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明末天下行
6175100000085

第85章 宁古塔之战(三十二)

“你们这帮混蛋,看够了没有,还不去砍那些女真人!”

杨兴定没入大营时以为前面的队伍受到阻拦,等进来一看是这种场景,气得冲着那些领军的将官怒吼道。

听到杨兴定的吼声这帮将官如鸟兽般散开,杨兴定又命人将不远处的吴之恒与李大维叫过来,对二人道:

“大维,你负责去制止汉军旗自残,谁反抗直接剁了!”

“老吴,你负责去打建奴,尽量将他们赶到一起围起来,记住千万别伤了霸奇兰!”

杨兴定说完,两人各自向自己的队伍走去,向属下们吩咐几句后,就与属下们各自带着士卒分头行事。

“来人,直接穿过大营,把我刚才的话告诉陈鑫!”等吴、李二人带队走后,杨兴定听到后营传来号角,知道陈鑫也开始杀入敌营,他怕陈鑫乱来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命亲兵赶快去向陈鑫传令。

随着杨兴定大军的加入,这场混战很快发生变化,与女真兵交战的汉军旗在杨兴定人马帮助止住劣势,开始向女真兵反扑,一些强硬抵抗者很快被扑杀,更多的是那些见势不妙的女真兵边打边退,向中军大帐附近霸奇兰所处的位置退去,当然也有极少数胆小者在绝望的情况下干脆直接投降,本来不少汉军旗还不愿放过这些人,却被杨兴定的士卒所阻止。至于那些汉军旗与汉军旗的搏杀处,在李大维部的介入下,和大刀片子的威胁下停止砍杀,都按李大维士卒的要求纷纷丢掉兵器跪在地上,等待下一步处置。

“铛、铛、铛……”

一阵很急促锣声不停地从大营中军大帐后方不远处的一个很大的圆形防御阵形中传出,那些散落在各个角落的女真士卒和汉军旗死硬分子纷纷寻着锣声的方向向圆阵退去,而圆阵中心正是霸奇兰等人。

霸奇兰在火场附近下完命令后就回到大帐收拾物品,等得知汉军旗士卒造反的消息,知道自己一切都完了,当时带着身边的亲兵就准备迅速逃离大营,可刚离开中军大帐不远就被急于立功的造反士卒围了起来,若不是伊库与额泰带着手下及时赶过来会合,可能一早就被这些造反的士卒扑杀。

霸奇兰与众人会合后刚想趁混乱突围而出,杨兴定与陈鑫就从前后杀入大营,这就让霸奇兰等人彻底绝望,不过求生的愿望还是让他们紧紧围在一团,一边敲锣尽量召回自己的士卒,一边共同抵抗并挣扎着往后营退去。

“爷,冲不出去了,怎么办?”

额泰看着杨兴定的人马围过来越来越多,同时还有不少造反的汉军旗士卒加入到他们其中,可自己身边的人却是越来越少。整个防御阵内加上那些汉军旗将官和他们的亲信现在只有也就五六百人左右,若不是先前及时敲锣人数可能还会更少。而对方人多势众又越围越紧,使得刚才还能移动的队伍现在只能在原地固守,于是额泰急忙向霸奇兰向策道。

“我知道怎么办,尽量杀出去,杀得出去是老天保佑!”

霸奇兰现在连自杀的心都有,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好不容易熬到现在这种地位,第一次独立领兵竟是这样一种结局,此时他的心都是乱的,哪还有心思去考虑对策。

“爷,我先带人去杀开一条路!”

“弟兄们,跟我来!”

额泰听霸奇兰这样一说,知道他的心乱了,只得自想办法,冲着霸奇兰吼了一句后,就带着围在身边那些从宁古塔带出来的老部下,准备杀入后营方向的杨兴定大军。

“铛、铛、铛……”

可就在额泰准备带人杀入杨兴定大军,杀开一条血路之时,杨兴定大军莫名其妙地响起锣声,没多时只见先是杨兴定的人马主动离开与之搏杀霸奇兰的士卒,紧接着在杨兴定士卒的提醒下,那些造反的汉军旗士卒也纷纷向后退去,很快杨兴定的人马在各级将官的指挥下退后到离霸奇兰圆形阵二十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并虎视眈眈地紧盯着对方。

杨兴定这一举动不止让霸奇兰和他的士卒们感到特别奇怪,就是杨兴定自家人马也同样莫名其妙,不过他们知道自家少爷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自己只需听命行事就行

“你们之中谁是霸奇兰,有不有种敢出来与我家少爷交谈一番!”

