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亲手撕毁了一位美国商人欠他的72万两白银的借据,这一撕,撕出了他在美洲脍炙人口长达半个世纪的美名;
他曾经给他美国的义子约翰·福布斯(此人日后成为美国着名的铁路大王)50万银元,帮助其创立了旗昌洋行,他的慷慨之举在外商中广为流传;
他拥有一个家仆达500人的大家庭,珠江南岸溪峡街的豪宅犹如一个小故宫,其豪华程度据说可以与《红楼梦》中的大观园相媲美;
他低调、内敛,被西方商人认为“诚实、亲切、细心、慷慨,而且富有”。
一手撕毁72万银元欠债
《华尔街日报》(亚洲版)说:“出生于1769年的清朝行商伍秉鉴继承父业与外商从事买卖,又进一步贷款给外商并以此获得巨额财富,他在西方商界享有相当好的知名度。”
其实,伍秉鉴不仅以拥有巨额财富而闻名于海内外,而且还因其慷慨在西方商人眼里享有很好的名声。
1823年,由伍秉鉴作保的一家美商行号的买办挪用该行库款经营投机,未能及时归还。被发现后,浩官大为震怒,当晚就将所短少的款项送交该行,数目在5万元以上。
有史料中还记录到一次伍秉鉴与一位美商合作时,由于该美商没有执行伍秉鉴的商贸指示而赔了钱,当时该商也主动要求自己负责亏损部分,但伍秉鉴只是要求其以后经营要多加小心,便自己承担了这些滞销品,可见其商业建交的诚信真挚。
无论是从做人的角度看,还是从做生意的角度看,这是伍秉鉴重义气的表现。生意人的良好形象是由他一贯坚守义气建立起来的,树立良好形象不易,但破坏形象却是很容易的事,一次的信用危机,足以使用一辈子的努力建立起来的形象彻底坍塌,这是任何一个生意人都不得不时刻注意的。
伍秉鉴在外商心中慷慨形象的树立在于他不断的坚持。有一个在西方商界流传甚广的故事,使他成了中国商人豪爽大方的象征。
据说有一次,一个美国波士顿的商人和伍秉鉴合作经营了一项生意,由于经营不善,这位商人血本无归,债台高筑。他在广州苦苦挣扎3年,欠了伍秉鉴72万银元的债务,但他一直没有能力偿还这笔欠款,所以一直滞留广州,无法回到美国。
伍秉鉴得知情况后,对左右行商说:“7万多的银元对我而言,无非是个数字,却闹得人家妻离子别不得团圆,真是造孽。”当即遣伙计叫这个波士顿商人带来借条,将债务一笔勾销。
据说,伍秉鉴免除外商债务的话就是如此表述的:
“You an I are No1olo flen,you be long honest man,only go no chance”(你是我的第一号老友,是一个最诚实的人,只是运气不好。)
并叫人拿来借据,当着波士顿商人的面哧啦一声,把借据撕掉了,继续说,“Just now have set tee counter,all a finishee;you go”意思是告诉对方他们之间的账目已经结清,对方可以随时离开广州回国,回国后重新发展,欢迎几年以后你我再度合作。
这种奇特的英语就是前面提到的“广东英语”,它完全是崇尚实用的广州商人自创的,不管语法,只为交流。
当时的72万银元,就这么一把扯掉了,你说是不是“慷慨大方”?要知道,72万在清朝时期可是一个不可小觑的数字。当时,一艘远渡重洋的中型海船也不过只能携带总价10万银元左右的货物,就是在今天也是一笔在普通百姓看来了不起的巨额财富,约为当今300万元人民币。
世界上顶顶痛快的一件事就是看到人家穷途末路,几乎一文钱逼死英雄汉,刚好遇到我有钱,喏,拿去用!够不够?
