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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近卫军临刑的早晨/俄罗斯苏里科夫

近卫军临刑的早晨》布面油画。375厘米×218厘米。创作于1881年。现藏俄罗斯特列恰柯夫美术馆。

苏里科夫(1848—1916),俄罗斯伟大的历史画画家、巡回展览画派盛期的重要画家,与列宾齐名。他出生在克拉斯诺雅尔斯克镇一个古老的哥萨克家庭。苏里科夫的绘画才能在小学时就被发现,从此开始了对美术的正规学习。1868年,他到彼得堡投考皇家美术学院,初试未获通过。翌年,被接纳为该院的旁听生,后转成正式生。1875年毕业,在毕业时被授予“在校一级美术家”称号,两年后移居莫斯科。这一幅《近卫军临刑的早晨》是在莫斯科时期创作的,历时三年始告完成。它完成后立即在民主进步艺术家中产生反响。1881年,苏里科夫即被“巡回展览画派"吸收为正式成员。

苏里科夫的创作灵感多来自俄罗斯的古老文物和悠久历史,他主要从事历史题材的创作。他选取的历史题材往往矛盾交错复杂、涵义深刻、发人深省。他一直关注着俄罗斯民族的发展与变迁,通过对宏大的戏剧性场面的巧妙而又深刻的处理来刻画人物细致入微的心理,常常流露出深厚的悲剧色彩。

他的重要作品还有《缅希科夫在别列佐夫》《女贵族莫洛佐娃》《苏沃洛夫越过阿尔卑斯山》《斯捷潘·拉辛》等。

1869年俄罗斯彼得大帝秘密出访西欧时,反对彼得大帝改革的索非亚公主领导莫斯科的近卫军策划和组织谋反,结果彼得大帝星夜回国,镇压了这次叛乱。《近卫军临刑的早晨》就取材于这一真实的历史事件,描绘了彼得大帝在皇宫广场上准备处死参与叛变的近卫军的场面。

画面远景是皇宫广场上东正教的教堂和一排排绞架,阴冷的蓝灰色调增添了画面的悲剧气氛。作者是站在近卫军一边,带着同情来绘制这幅画的。近景上将被处决的近卫军和他们悲痛的家人占据了画面大约四分之三的空间,近卫军们多在与自己的家人做最后的诀别。一位坐在囚车上的红胡子军人则怒视着远处的彼得大帝,表示自己决不屈服。一位站在高处的军人低头抚胸,似在和亲人们道别,表达自己的歉意。在他身后,一位近卫军正被押向绞架。军人的家人们,男男女女老老小小,个个表情不一,姿势各异,有的悲痛欲绝,有的欲哭无泪,有的强忍内心痛苦,有的愤恨不已。画面右边的角落上是彼得大帝和他的谋士、随从,他们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却在画面中显得孤立而单薄。

画面中相对怒视的红胡子近卫军和彼得大帝代表了当时对立的两种力量,一方代表了历史发展的必然进程,一方代表了在社会进步变革中必然受到损害的人群的利益。画家在画中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个人主观倾向,看得出他并不赞成这次强制性的改革,但也没有支持维护旧制度的意思。画面既揭示了专制制度和君王的残酷无情,又渲染了国家、人民的命运和抗争的力量,铺排陈列的众多人物形象地展示了苏里科夫的历史观:历史的进程是必然的,在国家的前进中必然会产生矛盾,而人民的力量才是前进的伟大动力。

在这幅宏伟的画作中苏里科夫显示了他驾驭色彩的非凡才能,红胡子、红帽子、黑胡子、白衬衫、红头巾,红、白、黑三大基本色在清冷的灰色主调上增添了更强的对比和刺激,加强了画面的悲剧性和震撼力。

我不能理解没有人民、没有群众的历史活动家,我应该把他们拉到街上来。

西伯利亚历史典型的理想,从童年起就教育了我,它给了我灵魂、力量,甚至健康。

你看现实是多么严峻,有时甚至是多么残酷!你自己观赏和判断吧,究竟谁是有罪的,谁是正义的。

在我这里,一切都是有思想的。

见仁见智

苏里科夫的画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大家都异口同声地说:应当给他的画放一个最好的位置。我们每个人的脸上仿佛都在表示说:这幅画是我们展览会的骄傲,你们一定要评述它。(斯塔索夫)

此画于1881年3月在巡回展览画家协会的画展上展出之后,被著名收藏家和美术鉴赏家特列恰科夫重金购买,后来成为属于前苏联人民的宝贵财富。

苏里科夫这幅巨作被誉为俄罗斯历史上第一幅历史画。我们可以看到,苏里科夫作品的深刻的思想内容表现在完美的艺术形式之中。他善于处理大幅画面的众多人物,在这方面没有人能够超过他。苏里科夫的油画占据特殊地位的另一方面是色调优美而且出众,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条件下恢复了威尼斯绘画在色调上的完美性;无论在结构方面,或是在色彩方面,苏里科夫都是坚定的现实主义者,在他身上找不出哪怕是极其微小的抄袭的气味。

苏里科夫美学理想的基础始终是俄罗斯人民的英雄式的功绩。他虽然是俄罗斯最出色的画家之一,但是他同时又是与狭隘的民族主义绝对不相容的。苏里科夫曾说:“希腊的美在奥斯加克的土人身上也可以找到。”他在奥斯加克土人和库丘姆的沃古尔人的士兵身上也真的找到了它。苏里科夫之所以能够深刻而细致地了解和评价其他民族的艺术和民族特点,人道主义地对待他们的生活、风俗和心理特征,正是因为他是俄罗斯民主主义文化的真正代表者,这种文化本身就具有极大的同情心,具有了解其他民族的气质和美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