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往前搜寻着,兀的,易青脚下一滑,似是踩到了一滩腻软的稀泥上,她心里一悸,慌忙跳开,映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了脚下的那团东西,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那是一具骸骨,污渍凝结着头发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浑身一片血肉模糊,腐肉被水泡的肿胀发白。更为可怖的是,残缺的尸体上洞口了无数的缺口,似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钻来钻去。
其他几个人也围拢上来,把地上的碎石全部清理出来,下面显露出一道一米多宽,半米深的小水渠,沿着坑道蜿蜒向里屈伸。
空气里嘶嘶的声音此起彼伏,前后左右黑糊糊的细长尾影悬挂摇摆着,在阴暗中如枯戾的枝叶一样摇摇欲坠,茫茫寒雾中,扑鼻腥臭缠绕在我们的肌肤周围,似是舔舐戏弄着……这是毒蛇洞!明珠惊叫一声,紧紧抱住身子,恨不得缩成一团。我们中计了,对方明知道我们要跟着“山灯”来找到它,所以将计就计,引我们到险境。
我说奸臣现在你是本队的希望所在,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的,但归根到底是你们的。你赶紧除四害不然你奸臣知名度不如夕。建成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牙齿哒哒打颤,说爷爷我大风大浪都敢趟,唯独不善与这小毒物计较,看来革命的小车看来是推不下去了。我说没事奸臣你可以对着群毒大斥一声靠墙两腿叉开头放背上给我站好。
我拿出一包东西,分交给他们,易青嗅了嗅,皱起了眉头,这是动物的粪便,身上涂一些可以掩饰自己的气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以前我们在堪山遇到险境时还颇为管用,易青迟疑着,似乎对这堆黑乎乎的秽物极其反感,正在这时,明珠突然拈起衣角,摆出了一个非常怪异的姿势,手指撮成凤头,拱肩,抖腕,拱胸,缓慢而轻盈的跳了起来,起舞以孔雀出巢为始,浑身斑斓的民族服饰如开屏般。傣家人聚居于潮湿的山林,百毒肆虐横出,竹楼、孔雀舞都是古老历传的防毒措施,孔雀祭称“天竺之神”,震慑百毒,以毒为食,当地人非常熟悉孔雀的生活习性,在变化万千的动作中重摹孔雀举动,伴以鼓手伴奏,舞者和乐手不需合练,完全靠感觉默契配合,浑似天成。
岩壁上传来窸窸窣窣的滑动,逐渐的周围复归静谧。探灯四处映照着,众人在废墟中无息的搜寻着,只听见脚踩在碎石上不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这种单调的声音刺激着周围人的神经,使得每个人的心都紧张到了嗓门眼上。
毒物智商大多很低,比如蛇,人驯养了很久,对于它来说,只认为主人块温暖的石头,所以斑斓的服饰形似雀尾开屏,多姿灵活的仿型动作,很容易让毒物误以为是天敌孔雀。正当我们长吁了一口气,暗呼侥幸,突然发现在明珠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极其消瘦的虚影,随着她的动作跟着翩翩起舞,我们顿时惊呆了,四处望去,却没有发现人,只有那道影子,在明珠的身后,妖异的晃动着。
我和建成悄悄走近了,蓦地,对面岩壁上闪出道黑影,昏暗的灯光下,黑影中间映闪着一张骇惧扭曲的脸,是镜子,我俩虚惊一场。不对,陡然我浑身惊起一阵战栗,镜子里怎么会有五个人影,眼光四处搜寻着,
我陡然转过身,眼前出现极其极其诡异的一幕:一个精瘦的人形狰狞的挥舞着双臂,举手投足似是在舞蹈,我们回身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水道上浮起一个老人,身上衣服被撕扯成一缕缕,,腰下湮没在水洼中,极尽媚态的摆动着身躯,情形怪异夸张。我们却没有发现,侧面岩壁角落里,一具影子是悬挂在空中的,长长的身躯张牙舞爪,脸型尖尖的,尾端一条长影子倒垂下来。
我和建成对视一眼,他靠近明珠身边,手里操起一根钢钎,老尸伸出了他的双手——那简直可以称为是两只爪子,建成向我看了,我一咬牙,点点头,他刷地扑了上来,抓住对方枯瘦的身躯往后猛然拽去,哗啦一下,对方被拉了上来,手里感觉软耷耷的,又是张尸皮,浸在水中的竟然全是骸骨,只见一条白蟒盘曲在脊柱骸上,,其余几只细蛇缠绕在它身上,有做手臂,有做双腿,支成人形,正随着古刚的舞姿扭曲着。当尸皮被掀开那一幕,群蛇似是被惊了,飞快的钻入水洼,黑暗中,我猛地一激灵转过身,借着微弱的光线,我模糊地看到了一条影子一闪而过。我向四周环顾着,冷冷清清的,整个石窟里阴森静寂,雾蒙蒙的一团,像是从洪荒时代就尘封在了地下。
遭了,这是老狐的障眼法。我懊悔的拍拍头,它刚才就潜藏在水道中,见我们要揭开木板,故意抛出老人遗体,令人惊异不解的是它竟能驱使群蛇为自己做掩护?
脑海中掠浮出到这儿来发生的一切,几支探险队的失踪,我明白了,老狐对他们的死亡报复……崔国栋的突然失踪也是因为畏惧老狐!
一张简单模糊的构图出现了:崔国栋的探险队、前面几支探险队的神秘死亡,也许是因为他们都去过同一个地方,老狐也在那里!
卜子拉拉我的袖子,我醒悟过来,只见其余的人跟着明珠的舞蹈,正小心翼翼的往洞穴深处走去,四周的蛇群都盘爬回岩壁上面,吐着芯子,兹兹作响,歹毒的注视着我们,我跟在他们后面,慢慢的走过蛇穴,往坑道深处走去。
头顶簌簌扑下的泥沙让人觉得站在一面漂流的浮萍上,整个洞穴似是都在抖动中,仿若突然会沉陷到地渊深处,罅道内更加窄小湿闷,比较其旁边的人,我的体型显得比较魁梧,因此在路宽敞的时候,我都尽力把身子往一边挤,让后面的人先过去,不知不觉,我落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