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李娟的《乡村舞会》,幻想一个奇妙的夜晚。我读柳鸣九的《一个90后的“灰姑娘”》,有时候,我们必须承认,环境也会决定一个人的命运。我读迟子建的《飞向泥土的箭》,我竟是向往那久久不落的太阳了,我的心是那样千般不舍。我愿意,在春天,成为草原上一棵清香四溢的草,等待你来寻找我的眼睛,我相信你发现我的眼睛就是一条清澈的小溪。
我承认,我在浑身的疱瘆里低落,犹疑。不眠的夜里,我在心里点一红烛,照亮我内心的普罗旺斯。总有一种声音像一株株熏衣草,让我的心悄然美丽。
所以,我面对肉体之痛,我捧着梦想的花蕊,不离不弃。
我随着普里什文,感受大自然的日历,我注视着大地的眼睛,我倾听林中水滴,我让我的心在春夏秋冬里与季节嬉戏。
我不出门,我以自己的方式隔离。
在深夜里,我再一次走近你,埃米莉。走近你,不仅仅因为你是一个诗人,更因为你洁白的裙子里裹着一个心灵的传奇:“大声地冲杀是非常勇敢,但我知道,在心里,向苦恼的铁骑冲击的人,有着更豪迈的勇气。”我咀嚼着你心灵的呓语,曾在故乡的玉米地。今天,跨越隆隆的铁轨,穿过此夜的迷离,我以静谧的方式靠近你。
我不知道为何,刚从故乡回来,我的肉体开始哭泣。面对纷扰的都市和闪烁的霓虹,那一晚,我在教堂的门口,看到尖顶的十字架,我想问一问,上帝是不是在无助时也会叹息。
“狂风夜,暴雨夜!你我若在一起风雨夜该是我们的奢靡!”那些正巧惊魂的人们,请你们珍惜!那些再也看不到黎明的眼睛,请你们安息!那一刻,我躺在床上,犹如颠簸在风雨的海上,我以疼痛的方式与你们相惜。生命的擦肩转瞬,终是无依。
社会前进的速度越来越快,只恳请那些掌握前进列车方向的人,尽可能再慢一些吧,请你们看一看那无助而渴望的眼神吧。
这些天,埃米莉,我以疼痛的方式靠近你。我写下一些梦想,写下一些记忆,我也知道,我的文字没有奇迹,但你说“为每一个喜悦的瞬间,我们必须偿以痛苦至极,刺痛和震颤,正比于狂喜”。因为这句,我默默地饮泣。
我用文字的方式在心里种下玫瑰园,我用肉体穿越现实的种种荆棘。林斤澜好像说过:“写作者常常与现实有一种紧张的关系。”我想,若一个人能超越这份紧张,他就一定能创造灵魂的奇迹。
今天,我在疼痛里,在黄昏里,默默祝祈,我一定要从残酷的世界找到另一个自己。我不断打扫心灵的战场,面对不断呼嘯的生命里的风雨,我静静地打开寂静的心扉,以文字的方式呈现自己,让自己的心灵获得生命的享受,灵魂的慰藉。
在书展,我的心一片蔚蓝
我去了书展,咋天一早就出发了,许多人看上去很傭倦,而我的心如一泓清泉。尽管地铁拥挤,我的心烟花般绚烂。也许,你看到了我的眼睛,你一定会看到温暖。
手执一份《时代报》,我的心不紧不慢,我只是想把心静静地安顿下来,在这个已经立过秋的夏天。
我慢慢地在一家又一家的出版社的摊位前留连,我左看看,右看看,如同一个兴奋的孩子过年。我像一个进人了大森林的孩子,可我不怕迷路,我相信每一本书都是一个心灵的出口,尽管人头攒动,我一点也没有曾经在热闹里的不耐烦。
也4,这世间,除了书,很少有什么东西再让我艳羡。
我喜欢穿行在这书简,生活和工作的烦恼都可以暂时不再纠缠。生活里有太多的左右为难,也有太多的心灵苦难,无论是东方卫视的幸福魔方,还是江西卫视的那个金牌调解员,无论怎样的唇枪舌剑,其实都不如让那些无法释怀的人们早一点研读《蒙学七篇》。
在琳琅满目的书展,我的心一片蔚蓝。
我慎重地买了苏童的《河岸》、六六的《心术》、莫言的《蛙》刘心武续写的《红楼梦》,这些长篇的作者皆是中老年。孙睿、张悦然,还有落落、笛安,曾经有过他们的长篇,青春的语言里还需要太多的修炼。
听说,素黑的自疗系列席卷了两岸,我选择了她的《学会爱,超越爱》周宁的《人间草木》在我的心里战胜了学术超男易中天,他们都执教于厦大文学皖,厦大的文学系一定有一批学者饮茶如禅。
去年的书展我买到了刘大杰三卷本的《中国文学发展史》,我的心欢呼如过年,今年我又买到了邵毅平的《智慧中国文学》的春卷夏卷,文字的血脉里是永恒的人文复旦。这让我想起那个复旦的女教师于娟与病魔战到最后,有一种人生烟花绚烂,有一种美丽瞬间也是永远,阅读她最后的文字,阅读一种人生态度叫勇敢,这样的态度提醒我们珍惜眼前。
袁筱一的《文字传奇》阐释的是法国的现代经典,我也信任李少君和张维主编的《十年诗选》。
我排队买了台湾作家张国立签售的《偷眼泪的天使》《便人终于说实话》,我觉得他有朱德庸一样的心智斑镧,他的繁体字签名让我莫名的喜欢。最幸福的是我排队得到了周国平的签名图书,尽管我曾经买了他所有的书。这本《周国平语录》其实是重复,我之所以买下,是因为我在青春的岁月里喜欢他很多年。见到他,还有弯人陈村,我的心如同到了大海的堤岸。
