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1是农产品产量下降的一年。小麦、玉米以及棉花的产量出现了明显的下降。同时,这些产品在国外的价格也降低了。1882年年初起,接连不断的麻烦开始了:大量企业破产倒闭,债务量在1882年大幅增加,1883年的债务量仍在继续上升,1882年法国爆发危机。但当时的美国,推进繁荣局面的动力仍然非常强劲,经济活动一如既往,只是许多生产线上的原材料开始减少。1882年见证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铁路建设,截止于6月30日的1882财政年度里,美国迎来了有史以来单年最大规模的移民。许多迹象表明美国的繁荣一直持续到1883年。
危机爆发于1884年5月,以纽约的格兰特与沃德经纪公司(Grant&Ward)宣布破产那一天为标志,同时还伴随着大都会国家银行(theMetr·p·litanNati·nalBank)和其他机构相继宣布破产。经济滑坡可以说在1886年达到最低点。在这之后,便开始了新的一段繁荣时期,但是这一段繁荣时期的经济增长速度并不如1878-1879年之后的那段时间那么快。虽然增长的速度不是那么快,但是1886年之后的繁荣广泛出现在经济活动的各个方面,且一直持续到了1890年,在1890年出现小波折之后,继续持续到了1893年。
铁路的修建是始于1881年的十年和前一个十年之间一个需要注意的重要区别。在1881到1890这十年间,铁路建设的里程数更长,并且新修的铁路与原来的铁路之间形成了竞争关系,比如说西岸(WestSh·re)铁路,西岸铁路网与纽约州中部和哈得逊河(NewY·rkCentral&Huds·nRiver)平行,从纽约到布法罗;而纽约、芝加哥和圣路易斯的铁路则平行于五大湖岸区及密歇根州南部(theLakeSh·re&MichiganS·uthern),从布法罗到芝加哥。在这十年,公路大干线也不断地吸纳着周边的支线,公路里程数也不断增加,并且还修建了更多的支线,连接贯通了所有重要的终点站。这十年中的铁路建设,虽然比上一个十年的建设量大,但是在开拓新疆域方面发挥的作用已然大不如前,人们怀疑,这十年的铁路建设带给美国的好处是否还比得上1870到1880这十年美国从铁路上获得的收益。
1890年至今,包括1893年的危机
欧洲的萧条开始于1890年年底。在对其萧条情况的调查中,人们获得了强有力的证据证明欧洲这一次萧条是由美国同时发生的萧条引起的。在美国,虽然经济推进的运动受到了阻碍,但是实际危机的发生一直被推迟到1893年。危机受到推迟的原因如下:
第一,在1879年和随后的1880年,欧洲的粮食供应再次出现短缺。截止于6月30日的1892年一财年间,美国的食品出口特别突出。
第二,这已经是一个惯例了,即外国大量撤离对美国的贷款是美国每一次危机爆发之前或爆发时的一个重要特征。直到1890年,美国之前都没感觉到外国这一资金撤离对美国造成的影响。伴随白银券(silvercertificates)的发行,始于1890年6月的通货膨胀暂时缓解了货币市场的压力。必须明白一点,即两种性质各异的需求造成了市场上的资金短缺,其一是满足美国家庭的需要,其二是为向海外大量汇款。贬值的货币只能满足前者的需求,但不能满足后者,从长远来看,大量向海外汇款的需求可以检测货币的供给是否充足。但不可否认的是,正如在美钞膨胀时期一样,任何人为制造的或不正常的货币增量,往往可能推迟危机的发生,但这种权宜之计会使危机在爆发时产生更加严重的后果。
1893年,外国大量撤离对美国的贷款使得这一次危机比以往任何一次的情形都更为严重。对美元丧失信心更加速了外国撤离贷款的速度,外国投资者担心美元的定价本位会从黄金变成白银。危机实际上是在1893年5月爆发的。
必须注意到,国家在政治控制上的变化更加深了这场危机的严重性。彻底更改关税法律所产生的威胁造成了大范围的不信任,这还有可能引发广泛的不确定性,并且摧毁人们的信心。这种情况正好说明了一个事实,即引发危机的最危险因素之一是从根本上彻底改变财政或经济政策。即便是如此彻底的改变所产生的威胁,也会造成同样显著的影响。
