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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拜入师门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微明,无为就带着凌凡上路了。东方,那一轮红日刚刚从地平线上探出了头,周边的景象朦朦胧胧的,像是才睡醒的顽童,头还是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凌凡一边赶路,一边心想:“连太阳起得都没有我们早啊。”无为紧紧捏着凌凡细细的手腕,生怕一不小心,他会落下一大截。

路边的青草挂着晶莹的露珠,不知名的野花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竞相开放,一派生机勃勃大好春季之景。但两人无暇观赏这美丽的春景,只顾赶路。

行了许久,太阳伸了伸懒腰,精神抖擞地出来上班。一老一少在这大好春日里竟未见到一人,都感到诧异。于是,热血的无为不管行程了,硬是拉着凌凡,来到了一个村门口写着“芦花村”的村庄,在那里停了下来。

只见四周有不少农舍,但都没有人居住,硕大的街道由此变得空旷旷的,显得格外宁静,不远处的农田不见有人耕种,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一派凄凉之景。见此情景,无为和凌凡都满腹疑狐:是何人或何事导致了这一村庄如此荒凉?

凌凡毕竟是孩子,好奇心重,不由自主地问道:“道长,这里怎么会如此荒芜?”无为略有些不确定:“好似是被人掠杀过,或是被人抓走。”凌凡点点头,正气凛然,充满豪情壮志地叫道:“那么,我就更要好好学习武艺,替那些人报仇雪恨!”说着,还情不自禁地把手指向天空。

和煦的阳光笼罩着凌凡,焕发出奇异的光彩。凌凡那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的,瞳仁里尽是些英气,细细软软的绒毛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美丽,一切都是那么协调,衬得凌凡更是英姿飒爽。无为望着凌凡,那是慈祥的目光,是满意的目光。他已经对凌凡充满希望,认为凌凡就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就等着他这个技艺高超的玉匠精心雕刻,将其变成一块美玉。

但世事难料,无为忘了,凌凡性子倔得像头驴,只要他羽翼丰满,就一定会展翅高飞,越飞越远。

接着,无为赞道:“好志气!”说着,他将手放在凌凡肩上。凌凡侧过身,望着无为,眼里有一丝疑惑:“道长,我们如何调查?或是写信?”无为微微一点头:“嗯,得给掌门人飞鸽传书。”然后无为吹了一阵口哨,飞来了一只白鸽。

可惜没有笔墨,无为没法用这些东西写信,就随手撕下一片衣襟,将手一划,渗出鲜血,用那殷虹殷虹的血写下:“师兄,芦花村现空无一人,疑似被人洗劫,我携一名叫凌凡,来自荷塘村的孩童,即日便回。无为。”凌凡见无为如此果断,心中有一丝敬佩之情。

日子过得好快,转眼,这一老一少在三天后的午时来到黄山山脚下。

“哇!”凌凡远远地看到一座座高山拔地而起,山间弥漫着薄薄的山岚,那壮丽的风景令他不由地惊叹。

“师叔!”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清晰的呼喊声,一位挽着云鬃,穿着白衣的道人。他是天霞派弟子--冷言。

无为有些颦眉:冷言这小子,太不沉稳了。

就在眨眼的功夫间冷言来到了两人身旁:“师叔,师父已经在莲花峰等您了。”无为嗯了一声。凌凡兴高采烈地对冷言说:“太好了!”冷言一拱手,说:“恭喜师叔,收了如此伶俐弟子。”无为却说:“还没行拜师礼,不算。咱们快走吧。”说罢,无为拉着凌凡便走,冷言赶紧跟上。

行山路上,凌凡东瞅瞅,西望望,对山间的景色十分感兴趣。冷言见他有兴致,就滔滔不绝起来:“黄山很美,古人云:‘黄山四千仞,三十二莲峰。丹崖夹石柱,菡萏金芙蓉。伊昔升绝顶,下窥天目松。仙人炼玉处,羽化留馀踪。亦闻温伯雪,独往今相逢。采秀辞五岳,攀岩历万重。归休白鹅岭,渴饮丹砂井。凤吹我时来,云车尔当整。去去陵阳东,行行芳桂丛。回溪十六度,碧嶂尽晴空。他日还相访,乘桥蹑彩虹。’而那云海又有人称赞:‘森罗万象,瞬息万变,忽隐忽现,或浓或淡,胜似梦境之迷离。’那怪石仍有人惊叹:‘人间有石皆奴仆,天下无山可兄弟。’当然,少不了岁寒三友中坚忍不拔的松树,而它们生命顽强,在悬崖伸出身子,可以说是‘丹崖翠壑千丈画’。尤其是……”