这个书展,还有葛亮的《朱雀》特别值得一看,还有就是格非在《人面桃花》《山河入梦》之后推出的《春尽江南》。
每一天的黎明都是归程
依然蝉声鸣,日子恍如梦。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在路上,伤如李煜,怅如柳耆卿,“别后无非良夜永”。
空气闷热得密不透风,但仍有人在唱月朦胧鸟朦胧。
偶然,遥想少年的水塘,还有那池塘的蛙鸣,一本无怨的青春,伴着清荷之恬静。
江南物语,有过太多的一帘幽梦。
汪涵说,他先读四书,再读佛经,然后读老庄,最后回到惕经这个抽烟斗的男人真是雅致潇洒聪明。
太多的时候,我们的眼睛里只有生活的沸腾。有几人能把岁月的伤藤凝聚成心灵的水晶?花好月圆夜,谁是武二郎,谁是西门庆?
这世间万籁有声,做虚竹,还是做萧峰,到头来终是一场红尘梦。
因为敬畏,常常仰望苍穹,也在红尘里遇到不知地厚天高的蚊蝇,浩渺与微芥,让驿动的心常常穿越时空。
无论你在高原,还是你以为的天行,即使你一句顶一万句,到头来都是浮萍。活着,以文字的方式推拿疲惫,在生死疲劳后我们终于听到了娃鸣,很希望,它们到最后能进故宫。
有一种感觉是心疼,那破碎的文物也破碎了民族魂的神圣。
夏叶,落纷纷,这是夏日里的秋景。
很多时候,总是混乱的心境。我知道,必须铲除欲望的旗帜。这样,每一天的黎明,都是归程。
今夜我心是寒山
许是连日的忙碌与疲倦,身与心就有了一种隔离,忽冷忽热的情绪,就如这或早或晚的秋天。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这样的感叹之后,就想做一回寒山,“家有寒山诗,胜汝看经卷。书放在屏风上,时时看一遍”,这是自信,也是一个禅宗大师的自恋。
买了一本《寒山诗》才知道,望文生义有时会很可笑,或许真的寒山寺是因寒山而得名,原来寒山寺真的不是寒山的修行之地。凡中国少年习文多半熟稔“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多半熟悉了张继那不朽的失眠。
而我,亦然,昨夜不眠,静静地翻阅一代大儒的寒山。也许越是在热闹的红尘,越渴望如陶潜般“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看那山花丛中绿水潺潺,看那“霜冻如雪凝茅檐,月华如水照山涧”,这样,想着,隐逸不仅仅是一种姿态,更是一种情怀。忽然就想曾经的少年时光,和伙伴水边割草戏蝶,于冰雪之后敲打屋檐的冰凌,那样的日子今日想来一醉一陶然。
我梦想真的有一天,“层层山水秀,烟霞锁翠微。岚指纱巾湿,露沾蓑草衣。足蹑游方履,手执古藤枝,更观尘世外,梦境复何为?”我想寒山穿的一定是谢灵运的谢公履吧,李白也曾感叹“脚著谢公履,身登青云梯”。我喜欢这样的徜徉和在大自然中的生命欢吟,喜欢那种天地与我同在的宇宙之美。那时间,在自然山水的怀抱里,我只是一个孩子,无忧无虑,心境澄然,如一朵莲花盛开在池间。
这个午夜,我默默想念,从塞北到江南。虽然也偶尔去过一些地方,但想想徐霞客,想起郵道元,更想起寒山,便真的对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深深感叹。
真的能“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吗?真的能体悟孟浩然般“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吗?真的能“垂钓坐盘石,水清心亦闲”吗?真的能如王摩诘“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吗?
这很难吧,“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的王维在《凝碧诗》里一声浩叹:“万户伤心生野烟”,能悲到哪里呢?也许明日白天你我又开始感叹“相见时难别亦难”。也许更多的日子如元好问般“寂寞梨花枝上雨,人不见,与谁弹”。
只是,我还是愿做一回寒山“千山万水间,中有一闲士,白日游青山,夜归岩下睡”。只可惜,那日在庐山,没遇到陶潜,更没邂逅慧远。
就当是一个梦境吧,我在心中拍摄我的於山。我希望完成一个新的我:坚忍不拔,自信自力,明心见性,纯任自然。
只是,只是,这何其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