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黄兴自述(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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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由美返日(1)

促袁世凯退位声明电

(一九一六年五月九日)

原件未署月日。据《黄克强先生书翰墨迹》编者考订,系一九一六年五月九日黄兴抵日本当天所发。

北京袁世凯大鉴:国人未尝负公,公实负国。公生平以权谋奸诈,愚弄一世,以此骗取总统,以此攘窃帝位。然卒以此败,岂非天哉!共和创造之初,公誓与国人竭诚拥护共和,故吾党欣然以总统让公。未几,公握大权,乃用武力破坏共和,阴谋帝政。法律不足以制公之凶恶,余始于癸丑之秋兴师问罪,公于是时复申前誓,力保共和。人民为公所欺,希望和平甚殷,余不忍拂人民之意,故中道罢兵。公此后遂以为人民易欺,更无忌惮,帝制之谋,竟成事实。人民内困,强邻外侵,公之不恤,于国势险恶之时,乘欧战正酣之际,悍然为一身一家之谋,而竟以此激全国人民之怒。人民愤公之欺诈,誓死拥护共和,一隅轰起,全国响应。公知大势已去,始下令取消帝政,不得为皇帝,犹冀为总统,公之厚颜无耻,毋乃太甚!公之反复无信,已至再三,人民不复为公所愚。人民既一再以剑血拥护共和,断不肯复戴一背畔共和、主张帝政之元恶为总统。公虽善于变化,不拘泥名分,然由欲望未满之皇帝,化身为总统,在公为降尊,在国为奇辱,在世界为笑柄。公如负固不即行引退,人民必将诉最后之武力,正公一人畔国之罪。公以一人而敌全国,岂非至愚?牺牲多数生命,以争个人之公职,岂非至酷?今者独立之声遍于全国,兵精械足,士气振奋,而公众畔亲离,左右皆敌,公纵不知爱国为何义,亦当知所以保身保家之道。若见机早退,犹得略息人民之怒,稍留去后之思。不然怨毒郁结,何所不泄?势机切迫,稍纵即逝,望速决择,无贻后悔。黄兴谨布。

(据《黄克强先生书翰墨迹》;《建国月刊》第八卷第三期(一九三三年))

致全国各界讨袁通电

(一九一六年五月十二日)

袁氏僭逆,毁法祸国,滇、黔倡义,桂、粤、两浙继起,其他各省亦多仗义执言,迫令退位。神州有人,国犹可立,友邦倾动,民意或苏。惟是元凶势穷,意仍负固,不除祸本,终是养痈,痛苦已深,何堪再误?历读护国军政府宣言,根据约法,解决国纷,力秉公诚,无任钦仰。此次讨逆,出于全国人心,理无党派意见,更无南北区域之可言。今既谊切同仇,务希协力策进,贯彻主张,速去凶顽,共趋正轨。兴居美两载,今新返东邻。虽驽蹇无能,而报国之志犹昔,愿随国人后竭诚罄力,扶翼共和,勉尽义务,不居权位,区区此心,幸垂察焉。黄兴。文。

(据上海《民国日报》一九一六年五月十三日)

致上海国会议员电

(一九一六年五月十五日)

(衔略)当国会开幕之始,公等发奸摘伏,苦心防范,虽方法不同,矢忠共和则一。奸人乘机离间,遂敢败法以逞。癸丑之役,正义未伸,神圣不可侵犯之立法机关,竟被暴力蹂躏,国危民痛,袁逆其可欺世窃国称帝。滇、黔、桂、粤、两浙仗义致讨,公等主持正论以为后盾,民意始彰。国贼势穷,尚思负圉,望速设法驱除,根据约法解决一切,早定国基。兴甫由美抵东,仍当尽匹夫之责,竭诚相助共和,统希谅鉴。

(据《黄克强先生全集》)

致唐绍仪等书

(一九一六年五月十七日)

少川、秩庸、季直、蛰仙、雪楼、竹君诸先生大鉴:不见三年矣。海天遥望,怀想时深。前上一函,谅蒙察及。迩维救国心长,扶世道重,忧勤之余,动定增吉,钦颂莫名。袁氏谋叛,帝制自为,去冬以前,国民蜷伏于淫威之下,莫敢或动。公等以海内硕望,翘然高迈,不受尘染。袁虽百计招致,而去之愈远,正义所存,中外倾动,自此民意稍伸矣!滇、黔起义,桂、粤、两浙继起,护国军声势愈振,逆势益穷,大局解决,当在不远。但袁尚负隅,乱犹未已,全赖公等合力主持,逼令早行退位,其他意见歧异之处,尤望从中斡旋,使趋一致,以便根据约法,早奠邦基。兴于国事负疚实多,学识未增,寸心不死。此次由美抵东,意欲于个人力所能为,竭诚图之,为国人补助。倘荷公等随时赐教,尤所忻幸。谨颂道安。弟黄兴谨启。五月十七日。

(据《赵凤昌藏札》第六十七册。原件存北京图书馆)

附一:赵凤昌复黄兴书

(一九一六年六月)

