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当夜就赶到了城,找到了柳正庭,柳正庭一听女儿遇难,立即就赶了回来。
他回来后,赶到大队院,只见许多人都站在院里。
“家女儿呢?”
柳正庭四周看了看,不见他的女儿小妹,他不问还好,一问却引起了人们悲痛。几个年老的老婆子不由得脱口哭出声来。
“一命的孩子啊!”
…么啦?
柳正庭一惊,不知怎么回事,还是李二婶嘴快,一边捂着鼻子哭泣,一边告诉他:“她,她一辈子也见不到你了。她跳水了,好我苦命的孩子啊!”
柳正庭一听,犹如一声霹雳,浑身震动了一下,他把牙咬得格格响,眼睛瞪得有铜铃大,一腔怒火在胸中燃烧。
他怒视着刘麻子刘富贵,恨不能一把把他撕碎。
猛然,他一伸手,一把抓住刘富贵的前胸抡开那粗大有力的大手,狠狠地打在他的那张布满恐惧的麻子脸上。
啪!啪!一个趔趄,刘富贵被打出老远,坐在地上。化只感到脸一阵麻辣辣的疼。
“你怎么打人?”
“死你狗日的!”
柳正庭怒吼起来,他挽了挽袖子又冲过来,但他被人们架住了。他打不到刘富贵,回头找张林时,张林这时已经溜到了台阶下。
“姓张的,你不要走。还我女儿!”
柳正庭大吼一声,直奔过来。张林看看柳正庭那血红的眼睛里放射着凶光,他那要拼命的架势使张林更是害怕得心惊肉跳。
院子里的许多人都怔怔地站着,没有一个人给他求情、劝架。他感到自己孤立了。在众人的怒视下,那几个同路人也像泥胎似的不敢动一步。
好汉不吃眼下亏。
他四周看看,碰到的都是愤怒的目光。于是他一边向后退,一边向扑来的柳正庭解释。
“这,这都是他们瞎搞的,我根本不知道。我,我头疼。”
这时,他生怕柳正庭也揍他一顿,惊慌失措,丢魂落魄地一直向后退去,退出大门老远转身赶紧溜了。
人们看到张林溜了,又都回头围上了刘富贵。
“说,让他说说,为什么要栽赃,陷害人?”
“我乏说!”
忽然一个人拨开人群,钻了进来,大家一看,原来是大鲁。
“对!让大鲁说说。”
人们稍稍让开一点,让大鲁站在他们的前面。大鲁看看人,们,激动的一下涌出了热泪。
真的,如不是乡亲们,他的一肚子委屈向谁诉啊!
“乡亲们!叔叔大伯们!”
他哽住了,喉咙中仿佛塞了一块什么。一股激情像海水翻滚似的在胸膛中澎湃。
“慢慢说,大家明白你的心情。”有人安慰他。
好一舍,他胸中翻腾的浪潮,猛然像冲破了闸门似的,涌出喉口。
“乡亲们!”泪水迷糊了眼睛,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大家说:“这是一个政治阴谋!”
“政治阴谋!”
人们惊愕了,不知其故。
于是大鲁把小亮告诉他的事告诉了大伙。又谈了他和小妹约会的事。大伙一听,心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人们恨透了这些人,他们真是一伙革命的骗子、强盗。于是又指着刘富贵问道:
“是不是真的?”
“我,我不知道啊!”刘富贵龟缩在一边答不上来。对于大鲁谈的这些内幕,他也真的不清楚。张林只是以革命造反的大道理来煽动他们,并没有透露什么城防司令部,什么第二武装啊。他死死地盯着大伙,只怕大伙的拳头又砸在他的头上。那一张麻子脸,此时,一红一白,一黄一紫,多难看,从那坑坑洼洼的小坑里渗出了汗一滴一滴地滴下来。弯霪鍪苏二豹在人们的背后嚷道:“看什么好东西,死人那里还需要人料理。”
人们这才纷纷随着苏二豹到了柳正庭家。
刘富贵看看人们走光了,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也垂头丧气地回了家。
第二天上午,周氏坐班车从城里回来,一听女儿已经死了。顿时哭了个天昏地暗,想不到,受尽了苦难,折磨,连腿也跑肿了,搬来了丈夫,也不济事啊!
“我那苦命的孩子啊——”
地伤透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