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热血灭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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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换种方法消灭老虎(2)

贤达再次出现在大佐面前的时候,带来了一个傻乎乎的小伙计。大佐的警卫人员照例对贤达和小伙计搜身。小伙计搜完身,站在一边,欲言又止。贤达问:“你想说什么就说。别憋得脸通红。”小伙计磕磕巴巴地问:“东家,新衣裳多咱穿上?”贤达一愣:“新衣裳,什么新衣裳?”小伙计比划着,认认真真地说:“太君量完胳膊又量腰,不是要给咱做新衣裳?”

大佐是个中国通,听了之后喷茶大笑。小伙计好像蒙了,傻乎乎地看着大佐。贤达对大佐陪着笑脸说:“乡下脑袋,没见过世面。”大佐板着脸问小伙计:“知道我是谁吗?”小伙计眨巴眨巴眼,不敢说,回头看贤达。贤达正要开口,大佐用手势拦住他。小伙计只好继续冒傻气地说:“太君不是裁缝?我……太君是……财主……”

贤达忙说:“太君,这是我的一个乡下表弟,到我的商铺学买卖。现在打杂,搬搬运运。”大佐大笑:“他说的对,我就是财主,大大的财主。”他转头问小伙计:“识字吗?”小伙计摇摇头。大佐板着脸对贤达说:“应该教他识字。识字的良心才会好。”贤达不住地点头。小伙计忽然插嘴说:“认字没用。”

贤达忙呵斥:“住口!哪有你说话的地丘!”小伙计惶恐地闭嘴。大佐瞪了贤达一眼,问小伙计:“认字没用,为什么?”小伙计说:“以后改朝换代了。认中国字,没用了。认日本字才有用。”大佐听了,心花怒放。

小伙计说:“我会两句日本话。”大佐让他讲。小伙计把肚子里那点儿存货搬出来炫耀:“酒叫撒开。烟叫他爸烤。香蕉叫爸拿拿。书叫号。好叫有喜。坏叫洼路。小孩儿叫羔……就会这些了。”大佐听一句,大笑一次,直笑得肚子生疼。他点燃一支“他爸烤”,命令卫兵拿来一本日语“号”,硬要教小伙计日语。

小伙计随便指着一个词问念什么。大佐说:“巴嘎。”小伙计心头火气暴涨,暗骂:“老子是装傻,你还当真了?还巴嘎,你才巴嘎呢。”大佐哪里知道小伙计平静外表下的内心活动,他解释说:“这个词,中文是马鹿,日语念巴嘎。”小伙计这才知道是自己不走运,随手一指,就指到这么个倒灶的词。

大佐对小伙计不但消除了戒心,还喜欢上了他。大佐让贤达每次来的时候,都带上小伙计。这大佐教会小伙计日本假名的五十音图。后来,贤达与小伙计再来的时候,大佐的卫兵不再如临大敌。

小伙计正是强胜。吴子星上报自己的方案后,强胜找金耘府请战:“金司令,我接受八路军改编,到现在寸功未建。让我去吧,我保证圆满完成任务。”金耘府立刻准许。强胜是个讲义气的汉子。当年孔孟奇点水之恩,他要涌泉相报。他想让孔孟奇立功,就向金耘府和萧华推荐孔孟奇。

孔孟奇刚到手枪队报到,接受命令后乔装打扮,假作绅商贤达,接近栖林大佐,伺机刺杀。

这一日,强胜与孔孟奇来到栖林大佐住处。栖林下楼,鉴赏古董。几个卫兵无所事事,在一边闲逛。栖林竟然放松警惕,命令卫兵:“上楼拿我的放大镜来。”

卫兵上楼,强胜见此良机,猛然从古瓶里掏出一把短斧,劈向栖林。栖林听到脑后风声,情知上当,向前一扑,倒在地上。孔孟奇也掏出预先藏好的匕首刀,向栖林刺去。栖林大佐慌乱翻滚,躲闪之间,腿上中了两刀。

栖林现出一副胆战心惊的可怜样,躲闪之时毫无章法。孔孟奇不由中计。他认为皇室贵族一定都是养尊处优无所事事之徒,必然本事平平。他决定分兵两路。孔孟奇对强胜喝道:“我上楼除掉卫兵!你对付栖林。”