此系赵凤昌自留信稿,未署时日和落款。从内容判断,当写手一九一六年六月六日袁世凯死后不久。时黄兴在日本。

克强先生大鉴:去冬今夏,两奉手教[1],当为一一转致同人。对于尊憎,一体赞同,并深佩先生爱国热忱,不遗在远。今袁氏已伏天诛,黄陂继任,大局粗定,惟一般官僚盘踞要路,似是而非,谣惑众听。元恶虽已自毙,政治尚待改良,兹事体大,非集各派中心人物,化除私见,悉心研究,确定方针,指导社会造成真确舆论,实行监督政府,则前途祸福,正未可知。同志之士,均盼台旆早日归国,解一时纠纷之局,树百年远大之规,国家之事;亦吾党之志也。张季老昨有复书,因便寄呈。思缄虽羁留北方,实与西南潜通声气,惟来函至今始得寄达耳。何日首途?希先见示,惟万万为国珍卫。

附二:程德全复赵凤昌书

竹公先生大鉴:手示并克公两件读悉。民国成立,天实为之,仍托天保佑,赖以保存。诚如尊谕,但愿共体天心,同趋正轨耳。毕竟克强脑筋清楚,读之令人欲泣,近亦想稍慰矣。咫尺相处,全亦未能诣教,想先生当亦见谅,略此形迹也。此复,敬请晚安。程德全谨启。

(据《赵凤昌藏札》第六十七册,原件存北京图书馆)

致黄郛书

(一九一六年五月十八日)

膺白我兄左右:自驾返东,音问时疏。小垣兄奉函中,想能道悉弟状一二矣。兄到沪后,苦心经营,时于同人函中得知,不胜佩感。兹浙省既团结巩固,对外自可发展,东南半壁非恃以奠定之不可。亟盼补充实力,以全力先收复海军,庶声威可振。于输运械事一项,尤关紧要,已另函致戴之、文庆,伯恒各兄,请为特别注意。我兄深谋远识,当早计及。此事关系极巨,海军若来,袁势可去其一半,于外人视线,更可改观。沪上于海军能接头者,想不乏人。闻少川先生久已经营此事,可否与之接洽,望与浙当局一商之。弟本月九号抵东(小垣兄同行)。去国既久,情形殊多隔阂。且现在时局一日万变,请时赐教,以慰旅愁。浙中款械事,运隆兄已竭力与日磋商,当可有获[2]。弟能力可及,自当尽量援助。手此,即颂毅安。弟兴启。五月十八日。

尊夫人归国后,想佳适也。

(据《黄克强先生全集》)

致莫伯恒书

(一九一六年五月十八日)

伯恒我兄大鉴:台从在东,未得尽谈,正以为念。弟抵美时,接铸夫、静仁两兄来函,知兄与文庆、百吹诸兄对于浙事早有计画,竟能于孤危之中独树义帜,东南半壁赖以转旋,而内部更如此团结。兄等之苦心调护,无任钦佩。现逆焰虽衰,祸源未尽,为根本计,正愿浙为云南第二,速补充实力,为东南诸同志之指导。闻烈武、铁生两兄皆有此计画,望兄速有以提倡策进之。弟能力所及,决不敢有所推诿。陈君闿良来东,便托致一函,想已尘览矣。即颂毅安。弟黄兴启。五月十八日。

(据《近代史瓷料》一九六二年第一期)

致居正书

(一九一六年五月十九日)

觉生我兄鉴:弟本月九号抵东,得悉兄等进行甚好。后得兄及萱野君电招,以此间诸事牵制,不克成行,当即电复,想蒙谅鉴矣。兄等于群贼之中奋勇苦战,敬佩殊深。近日战状如何,尤为悬念。萱君电:他党并起,有如乱麻。我兄度量恢宏,才识超越,知必[3]有以驾驭而统一之。惟昨晚得一恶电,英士兄在沪突遭暗杀,旧同志之健者又弱一个,悲痛何堪!我兄闻之,其凄惨又何如!尚望暂抑哀情,仗义杀贼,悬逆首于国门,以慰诸先烈之灵。兴虽衰废,当竭力所能及,以图补助。中山先生此次宣言,闻国人甚为欢迎。弟意惟赴沪太早,今英士遭难,

居正(1876年11月8日~1951年11月23日),字觉生,别号梅川居士,中国湖北广济(今武穴市)人。中国政治家、法学家,曾于1948年被中华民国国民大会代表连署提名为第一届中华民国总统候选人,不过以悬殊票数落败于蒋介石。

1916年5月,丧心病狂的袁世凯派人暗杀陈其美于上海,国人愤怒。6月3日,黄兴等中日人士在东京鹤见总持寺举行追悼会,时为与会人员合影。

于进行不无妨碍,想我兄必能慰之也。兹因周君景瞻来青之便,匆上数字,以当面语。手此,即请捷安。弟兴启。五月十九日晚。萱野兄、林一郎兄及他同志未另。

(据《黄克强先生书翰墨迹》)

附:孙中山致黄兴书

(一九一六年五月二十日)

黄兴接信后,即嘱长子一欧动身赴上海,作好回国准备,同时在东京进行外交和购械等活动,前面几件电报内容,即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