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相亲
“小飞，你真考虑清楚了吗？”
“恩，轩，你祝福我吧。”
“可是小飞，我真不觉得Peter是可以让你信赖依靠一辈子的人。”
“那石磊呢？他曾让那么多人信任他。”
“对不起，晓轩。”
“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
爱情是什么？都说婚姻是坟墓，但还是有人乐此不疲地走进去。城里的风景究竟如何，或许只有进去的人才知道。这些年，同学朋友都先后成家立业，有的孩子已经满地爬了，而自己的心还在满世界的漂泊，和这秋意一样，越来越浓，越来越深，越来越凄凉。以前找个人出来掏心窝子分享心事一点都不难，可现在城里城外虽是一墙之隔，却是另一个世界。是不是该找个人填补这份空白了？二十五六岁时，她觉得做个“米虫”很自在，有份凑合的工作可以谋杀时间，也不是非得男人养活才能生活，所以即使与石磊在一起，也未曾让她产生结婚的念头。
晃荡中来到了FullHouse，门口依然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厉玲这家伙也从人间蒸发有段时间了，拨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了虚弱疲倦的声音，好像隔了几个世纪那样遥远。
“晓轩，我怀孕了……”
两端同时沉默。
厉玲见到林晓轩，强打起精神，勉强露出了笑容。
才几日不见，厉玲消瘦了不少，本就小巧的脸像又缩了一次水，一双大眼也深深凹了进去，只有淡淡的妆容掩盖住了几分憔悴之色。
“他是谁？”
“他已经结婚了，我们在酒吧里认识。”
“他知道你怀孕了吗？”
“知道。他让我打掉他。”厉玲面无表情地说。
“那你还在坚持什么？”
“但我爱他，晓轩，即使他不爱我，我也想把孩子生下来。”厉玲决堤而落的泪水让她怜惜，林晓轩走过去，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
“你为孩子的以后想过吗？他一出生就没有爸爸。”
厉玲抓起晓轩的手，让她放在自己还未隆起的小腹上轻轻地抚摸着，“晓轩，你能感觉到一个生命在跳动吗？我能感觉到。”
“厉玲，别做傻事，孩子是无辜的，另一个女人也是无辜的。”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厉玲的问题无法单纯的用情感或是理智去解决，作为她的朋友，她希望那个男人负责或是厉玲彻底与他分手，但同样作为女人，她不免很同情另一个无辜的女人，她也是受害者。不管那个男人是否还爱着他的妻子，毕竟他们结婚了，有了孩子。
感情问题，她无能为力了，好多事情迫在眉睫，她必须首先得解决。病人的家属已提起了上诉，婷婷准备从邵阳那下手，林晓轩必须得征询法律意见，而能给她满意答案的只有石磊。
林晓轩来到了SUN.石磊办公室。这是石磊婚后他们第一次见面，她轻轻叩了叩门。
石磊抬头正好与她的目光相遇，错愕了一会。
“怎么？连老朋友都认不出来了？”林晓轩故作轻松地走了进去。
“晓轩，你怎么会来？”
“呵呵，来律师楼无非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家属探访，二自然就是打官司。”
石磊尴尬地笑了笑，“晓轩，你还是那样尖刻。”
“让石律师见笑了。”
“晓轩，你非得这么跟我说话吗？”
“哦，那我言归正传，我是来法律咨询的。”
不等石磊作出任何反应，林晓轩滔滔不绝地将事情原委仔细地描述了一遍。
“你好像真得很喜欢楚夜。”
“石律师，我现在是你的当事人，请不要把话题扯远了。”
石磊微微一楞，继而恢复了专业本色，一一回答了林晓轩的问题。
“如果走上法庭，你是否愿意做辩护律师？”
“你还信任我吗？”
“对你的专业水准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否则我也不会找上门来。”
“好，我会尽力帮你。”
“谢谢。”林晓轩自然地伸出了右手。
两只手交握在一起，石磊加重了力度，林晓轩却适时抽了出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石磊望着远去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在泛滥。
石磊一身酒味地回到家，将满嘴酒气的脸凑到苏姗姗的面前，她感觉到无比厌恶，一转身，石磊扑了个空，和衣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刚结婚，他就有数不完的应酬，每日早出晚归，身上还时常带着陌生的香水味，西装衬衣上常能摘到红色的发丝。突然想到林晓轩的话：“他会背叛我，同样有一天也会背叛你。”而今天，她又亲眼看到林晓轩从SUN出来，难道是旧情复炽了吗？想到了婚礼那天石磊的失态和石母对她的羞辱，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林晓轩，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不会让你得到任何一个爱你的男人！
