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韩非子权术人生(传世名家经典文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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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韩非子》作品(27)

李悝做了魏文侯的上地太守,想让人们都能善射,就下令说:“谁有是非难以决断的诉讼,让他射靶子,射中的就可以胜诉,不中的就败诉。”令下之后人们很快都去练习射箭,白天黑夜都不休息。等到同秦国作战,把秦军打得大败,就是因为人们善于射箭。

宋国崇门附近的一个人为父母守孝哀伤过度而消瘦变形,君主认为这是对父母尽孝,就把他提拔为官师。第二年,人们由于哀伤过度而死的每年有十多人。儿子为父母守孝,是为了爱父母,还可以用奖赏鼓励,更何况君主对待百姓呢?

越王勾践想要伐吴,希望人们能够勇于献身,出门看见一只气鼓的青蛙,就在车上抚轼以表敬意。车夫说:“敬重青蛙做什么?”君王说:“因为它有勇气呀。”第二年就有十几个人请求把自己的头献给君主的。由此看来,赞誉也足以杀人。

还有一种说法:越王勾践看见一只怒蛙而对它抚轼表示敬意。车夫说:“抚轼表示敬意做什么?”君主说:“一只蛙都这样有勇气,可以不抚轼表示敬意吗?”士人听到后说:“蛙有勇气,君主还抚轼表示敬意,更何况士人呢?”这一年,就有人自刎而把头献给越王的。所以越王将要向吴国复仇时,试验他长期教化的成果:焚烧高台,击鼓向前,使百姓闯入火中,是赏在火上;在江边击鼓向前,使人奔入水中,是赏在水上;当在战斗之时,能使人断头剖腹而无所顾惜,是赏在作战上。更何况依据法制而举荐贤能,它的鼓舞作用就更大了。

韩昭侯命人收藏破旧的裤子,侍从说:“君王也太不慈爱了,一条破旧的裤子不赏赐给左右而收藏起来。”昭侯说:“这不是你能了解的。我听说明主珍惜一颦一笑,颦有颦的目的,笑有笑的目的。如今这裤子,何止是颦笑呢?裤子和颦笑相差的可太多了。我一定等待有功的人,所以才收藏起来而没有给人。”

鳝似蛇,蚕似大青虫。人们看见蛇就吓得不得了,看见大青虫寒毛都要竖起来。然而妇女拾蚕,渔夫握鳝,利益所在,就会忘掉他所厌恶的,都可以成为孟贲、专诸。

【原文】

经四一听

一听则愚智不分,责下则人臣不参。其说在“索郑”与“吹竽”。其患在申子之以赵绍、韩沓为尝试。故公子汜议割河东,而应侯、谋弛上党。

说四

魏王谓郑王曰:“始郑、梁一国也,已而别,今愿复得郑而合之梁。”郑君患之,召群臣而与之谋所以对魏。公子谓郑君曰:“此甚易应也。君对魏曰:‘以郑为故魏而可合也,则弊邑亦愿得梁而合之郑’。”魏王乃止。

齐宣王使人吹竽,必三百人。南郭处士请为王吹竽,宣王说之,廪食以数百人。宣王死,湣王立,好一一听之,处士逃。

一曰:韩昭侯曰:“吹竽者众,吾无以知其善者。”田严对曰:“一一而听之。”

赵令人因申子于韩请兵,将以攻魏。申子欲言之君,而恐君之疑己外市也,不则恐恶于赵,乃令赵绍、韩沓尝试君之动貌而后言之。内则知昭侯之意,外则有得赵之功。

三国兵至韩,秦王谓楼缓曰:“三国之兵深矣。寡人欲割河东而讲,何如?”对曰:“夫割河东,大费也,免国于患,大功也。此父兄之任也,王何不召公子汜而问焉?”王召公子汜而告之。对曰:“讲亦悔,不讲亦悔。王今割河东,而讲,三国归,王必曰:‘三国固且去矣,吾特以三城送之。’不讲,三国也入韩,则国必大举矣,王必大悔。王曰:‘不献三城也。’臣故曰:王讲亦悔,不讲亦悔。”王曰:“为我悔也,宁亡三城而悔,无危乃悔。寡人断讲矣。”

应侯谓秦王曰:“王得宛、叶、兰田、阳夏,断河内,困梁、郑,所以未王者,赵未服也。弛上党在一而已,以临东阳,则邯郸口中虱也。王拱而朝天下,后者以兵中之。然上党之安乐,其处甚剧,臣恐弛之而不听,奈何?”王曰:“必弛易之矣。”

