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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大碗岛的星期日下午/法国 修拉

《大碗岛的星期日下午》布面油画。308厘米×207厘米。创作于1884年—1886年。现藏美国芝加哥艺术中心。

修拉(1859—1891),法国画家,新印象画派(点彩派)的倡导者和组织者。1878年入巴黎美术学校学习,临摹过安格尔等许多古典大师的作品。1879年,普法战争时期,到勃莱斯特志愿服役了一年。在此期间,他画了许多彩色铅笔速写。退役后回到巴黎,继续在罗浮宫研究古代希腊雕塑艺术和历代绘画大师的成就,并独立作画。

修拉有着广泛的兴趣和爱好,他研究美学和光学,并从科学家的著作中寻求光和色彩的知识。美学家亨利主张艺术创作要依据科学的观察,对他影响非常大。受这些著作和现代光学理论的启发,他在画面上将一些黑色块集中起来,而让一些空白的部位显出明显的形状,通过层次变化和黑白对比达到完美的平衡效果,把意想不到的情景展现在人们眼前。他捕捉光和色,使它们在黑色和白色中复活起来,创造出阴影有利于形体塑造、光亮充满神秘色彩、过渡的灰色显露强烈生命力的世界。

修拉的早期作品在技法上还明显保持着印象派的特点,但整体效果比印象派更简练、更概括。1884年,他以自己的分割法理论画了《阿涅尔的浴场》,结果作品遭到了春季沙龙的拒绝。但在这年夏天,这幅画在一群年轻的画家组织的独立沙龙上公开展出了。1884至1886年,修拉完成了大幅油画《大碗岛的星期日下午》,此画描绘巴黎近郊大碗岛上人们欢度星期日的情景。为创作此画,他画了二十余幅预备性的素描和将近二十幅的油画稿。修拉在创作过程中自始至终注重光线与明暗的关系,注意对比现象和追求反射的色彩的均衡或类比关系。从此以后,对比法则、点彩法、纯色和光学调色法,便成为修拉艺术的主要成分。

修拉花了两年之久绘制了这幅具有纪念碑意义的作品,它的出现是现代艺术的重大事件之一。修拉是根据自己的理论来从事创作的,他力求使画面构图符合几何学原理,他根据黄金分割法则,以及画面中物象的比例,物象与画面大小、形状的关系,垂直线与水平线的平衡,人物角度的配置等,制定出一种构图类型,注重艺术形象静态的特性和体积感,建立了画面的造型秩序。

修拉把画中的人物按远近透视法来安排,并以数学计算似的精确,递减人物的大小和在深度中进行重复来构成画面,画中领着孩子的妇女正好被置于画面的几何中心点。画面上有大块对比强烈的明暗部分,每一部分都是由上千个并列的互补色小笔触色点组成,使我们的视线得以从前景转向很美的背景,整个画面在色彩的量感中取得了均衡与统一。和谐的曲线在相互制约着、平衡着,各种形状浮现着,明确地发出光的异彩。

在这幅画里画家使用了垂直线和水平线的几何分割关系和色彩分割关系,描绘了烈日下人们在大碗岛游玩的情景,画面上充满一种神奇的空气感,人物只有体积感而无个性和生命感,造成了彼此之间具有神秘莫测的隔绝特点。

修拉的这幅画预示了塞尚的艺术以及后来的立体主义、抽象主义和超现实主义的问世,使他成为现代艺术的先驱者之一。

光谱成分的纯净是技法的关键。自从我拿起画笔,我就在这个基础上寻求视觉绘画的一个公式。

(修拉1890年给费内翁的信)

艺术就是和谐,和谐就是相反事物间的类似——在主要情势下,以及在欢乐、平静及哀伤混合的光线的影响下,所考虑到的色调、颜色及线条上的类似。相反的事物是:在色调方面,较亮的取代了较暗的;在颜色方面就是互补色……边框上的和谐,则是与画中色调、颜色及线条的和谐相反。

(修拉1890年的一封信)

见仁见智

修拉这位优秀的画家,是第一个有此构想,并在一番彻底的研究后,将科学理论运用出来的人。我和我的同道西涅克及杜布—皮耶,都只是追随修拉的领导。

(毕沙罗)

修拉的分色主义,不仅影响了野兽派和20世纪早期立体主义的某些方面,而且也影响了新艺术运动的画家和设计师,以及许多德国表现主义者。他的艺术,几乎在每一个重要的试验性绘画派别中,都以这种或那种方式,使人们得到一些启发。

修拉在法国19世纪末的画坛上像一颗稍纵即逝的灿烂彗星,他只在世间停留了三十二年的时间。尽管其后的西涅克在点彩艺术上表现得更为大胆,但如果不是修拉的早逝,新印象画派的发展可能会是另一番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