望了眼死死躺在床上的人，她忿忿摔门而去。
苏姗姗驾车来到了苏沐的公寓，自然地掏出了钥匙开门。
苏沐的房门虚掩着，看着站在窗前发呆的苏沐的背影，她突然觉得眼睛有点酸涩。
她轻盈地走过去，从背后用手臂把苏沐圈住，将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
“沐，我想你了。”
苏沐愣了下，才想到她还拿着公寓的钥匙。他没有掰开她的手，只是含着笑意道：“石太太，你这样好像是出轨行为，别忘了你的丈夫是律师，你没有胜算的把握。”
“沐，我错了。”
“石太太，你没有错，错的是别人，嫁入豪门，打击晓轩，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现在的你应该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才对。”
“苏沐，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苏姗姗自动从苏沐身上脱离出来。
苏沐转过身面对着她，“那要我怎么跟你说话？说我还死心塌地爱你，还等着你回来？姗姗，我说过，好多东西走远了，就彻底完了。”他抓起外套准备出门。
“哦对了，石太太，这里已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请留下钥匙吧，还有这里不再是你的避难所，以后进来的时候请敲门。”
苏姗姗梨花带雨般的泪水，让他有瞬间的心软，但他知道绝对不能再有所依恋了，决绝，对谁都有好处。
见到石磊还是没办法彻底的平静，但今天自己的表现她很满意，会过去的。
林晓轩尽量在外逗留，她不想去打扰楚夜和古瑜婷。却不料无意中又看到了Peter与其他女人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情。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她上去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一耳光。
“枉小飞那么信任你。”
一打完她又后悔了，管什么闲事呢？真不知他又要到小飞那添油加醋地上演好戏了。果不其然，不到半个小时，小飞的电话有让她想抽自己几个耳光的冲动。
“林晓轩，我算看错你了！千方百计阻挠我结婚，你心理变态吗？！”
“该死的，夏小飞，以后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你他妈的就自求多福吧。死了都别来找我！”
Shit！男人几句话就能彻底打翻几年相处的信任。友谊都是假的！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住处，正好看到楚夜与古瑜婷在吃饭。
“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咸？”
“口味正好。”
“恩，那就多吃点。”古瑜婷不停地往楚夜的碗里夹菜。
“你也吃呀。”
“恩。”能从婷婷身上嗅到幸福的味道。
好和谐啊！林晓轩出神地看了一会，正准备悄悄退出去。
“晓轩姐，什么时候回来的？一起吃饭吧。”
婷婷这一叫，让对面的楚夜剧烈咳嗽起来。
“呵呵，有一会了。”她开起了玩笑，“看你们那么恩爱，不忍心打搅啊。”
楚夜眼尖，一眼看到了她发红的眼眶，“又有人欺负你了吗？”
“我还没笨到老等别人欺负我吧。哦，我还有资料在公司，回去一下。”
明明刚从公司回来，又莫名其妙出去，楚夜习惯性地皱了皱眉。
林晓轩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冷风中紧了紧毛衣的领子。黑夜笼罩下，还是能看到两旁法国梧桐日渐稀落的叶子，而每一片缤纷的落叶仿佛都承载着一个个悲伤的爱情故事，如泣如诉地诉说着。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生活，而自己似乎还是在孤独中求生存。
不知不觉走进了公司，顺着灯光看到苏沐在埋头工作。
“这么晚了还不收工？”
“晓轩？这么晚了怎么又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噙着的泪水，在见到苏沐的那一刻不受控地滴落下来，但很快，又生生逼了回去，苏沐拿着一张纸巾细细地为她擦去了脸上的灰痕。
