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历代山水诗(中国历代诗分类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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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南园(十三首选二)

李贺

【原文】

(一)

花枝草蔓眼中开,小白长红越女腮⑵。

可怜日暮嫣香落,嫁与春风不用媒⑶。

【注释】

(1)南园:李贺在家乡昌谷(今河南省宜阳县)故居读书之处。(2)草蔓:指长茎的草本花。小白长红:白的少红的多。(3)嫣香:指花的娇艳和芳香。嫁与春风:嫁给春风,此指风吹花落。

【鉴赏】

此诗赞美了南园的绮丽景色,慨叹春暮花落,韶华易逝。前二句写鲜花盛开,绮丽多姿。春回大地,南园百花竞放,绚丽多彩。娇艳柔美的鲜花宛如越地美女的面颊,艳丽动人。后二句写日暮时百花凋零,落红满地。李贺少年立志愿为国立功,但不被当局重用,甚感惆怅。结句尤为生动传神,婉曲深沉。全诗清新委婉,别具一格。

【原文】

(二)

春水初生乳燕飞,黄蜂小尾扑花归⑴。

窗含远色通书幌,鱼拥鱼钩近石矶⑵。

【注释】

(1)乳燕:小燕。扑花:指蜂儿在花间采粉。(2)幌:帏幔。拥:围着。石矶:水边的大石头。

【鉴赏】

此诗描写了春日南园鸟语花香,蜂蝶飞舞的景象,表现了诗人闲适恬淡中的寂寥与无奈。前二句,写春水流人南园后,乳燕飞舞,蜜蜂飞人花丛采粉的景象。后二句,写春水入池,鱼拥石矶的情景。描写细腻,生动如画。

昌谷北园新笋(四首选一)⑴

李贺

【原文】

斫取青光写楚辞,腻香春粉黑离离⑵。

无情有恨何人见?露压烟啼千万枝⑶。

【注释】

(1)昌谷:李贺故家在福昌县昌谷乡,即今河南宜阳县三乡。(2)斫(zhuó):砍。斫取:指用刀刮取。青光:竹上青皮。春粉:竹皮上白色粉末。(3)无情:指竹子。有恨:指作者的诗作。露压烟啼:指竹叶上的露水在烟雾中下滴。

【鉴赏】

昌谷有青山碧水,茂林修竹。李贺特别爱竹,对家乡遍地的绿竹充满了感情。前二句写自己在竹上题诗的情景,语势流畅而又含蕴深厚。后二句表达怨愤的感情。诗中说,削去竹皮,题写诗句以寄幽愤和感慨。但可惜这些抒发真情实感的诗句,无人欣赏,无人理解。只有叶上露水在滴落,好像是同情我的命运而暗自哭泣。此为咏物诗,从头至尾写竹,却又处处写人。写竹的愁苦,实则移情于物,抒写人的幽怨。全诗风神高雅,兴寄深微,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