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我还没忘记我用文言文写的周记让老班大加赞赏,批语写了一页多;也记得考试时写的情书让校长直接批成满分,而让老班又无话可说;记得拿笤帚打闹时被请进教导处时的窘相……记得好多的事情,那些让人吃惊,让人好笑,而又难忘的日子。
但是不负责任的放任让我好不容易提高的分数尽数落空,从此我明白了生活就是一场豪赌,青春和资本会在不记牌的情况下尽数失去,这一刻我连底牌都不够出,败得荒唐,败得无言。经过了一夜的苦想,终于告诉自己这辈子和L是没什么结果的,于是就轻轻地放手,却有难免不了的伤痛。
追求是个谎言,放任才更加确切,我说我是个逃兵,一切的强大都是装出来的。
微笑的背后有好多的秘密,这里是禁区,不过我有钥匙。
H曾经说过,在伤感的时候,用刀将手指割破,看血滴在地板上溅起的血花是一种享受。当时我们一起补做作业,看她那自豪的样子让人好笑,我说你是脑子不合适,带着大家一起疯,如果想看鲜血淋漓,还是用瓶猪血看,这样至少还不痛。她却说我不懂那种乐趣。我笑了,仰着头,我才不想懂,我再傻,还没傻到自残的地步。
临近毕业,脑子里一直学习、自习。操场上、教室里,可以随意地走,只要拿着书,万事大吉。强把我拉了过来,让我给他思恋已久的情人写信,我用了半节课的时间写好,晚自习后我找到了他说的那个女孩。我们初一就认识,她也爱写一些文字,时常让我修改,所以谈话还算得上轻松。这是你写的?哦,是强让送给你的,她似乎有些生气,但还是笑着说不要,推来推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说你们班主任来了。谁会相信这种鬼话,再说我这么聪明,这么低智商的问题也骗我。真的,不信你看,不看,在转过头的那瞬间正发现老班在看我,我只好转身而逃,没忘把信塞给她。
完美地完成了任务,只不过我始终忘不了老班看我的眼神和他不自然的微笑。本想向强邀功,可他却说还没进展,让再送一次,我经不起他的劝说,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帮我做我不想做的作业,只好硬着头皮答应。这一次把记忆定格在了教室门口,我用了我所有的学识和本事,说的连我自己都感动,可众所周知她的追求者很多,在我们班就有三四个。我不能再让人说我办事不利,只好坚持战斗,此刻主任正慢慢走来,只好选择了逃跑,放下信立马消失。也就是第二天学校下发一条公告,捉住一人,开除两人,哪怕是单相思,好在没有多说,不然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阿泽有一身的好力气,下课时总喜欢扛着我在校园奔跑,一起疯狂。攀子会把许多医疗用品改造成化学实验器材,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而我负责写广告词。“朋友,你缺钙么?那么请你食用由初三(三)班生产的氢氧化韩。”
钊是本班的生活委员,虽是小官他却玩弄手段,天生的贪官污吏。而文体委员的我和他更是同流合污,一个鼻孔出气。他不用搞卫生,也不用出操,每天的生活还算自在,而我却不一样。
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就连出操站队也难上加难,一再劝促也是毫无进展,只好强行拉来拉去。军把钊推来,我又推过去,钊在转身时和D碰在了一起,留下的只是大笑和骂声。小D恶狠狠地望着我,要知道这肯定是无意的,但谁会谅解,毕竟是初吻,只好赔礼道歉,用棒棒糖来抚慰,多次解释才算摆平。钊也变得无理,非要我请他吃饭才可以,这小子得了便宜又卖乖,实在难缠,而我也只能答应。
和强一起玩玻璃球而被老班捉住,刘用那些不知名的花泡成水让我喝下,让我睡了几节课。平参加八百米跑赛被倒数第二落了快一圈,事后还流泪说倒数第一也是第一,总比你们呐喊强……直到现在那些笑声还是那么动听、夸张,那些记忆还是那么清晰明了。
萱会在做课间操的时候向我扔一些小石子,每次都不大但很多,对于她的举动我很气也很好笑,后来我也渐渐学会了礼尚往来,这样不至于很无趣。老班在的时候她经常偷袭我,胆子我是有的,可好男不和女斗,也只能忍忍。终于找了一个趁手的小石子向她扔去,却打在了六子的头上,还好没有流血。就在上次和奶牛拼臂力的时候,他牛劲大发,无意间用石子将人家姑娘打得鲜血直冒,看着那场景,我还没忘提醒,这下好了,如果人家以后嫁不出去就赖在你身上了,到时还可以讨个媳妇,你简直太神了。在那关键的时候他还未忘打我一拳,太不可思议了。
