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金枕在他的怀中,他拉好了锦被,左手抱着她,只有望着熔金,他才能平复心中所有的怨结,他眯起了好看的眸子,嘴角带着宠溺,可笑的是爹回来了,最终娘亲也有了消息,两个人要轮流上演好戏吗?两个人不是都喜欢玩失踪,完流浪吗?这一切真是太可笑了,所有的一切是该了结了,是该结束在临安了无意趣的生活了,如果能够全身而退,他一定会带着熔金回到那白雪皑皑的土地,回到那久违的故乡。
“小爹……”她轻轻睁开眼,****的雪臂环住了他的脖颈,不依不饶地紧紧地贴着他,温柔的呼唤萦绕在他的耳边。
“醒了,你的身子要不要紧?”他问的暧昧,她羞涩地将面孔埋在锦被里,这两天,出识云雨的他几乎溺死在她的身上,两个人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在床榻中度过。
“再不出去见礼,人家会笑死我们的!”熔金的声音细如蚊呐,边说边找衣服。
程立雪猛地握住了她的手,轻轻道:“熔金,我爹回来了……”
他感觉到他手中的小手瞬间冰冷了下来,颤抖了一下,他情不自禁地从她的身后紧紧环住了她无助的身体,贴着她的耳朵:“如果你觉得难受,我们就不去见他……”
她真的很难受,她一时半会儿不能调整自己那僵硬的情绪,最终问道:“我哥哥呢?”
“昨晚就回了灵隐寺!”
“我一直不敢和哥哥说话,哥哥说如果我嫁给了你,他不会再将我当做青青,我没有想到哥哥能够来……”她努力地转移着话题,不愿触碰那结了疤的伤口:“我应该和哥哥解释的!”
程立雪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肢,叹了一口气:“对我爹,你仍旧不能释怀,那我们便不见他……”
“我……”熔金猛然抬头,美瞳中带着犹豫:“我不知道应该以何种心情面对程伯伯?这种感觉很糟糕!”
“熔金,我不会勉强你的……”程立雪宛然一笑,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这里是熔金最安全的地方,你可以永远躲在这里!”
熔金垂下了脸孔,心中一翻挣扎,最终握紧了拳,再抬首已是满脸的坚决:“逃避最终不是办法,小爹,我随你去见程伯伯!”
花厅之中,暖风融融,秋菊片片,带着丝丝入扣的香气融入了空气中。
程宗楠抬眼遥望,入目之处,皆是惊艳。程园在儿子的打理下,精致得仿若人间仙境,花,皆是稀世珍品;树,移植了百年沧桑;水,浅浅浮动光影;人,处处精明能干。程园的无尽风情,令他心中无限感慨,他知道,那个他和如姬的儿子已经长大了,竟然娶妻了,然而骨子中的倔强亦如当年的他,一纸婚书与请柬都与他无关,也许,在立雪的心中,他始终是个不合格的父亲。
立雪与青青的婚礼,他不想错过,连夜赶来,可是最终依然错过了婚礼,此生遗憾。
“大哥,我已经派人去催他们了!”程玉琼满眼泪花,大清早,大哥的突然出现令她以为做梦,上一次离家,好像恍如隔世。
“无碍,我可以等!”程宗楠带着浅浅的笑意,坐了下来,身边除了程园几个老仆,全是崭新的面孔。
当程立雪牵着熔金的手,出现在花厅的门外,众人皆是一怔,好一双儿玉做的美人!鸳鸯戏水的红色锦袍栩栩如生,锦袍下的一双人更是耀人眼目,美得令人心悸!
程宗楠的身子僵硬,呆呆地注视着缓缓走来的一双璧人,心中百感交集,这是青青,高贤弟和秀幔弟妹的女儿,望着自己寥若晨星的儿子和皎若秋月的青青能够共结连理,也许多年来心中的遗憾和自责似乎稍稍消除了一些,思索至此,不觉老泪纵横。
抬眸之处,她望见了风尘仆仆的程宗楠,熔金一颗复杂的心渐渐地简单了起来,眼前这个满脸沧桑和泪水的男子正是记忆中最亲切的程伯伯,记得小的时候,两家聚会的时候,程伯伯总是抱着她哈哈大笑,将她举到空中来来回回地逗她开心,那个时候,她是如此的幸福。她该恨他的,不是吗?可是为何见到了眼前这个中年男子,他那满眼的痛楚和满头的白发,却让她的怨毒再也没有了温度,心中一阵纠结,取而代之地竟是一丝丝怜惜和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