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杀出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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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人无伤虎心,虎有害人意

Tupac为了种族而发泄愤怒,加入了黑帮,而自己是因为私仇,他的方法虽然未必正确,可是目的是不是比我更伟大呢?狐言心头胡思乱想着,不禁踏入了店内。

此刻店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穿着花衬衫、满身是洞的牛仔裤的摇滚青年。说是青年,但看模样应该有三十多岁了,一脸胡子拉碴不修边幅,带着暗红色蛤蟆镜,卷曲的长发披散着,耳朵上带着好几个耳环。

他正埋头鼓捣着一个音响,理也不理狐言。

狐言拿着Tupac的唱片看了半晌,这张CD上的歌曲都是他很喜爱的,每一句词仿佛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这种音乐在华夏非常小众的,没想到在香港的这种小店里还有人卖。

“你也喜欢Tupac?”摇滚男头也不抬地问。

狐言不答,反而问:“你的店里都放这些小众音乐吗?那岂不是赚不了什么钱?”

摇滚男仍在埋头鼓捣音响,说:“赚钱为了什么?还不是图个享受。老子现在就已经在享受了,还赚钱干什么?”

音响修好了,他走过来将正在播放的音响关掉,说:“经过我修改之后,这玩意儿音质肯定更棒。这年头真正懂得听歌的人太少了,来一起听听吧。”他将CD放了进去。

狐言笑笑跟他旁边坐下,二人就这样一言不谈地听着音乐。最后狐言决定买两张CD回去,付钱时那摇滚男却说:“你这人很对我胃口,不要你的钱,当送给你好了。”

狐言也不推辞,正要离去,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冲了进来,拦住狐言说:“呃,兄弟别走,我才是老板,两张碟一共三百块。”

摇滚男在旁边说:“秃子李,你那两张碟放这儿多久了,卖都卖不掉,难得遇到识货的,我是给你拉回头客知道吗?”对狐言挥手说:“你走吧没事。”

秃子李苦着脸说:“老大,你已经把我的CD跟乐器送出去好多了,我可是指着这个店养家糊口呢!这个月赚不够钱,拿什么交保护费孝敬你们这些老大?”

摇滚男说:“你可以选择不交啊,我又没逼你。”说着走到放碟子的架子上挑了两张碟子,说:“这两张不错,我借回去听听。”

秃子李急得一脸通红,说:“大飞哥,这两张可是老鹰跟枪花的钻石唱片。您老每次都说借去听,从来没有还的,这两张可不能借,您另选吧?”

摇滚男大飞径直走出了门口,摆了摆手说:“你的破音响被我修好了,音质不错,下午我叫人来搬回去,这个月你的保护费不用交了。”

秃子李听到最后一句话,喜得眉开眼笑,追着在后面说:“哪用得着大飞哥你亲自派人,下午我叫辆车给你送过去!”

虽然这时那个摇滚男已经转过了街角走得不见了,老板仍是踮着脚尖望着,扯着脖子喊:“大飞哥有空常来坐啊!”

狐言站在门外,带笑看着那秃头老板,问:“老板,那大飞哥是什么人物啊?”

秃头老板白了他一眼说:“大飞你都不知道!”貌似每个人都应该知道大飞似的。

见老板进去了,狐言也笑笑离开了。

下午,狐言接到帮会里的通知,跟马娇红他们一行人去了帮会总部。老八股党的总部在尖沙咀靠近海角的一处庄园里。里面满是葱郁的大树跟古式的建筑,红木楼廊,亭阁水榭,檐角飞翘。

小径清幽,曲曲折折,每隔不远都站着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可谓戒备森严,蚊虫都插翅难飞。

狐言正在四处打量着,面前是一栋临水而建的古典式小楼。马娇红对狐言说:“这儿就是香堂了。咱们先进去拜关二哥吧。”

狐言点点头,两人走进去,门口早有人通报了进去。一位身穿唐装的老者将他们带到了后堂内,后堂足足有一百多个平方,泥塑鎏金的关公像足足有三米多高,关公塑像面前是一个大香炉,插满了香火,烟雾缭绕。整个后堂非常昏暗,满室中都是香火的气息,气氛显得隆重而诡秘。

像这样的场景在内地几乎是见不到的,也只有在港台,或者海外华人当中,才能见到这些传统的礼仪。

靠窗下的桌子旁,几个人很随意地围坐着。

老者站到关公像前,看了众人一眼,长声喊到:“九大堂口话事人到齐,依次上前进香!”

这时围坐在桌旁的几个人也都站了起来,走近前几步,每个人手里捻起了一炷香。

“浩气堂话事人石浩成为二哥进香——”老者拖长声音喊。

石浩成点燃香,昂首阔步走上前,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将香插到香炉里,然后退到一边站着。

“正气堂话事人徐惊鸿为二哥进香——”

徐惊鸿正是太子的亲生老爸,属于帮里面辈分很高的一辈。他上完香之后,紧接着其他堂口的老大陆续地上香,每一个都规规矩矩的。

只有当叫到了大义堂口的老大霍飞的时候,只见一个身穿花衬衣跟牛仔裤,一头卷曲长发的男子擎着香走出,摇摇摆摆,一步一颠走到关公像面前,说:“关老爷,我叫霍飞,霍乱的霍,飞机的飞,绰号就大飞。你记下没有?保佑我发财,大吉大利,明年我给你烧高香!”

