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成等的有些不耐,正想站起身活动一下,倏地,易青嘘了一下示意我们注意,四周荒丛簌簌抖动起来,我们的心莫名缩紧了。又过了十几分钟,突然草海深处游动起来,山风吹来,空气中一股腥膻的气息,倏地几道黑影从隐没的草丛中飞跃出,垂涎着火中腾起的香气,围着火堆团团打转。怪犬闪着寒森森的利齿,似狗但又长的粗陋狰狞,我们心中突的一沉,这不是猎狗!
建成神情变的又惊又喜,说怪不得今天早上老子收衣服,头撞在门框上了,那一刻我感受到一道金光呈五角形扩散。他悄悄的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易青正想举枪瞄准,我摇摇头,示意她放下来。怪犬围着火堆团团打转,慢慢停了下来,对准火焰滋的撒了一泡尿,火势微弱起来,对方倏地叼起余烬中的腊肉,嚼动起来。我们紧张的注视着洞口,紧张不安的期盼着那只充满死亡气息的怪手。
啪——建成手中的石头扔了出去,击打在洞壁岩石上,怪犬猛然停下来,紧张警惕的扫了一下四周,倏地,几道黑影箭一般掠出,迅即的湮没在草丛中。
建成站起身来,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这是意外收获,本来是想引出周围的猎狗,没想到把豺狗子引来了。”豺狗在山中传说是是山神爷的看家犬,不能打死,山里百兽闻到豺狗子尿,都会远远避开。建成捡起几块被淋过的木炭分给我们。
人算不如天算,这群豺狗子的到来,又撒了尿,即使周边有猎狗,嗅到味儿也不会来。看来要找出洞穴中的秘密,只有靠我们自己了。
火堆余烟浓浓的飘向洞内,建成找了块较高的地势站在上面向四周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摇摇头:洞里看起来很深,周围山上没有发现出烟。我们对觑一眼,心情有些复杂,这个洞,会有那么深吗?
我把手极力往里探,感觉到洞内风势非常强劲。勘探上有一个说法,叫以风走势,就是风有多大,洞内的空间就有多大,因为洞**石质的成长和衍生主要是根据地底内流动的水或气流的调节,从而形成风化效果。根据岩隙里强风的流动,说明在洞内有更深旷的空间。
我们小心的迈了进去,外界的声息陡然隔绝了,显得出奇的寂静.每个人的神经都在一股莫名的压力下绷的很紧,这是条狭长扭曲的罅道,对流风冷嗖嗖,深处似是无穷无尽,进入地道还不到10分钟,却感觉已经过了1小时那么久。仍然没有到头,我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努力安慰自己眼前不一定会有危险。但无论怎么做,就是无法将视线集中在周围的某一点。每当盯着黑暗的前方看时,就会觉得自己对怪爪的想像有可能随时现身。
空气里潮乎乎的,道路逐渐开阔起来,头顶拱起的穹岩仿佛张开的巨口,沉甸甸的笼罩着。
黑沉沉的的岩壁在光晕的昏映下,被撕成零乱的冷灰色碎片,影影绰绰晃荡着,崔国栋的那只怪手,是否也隐没在这神秘叵测的水泥后面?蓦地,脊背上抖起一阵寒栗。我撬开浮层的水泥,后面的岩壁在光照下,莹光四射,是石英。这是绝缘体的重要材质,也具有很好的隔音性。旁边建成手快,掀起钢钎往石英上撬去,我一巴掌把钢钎打歪,说道:“你忘了开山的规矩。”
开山讲究的是“掌山相水,方嫁一样”。山里忌讳颇多,开山人尤其讲究,山有山性,在没有完全摸透山理水根,就动筋伤骨,易遭天谴地怨,取样石偕同娶,意欲和山为媒,所以拿样矿说是嫁石。
建成见取石不成,骂骂咧咧的往坑顶的一道裂口攀去。他以前在部队上凭借着一手祖传的跟踪本领立过几次大功,后来因为脾气火爆,生活又经常吊儿郎当,因此在部队呆不下下去,专业回到了地方,但是他这毛躁脾气没因为在部队这所大熔炉里锻造过几年而有所收敛。
坑底凸起的岩石上长满了滑腻的苔藓,从坑底到前边裂口形成一个五六十度的缓坡,与上面垂下的穹岩构成了一个倒着的空圆锥体。我们几个拉扯着爬入裂口,里面迷雾重重,不知是刚才洞口的浓烟灌进去,还是积存的湿气。
前面出现两道岔道,该往哪儿走?要是放在平时,我,建成,卜子,明珠,易青,人数均分,大家各顾一条,但是这次情形,我心里隐隐有种不安,觉得还是不要分开好。
建成在旁边对着明珠拍胸脯伸大拇指保证只要跟着他,刀山火海也去的。卜子眉头紧锁,似是在考虑什么。里面深邃幽森,仿佛没有尽头,正当我们左右探望,举棋不定时,突然,风中隐隐飘过一丝琐碎的声音。刷的一下,偏左的小岔道深处陡然炸起一团光亮,幽幽闪闪,飘渺在半空中,似是一盏灯笼。“是‘山灯’!这是山神在保佑护,给我们引路!”明珠突然高兴起来,说着双手合十,默默祷念起来。“山灯”是大山里的一种非常特殊的自然现象,类似于佛光,但甚少出现。岩壁上老藤枯枝无风摇摆起来。我和易青互使了一个眼色,心头掠过一丝疑云。昨晚那团鬼光的经历让我们早已提升了戒备,是老狐在引诱我们进来。你永远无法知道周围隐藏什么,每一寸神经都会被调动起来,莫名的神秘像隐形丝线般缠住我的脖子,跟着它,才能找到隐藏在幕后的真相。
我们高度戒备的进了左边岔道,“山灯”似是有人擎着,徐徐的在前面远处
引导着,突然在我耳边隐隐传来一丝奇异的声音,声响忽强忽弱,始终在耳边嗡嗡。建成连喊了几声,迷雾中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不知什么时候,周围黑暗中开始微微传来滑挲的声响,似是有无数怪异的东西黏动摇摆,刹那间,一股恶寒与突如其来的恶心感侵袭着,逐渐的“怪东西”多了起来,透着一股阴气,我的心开始抽紧,一股寒气顺着我的脊背直冲上后脑。剧烈的恐惧使我本能地想让脚步停下,但是那强烈的好奇心以及那迫切希望解开迷团的欲望,渐渐的四周声息活跃起来,空气变得湿闷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