六子由于超的地位和我玩在一起,堕落中我和他们一起吸烟、胡闹。我不学习,他也不,我们是同路人。那时我认识了很多人,无外乎都是老师眼中的刺头儿。整天混在一起,听他们讲自己打架,挨打,听他们说过去,现在,我们好多人围成一个小圈,玩弄着钢管,疯狂的大笑,这一幕被老师无情地发现了,他什么都没说,离开了。
我被请进了办公室,他严厉地说以后不许和外班人来往,男生不许,女生更不许,只能坐在教室里,你要知道你和他们不同。
第二天,六子一瘸一拐地走着,问他他也不理,并且带病参加了男子五千米。后来有人透露说老班放话了,要是看见有人理我,就废了他,这只是个警告。我忍不住笑了,这不怪我,只是老班太狠而已。
以后的记忆永远只限本班几个同学,祥病了,走的时候只是狠狠摔了一下门,都没说什么,而这一切又仿佛是向中考示威。太多的故事也不时地提醒我们,该停止了。
中考的日子一天天逼近,气氛也变得更加紧张。我的小说也换了一本又一本,虽然有好多老师来给我补课,让我抓紧弱科,但我似乎早已麻木,剩下的只是绝望。英语老师会靠在我的桌子边,熟睡的我会被摇醒;政治老师会让我在黑板上写重点问题,我会直接拿书站在外边,因为我不知道答案不会。
这样的日子有着太多的恐慌,拿着照相机照了一张又一张照片,走过了一个又一个角落,只可惜被不小心曝光而一无所有。
郑暗恋本班的某个女生,经表白未同意时拿了张白纸,不知从哪里抄了一些情诗公开贴在教室。老班走进来,笑了笑,然后看着我说:“郭,你也太浪漫了,你是卖弄才华还是让大家祝福你。”
“老师,我不明白,这不是我写的。”
“嘿嘿,还学会谦虚了,这可不像你,叛逆,另类,少不了的狂妄。”
“真的不是我写的,你可以问大家。”
“除了你,谁还有这个本事,就别装了,恋爱果真会让人改变,你的文字不错,要坚持呀。”
“不是我啊!我没那水平。”
“哎,你不像你了,你的事我知道,少骗人,除了你也没别人了。”
哦,我还能说什么啊!好像我就是情痴一个,这清白之誉说毁就毁了。
“开在青春的花朵在日暮就该凋谢”,这是我无意中写在日记本上的一句话,什么意思我自己也不明白,不过我相信会有人懂的,那个人就是我的知音,而写在这里就有些离题,似乎也更加呆板。
笑声、吵闹声招来了隔壁正在开会的校长,看着这些栋梁,他面无表情地问广你是不是看见隔壁妙,你们就跟着—吵。”班里静悄悄的,只有平说“哦”,校长犀利的目光扫过,留下他自言自语,百思禾解。这些是属于我们的故事,而我只是一个整理者,记得老班翻开我的练习册时,连名字都没有,他让我补做,过了一周只做了几页,并极力邀功,说是“自己做的,没抄,若抄早完了”时的无赖样。记得老师让我道歉时我却说“我没错,若道歉则承认了错误”时的无畏。现在想起,太傻也太无理,或许做错了好多,但一切都没办法悔改了。
人散有时,再聚何时。
眼看中考倒主时的天数成为了个位数,教室的灯光彻夜亮着,每个身影都是那么匆忙。我还是会抢走萱的英语笔记,看着她跟在身后吵,这一刻似乎忘记了所有,直到她的眼泪流下,而我却不知所措,转身而走。是的,我喜欢看人流泪,却又害怕人流泪,本身就在矛盾中寻求不矛盾。
时间过得很快又很慢,只有独自一人的时候才会想起未来,想起这个多彩的世界。年少的时候有着美丽的梦想,多的难以计算,读完了大量的书,从心理学到求职,自认为还是多才,在自己没给心灵判死刑的时候,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通往考场的车上唱着歌,吟着自己写的诗,多少双目光直视有何惧,我还是我,独一无二的疯子。记得进入考场时还拿着小说,匆匆收笔只为多看一会,或许是寻求失败的借口。前排是一个女生,转过头问了我的学校和成绩,彼此闲聊。有意无意我还会看见她的试卷,只是我懒得抄,当然一个人懒到这种地步也就无药可救了。
两天的考试就这样匆匆结束了,三年的初中生活也结束了。坐在广场上叹息,强忍着感情欢笑,我把收到的东西一一打开,放在某个角落,离开,是的,我要逃离。
2006年的夏天很热也很漫长,毕业后我们各奔东西,追求另一个天地。人散有时,再聚何时?上帝说无时,我说有时,最后我败给了上帝,败给了时间的推移,如今这些画面还是那样的清晰,就像发生在昨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