伍秉鉴当着波士顿商人的面撕掉借据,告诉美商欠款一笔勾销,慷慨之举让这位波士顿商人感激涕零,虽然不会说什么高山流水遇知音的话,但是士为知己者死的道理却时刻提醒着他,要做出个样子来报答于老板。
透过伍秉鉴的慷慨之举还可以看出他的过人之处。伍秉鉴很明白,如果自己一直把这个美国人扣在中国,他连要饭都不会要,还得养着他,就是扣一辈子,他还是还不起这些钱,还不如放人一马。
富有程度达50亿元人民币
伍秉鉴的这一惊人举动,被美国人认为是“中美商人友好的象征”,伍浩官的豪爽名声在北美洲脍炙人口,被传扬了达半个世纪之久。伍秉鉴也成为洋人眼里很受尊敬的人物,人们都尊称他为伍浩官老爷。其商名“浩官”成为财富和信用的象征,以至于当时美国一艘新下水的商船以“浩官”命名而感到自豪。他撕掉借据时说过的一段“广东英语”,也成为在外商中广为流传的“名言”。
当然,伍秉鉴能做出如此慷慨之举与其积累的惊人财富也是密不可分的。
1834年,即道光十四年,据伍家自己的估计,他们拥有的个人资产——所有田地、房屋、铺店、钱庄,以及与英美两国贸易的商业资本——折合白银2600万两。2600万是个什么概念?有人估算这相当于今天的50亿元人民币。当时全世界最富有的哈佛大学的所有校产加在一起大概是600万美元。600万美元可以买三艘铁甲舰,而伍秉鉴一个人就可以搞一个北洋海军。
这个数字,比当年中国政府财政收入的一半还要多(当年清政府一年的财政收入只有4000万两白银),而2008年福布斯财富排行榜中中国大陆第一富豪刘永行,总资产估计是204亿元,不到逾6万亿的年度国家财政收入的04%,从对比中可知当年伍秉鉴的富有程度。
其富有程度还可以从其居住的豪宅看出一二。建在当时珠江岸边的伍家豪宅是一处大型的园林建筑,堂皇气派,就像一个小故宫,据说可与《红楼梦》中的大观园相媲美。中央的大厅办红喜事可摆筵席数十桌,办白喜事能容纳上千个和尚诵经礼佛,后花园还有水路直通珠江,钦差大臣、总督巡抚及外国使节经常于此会晤,银子花得像流水一样。
正是由于伍秉鉴如此富有,72万银元这笔数字,对于这位号称拥有2600万两白银的世界首富才不至于伤筋动骨,才能为他的慷慨大方的美名提供经济保障。
作为一个商人,伍秉鉴慷慨爽快,多是出于交情不是为了功利,不是为了直接的商业动机而有意去做的。也可能只是在十分无心的时候,就做了一件让别人感激终生的事,正因为如此,回报也会是悄无声息的。
伍秉鉴免去外商72万银元的慷慨之举没想到会成为回报颇丰的一项投资,这种投资不是实业的投资,但获得了比实业投资更大的好处。
据说,这个美国商人回国后,到处宣扬中国的伍秉鉴,这无疑给伍秉鉴做了无形的广告,他的慷慨美名给他赢取了外商的更多信任,带动了更多的外国客户,外国商人都把他看做行商中可敬可靠的生意人。
他们认为与像伍浩官这样的商人做生意,交易可靠而手续便捷。尽管做生意时伍秉鉴收取的费用比较高,人们仍然乐意跟他合作,这又促进了其生意量和财富的增长,伍家与英商和美商每年贸易额达数百万两白银,这使得深谋远虑的伍秉鉴有足够的资金将生意拓展到海外,赢取更大的财富。
极尽奢华的私家园林
长期垄断对外贸易的十三行商人赚得了不少财富,他们纷纷兴建私家庄园,过着锦衣玉食、纵情恣意的奢侈生活。
他们的豪宅位于广州西关一带,这一带海山仙馆、小画舫斋,一座座精美绝伦的私家园林,成了他们休闲的后院。其间有一个小画舫,田字栏杆,花木环绕,假山深邃,水池曲回,清幽如画,舫内窗明几净,古玩书画,一应俱全。春天时节,细雨蒙蒙,一半儿云遮,一半儿烟霾,恍如人间仙景。
几位最成功的行商家族的富裕程度曾经不亚于欧洲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和美国的摩根家族。除了上文提到的伍家建在珠江岸边、可与《红楼梦》中的大观园相媲美的豪宅外,其他有钱的潘、卢、叶三大家族每家的财富都不少于2000万两白银,都跟伍家一样弄最好的、最漂亮的庭院,当时,广东行商的庭院成了画家竞相描绘的对象。
广州早期的四大富豪中尤以潘有度为首富。潘氏以经营丝、茶为主,1753年还是不知名的行商,后来财雄势大,资压群侪。数十年中,潘氏家族受到华商绅士的拥戴,连续被选任为十三行首领。在十三行100多年的历史中,潘家做十三行行商“总商”的时间大约有39年,据说财产超过1亿法郎。
在现存的图片中可以清晰地看见,潘家中西结合的别墅临珠江而筑,与伍家豪宅交相辉映,金碧辉煌,堂皇气派,古玩、珠翠琳琅满目,其豪华程度丝毫不逊色于今天西方亿万富翁的私家庭院。俞洵庆称赞道:“潘园之胜,为有真水真山,不待以有楼阁华整、花木繁缛称也。”
早在乾隆年间,潘振承就建造了极其豪华的潘氏家园“能敬堂”。该园占地宽广,规模宏伟,不惜千金投资建造漱珠桥、环珠桥和跃龙桥以利宾客与行人交通。极尽奢华的庭院中,处处种植着稀有的古树、各种各样的花卉,此外园子里还养着鹿、孔雀、鹳鸟以及鸳鸯,虽苏州园林亦不敢专美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