说着拜了三拜,将香插上。

众人不禁暗暗发笑。

狐言排在了最后,当马娇红进完香之后,菊花堂的老大程雨就打着哈欠说:“总算完了。徐老,带我们去见霍先生跟鄂公吧。”

那位唐装老者说:“天狐堂口的话事人还没为二哥进香呢。各位先等等吧。”

程雨冷笑了一声,说:“咱们向来只有八大堂口,什么时候钻出了第九个天狐堂口?咱们每个堂口都有数千弟兄,下面场子无数,如果让某些只有几百号人的货色跟咱们平起平坐,这是不是有点不合规矩?”

狐言只是淡淡地笑着,从拉拢赵老大结盟起,就已经跟程雨算是发生利益上的冲突了,从他掌握的资料来看,程雨绝对是一个小肚鸡肠有仇必报的人,只是没想到这时候这种场合下他把话竟然挑到了这个份上!

狐言正准备反击,这时石浩成先说话了:“天狐组织是我请示霍先生而成立的,你有意见吗?当初我跟狐言兄弟击掌明誓,三个月内凭咱们的三百人打败饿狼帮的孤狼会,占据新安区的海口。你自认有能力做到吗?”

程雨阴阳怪气地笑着说:“我当然没意见,只要他办得到。你们不是约定三个月内打败孤狼吗?现在两个多月了,孤狼手下三千多人完好无损。嘿嘿,就怕三个月内某些人打不到狼,被狼吃掉!”

他冲狐言做了个蔑视的表情,走到了马娇红面前,涎着脸笑着说:“阿红你什么时候到香港的啊?怎么也不和我一道?”

马娇红看也不看他一眼,转头对狐言说:“咱们去见霍先生吧。”狐言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马娇红突然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挽住了狐言的手。狐言握住那只柔荑小手,仿佛握住一束娇嫩的花朵,不禁心头微微激动。

众人见此一幕也大跌眼镜,性格火爆不输男子的“赤兔马”马娇红居然温情脉脉地牵着一个男的的手,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其他人只是一阵调笑而已。程雨却是面色铁青,他是个阴险而爱面子的,狐言不但损坏了他的利益,更损了他的面子,所以他在心里默默想着毒计。

正是人无伤虎心,虎有害人意。

狐言从他的目光中已经感觉出了深深的敌意。狐言本以为他们之间只是一点摩擦,但从他那杀机毕露的目光中,狐言明白了他的心意。他也迅速在心中给他判定:此人不可留!

一旦有人对自己露出杀机,那么就得先解决掉他!这是狐言多年腥风血雨的拼杀中得出的结论。

大飞将头发往肩后一拢,拖长声音怪声怪气地对程雨说:“老程你还没吃饭,醋都喝饱了你!看你鼻子都气得掉地上了。”

程雨骂到:“死大飞,穿得像他妈的马戏团的小丑!你浑身上下带这么多环,是你妈怕你养不大?”

大飞笑着说:“老程你知道吗?他妈的所有人当中我就最喜欢你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他妈的嘴太臭了!我的嘴算是够臭的了,他妈的你一来,我都变绅士了!”

二人早就互相看不顺眼,只是一个在香港一个在内地,又都属于一个帮派,才一直相安无事。二人一路上互相挤兑,吵吵闹闹。

走过一片池塘,打开木栅栏,在一座花园里,摆下了一张圆桌跟几张椅子。几人都随意地坐了下来。

大飞走过来拍了拍狐言,问:“送给你那张Tupac的CD音质还好吧?”

狐言说:“我还没来得及听呢。”

大飞说:“看在跟你投缘的份上,我送你四个字保平安吧——当心小人。”他站了起来,递给两张票说:“我下个月在日本开巡演,有空的话来捧场。”

马娇红见狐言发怔,解释说:“大飞是在美国唐人街长大的,从小接触黑人饶舌歌手的音乐,他在说唱界已经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了。现在不但做了专业歌手,还开了自己的艺人公司。整天又要忙着包装艺人,又要写歌安排档期,还要忙着打架,可是个大忙人呢。”

大飞笑着说:“阿红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正说着话,这时一位身穿银白色唐装的老者从花园旁的小别墅里走了出来,只见他手握着一柄玉如意,虎背熊腰,器宇轩昂,举手投足之间无不带着一种蔑视一切的霸气。

这时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纷纷叫道:“霍先生。”

这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正是老八股党的掌舵龙头,霍三爷霍金龙!

他冲众人一个个点头致意,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都坐下。他说:“这次请大家来主要是想跟大家聚一聚。咱们帮会有耐诸位的努力,近年来发展不错,弟兄们分布也较广,所以相聚一次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