孔孟奇飞步登梯上楼。楼上几个卫兵正在翻箱倒柜。孔孟奇突然发难,刺死一个卫兵。剩下的卫兵惊魂四顾,身边没有枪支!他们抄起身边的物件做武器,与孔孟奇搏斗。

与此同时,楼下的战局已经逆转。栖林大佐虽然是皇室成员,却不是纨绔子弟。他文学修养很高,剑道也精奇。他故意示弱,骗走一个对手,而后狰狞暴起,抄起椅子,连连进攻。

强胜一时轻敌,防卫不周,被栖林逼到墙角。栖林随手摘下墙上挂着的*宝刀。栖林大佐的宝刀一出鞘,强胜顿时左支右绌,处境凶险。天无绝人之路,强胜惊喜若狂地发现墙角挂着一支手枪,他抢下手枪。栖林大佐两眼瞪圆,后退两步。

真倒霉,枪里面没有子弹。天还是有绝人之路的。强胜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这时,栖林大佐一刀劈在强胜胳膊上。血痕暴现。这一刀劈出了强胜的狠劲儿。强胜飞起一腿,踢飞了栖林的宝刀,踢折了栖林的手腕儿。

栖林大佐往后倒下。强胜乘胜追击,扑到栖林身上。栖林完好的那只手陡然探出,死死地锁住强胜的脖子。强胜一阵窒息。

楼上的孔孟奇已经刺杀三个卫兵。意外的事发生了。一个日军少佐,正趴在一间屋里打盹儿,听到搏斗声,抄起匣子枪,冲出来。孔孟奇见势不好,决定先下手为强。他迅速拔枪。按理说,日本少佐是抄着枪冲出来的,占了先机。可有一样,孔孟奇是惹不起的快枪手,他拔枪,开枪,转瞬完成。少佐稍差一筹,代价不小,咽喉中弹,颓然倒下。

孔孟奇冲到楼下,发现强胜被栖林掐得脸通红,正要上前解救。几个卫兵从院子里冲进来。孔孟奇忙伏到楼梯后,拔枪射击。跑在最前面的卫兵胸口中弹,哆嗦了两下,死了。

强胜猛地一蹬,栖林大佐像枯叶一样飘向门口。那几个瞎眼的卫兵,没弄清情况就开枪。结果,栖林大佐被保护他生命安全的人夺去了生命。

孔孟奇趁卫兵目瞪口呆懊丧落魄的一瞬间,连发数枪。几个卫兵性命休矣。

枪声引起全城的恐慌。日本宪兵迅速出动。半个时辰后,全城*,满街上跑动的日兵。强胜与孔孟奇早已有惊无险地撤出城去,安全转移。

吴子星此时正跟一个国军老兵聊天。这老兵来自徐州。吴子星主想了解台儿庄战役的战斗情形。老兵说:“当时矶谷师团逼近台儿庄,向守军猛烈开炮。日军开了两个小时的炮,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向台儿庄冲锋。”吴子星听的就是坦克。他倾身而听,极为专注。老兵说:“中国守军依托民房阻击。日军坦克十分凶猛,中国守军没有平射炮,没有坦克,全凭血肉之躯与日军坦克搏斗。”

吴子星平日里竭尽全力,搜集与日军重炮坦克作战的诸多细节。他参加的第一次战斗,日军坦克的坚不可摧巨大狰狞,给他难以磨灭的印象。他在积蓄自己的军事常识,以备有朝一日与日军装甲战车决一死战。

这时,通讯员匆匆赶来。吴子星歉意地对国军老兵说:“我有紧急事情,先告辞。”老兵起身敬礼,说:“长官,川军老兵邓联众随时候命!”吴子星随通信员来到自己的营部。强胜与孔孟奇正在换军装。吴子星并没有急着追问结果。他不是一个沉不住气的急先锋。

金耘府与任广正前后脚赶到。吴子星等人纷纷向金耘府敬礼。金耘府问:“任务完成的怎么样?”强胜信心百倍:“栖林大佐已经毙命。”金耘府长出口气,点点头说:“子星,你的判断?”吴子星略一沉吟,低声说:“不出五天,河边虎四郎必定自杀。”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信服吴子星的判断。不在座的回颖就不信服了。也不能说是不信服,顶多是气不过。那天吴子星忽然来个即兴抽考,回颖发挥失常,答辩失败。大小姐不由得恼羞成怒,怎么看怎么觉着吴子星不顺眼。