【译文】

经四一听

只听一面之辞就会愚智不分,督责臣下就可以使人臣不混杂。那道理就在于“索郑”和“吹竽”两个故事之中。那患忧就在于申不害用赵绍、韩沓作为试探。所以公子汜提议割让河东,而应侯谋划放弃上党。

说四

魏王对韩王说:“最初韩、魏本是一个国家,后来才分开的,现在希望再把韩国并入魏国来。”韩国国君很犯愁,召集群臣商议对策。公子对韩君说:“这太容易应付了。君主对魏君说:‘因为韩国认为先前的魏国是可以合并的,那么我们这个小地方也愿意把魏国合并到韩国来。’”魏主这才罢休。

齐宣王叫人吹竽,一定得三百人。隐者南郭先生请求为王吹竽,宣王很高兴,官府供给粮食的有好几百人。宣王死了,滑王即位,喜欢一个个地吹竽,南郭先生就吓跑了。

还有一种说法:韩昭侯说:“吹竽的人太多了,我没有办法知道谁吹的好。”田严回答说:“一个一个地听他们吹。”

赵国命人通过申不害向韩国借兵,想要攻打魏国。申不害想要告诉韩王,又怕韩王怀疑自己勾结外国诸侯,不然又怕得罪赵国,就让赵绍、韩沓去试探韩王的动向之后再去进言。这样,内可以了解韩昭侯的心意,外可以得到赵国感激的功效。

齐、魏、韩三国的军队在韩集结起来,秦昭襄王对楼缓说:“三国之兵业已深入,寡人想要割让河东而讲和,怎么样?”楼缓说:“割让河东,那损失就太大了;使国家除掉祸患,这是大功。这是叔伯弟兄的责任,君主为什么不召公子汜问问呢?”秦王把公子汜召来告诉此事,公子汜说:“君主讲和也要后悔,不讲和也要后悔。君主现在割让河东而讲和,三国之兵回去了,君主一定会说:‘三国之兵本来就要回去了,我还特意送给人家三座城池。’不讲和,三国之兵业已入韩,我国就一定得大兴兵了,君主一定更后悔。君主说:‘就是没给人家三城嘛!’臣因此说:君主讲和也要后悔,不讲和也要后悔。”秦昭襄王说:“如果我后悔的话,我宁原丢掉三座城池而后悔,也不能让国家垂危之后再后悔。我决定讲和了。”

范雎对秦昭襄王说:“君主得到了南阳、叶县、兰田和太康等地,切断了魏国黄河以北的地区,围困了魏国和韩国,还没能称霸天下,就是因为赵国还没有听命。只要放弃上党这一个郡,就可以兵临东阳,那邯郸就成了口中的虱子了。君主什么也不必做,就可以使天下诸侯来朝拜,来晚的就可以用兵征讨了。然而上党是安乐之乡,臣下怕劝说君主放弃上党而不能接受,可怎么办呢?”君主说:“那就一定放弃上党而兵临东阳了。”

【原文】

经五诡使

数见久待而不任,奸则鹿散。使人问他则不鬻私。是以庞敬还公大夫,而戴驩诏视辒车,周主亡玉簪,商太宰论牛矢。

说五

庞敬,县令也。遣市者行,而召公大夫而还之。立有间,无以诏之,卒遣行。市者以为令与公大夫有言,不相信,以至无奸。

戴驩,宋太宰,夜使人曰:“吾闻数夜有乘韫车至李史门者,谨为我伺之。”使人报曰:“不见韫车,见有奉笥而与李史语者,有间,李史受笥。”

周主亡玉簪,令吏求之,三日不能得也。周主令人求而得之家人鼋之屋间。周主曰:“吾之吏之不事事也。求簪,三日不得之,吾令人求之,不移日而得之。”于是吏皆耸惧,以为君神明也。

商太宰使少庶子谚之市,顾反而问之曰:“何见于市?”对曰:“无见也。”太宰曰:“虽然。何见也?”对曰:“市南门之外甚众牛车,仅可以行耳。”太宰因诫使者:“无敢告人吾所问于女”因召市吏而诮之曰:“市门之外何多牛屎?”市吏甚怪太宰知之疾也,乃悚惧其所也。

【译文】

经五诡使

君主多次召见又不委任他们职务,奸邪之人就会逃散。派人去问另外的事,他就不敢弄虚作假。因此庞敬让公大夫回来,戴驩让人察看韫车的情况,周君丢失玉簪,宋国丞相论牛屎。

说五

庞敬是县令。他让管理市集的人走了,而又把公大夫叫回来。公大夫站了一会儿,又没有什么要告诉的,最后还是让公大夫走了。管理市集的人认为县令和公大夫有话,是不相信自己,因此不敢为非。