听着林晓轩的讲述，苏沐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傻瓜，这不是你的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尤其是爱情，那条路只有亲自去走了，才能真正明白，否则别人再怎么劝都是徒劳的，一旦恋爱的人双眼都是蒙蔽的，心也只是对对方敞开着，但是是非非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受伤后才能明白，代价是否太过惨重？
“明天我要去趟A城，想要什么礼物，我给你带回来。”
“哦。苏沐，我怎么感觉你把我当小孩。”
“你不是吗？呵呵，脸变的比小孩还要快。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小孩子脾气。”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被她一“闹”，刚刚在家遇到苏姗姗的不愉快彻底不见了。
“林晓轩，你最近都干什么去了？给我老实交代下！”
母亲的声音几乎是爆吼出来的，林晓轩把听筒拿离耳朵50公分远。
“暮靳，遗传太可怕了。”楚夜笑着走出了公寓，真是一物降一物。
挂了电话，林晓轩病恹恹地坐在沙发上，从嘴里发出“嗤”的一声冷笑。
“老姐，老妈大人说啥了？”
“相亲！疯了疯了，都啥年代了……”
林暮靳捂着嘴偷乐，“老妈这次是玩真的了，老姐你是难逃一劫了。”
“暮暮，妈明天就过来了，你就说我肚子痛好不好？要不随便啥都行，总之你替我挡一下好不好？”林晓轩可怜巴巴地求着林暮靳。
“不行！老姐这是你自己撒的谎。”
“不行也得行！上回你小子撒的谎我还没跟你算清楚呢！”软的不吃就来硬的。
天，都几百年的事情了。这次林暮靳挑战性地撇撇嘴。
“林晓轩，不要给我耍花招，否则后果自负！”
又是相当“及时”的一个电话！天，老妈装了窃听器吗？林晓轩全身发寒，猫着腰在桌底、角落找了个半天，她绝对不要去见那些“大叔”。
“姐，要不找楚大哥帮忙吧？”
“又找他？饶了我吧，上回不晓得被他敲诈的有多凄惨。”她的钱包早瘪的只剩下二氧化碳了。
“那总比见那些所谓的“专家”、“学者”强吧？”
又说到她的痛处了，那帮阿姨给她介绍的不是威武但却木头木脑的警察叔叔，就是衣冠楚楚正而八经的“大叔”，就差满嘴的“之乎者也”了。
这个苏沐还说是有困难找他，要紧关头每次都不见人影。
“谁要去相亲啊？暮靳？”
“我姐。”
“哈哈，哪家公子那么倒霉啊？”
“就你，我想通了，就勉强凑合吧。”
“What？”
“楚大哥，你就发个慈悲帮我姐去应付下我爸妈吧。”
“见家长？不行！绝对不行！”楚夜面露难色。
“说吧，条件。”
“爽快，洗一个月的碗。”
果然够狠！明知道她最讨厌洗碗，真把她往死里整了！她咬了咬牙。
“好！”
“成交！”
对面的“大叔”已是喋喋不休半个小时，林晓轩不是笑着应付他，就是拿起水往下灌，去了三次洗手间。老妈够狠，先让“大叔”独自来会她，让她措手不及。这个死楚夜竟然关机，准备放她的鸽子吗？不过，约定的时间确实还没有到，她的头越来越大。
楚夜陪婷婷逛街，无意看到了林晓轩与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聊天，笑的跟花似的，他满肚子的疑问，越看越觉得这男的不顺眼，难道好戏提前开演了吗？他忽然有恶作剧的念头。
“楚大哥，怎么了？”
“哦，看到了一个熟人，过去打个招呼，你等我下。”
“好。”
顺着楚夜离去的方向，她看清楚了那个“熟人”，晓轩姐？
楚夜走过去很自然地坐在晓轩旁边，一手亲密地揽着她，眼瞪着“大叔”挑衅地说：“亲爱的，我来晚了。”
林晓轩一口水没喝顺，剧烈咳嗽起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楚夜一边细心地帮她擦水，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
林晓轩拿着个杯子木然地看着楚夜，这是什么状况？
对面的“大叔”瞪大了眼睛免费“欣赏”着一幕幕。
“那个……那个，林小姐，这位是？”
“呀，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轩的男朋友，楚夜。”
他极其“友好”地将手递了过去，对方很不情愿但又不得不装绅士的礼节性的与他握了三秒钟。
“林晓轩，你又给我玩什么把戏！”
“妈……”林晓轩怯怯地叫了一声。
“哐铛”一声，楚夜慌忙缩回的手碰翻了杯子，这事大了。
“有男朋友为什么不早说？”
林母从头到脚的把楚夜打量了一番，出乎意料地点了点头，露出了在林晓轩看来是相当诡异的笑容。她有很不好的预感。
“那个……”
林晓轩偷偷拿眼睛瞟了一眼楚夜，没料到他也正满脸狐疑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