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经济资本的逻辑:应对风险的黄金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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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对发生在美国的危机和萧条的简要说明(1)

本章并不打算对发生在美国的危机和萧条的历史做一番详尽的叙述,而只是想要指出每一次危机和萧条的一些显著特征,以期望能够更透彻地理解所有危机和萧条的普遍特征。

仔细查看美国19世纪初之前或之后一段时间的历史,你会发现并没有出现类似后来才有的危机。在早期,各个殖民地是互相隔开的,每个殖民地都各自有其自己的商业组织和工业组织,以及单独的政治生活;各个殖民地都是与宗主国,或是其他国家开展贸易活动,而彼此之间并没有太多的贸易往来;每个殖民地展现出的特点都可以在这样一个新兴国家的早期发展中找到,而这样的新兴国家具有辽阔的土地,其劳动者有较高的工资,银行利率也高,而且还有丰富的木材和其他原材料的供应,以及各种各样不同的领域供企业拓展业务。除了上面所说的,这个国家还蕴藏着丰富的能源,并且其国民具有不断进取的精神,这种精神从来没被超越过。然而这些优势所带来的好处受到了各自独立、政治动乱以及生命财产没有保障等因素的限制;不断前进并且异常复杂的发展是后来才有的特征,在当时是找不到的。如果不是为了在以后的日子里实现商业和工业的飞跃发展,美国联邦宪法可能永远不会被通过,因为只有一个更为完善的联盟才能确保商业和工业在未来的飞跃发展。联邦政府成立之后,虽然先前的许多状况其实仍在继续,但随着国家的稳步发展,美国的商业得到了迅猛发展,财富开始进行积累。

在上个世纪最初那些年,与萧条相比,危机具有相对更大的重要性,这一点受到了人们经常性的关注。更为协调统一的经济运动是更现代化的,在更为统一的经济运动之中,经济的停滞会逐渐让步于快速的经济活动,随后到来的是大范围的繁荣,但是繁荣之后却是疯狂的投机以及随之而来的经济崩溃。和其他地方比起来,危机阶段的这种突出现象在美国更加明显。这种危机阶段不仅更加突出,而且造成的骚乱的程度更深,这样的骚乱是不明智的财政规定或不健全的银行业制度以及恶性货币造成的。除了上述影响,还必须补充的是,关税的频繁变更以及影响商业和工业的法律和法规缺乏持久性,也造成了令人不安的影响。人们进行了许多的试验,然而其中的一些试验产生了灾难性的结果。

在谈到1774年9月第一届大陆会议之后的一个世纪时,阿尔伯·鲍里斯先生(AlbertS.B·lles)说道:

“在第一届大陆会议之后的一个世纪里,美国的金融历史充斥着金融试验,而这些金融试验又极大地鼓励了人们对其进行的调查。在对这个领域的调查中,许多的交易显示出绝妙的智慧和少见的诚信,这些交易却和其他一些行为交织在一起,而这些其他行为又牵涉到各种各样的事故、欺骗或无知。没有其他国家可以像美国这样夸耀在建国之后的第一个世纪就取得如此巨大的进步,也没有其他任何国家犯过这么多如此严重的错误。在美国金融史上,几乎每一次危机到来的时候都会出现这样的人物,这种人理解当时的紧急情况,他们提出的意见如果被采纳的话,就将可能避免许多灾难。但是,没有能力或不诚实的人给出的挽救措施给后人留下的教训,和那些蕴藏着最精妙智慧的措施留下的经验一样,令人印象深刻。在探寻前人思想的过程中时,摘取一些精华的果实,这不是一项没有收获的工作,不管这些精华的果实是否是在莫里斯、哈密尔顿或加勒廷的细心呵护下成熟的,或只不过是一些没那么有技巧、没那么诚实的普通人的劳动成果。”

约翰·亚当斯(J·hnAdams)在于1787年8月25日写给托马斯·杰斐逊(Th·masJeffers·n)的信中提到:

“在美国出现的所有困扰、困惑和痛苦,不是因为其宪法或邦联的缺陷,也不是因为缺少荣誉感或美德,而是因为对硬币、信贷和流通的性质彻头彻尾的无知。”

1814年的危机

在早些时候发生的程度很严重的动乱,人们普遍同意,这可以被认为是在美国出现的第一次危机,因为其展现出的普遍现象属于危机的性质。英国于1814年8月24日这一天占领了华盛顿市,这一事件促使了动乱的发生。费城的各家银行在8月31日这一天暂停兑付;纽约市的各大银行也在9月1日暂停兑付。所有的痛苦在这一年累积到了顶峰,而这些痛苦往往被归咎于导致战争爆发的资源浪费,但是对整个事件进行更具批判性的审视之后,更具说服力的原因被揭示出来,它们就是:

1.在对外贸易和提供战争经费方面制定了错误的政策。从1808年开始实施的《禁止贸易和禁止通商法案》大大减少了对外贸易,可以说对外贸易几乎被摧毁。本来可以给国家带来大量收入的对外航运贸易受该法案的影响停止了,美国的产品被剥夺了其本应占有的最佳市场。截止到1814年9月30日的财政年度显示,当年美国的对外贸易量为历史最低。总进口金额为12,819,831美元,总出口金额为6,782,272美元,累计成交量达到19,602,103美元,相比之下,截止于1790年9月30日的财政年度,进出口外贸总值超过了42,000,000美元,而截止于1790年9月30日的财政年度的进出口外贸总值却还是所有之前年份里进出口贸易量最低的一年。所以如此巨大的对外贸易下滑不可能不造成严重的后果。

为了支付战争开销,美国政府的资金来源过多依赖于借款,而忽视了税收的力量。在预计到美国将和英国发生冲突,当时的美国财政部长阿尔伯特·加勒廷先生(AlbertGallatin),早在战争爆发前就曾建议政府增加税收。这一建议没有得到重视。维持陆军和海军的开支是由大笔政府贷款承担的,这种情况造成了巨额资本从普通贸易渠道突然转移到其他方面。在政府犹豫不决和拖延的政策后,关税终于在1812年增加了一倍,并于1813年开始征收国内收入税以及直接税收,但是人们发现国内的商业萎缩严重,导致征收的税收收入很令人失望。于是政府决定改变政府收入和政府支出之间的比例,但是这种改变又不可避免地给国内商业造成了破坏性影响。1812年之前,每一年的政府收入都超出了政府支出,唯独1792年是个例外。在政府收入是政府支出的两倍的情况下,发生了一个突然的变化,政府支出反而增加成了政府收入的两倍。在美国内战之前,没有出现过像1812、1813和1814这三年发生的情况,即政府的过度开支超出政府收入如此之多,两者之间的比例是如此不相称。这种严重的比例失调对美国金融状况的影响在内战时期表现得尤为严重,因为在内战时期,获得贷款异常困难。

2.银行数量大幅增加,并伴随着在流通中的货币量以及贴现数额的不健康增加。

旧的美国国民银行的组建特许令已经于1811年过期。美国各州的州立银行取代了旧的美国国民银行的位置。但是在各州的州立银行中,许多银行在没有足够资本的情况下就开始营业,并在没有足够保障的情况下发行货币。

如果我们看一下在1814年之前这段时期的任何发展,这一段时期标志着国家在物质发展上前进了一步,但是这通常是危机出现之前的现象,但是我们在观察这段时期之后,并没有得到太多发现,只是在制造业方面有一些发展增长。由于《禁止贸易和禁止通商法案》和战争的原因,对外贸易受到很大幅度的削减,对外出口也随之大幅下降。这就极大地刺激了国内生产。然而,在如此非同寻常的条件下,产品的销售价格非常高,所以在这一时期制造业的发展不能被称为是正常的发展。

1818-1819年的危机以及导致危机发生的事件

这一场危机可以被认为开始于1818年10月底。在禁运和战争造成的制约之后,贸易经历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扩张。截至到1814年9月30日的一年中,对外贸易总额不足20,000,000美元,但是在截止到1815年9月30日的一年里,对外贸易总额巨幅增加,超过了152,000,000美元,并且在截止到1816年9月30日的下一年度里,对外贸易总额超过了194,000,000美元。在这三年的每一年中,美国的进口货物价值约是出口货物价值的两倍。抛开这一如此不寻常的变化来查找危机的原因,是几乎没有必要的,但是危机也确实有其他的特征,那些特征的性质也非常严重,加重了危机的程度。

在1815年这一年之中,纸币在不同地方,不同月份的贬值幅度从20%至50%不等,同时纸币的供应量也有所增加,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1817年。然而,这样的增加是明显不合理的,所以政府政策发生了根本的改变,货币的数量突然受到了限制。银行的货币流通在1815年和1816年达到了110,000,000美元之后,于1819年降到了65,000,000美元。