日本皇族是将还是佐?我哪里会知道?杨嗣昌是谁逼死的?不交代清楚背景,我差点儿说成是让刘俊臣逼死的。事后一翻书才知道,杨嗣昌是明朝崇祯皇帝的大臣。

生气归生气,这个有热血的姑娘,还是盼着吴子星心想事成。能除掉河边,能为苏副支队长报仇,这毕竟是一次天大的胜利。

可是,意外的事发生了。五天之后,河边虎四郎不但没死,还派来一个信使。信使是个少佐大队长,名叫百目鬼狂言。吴子星百思不得其解,这么文质彬彬年轻英俊的军人,怎么起了个这么倒灶的姓名。

百目鬼狂言态度谦和地说:“尊敬的营长阁下,我谨奉河边联队长之命,与贵军交涉。我军一位无足轻重的佐官,前几天忽然失踪,我军猜测该佐官的失踪,与贵军有些关系。”吴子星第一次见到日本军官这么低三下四。这更加印证了他的判断。栖林大佐身份非比寻常。

百目鬼狂言也意识到自己的此地无银。他单刀直入地问:“营长阁下,八路军打算怎么处理这个俘虏?”吴子星被问愣了。怎么处置这个俘虏?栖林大佐没被八路军俘虏,他被阎王爷俘虏去了。

百目鬼狂言用一千倍的诚恳,说:“河边联队长希望能赎回栖林大佐。我们愿意用二十箱弹药,十箱手榴弹,来交换栖林大佐。”吴子星平静说道:“阁下稍等,我们八路军需要开会研究。”

吴子星命令通信员通知强胜去团部。他自己先走一步,见到金耘府。金耘府听了也是迷惑不解:“河边搞的什么迷魂阵?栖林已经死了,还要大张旗鼓地要人?”强胜与孔孟奇跑步赶到。金耘府怒目而视,劈头问道:“栖林是死是活?”强胜与孔孟奇想也没想,就立正站好,齐声回答:“报告支队长,栖林大佐已经毙命。”

强胜补充了一句:“栖林脑袋都掉了,还能不毙命?”金耘府怒冲冲地训斥:“你们怎么执行的任务?现在河边虎四郎到八路军来换人!扬言用二十箱子弹,十箱手榴弹来换栖林。”强胜与孔孟奇一口咬定:“栖林死了,脑袋都掉了。如果有假,我们甘当军令!拉出去枪毙都行!”

这时,一个通信员跑进来,报告说:“鬼子的信使坐不住了,说要外加十挺机枪。”鬼子这么火烧屁股,看来栖林大佐……真没死?强胜和孔孟奇也懵了。

金耘府让吴子星婉言拒绝百目鬼。百目鬼行军礼告辞。

第二天,百目鬼狂言又来了。这回他依然镇定,但吴子星一眼就看出这家伙是故作镇定。百目鬼坚持要见八路军最高司令长官。吴子星命令通信员跑步请示上级。一个小时后,萧华司令员与金耘府支队长联翩而至。

百目鬼狂言态度出奇的谦恭。他说:“萧司令长官阁下,金司令长官阁下,我方情报人员已经探明,栖林大佐的失踪,确是贵军所为。栖林此人,在军事上无足轻重,对贵军帮助不大。但栖林大佐与河边联队长私交甚好。河边联队长愿意以五十挺机枪,四十箱子弹,两百支步枪,来交换栖林大佐。”

萧华司令员一笑,说:“栖林此人,真的只是与贵联队长有私交吗?阁下太小看八路军的情报工作了。贵军的情报工作非常出色。八路军的工作也很细致啊。”

金耘府侃侃而谈:“栖林大佐是日本皇室人员,天皇表弟,到中国战场镀金来的,对不对?”百目鬼见人家都清楚了,就不再隐瞒。他说:“河边联队长愿意用五十挺机枪,四十箱子弹,两百支步枪,来交换栖林大佐。这在皇军历史上,是难以想象的失败。河边联队长已经做出极大让步了。”他站起身,连连鞠躬,说:“栖林大佐的事拜托了。”

萧华略一思索,说:“请稍等,我们开会商议一下。”百目鬼连连鞠躬,又说:“万一大佐殿下不幸……请贵军交出他的遗体。河边联队长愿意以二十挺机枪,二十箱子弹,一百支步枪来交换。”

萧华与部下开会商议。大家一致认为,看来鬼子是有诚意的。那么,栖林到底是死是活?为什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