无为十分着急,没闲工夫陪凌凡冷言瞎闹,就不管这两个人了,抛下他们独个儿去莲花峰了。冷言正讲在兴头上,猛地发觉了,一下子将他的嘴巴闭上了。

说实话,“冷言”这个名字实在是名不符实,他如此热情,说起话来没有一点儿寒意,反倒是让人觉得这人是个好人,蛮热情的。

凌凡也沉浸在黄山之美当中,要不是冷言惊呼:“无为师叔已经走了!”他恐怕还想再玩一会儿。

冷言着急了就要飞奔过去,但被凌凡阻止了:“无为道长他是有急事,咱们不着急,慢慢欣赏这风景!”冷言一想也是,停下了急匆匆的脚步:“师弟说的是,我们还是观赏风景。不过动作得快点儿了,否则咱们可能会迟到。”“知道了!”凌凡满口不在乎。

冷言继续说:“这是螯鱼峰,名列三十二小峰之首,是前后山连结的要道,有诗云:‘东海有巨鳌,何年飞到此;人行穿鱼腹,沾衣湿玉髓’……”

凌凡与冷言正慢悠悠地闲逛,无为却已来到了莲花峰。

只见一道观依着山势,绵延不绝,很是壮观。那道观红墙碧瓦,具有气势。大门前有两头石狮,威风凛凛,大门漆着朱漆,还有一个太极图案,悬着“天霞派”三个黑字。

无为站在门前。忽然,那道门缓缓打开,出来四个道童:“师叔,请进。”无为点了点头,迈着稳健的步伐,大步流星,走进去了。接着,门又被那四个道童关上。

无为熟门熟路,径直走向虚魔堂,推开那扇门,见到现今天霞派掌门人--无念,他的二师兄正坐在这偌大的大殿里。

“你来了。”无念坐在椅子上,轻声说。无为微微笑着:“自然。”说着,他走到无念对面的位子旁,毫不犹豫地坐了下来,“此次去衢州参加武林大会,我派是第七名。路上的事情师兄你也知道了。”无念略点了一下头:“那名叫凌凡的孩童是谁救了他?”无念的目光犀利,盯着无为的脸看。无为一边拿出无妄的信递给无念,一边一字一顿地说:“是无妄师兄。”

无念有那几秒的惊愕:这位大师兄早在二十七年前就失去联系,不料今天,他却多管闲事,硬是救了一孩童的性命,并且还叫师弟们收这孩童为徒。然后,他吃惊地叫道:“无妄!”叫完之后,他自觉失态,有些尴尬,轻轻咳嗽了几声,便接过无为手中的信。他仔细瞅去,稀里是大师兄的字迹,只是觉得更加苍劲了。

无为对无念的样子并不感到奇怪,说:“初次见到,我也有些吃惊。但凌凡天资甚好,修习了五年内功,略有小成。”这明显是在向无念表示,他一定要收凌凡为徒。无念自然明白无为的心思了,微微颔首,一笑了之:“那好。等他和冷言来了。”

凌凡和冷言玩了好一阵子才回去,已是申时五刻了。

“游玩得蛮尽兴的嘛,到现在才回来。”凌凡和冷言刚刚进了大门,却听见一道浑厚的声音传了。是无念道长!冷言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煞白的了,颠着音,惶恐极了:“师尊,是您。”说着,行了个礼。

凌凡可搞不懂冷言为何如此惊慌,而是好奇地打量着无念。无念又是一句话:“冷言,带着凌凡去虚魔殿,然后你再离开。”话音刚落,就不见无念的影子了。

冷言有些沮丧:“哎,倒霉呀!咱们一起去虚魔殿吧。”他说话的语气里,已丝毫没有了先前的趾高气昂。凌凡摇摇头说:“冷言师兄不必自恼。”换回来的仍是冷言的唉声叹气。

“进去吧。”冷言很是认真地执行了任务,接着像霜打的茄子似的,离开了虚魔殿。凌凡不解,可他没心思再想这些了,推开殿门,昂首阔步,气宇轩昂地走进去了。

无念与无为早就坐在大殿的最前头,等着凌凡了,他们两旁,是天霞派弟子。

在他们二人的中间,是一幅画。画上是一位长得着实是英俊,面部棱角分明,神态安详,充满笑意的白衣道人。

凌凡快步走到二老面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果真,无念开口言道:“凌凡,跪下,向你师尊行拜师礼。”凌凡没有犹豫,双膝跪下,恭恭敬敬地朝无为磕了三个响头。继而,无念又说:“现在朝祖师爷行礼。”“原来画上的那道人是祖师爷,无怪那么俊朗。”凌凡暗想。他又对画像上的祖师爷磕了三个掷地有声的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天霞派的弟子了,你务必遵守规矩。”无念继续说。凌凡很是配合:“弟子遵命。”座上的二老互相望了望,无为说:“好,凌凡,你既入了我派,就必须记住,未经我或掌门人的允许,不可随意下山。剩下的规矩我会叫你师兄们告诉你的。”凌凡心里有些厌烦,可表面上却是一副欢喜的样子:“是,徒儿领命!”这还是无妄在临行前对他的约束诫告让他这样做的呢。“嗯,起来吧。”无念很是满意,“冯有成,带凌凡换身道服,并给他讲我派禁忌规矩。”“是!”一个相貌平平的道人说。凌凡瞥了这人一眼,起了身,跟着他走了。“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凌凡暗暗在心里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