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独立营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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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老道献计

王大麻子疑惑地望着盐巴,盐巴一副自豪的表情。

原来,腊昌寨的彝人在袭击千张国人。

“哈哈,我那些彝人兄弟可真够义气,知道老子落难就赶来救驾。”不知王大麻子那里听书听多了,竟然用上“救驾”这样恬不知耻的词语。

我们耗到晚上有了一丝希望,千张军队在浓密的树林了清理彝人不会是件容易的事。王大麻子的快乐也就立刻成了整群人的快乐。

我可不想他们这样乐观,我开始为彝人担心,也为我们担心,也许用不多久彝人就会面临灭顶之灾。他们的武器主要是弓箭,那是古人和现代人的战争,结果可想而知。

王大麻子才高兴了片刻也很快陷入了深深的疑虑,他同样在为彝人担心。

盐巴可不这么想,他对自己的民族充满自信和自豪,他对王大麻子说:“老爷,我们的人只要不出那树林,敌人就没办法。我们的神射手很多,被射中就没得救,老爷您就放心吧。”

树林里的枪声时有时无,似乎彝人更加擅长和千张军队的作谜藏,我们不得不相信盐巴的话,彝人藏在茂密的树林中树上草丛处处是藏身之地。

看来一时半会千张军队没有闲暇组织对我们的进攻,我们又有时间休整和整理战壕。

这时山上的一个老道士派人叫我们去山顶,说是他有法子让我们取胜。

我和王大麻子王顺生半信半疑地上了山顶。

山上的破庙住的不是和尚而是个老道士,一个小道士立在他的旁边。那老道眉须都已经雪白,沧桑的脸凝重中带有一丝顽童的快乐,慈祥而又庄重。

我猜不出这个老道士的年龄,七十岁?抑或百来岁了,两眼仍然有神。

我们对他稽首,他微微一笑,看着我们说:“贫道听你们在半山腰打了半天了,本想下来助一臂之力,但年纪老了,枪林弹雨的只怕在半路就见了太上老君。现在彝人在下面骚扰,千张军队一时半会是没法子抽身的,所以有时间请几位军爷上来。”

老道的声音依然洪亮,中气十足,继续说:“各位军爷坐,几位女眷也出来坐吧,老道活了一百零三岁了,不说升仙,死期也差不多了,还想救救你们几个”

这时从里屋里走出了几个女人,自然她们都是王大麻子的家小,她们很有涵养地给老道行了个礼,对我们笑了笑。

王大麻子哈哈地笑着,不是对他的婆娘而是冲着老道笑,说:“老道士,你只要能够把我们这班人救出去,你这三清宫我好好给你修整了,噢,这是个和尚庙?我把它改了。”

“那倒不必,道观也好,寺庙也好,能够避风挡雨就够了。我从小就随先师在这金钟山修道,一晃就是几十年啦。那年我和师傅才来金钟山不久,刚好遇到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王爷从这里经过。最后他在大渡河被杀,这个你们是知道的。”

我想,王大麻子只怕知道个屁,什么石达开泥达开,他大字不识几个,几十年的太平天国事多半是不知道。也是的,王大麻子正一脸的惑然。

老道的眼神似乎看到了几十年前的事,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之中,似乎那件事让他感到深深的遗憾和惋惜。

他不慌不忙地说:“其实,翼王在这金钟山就差点被清军活捉。当时太平军十几万人马已经大部进了贵州,可翼王石达开却被围困在这金钟山上,翼王本人就住在这庙里。清军的指挥所就在现在千张军队的炮兵阵地那儿。清军人马多得不得了,翼王石达开被围困了七八天后看看突围无望就准备过洛河进云南。可过洛河不容易,下山的路险,洛河河水也急,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的。我和师傅被他们抓来带路,逼着我们从后山下去。我师傅告诉他有条小路可以直达清军的指挥所,只是那里有个叫一线天的岩缝,不能过大队人马。也正是因为这个一线天非常隐蔽,所以敌人一般都不会注意到,可以偷偷去袭击他们的指挥所。翼王石达开一听可高兴了,当晚就派了一支精锐部队偷袭清兵的指挥部。得手后太平军从山上猛攻下来,清军没了首领顿时乱了阵脚,因此,太平军打了个大胜仗。”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后来,翼王率领部队北上贵州,过金沙江进入四川。唉,可惜后来在大渡河安顺场犹豫不决,终于兵败被杀。”说到这里,他叹了口长气,“其实,大渡河他根本不需硬要过,既然清兵增援了大队人马加上河水猛涨,他为什么不顺河而下呢?几十万人马啊。也许翼王石达开是心灰意冷的缘故吧?”

