之纵贼,举愤压入。丁家深当令庄兵抵挡,前来张和奔矛而前;深把刀即迓,不敌张和。和挥矛迎锐得利入,杀之。其子丁兆南,丁兆北但见,大呼曰:“还吾父命来。”挥枪得剑与至。和矛下不生,亮一尺得一寸即杀之。

汪公葱葱君北,回首丁家垂渧;曰:“齐君何也?”陈述曰:“义以义亡,情以情亡;如时,丁君遥祝汪公。”汪泣曰:“自是贤人,则愧齐君。”述曰:“恩施重义,爱生重情,为世之要;义哉丁君。”飞君北与子江,指前一望水涛涛;汪公止岸慨曰:“人生之末,天道不容,吾孰以生?”陈述曰:“天无绝人之路,汪公休忧。”汪曰:“前有子江,后有逐兵;天不与机,何生可有?”

溘间,风起水降,雷轰电烁。则江中飘来舴艋;曰:“吾乃兴宇[丁家深]友顾锋,受之托渡公走。”汪即与陈工登上。舟可载物,不过三者;岸立陈述抱拳曰:“汪公善哉。”汪泣曰:“愧哉愚志,假贤于世。”述曰:“贤者之友,尽是仁义。小人之朋,尽是奸邪;善哉汪公。”汪呼曰:“今日一别,何见显高?”述曰:“人生之缘,莫过随意。”何言显高?破风而行,复见海边一冢。大泪汪然,曰:“显高上善之者也。”述亦不泪,复言:“汪公善哉。”言复一词,泪不复见,谓人生一情。

舟过江心,即以江岸;忽浪高千丈,没其之舟,舟不复存,顾锋亦不见之。随浪起伏,身心坠下,危旦夕。恁陈工性惰言愚,无一为长,顽童亦可戏之;常与之水,故得一术;有日童以工为桥,贱踏其身;工不知辱,以桥而乐,言主曰:‘人说吾桥也,可渡之行,亦为乐乎?’主曰:‘桥可渡人,故为善,而善固乐也。’人不记事,因不善记;术之不弃,因人之须。杀千浪亡百水,掷主于身,奔江岸。浪之高万丈,水之深千尺,俱可亡其身。破浪即前,推水即后,奉主江边。人之瘁亡,心力俱竭。人之末,不择何地?终三十一春了之事。何言我下之人?亡为我善,生为我善;泪洒江水雨,千载无一见;悲呼:“过了河,方知桥[过河知桥:本文故事。]。”且再不复来,纵垂唤三千秋。

自前奔来齐修,乃汪公之友,不远万里与间,是为接应,仰见汪公,大兴曰:“人生之始,人之有幸,绝处逢生;善哉汪公。”汪将视齐修,泣曰:“齐君,何苦以义气而生哉?”修曰:“人生之争,义气之争。”汪痛曰:“吾自以为贤,何贤之有?”

江都太守陆无双,好友豪杰,中有汪公。时陆正抱病,于寢间。其将杨汝昌,字信德,极受陆公之后,禀曰:“汪公遁与此。”陆惶曰:“擒则失谊,纵则失要;何哉?”杨曰:“人以利择,卑谏擒之。”陆不听,支杨远;遂宴三宾曰:“汪公潜入此,吾当何如?”其一杜柔,乃汪公妾,骤曰:“人生之谊莫过于友,人友若弃,何人渡之?”其二陈小华,乃汪公妻,亦曰:“朋不亡友,情不亡爱,陆公焉负之?”其三汪文,乃汪公仆,还曰:“人无不友,适友危亡;此为友之要,请陆公纵之。”陆但顾其三,叹曰:“以擒则利,以纵则罪;诸思吾之难乎?”其三相顾,纷伏前泣曰:“陆公先杀吾等,再诛汪公。”陆扶将起,曰:“吾奉汪公之托,营救与之,焉可为之?”遂私一角,纵之汪公。

王师逐入江都,张和言陆公曰:“汪公与此乎?”陆曰:“未也。”和不信。回告督公。督公曰:“陆公有罪,吾必核之。”陆闻此言,尝日怀忧,不慎疾甚,与次月病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