戴驩是宋国的丞相,晚上派人说:“我听见有人好几天晚上坐卧车到李史家,你要谨慎地给我监视他。”派出去的人回报:“卧车是没看见,只见有人捧着竹笥同李史讲话,过了一会儿,李史就把竹笥接过去了。”

周国国君丢了一根玉簪,让属吏去找,找了三天也没找到。国君派人去找却在仆役家的屋子里找到了。国君说:“我的属吏都不干事。找一根簪子,三天还找不到,我让人去找,不到一天就找到了。”于是属吏都震惊恐惧,以为国君真是神明。

宋国太宰派少庶子到市集上去,等少庶子回来就问他:“在市集上看见什么了?”少庶子说:“没看见什么。”太宰说:“虽然如此,总能看见点什么吧?”少庶子回答说:“市集的南门外牛车特别多,只能过人罢了。”太宰就告戒少庶子说:“我问你的话不许对别人讲。”于是就把管理市集的官吏叫来而责备他说:“集市门外怎么那么多牛屎?”市吏非常奇怪太宰怎么知道的那么快?于是在公事房里惶恐不安而不敢为非。

【原文】

经六挟智

挟智而问,则不智者智;深智一物,众隐皆变。其说在昭侯之握一爪也。故必南门而三乡得。周主索曲·杖而群臣惧,卜皮事庶子,西门豹详遗辖。

说六

韩昭侯握爪,而佯亡一爪,求之甚急,左右因割其爪而效之。昭侯以此察左右之诚不。

韩昭侯使骑于县移。使者报,昭侯问曰:“何见也?”对曰:“无所见也。”昭侯曰:“虽然,何见?”曰:“南门之外,有黄犊食苗道左者。”昭侯谓使者:“毋敢泄吾所问于女。”乃下令曰:“当苗时,禁牛马入人田中固有令,而吏不以为事,牛马甚多入人田中。亟举其数上之;不得,将重其罪。”于是三乡举而上之。昭侯曰:“未尽也。”复往审之,乃得南门之外黄犊。吏以昭侯为明察,皆悚惧其所而不敢为非。

周主下令索曲杖,吏求之数日不能得。周主私使人求之,不移日而得之。乃谓吏曰:“吾知吏不事事也。曲杖甚易也,而吏不能得,我令人求之,不移日而得之,岂可谓忠哉!”吏乃皆悚惧其所,以君为神明。

卜皮为县令,其御史污秽而有爱妾,卜皮乃使少庶子佯爱之,以知御史阴情。

西门豹为邺令,佯亡其车辖,令吏求之不能得,使人求之而得之家人屋间。

【译文】

经六挟智

带着已经知道的问题去打听,不知道的也知道了;深入掌握一件事,许多不清楚的也就清楚了。那道理就在于韩昭侯握住一个手指甲。所以了解了南门的情况而其余三方的情况也就自明了。周国国君搜寻弯曲的拐杖而群臣恐惧,卜皮派庶子暗查,西门豹假装丢失了车辖。

说六

韩昭侯握着指甲,假装丢失了一个指甲,找的很紧,左右近侍割下自己的指甲而献上。昭侯根据这一点来考察左右近侍的真诚与否。

韩昭侯派一个骑马的人到县里去。使者回来,昭侯问他:“看见什么了?”回答说:“没看见什么。”昭侯说:“虽说如此,可总能看见点什么吧?”回说:“在南门外有头小黄牛犊在道左吃禾苗。”昭侯对使者说:“不准把我问你的事泄露出去。”于是下令说:“当庄稼出苗的时候,禁止牛马进人田地早已有令,而官吏不当一回事,致使很多牛马进入人家田地中。赶紧把牛马进入农田的数目报上来;调查不清楚,将从重办罪。”于是东、西、北三方吏把数目报了上来。昭侯说:“不够。”回去详察,才得知南门外的黄牛犊吃禾苗。属吏认为昭侯精明,都惶恐畏惧在公事房里而不敢为非。

周国国君下令寻找弯曲的拐杖,属吏去找了好几天也没有找到。国君就私下派人去找,没用一天就找到了。于是对属吏说:“我知道属吏是不干事的。弯曲的拐杖很容易找,而官吏就找不到,我让人去找,没用上一天就找到了,你们怎么能算忠诚呢!”官吏就都在公事房里惶恐震惊,以为国君真是神明。