“谁是霸奇兰,出来,出来,有好事找你!”

没多久杨兴定的大军闪开一条小路,只见陈鑫神气活现地小步打马来到最前面,冲着霸奇兰的队伍极度嚣张高声喊话道。他的喊话让一头雾水霸奇兰的士卒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如何是好,又可能是不知陈鑫到底是何意思。

“你们都死啦,一个个哑巴了,连个会说话的没有!有喘气的没有,出来放个屁!”陈鑫见对方半天没有人应答,用他那臭嘴再次喊话道。

“你个王八蛋骂谁呢,有种叫你那王八蛋少爷跟爷爷来单挑,咱家主子那金贵之身是你们这些低三下四的贱奴才可以见到的!”

伊库再也忍不住陈鑫那张臭嘴这样侮辱他们,挺身而出来到前面指着陈鑫破口骂道。

“回来!回来!”

只是他的骂声激起杨兴定将士的怒火,纷纷指着他回骂,一时间各种难听的污秽语句充斥在陈鑫周围,几个忍受不住伊库挑衅的将官打马而出,准备去找伊库拼杀,谁想刚出队伍就被陈鑫叫住,只得悻悻返回。

陈鑫此时却一反常态,高举双手不停地下压,示意众士卒停止骂声,等全场安静之后,没去理伊库而是使劲地吹了一声口哨。只见大军同时闪开几条宽广的道路,上十辆炮车从中小跑而出,来到队伍前面马上打横将炮口对准中间的霸奇兰队伍。

“额泰,你出去问一下对方是什么意思!”

霸奇兰一早就听见陈鑫在说什么,他认为在这个时候对方不过是想劝降自己,省点力气不想拼杀罢了,至于劝降自己,霸奇兰心想还不如让不如给自己一刀来得痛快,因为后金之中从来没有出现过梅勒章京向敌人投降的事情,再说现在自己还有五六百人,不见得没希望从几千人的包围圈中杀出去,于是霸奇兰难得理会,也随得伊库与陈鑫去对骂。

当这些炮车出霸奇兰士卒眼中后,许多伊布部逃回来的士卒惊呼起来,霸奇兰也从这些惊呼声中明白这些炮车就是覆灭伊布部的那种新式武器,在这一刻霸奇兰终于明白自己现在连最后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对方使出这一手正是逼迫自己给出回应,没有办法霸奇兰只得让早已回到身边的额泰去交涉,毕竟额泰与对方有过一面之交。

“哟……!这不是额泰大人吗!真不想到咱们又见面了,难得啊,难得!这可真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啊!想不到上次是你找咱们谈判,这次变成我找你们谈判,真是事世难料啊!”

炮车摆好后陈鑫终于等到对方有了动静,当来人来到队伍前,陈鑫看清是老熟人额泰,又张开他那张臭嘴如连珠炮似的发出此番感慨。(上次额泰与杨兴定谈判之前,就是陈鑫去交涉和到宁古塔城中去观看物资情况)。

陈鑫的一番感慨让额泰听得很是刺耳和郁闷,又极度羞愧,两次被这些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两次的结果都是在生死之间徘徊,成为自老汗建军以来最令人不可相信的笑话。不过此时他可不敢像伊库那样与陈鑫对骂,只得悻悻地向陈鑫抱拳道:

“陈大人,我也想不到在这里还能见到你,真是幸会!只是不知你家少爷叫你来传话是何意思?”

额泰也没与陈鑫太多废话,直截了地想问出杨兴定的目的,谁想陈鑫却对他甩甩手懒洋洋地一句将他打发:

“这事你做不了主,得让你家那位爷出面才行,回去,回去,将你们那位梅勒爷叫出来,我直接跟他说。”

这句话若是让伊库听见,保证掉头就走,或着不顾一切地拔刀就冲。额泰忍住心中的火头对陈鑫说道:

“陈大人,你不说出何事我怎么回去向主子爷交代,再说你们无故要让咱家爷出来,让你们伤了他怎么办。你们若这般不诚心,那咱们就开打好了,我就不相信你们凭着这些炮车就能将咱们困死!”

陈鑫听了额泰这话一点也不恼火,反而更加嚣张地做出一副懒散样子向额泰问道:

“你真想知道?你真做了主?”

“你到底说不说,你不说我就走了,要打就打!”额泰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冲陈鑫吼道,说完就准备调头就走。

“你回去跟你的爷说,问他想不想要宁古塔,想的话就放个屁!”额泰虽作出那种样子,可陈鑫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姿态,只是将说话的音量提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