在许多方面,1893年危机给美国社会造成的困境比1873年造成的更为严重。1893年危机之后,美国的进口更为迅速的减少,尤其是对奢侈品的进口。更多的银行破产倒闭,存款减少以及从流通撤出资金的现象持续了更长的时间。但是在强度或连续性方面,1893年的危机并不能与1873年的危机进行对比。1895年美国经济稍微出现复苏,然而,这样轻微的复苏在第二年便消失不见。经济的不确定性和1896年总统大选所引发的激动情绪给经济上任何的直接改善,设立了一道绝对的屏障。
这次总统大选再次表明了,从根本上彻底改变财政政策必将给美国的商业贸易造成危险。没有一个国家可以顺利走过对本国货币价值本位充满怀疑的一年,并不对国家的工业和商业造成破坏。美国1896的总统大选年正好证明了这一点。在1896年总统大选结果揭晓之后,美国经济经历了一段停滞期,随后在1897年的6月和7月开始明显出现经济复苏。接下来便是经济健康的增长。
截止到6月30日的1898年度,美国的贸易统计数据显示出史无前例的好消息。美国的出口量大大超过进口量,出口量几乎是进口量的两倍。除了在1892年略微过剩,外贸进出口总额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
如果1870-1880年这一个时期可以称为农业扩张时期,那么1880-1890年这一时期毫无疑问算得上制造业扩张时期,而始于1890年的新时期,其特征便是农业和制造业产量双双增加。在过去的这十年里,美国经济的鲜明特征之一便是从制成品过度进口变成了制成品的过量出口。这个变化发生在截止到6月30日的1898财年,这一年美国的制成品出口量首次超过了制成品的进口量。
统计数字显示,在1870-1880年的十年里,与制成品净产量增加的40.01%相比,谷物产量增加的百分比是94.45%,是制成品净产量增量的两倍多。相反,在1880-1890年的十年里,与谷物产量增加的34.44%相比,制成品净产量增加106.59%,是谷物产量增量的三倍半。投入制造业的资本增幅更是突出,在1880-1890年的十年里增加了120.78%。
前文已经指出,在出现出口比例高于进口比例的年份之后便会出现显著的繁荣时期。1898年6月30日之后,美国的出口与进口的比例有所下降,但是紧随其后的是一个更加繁荣的时期。虽然钢铁的价格在1897年夏天有所上涨,但是大幅的涨价直到1899年才开始。
1897年7月1日之后的几年中,有迹象显示美国出现了更大程度的繁荣和扩张,同时美国还拥有比其他任何国家更明显的迹象表明这样一个假设,即美国在世界贸易中的占有更高的地位。
当然,人们自然而然就会有兴趣猜测这一时期将持续多长时间。
当前展望
我在这里并不试图预测下一次危机或萧条可能爆发的日期,但是结合翔实的材料,分别指出什么样的迹象可能导致危机或萧条,而什么样的迹象又是背离危机或萧条,这将是很有意思的。虽然,离我们最近的这一次危机爆发时的社会条件,与以前的危机爆发时的社会条件有实质上的差别,但是20世纪初的社会条件跟之前相比更可谓是天壤之别了。这使得对危机做出相应预测变得更加困难。作为一个初步的结论,可以说,拥有巨大财富并非危机不应该发生的原因。正好相反,占有丰富的资源,甚至是拥有大量可用资金,这恰是引发危机的因素之一。在本书里,这一观点多次被提及。
在目前的迹象中,探究危机或萧条有以下几种方法:
1.从未在任何一个国家像现在这样,投机活动是如此的流行。投机活动是由一个时期的经济繁荣引发的,表现在证券的大幅浮动上,而那些证券的价值实际上已经是证券代表的财产的实际价值的许多倍。我们已经走过了工业企业的股票、债券以百万美元计量的时代,10亿已不再是个未知的数字。在如今这样大规模的资本化时代,股票和债券的面值和他们所代表的财产的实际价值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区别。这些企业的赢利能力是否足以在货币贬值的情况下,支付公众投资购买公司证券时所期望的回报,这是一个严峻的问题。在任何时候,其中任何一家企业破产都可能导致危机,甚至影响到最具优势的企业。
2.虽然人们并不继续像在1873年之前和1882-1884年时那么热衷于投机性的企业和尚未开发的领域,但是仍然有许多新企业大规模地成立。在吸收资本以增加生产或提高未来利润方面,现在的社会状况与原来每一次萧条之前的社会状况差不多是完全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