王大麻子还愣愣地等着老道说下去,随即明白了那老道已经说完,他那得意得几乎忘了形,对他的女人们吹嘘起来,“哈哈,我就说啰,几个相面先生都说我是个大富大贵的人,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我王大麻子怎么会就死的呢?哈哈,你老道不会是神仙吧?大贵之人总是在绝境时就有神仙搭救,看来我和薛仁贵一样的富贵命啦。哈,你们几个婆娘跟我王大麻子有的福享有的福享。”

打着哈哈的他又把头扭过来对我们说:“王顺生,沈有为听令,你们选些精兵,给我把敌人的炮兵端了。”

说完,王大麻子在邱菊的脸蛋上捏了捏。

邱菊她皱了皱眉头,也许是她讨厌这种轻薄,也许是被捏得太痛。王大麻子又看了看胖乎乎的大老婆,嘿嘿地对她笑了几声,似乎怕她醋坛子打破。

我们也高兴,这是步活棋,只要敌人没了炮兵,我们利用这有利地形打垮敌人是有望的了。

我们在挑选精锐。

我们在期待的眼神中寻找精锐,气馁的不仅仅是我,王顺生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态。

我们实在是寒碜,最后连炮子鬼常浩竟然也算是我们的精锐。

老头钱五怎么也算不得精锐,可他哭丧着脸说从没离开过我们,所以他也加入了我们这支队伍。

马蹄仔,狗尾巴当然被入选了。乞丐投弹是好手,细枪法了得,孙猴子武功厉害,蚂蚱经历过阵仗打得不错,盐巴的毒箭厉害脚丫子快,摸岗哨是块好料,自然这些人少不了,另外还有十几个据说是营部的精英。我们就由这二十几个人组成了这支偷袭队伍,小道士又充当了当年他师傅的脚色,我们从山侧向一线天摸去。

王顺生第一次加入我们这群由乱七八糟的人拼凑在一起的群体有些不习惯,他选择了沉默。

我们在琢磨给他取个难听的外号。

“叫猪脑壳吧”馋嘴最先提议,没说完就被狗尾巴打断了后面的话,“你馋嘴就知道吃,还叫猴脑呢,你就不会想想其它的?我看你才猪脑壳。”

蚂蚱更是缺德,说:“嗳,他的名字现成的,就叫王八。”大家都笑了起来,只是觉得太不雅,都说这个要不得。

王顺生无可奈何地听着我们给他取名。我们这群绞尽脑汁,有说猪脑的,猴脑的,鸡毛鹅掌鸭羊尾巴的,后来还有人建议叫烂白菜土豆丝韭菜根苦瓜皮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一群大字不识一箩的粗人着实也想不出有趣的名字,只会从吃的上面想。

我今天有些兴奋,我说:“那天王老头子说他头顶铁帽,脚踏铁鞋,兄弟姐妹都给他顶死踩死了,叫他催命鬼吧?哪天我们的命只怕也会被他催了去。”

“要得要得,”乞丐挂着满身的手榴弹和手雷,嘻嘻地赞成我的意见,“这家伙不知催了多少条命了,只不要我乞丐的命,阎王老子看不起我乞丐,嫌我穷没银子打发他,还怕我伸手向他讨,阎王老子不收我,催命鬼催也催不死我。嘻嘻,要得要得。咯名字好。”

从此,王顺生就叫催命鬼了,他自己当然不乐意,谁管他,我们就这么叫。

马蹄子今天用的是挺轻机枪。炮子鬼可苦了,一大包机枪子弹都是为这挺机枪配的。在小道士的带路下悄悄地钻进了一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