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枚和锦娘全都让他弄了个大红脸,尤其陈然还在,上官枚虽然先前见过,但毕竟还是陌生得很,便更不自在了。
冷华庭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更不自在的陈然道:“陈兄,阿逊也来了,我们去那边书房里吧。”
陈然听得立即起了身,逃也似的往穿堂而去,冷逊果然也在穿堂里,屋里的女眷太多,他不方便跟进来,这会子三个大男人走走了,屋里便随意多了,锦娘便将扬哥儿抱给秀姑,自己拉了上官枚往东次间去,她要问一问上官枚对阿逊的意思。
两人坐好后,双儿沏了茶过来,便见机的退出去了,锦娘便问:“枚姐,阿逊还不错吧,他对你是真心的吧。”
锦娘问得太过直白,上官枚一时被她问得双羞又窘,但也知道锦娘是一心为她好呢,便低头垂眸,羞不自胜,没点头也没摇头,锦娘看着便急,“枚姐,你羞什么,都是自家姐妹呢,快说啊,我好帮你打算呢。”
上官枚听了不由拿手戳了她的脑门,嗔道:“哪有你这样问人的,真是,都做娘的人了,还冒冒失失的呢,这屋里只有咱们两个还好,若是有旁人,还以为我就那么急着再嫁呢。”
锦娘听了不好意思的一笑,“我这不是急嘛,再说了,这里可没外人呢。”
上官枚抬了头,长叹了口气道:“他确实是个好人,可是……我是新寡,又是那样人家里出来的,这京城里,谁都知道我的出身和过经历,真要再嫁,哪有那么容易啊,再说了,你大哥……呃,那个人,也才死了没多久,怎么着,也得给他守孝三年吧,不然,我的心也不安啊。”
这些礼俗锦娘自然是明白的,可是,阿逊的年纪可不小了,家里定然也等不得他一直不婚,就看冷家对阿谦的婚事就明白了,也不知道冷家怎么会容忍阿逊一直不婚的,只是,三年,阿逊等得么?
再说了,三年,对一个女子来说可是很漫长的,上官枚年纪也不小了,三年以后,她便是二十出头了,那时,就算给她改了个身份,也属于大龄女青年,女人的青春能有几个三年消耗啊。
“你不会傻得真为那个人守三年吧。”锦娘不赞同的问道。
“可是,人言可畏啊,弟妹,就是你的称呼再怎么变,也改变不了我曾嫁作她人妇,已经是寡妇的事实啊。”上官枚说着眼泪就来了,拿了帕子拭着泪。
“唉,人生在世,要顾及的太多,但是人嘴两边皮,你管不了别人会说什么的,只要没当着你的面说,便只当没有就是,我们是为自己而活,不是为别人,大嫂,你最是聪慧了,怎么想不明白这个理呢?要知道,咱们就算面面俱到,做得再好,还是会有人在背后说事的,别想那么多了,等爹和娘回来,咱们一起商量个好法子,你呀,也受了不少苦了,应该得到幸福的。”锦娘好生的劝道,也不知道自己这番理论上官枚能听得进去不,己是个洒脱的性子,但不能保证别人也能洒脱得起来啊。
上官枚听了果然没做声,不过,锦娘估计她一时半伙也不会想通,而且,在这社会里,就算有寡妇改嫁之事,也真得守孝三年才行,这是规制,没法子的,就是朝庭大官家里父母去世,也得致仕回家,守扶灵守孝,唉,自己还真是太心急了,而且,看上官枚的样子,虽然对冷逊似乎也有些心动,却仍是难以忘怀冷华堂,这样子嫁给冷逊,对冷逊也不公平的。
不过,这种事情,别人是急不来的,还得看他们自己的缘份啊。
锦娘又劝了上官枚几句,那边张凤喜来报,饭菜在花厅摆好了,她便邀了上官枚一同入席去。
四儿在自家小丫头的服侍下也过来入席,张妈妈开了两桌,男女宾中间隔了一个屏风,说话还是能听得见,四儿一来看,看到冷逊也在,忙经冷逊见了礼,冷逊看她脸色红润,心中也高兴,又看了一眼屏风那边,有些担忧,先前上官枚并没有明确给他答复,他也知道,他们之间的还有重重的阻力,但是,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让他克服阻力,与世俗抗争的理由,那便是上官枚对他的心。
他已经单恋很多年了,原本上官枚嫁人后,他是死了心的,只是,家里给他提的亲,他怎么也看不上,便一直拖着,没有成婚,不曾想,上官枚竟然成了寡妇,死去的心思又重新点燃了起来,但是,他再也不要是单相思了,他想要她的回应,她的支持,不然,他真没有斗争的动力啊。
四儿看自家大伯脸色有些复杂,心下却也明白,夫人曾给她说过,大伯与上官枚的事情,她不由暗自喟叹,以前自己与阿谦要好时,这个大伯可没少阻止,不曾想,他自己更加惊世骇俗呢,竟然想娶寡妇为正妻,他的官职,可是比阿谦还要高啊,冷家老大爷定然是不会同意的,唉,真是孽缘啊。
四儿看冷逊没再作声,便想退回到席上去,冷逊微微怔了怔,似是反应过来,看四儿要走,又有些欲言又止,但桌上还有冷华庭和陈然在呢,他也不好明言,只好说道:“弟妹,麻烦你,照看她一些。”
四儿听得一楞,自然知道他嘴里的她是谁,不过,自己可不是这府里的主子,不过是和王爷夫人熟了,赖在王府不走而已,只能算半个自家人,哪里有本事照顾上官枚,不过,四儿也是过来人,知道相互喜欢又不能在一起的苦楚,便点了头应了,回到了席上。
上官枚以前与四儿也没说过几句话,毕竟两人之前的身份相差太大,上官枚又是个高傲的性子,眼里哪里看得进这些奴婢丫环们,只是,没想到如今因着冷逊的关系,自己与四儿也有了层说不明的关系在了,见四儿过来,她抬了抬眸,对四儿微点头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