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雪笑了,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宋姨娘,宋姨娘看着秦慕雪,“这么说你是打定主意不愿意帮我了?可是我也提醒你一句,表小姐你煞费苦心,无非是想要让红棉少爷继承秦家家主的位置……”
秦慕雪的抬眸,警惕的看着宋姨娘,宋姨娘知道自己说到点子上了,“表小姐可是以为,真的就凭你一人之力可以辅佐红棉少爷么?且不说别的,若是惹怒了太子殿下,只怕红棉少爷的计划要落空了,尤其是表少爷的前程仕途。”
秦慕雪的眼中闪过阴鸷,口气也变得森冷,“三姨太太,慕雪也忘了提醒你,慕雪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威胁我。”
三姨太太低头轻笑,“我不是威胁你,只是好心提醒你,让你权衡一下利害,何苦我如今只是说说,很多事情还是要等到最后你点头才行。只是有时候,能够少奋斗十年,不是更好么?”
秦慕雪垂眸,微微一笑,“天色已晚,慕雪困了,想来三姨太太你也累了一天,慕雪就不打扰三姨太太你休息了,告辞。”说完就径自离开了,宋姨娘看着秦慕雪离去的背影,目光变得阴森诡异起来。
秦慕雪回到屋子的时候,瞧见怜儿正在桌子边打盹,她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合上门,怜儿被穿过门缝的一阵凉风惊醒了,猛地站起身,“小姐,你回来了?没事吧?”
“我该有什么事吗?”秦慕雪觉得很好笑。
怜儿连忙摇头,“瞧我这嘴笨的,呸呸呸,小姐有神灵保佑,才不会有事呢!”怜儿倒了一杯茶,一边问,“小姐可有看到二少奶奶?”
秦慕雪喝了一口茶,脑海中想到二少奶奶那面目狰狞的模样,到现在还有些惊魂未定,“看到了!”
怜儿瞪大眼睛,“真的吗?二少奶奶有没有给你讲什么?她漂亮吗?”
秦慕雪抬眸,狐疑的看了一眼怜儿,“你怎么对二少奶奶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怜儿摇头,随即跪下来,“怜儿知错,怜儿不该多嘴过问主子的事,请小姐责罚。”
秦慕雪无奈,“你起来吧!我也没说要责罚你,你倒是一惊一乍的,反是显得我这个小姐不够大度了,你会好奇也是正常的,这夜半歌声,任谁都会有个好奇心,否则我也不会冒着被掐死的风险去看个究竟了。”
“掐死?小姐何以这般说?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怜儿紧张的拉着秦慕雪上下打量着。
秦慕雪摇头,宽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拉着她坐下,“你毋须紧张,我这不是安然无恙的坐在你面前了么?这二少奶奶说是可怜,却也是可怕,我没想到洪家为了让她断绝红尘念头,竟然毁了她的容貌。”
“毁了容貌?”怜儿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那日我瞧见二少奶奶的时候,竟会把她当成了鬼,只是那日二少奶奶怎么会突然跑出来呢?”
“应该是送饭去的人没注意锁好门吧!总之今后,你我都不要再提起关于二少奶奶的一切,到底是尚书府的禁地,我们这么做已经是犯了禁,再让他们知道了,定是不能饶了我俩。”
“怜儿明白!”怜儿乖巧的点头,为秦慕雪挂起披风,“小姐,时候不早了,我服侍您歇息吧,明儿一早您还要去给洪夫人和老太太请安呢!”
“嗯,我也乏了,今儿你也不用守夜了,早些睡吧!”秦慕雪交代了两句。
此时,程华浓如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国公府,一进门就看到大厅里程国公正襟危坐,程夫人坐在一旁用一种担忧的目光看着他。
“华浓,你回来了?累了吧?赶紧去歇着吧?”做母亲的都是宠爱儿子的,舍不得儿子受一点的委屈,瞧程国公的样子,定是有事要发难了。
“娘……”程华浓看了一眼程国公,想起秦慕雪的话,手心里还握着他送她的那枚步摇,他觉得这件事不能再拖了,也不能逃避了。
“孩儿见过父亲,爹,孩儿有事要与你说。”程华浓的表情严肃认真,大厅里弥漫着一股火一味,程夫人忧心的看着这对父子。
程国公怒气冲天的拍了一下桌子,震得茶杯发出清脆的声音,“你这个逆子,给我跪下!”
程华浓惊愕的抬眸看着程国公,程国公的眼睛通红,好似一只发怒的狮子,程华浓垂眸,屈膝跪下。
“老爷,有话好好说,怎么就让华浓这么跪下了?”程夫人心疼道。
“你闪开,自古慈母多败儿,我今天要好好教训他,不然他不知道天高地厚,迟早闯祸,竟然三番两次的挑衅太子爷,你姐姐在宫中步步为营,你想让她因为你毁于一旦吗?还是你想葬送程家的大好基业?”
看得出程国公是一个家教很严谨的人,不会因为位高权重就纵容儿子胡作非为,然而他始终是一个凡人,同样的是见风使舵、趋炎附势。
气氛已然变得很僵硬了,程夫人看了看程国公、又看了看程华浓,脸上满是忧愁,他们这一对父子都是倔强脾气,要真是杠起来,只怕是谁都劝不住了。
“好了,华浓是知道错了,你别一直说他了,华浓,还不给你爹认错,说你下次不敢了。”
程华浓抬眸看了一眼吹胡子瞪眼的程国公,低头认错了:“爹,孩儿知错了,孩儿年少轻狂,让爹操心了,请爹原谅。”
听到程华浓言辞恳切的认错,程国公的面色也放松了些许,“不是为父对你严厉,而是自古以来,依仗权势目中无人的比比皆是,下场都好不到哪里去,既是要做大事,就不能留人话柄,这是太子殿下没有追究,若是追究起来,皇后娘娘定是咬着此事不放,说不准到时候,你姐姐都跟着受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