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一向喜欢有话直说，表小姐你心中明白，又何必装聋作哑？”
“既然如此，那慕雪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三姨太太你既是知道，那便是目睹了，为何三姨太太你袖手旁观了？”
“不是我袖手旁观，而是太子殿下抢先一步了！”宋姨娘笑得很诡异，“何况你也的确该吃点苦头，很多事情，你母亲已然告诫你了，你却还是要越过雷池。”
“宋姨娘你在这里等慕雪回来，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些吧？”
“没有，只是看到你将一枚步摇还给了程少爷，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步摇，不过其中的意义，我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只是想问，如今你既然与程少爷恩断义绝了，可有为自己的以后想过。”
“想过啊，常伴青灯，你觉得如何？”秦慕雪似笑非笑，这句话却让宋姨娘傻了眼。
秦慕雪似笑非笑的看着宋姨娘错愕的表情，侧过身，静静的走着，宋姨娘半天才回过神，随即就跟上她的脚步，“你这小小年纪的，怎么会有这想法呢？莫不是在和我做笑吧？”
“你为何会觉得我在和你开玩笑呢？”秦慕雪挑眉，“其实很早时，慕雪心意已决，人人都说我好福气，攀了一门富贵亲事，慕雪却不这么想，程华浓是程家的希望，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若是有机会立功，皇上定会封侯。”
“这样不好么？你何时开始妄自菲薄了？”
“有些事情不是你我可以主宰的，慕雪很清楚自己如今的地位，一介平民，何以能成为程家的媳妇！”
秦慕雪停下脚步，看着宋姨娘，“何况三姨太太你也是很清楚的，皇上和太妃是有意将德馨郡主许配给程华浓的，至于我和他的亲事……”
秦慕雪笑了，宋姨娘也笑了，“你却是很看得开，虽是一个孩童，有时候却比我们这些个大人都懂事，我那个外孙和你也一般大，却整日还天真的笑着，若是他能有你这般懂事，我那个女儿也能放心一些了。”
秦慕雪知道宋姨娘的女儿是镇南王的侧妃，若是她的儿子能够争得世子的位置，那么她们母女才是真正的熬成佛了，而她三番两次的找自己，莫非就是为了这个事。
秦慕雪的心里打了一个颤，宋姨娘这时候到自己的外孙和自己一般大，总不会又是要定个娃娃亲，她可不是任人摆布的傻子。
“三姨太太你想要说什么？”秦慕雪抬眸，认真的看着宋姨娘，她在尚书府见到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至少洪尚书身后的女人也只见过洪夫人和这个三姨太太。
宋姨娘挑眉，“表小姐，我就喜欢你这样有话直接说，你直接问了，我也自然不会拐弯抹角，我这个人本来就不擅长拐着弯子说话，也没那个耐性。”
秦慕雪冷笑，没这个耐性，你也能在尚书府这个大染缸熬出头？
“三姨太太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实不相瞒，我今儿个卖个老脸，来做太子殿下的说客！”
这个回答让秦慕雪很意外，她没想到三姨太太竟然成为赫连夜脩的说客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子殿下让你来游说我什么？”
“我虽然不明白太子殿下的心思，却也看得出，太子殿下对你很有兴趣，原以为太子殿下是看中了可卿小姐的，却原来是表小姐你。”
“三姨太太也相信太子殿下的戏言吗？慕雪不过是个孩子，太子殿下早已成人，孩子都有了，三姨太太相信太子殿下真的会对我这么一个孩童有兴趣吗？”
“呃……这我也便是不清楚了，可太子殿下的意思是……纵然是要纳你为妃子，也是要等到十年以后的。”
十年？秦慕雪皱眉，又是一个十年！“你刚才见过太子的？”
“正是，就在你和程少爷一起的时候，太子殿下找过我，不得不说，我是个自私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女儿，必要的时候的确是要卑鄙一些。”
“为自己的儿女，做什么都不算过分，只是不明白，你如今所做的一切，与我何干？”
“你是明白的，镇南王身边除了王妃和几个侧妃之外，妾侍也不少，可谓是多子多福，然而世子之位只有一个……”
“莫不是太子殿下答应了，只要你能游说我成功，他便是能助你的外孙成为世子吧？”
宋姨娘笑了，算是默认了，“其实嫁给太子殿下有何不好？他日太子殿下继承大统，你承蒙圣宠，便就是皇妃了。”
秦慕雪垂眸，宋姨娘继续道：“我纵然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也是为了你好，你如今在秦家虽是得宠了，可若是他们得知你被程家退婚了，你觉得你在秦家还能如今日这般风光吗？只怕你的日子会比过去更辛苦。”
秦慕雪笑了，“多谢三姨太太的提醒，三姨太太只怕还不晓得，慕雪已然决定远离尘世，上山拜师学艺了吧？”
宋姨娘愣了一下，看着秦慕雪，“太子殿下知道么？”
“三姨太太觉得有什么事情可以瞒过太子殿下的法眼，太子殿下自然是早就知道了，只是他太坚持己见了，说白了就是权欲心作祟。”
“你怎么能这么说太子殿下，纵然你是不喜欢太子殿下，却也不能这般议论殿下，若是被他人听到，只怕你就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秦慕雪点头，“慕雪还是多谢三姨太太的提醒，只是三姨太太的好意，慕雪怕是要辜负了。”
“莫非你当真是喜欢程少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