在获得1816年4月10日的法案授权的组建特许令后,新的美国国民银行随后开始运作。新美国国民银行首先发行了大量的票据,但后来,为了确保安全,银行作出了重大的改变,十分迅速地限制了自己的发行工作。因此,虽然新的美国国民银行最开始的发行促使了大量的投机,推动了价格上涨,但是在稍后的时间里,新的美国国民银行的发行限制又对价格造成了毁灭性的下跌。在19世纪里,没有其他任何时期可以比得上1818-1819年,商品和房地产的价格出现如此巨大幅度的下降。工人们也都没有工作,即便有工作,其工资也少得可怜,甚至不足以填饱肚子。除了信贷的扩张以及投机企业盛行,当然也出现了奢侈和浪费的大幅增加。宾夕法尼亚州参议院的一个委员会,在1819年做了一份研究报告,追查了1814年及以后的年份里银行业扩张面临的困难。委员会在报告中指出:

“由于过去的繁荣,很大一部分人产生了依赖投机行为而不是靠劳动来生活的倾向,在这种最具破坏性的措施之后,这种倾向更是增强了。在所有方面,一种类似赌博的心态广为盛行,各种各样的财产仅仅被赋予了一个虚假的价值。就好像得到了同意似的,铸币被逐出了流通领域,所有旨在将社会限制在其自然条件范围内的努力被毫不掩饰地蔑视了。”

这两个危机互为补充,但两者的反差也异常显著。在两次危机之间有一个非常简短的经济活跃期,但却并没有真正或永久性的繁荣。它们之间的区别被鲜明地界定了。在1814年及以前的时间里,美国一方面出现了货币的扩张,另一方面却发生了商业和工业的紧缩。在1818年及之前的时间里,美国社会首先经历了扩张,然后是货币紧缩,再后来则又是商业和工业的扩张。在美国历史上,没有什么时候对根本改变财政和经济政策带来的破坏性影响的感受比得上在这两次危机时体会到的感受更深切。这两次危机都同时伴随着国外的动乱。但是,认为这两次危机是由普遍存在于其他商业国家的运动造成,或受制于其他商业国家普遍存在的运动,这样的想法是不正确的。虽然毫无疑问,这些危难因为受到欧洲当时情况的影响而加重了;但是,这些危难所具有的鲜明地方特点,与当时我们自己国家存在的原因密不可分。

1815年,随着席卷欧洲的拿破仑战争以及与英国的战争的结束,新的商业以工业时代开始了,并在全世界范围内产生了影响。这一世纪的前四分之一各种战争几乎没有间断,欧洲的大部分地区都卷了进去。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各个国家之间竞争频繁。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则相对和平,期间除了一些短暂的中断。一个全新、更伟大的发展就此拉开大幕。在几年里,无论是在欧洲还是在美国,都出现了一段等待的时间,这段等待的时间是让这些国家从战争中恢复过来所必不可少的。可以说经济上稳步的改善是从1819年开始的。

1819年至1837年这段时期

在这段时期里,出现了频繁的动乱,但是在这一时期,危机的程度没有之前或之后发生的危机的程度那么严重。在1824年,社会上出现了大量诸如创立新企业这样形式的活动,这也包括重新建立以前失败产品的需求降低了,接下来在1826年,产品的价格也降低了。在1828年秋季以及1831年,货币市场出现了紧缩。但这些都只是发生在一种不断前进的运动中的暂时困扰,这和发生在1865年南北战争结束之后与1873年9月危机爆发之前的这段时间里的运动没什么本质上的不同。1819-1837年的这一时期第一次展示出1873年危机和1893年危机爆发之前美国国内出现的明显特征。它为经济的逐步增长、扩张以及崩溃提供了一个很好的例证。这种运动在1831-1837年这段时间里尤其显著,在1834-1837年间表现得最为活跃。

1837年危机之前的18年可以被描述成是一个美国内部改进的时代。大规模兴建运河开始了。它们之中的许多项目在成本方面远远超过之前任何公共或私人企业预计可以承受的范围。铁路建设于1828年开始。不断的西进运动让俄亥俄州以及其以西的大片土地有了归属,这使得农业生产有了大幅度提高。其他方面的发展成了大规模移民的开端,这足以促进国家更为迅速的发展,同时也有助于美国与外国进行更大规模的贷款谈判。以外,这一时期最突出的特点是交通运输设施的增加。交通运输业的发展,对一个幅员辽阔、资源丰富但却分布广阔的国家是至关重要的。

下面的事实数据显示出美国所欠外债的影响:1831-1837年美国的进口商品总量超过出口商品的总量,并且在这一时期,美国的铸币进口量也大大超过其出口量。1834年,美国的硬币及金银条的出口量是400,500美元,而同年的进口量却达到了惊人的16,235,374美元。

1837年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