卜皮当县令,他的御史行为污秽卑鄙,还有一个宠爱的妾,卜皮就让他的少庶子假装喜爱她,因此知道御史的隐情。

西门豹当邺县县令,假装丢失了车辖,让属吏去找没找到,派人去找而从仆役的屋子中找到了。

【原文】

经七倒言

倒言反事以尝所疑则奸情得。故阳山谩樛竖,淖齿为秦使,齐人欲为乱,子之以白马,子产离讼者,嗣公过关市。

说七

阳山君才目卫,闻王之疑己也,乃伪谤樛竖以知之。

淖齿闻齐王之恶己也,乃矫为秦使以知之。

齐人有欲为乱者,恐王知之,因诈逐所爱者,令走王知之。

子之相燕,坐而佯言曰:“走出门者何,白马也?”左右皆言不见。有一人走追之,报曰:“有。”子之以此知左右之不诚信。

有相与讼者,子产离之而无使得通辞,倒其言以告而知之。

卫嗣公使人为客过关市,关市苛难之。因事关市以金,关吏乃舍之。嗣公为关吏曰:“某时有客过而所,与汝金,而汝因遣之。”关市乃大恐,而以嗣公明察。

【译文】

经七倒言(反话)

用反话做相反的事来试探就可以了解到奸情。所以阳山君欺骗樱竖,淖齿使人假作秦使,齐人要作乱,子之用白马,子产隔离告状的人,卫嗣君过关市。

说七

阳山君当卫国的丞相,听说国君怀疑自己,就假意诽谤樛竖,用以了解情况。

淖齿听说齐王烦恶自己,就让人假作秦使来探知真情。

齐国有人要作乱,又怕君主知道,就假意赶走所喜爱的人,让他跑到君主那里去,情况就清楚了。

子之当了燕国的丞相,坐在那里假意说:“跑出门去的是什么?是白马吗?”左右近侍都说没看见。有一个人跑过去追,回报说:“有。”子之根据这一点就了解到左右近侍的诚实与否。

有两个人互相争着控告,子产把他们隔离开来,让他们无法对话,然后把双方的话倒过来告诉他们,就了解了实情。

卫嗣君派人装作客商经过关市,关市小吏刁难他,他就给关吏送钱,关吏才放过他。卫嗣君对关吏说:“某一天有个客商经过你们那里,给了你们钱,你们才放行。”关吏非常恐惧,认为国君明察秋毫。

内储说下六微

【原文】

六微:一曰权借在下,二曰利异外借,三曰托于似类,四曰利害有反,五日参疑内争,六曰敌国废置。此六者,主之所察也。

经一权借

权势不可以借人。上失其一,臣以为百。故臣得借则力多,力多则内外为用;内外为用则人主壅。其说在老聃之言失鱼也。是以人主久语,而左右鬻怀刷。其患在胥僮之谏厉公,与州侯之一言,而燕人浴矢也。

说一

势重者,人主之渊也;臣者,势重之鱼也。鱼失渊而不可复得也,人主失其势重于臣而不可复收也。古之人难正言,故托之于鱼。

赏罚者,利器也,君操之以制臣,臣得之以拥主。故君先见所赏则臣鬻之以为德,君先见所罚则臣鬻之以为威。故曰:“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靖郭君相齐,与故人久语,则故人富;怀左右刷,则左右重。久语怀刷,小资也,犹以成富,况于吏势乎?

晋厉公之时,六卿贵。胥僮、长鱼矫谏曰:“大臣贵重,敌主争事。外市树党,下乱国法,上以劫主,而国不危者,未尝有也。”公曰:“善。”乃诛三卿。胥僮、长鱼矫又谏曰:“夫同罪之人偏诛而不尽,是怀怨而借之间也。”公曰:“吾一朝而夷三卿,予不忍尽也。”长鱼矫对曰:“公不忍之,彼将忍公。”公不听。居三月,诸卿作难,遂杀厉公而分其地。

州侯相荆,贵而主断。荆王疑之,因问左右,左右对曰:“无有。”如出一口也。

燕人无惑,故浴狗矢。燕人,其妻有私通于士,其夫早自外而来,士适出。夫曰:“何客也?”其妻曰:“无客。”问左右,左右言:“无有。”如出一口。其妻曰:“公惑易也。”因浴之以狗矢。

一曰:燕人李季好远出,其妻私有通于士,季突至,士在内中,妻患之。其室妇曰:“令公子裸而解发,直出门,吾属佯不见也。”于是公子从其计,疾走出门。季曰:“是何人也?”家室皆曰:“无有。”季曰:“吾见鬼乎?”妇人曰:“然。”“为之奈何?”曰:“取五牲,之矢,浴之。”季曰:“诺。”乃浴以矢。一日浴以兰汤。

【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