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深宅大院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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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王家福自打住进了新的地方,他与刘姨太的接触真的多了起来。

每到夜晚,这一层院落将那厚厚的大门一关,那可就里外两重天了。院子里面非常安静,家福要去刘姨太的房里,那还有谁会知道?

李东家这样处理这件事,也令刘姨太非常感激。

她和家福的交往,确实是令人难望的。尤其是对于一个二十几岁才迟迟尝到禁果滋味的女人。那个情景,一直在她的心灵里回荡着……

李家的规矩是非常严格的。下人不能到东家的住地,东家也不去下人住的地方。侍候老爷、太太的丫头、老妈也只是白天在上房里干活,而一到晚间都各回各自的住所。在这一大家中,只有王家福一个人特殊,在东家面前,当然他是下人,可又有东家的待遇,在下人面前,他却又是东家,只是下人的身份而已,只有他有资格走遍这个大院。所以,这也就给了他与刘姨太一些单独接触的机会。

刘姨太不仅是一个非常漂亮、楚楚动人的女人,也是个非常温柔、善良、诚实的女人,更是一位非常正经的女人,她的出身,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家闺秀,但自从嫁到李家以后,也学了许多仁贤礼仪,渐渐地还学习了些文化,识得不少字,也可以说是知书达礼,她并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风流人物。

确实说,寡居许多年,看着人家出入成双,她的心里头确很少为此动过情。三刚五常,恪守妇道,她一直在遵守着……

但是,她毕竟也是一个女人呀,丈夫死时她才十三岁,刚刚嫁过来,李福寿一来看她年龄小,二来又正准备赶考,还没有碰过她一次,就过早地离去了。这使她伤心,也给她留下了深深的遗憾……

那时,什么情呀、爱呀,她一概不懂,更不用说什么男女之间的交往了,只知道单纯地过生活。日子久了,在孤孤单单中,慢慢地长大了。这时,她也慢慢地体味到,一个人生活在寂寞的禁宫中,是多么的无味,又是多么的冷清,这种寡淡的滋味,原来是那样的苦涩。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渐渐地感悟出了一些人生的真谛。一些莫名的思绪有时会困扰着她,使她心中产生一种迷惘的感觉,她象丢了魂似地不知所措,往往在寂寞的长夜里,她久久不能入睡……这是什么原由?她也说不清……

她的住处,虽然与李禄寿夫妇在两个院子里,但是,两家的卧室却仅隔着一堵墙。在静静的夏夜里,当她正在寡淡苦楚中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的时候,偶尔却会听到,隔壁常常传来一阵阵极其新鲜而特殊的声音,时而柔弱,时而强悍,时而短促,时而疯狂……

那是什么声音?那么富有诱惑力,那么富有震撼力。那种特殊的声音,竟然给她的心灵里带来了一种无名的冲动,浑身的血液似乎涌了上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懂得,原来,那是隔壁男女温情时的呻吟,夫妇欢娱时的狂放……

原来人间亦有欢乐,人间也有情趣,夫妻间还有那种稀奇美妙的交融……那里象她这样,成天死气沉沉的?

于是,在刘姨太的心中,渐渐开始萌发了那么一种向往和追求……

这是一种发自肺腑的冲动,这是一种青春喷发的冲动,这是一种不可压抑的冲动,这是一种难以制止的冲动。当它来临之时,每每促使她跃跃欲试……她真想立马便亲身体验一下这种奇特的欢乐。

然而,这件事情,对于她来说,又是何其之难呀。

她处于这个环境中,不仅三纲五常的礼教,早已将一个女人束缚的没有了一点自由。又何况她是一个极其本份的女人,并不是一个风花雪月之流,特别是在她很小的时候,丈夫便抛下她上了西天,她成了一个少年寡妇,从此便进入了另册……除了院内这几个人,刘姨太再也见不到其它任何男人。李禄寿是她小叔子,虽然年龄还比她大差不多十岁,但见了她还是非常恭敬,完全以长嫂的身份对待她,这个男人,她难以并且不能产生那种情趣。除此之外,再有见的较多的男人,那就只有王家福了。

王家福是个非常诚实的人,也许因为他从小就务商吧,一切都是那样谨小慎微。别看他操持李家商务很有一套,可是他对于女人,那确是碰面不看,充耳不闻,确实是个正人君子。妻子死去多年,很不容易将儿子盼成养大,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再续弦一房,按说他正在壮年,不是没有情的追求,也不是没有性的欲望,难道已是过来之人,还能忘却了人间烟火?他非常想有一个温暖的家,一个完全的家,一个完整的家,一个能让他体味天伦之乐的家……可是,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唾手可得的容易事情。找一个合适的续房谈何容易?他心里一直在想,因为有句老话叫“蝎子尾巴后娘心”,万一续房以后,后妻待不住盼成,他于心不忍呀。到那时候,可就晚了……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闯进了他的生活圈……

那就是刘姨太。

他是这个院子里除李禄寿之外可以走进东家住处的唯一男人。

为了去找东家议事,他常常从刘姨太的门前走过。渐渐地,他发觉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那目光,是那样犀利,那样的深沉,那样的激情,那样的敏锐,那样的温柔,又是那样的炽热……

每当从这里走过时,他感到那一束光,比伸过手来更有力度,拨动了他的心弦,这真使他有些难以防范了。

为了避免那种特殊事情的发生,他还是采取了一种防范措施,当从她的门口走过时,他总是低下头,加紧步伐,总是想逃过那个目光……

可是,刘姨太已经瞄准了这个对象。她并不是饥不择食,随便找一个男人来满足自家对性的渴求,来体验男女温情的魅力,对于王家福,她观察了很长时间。天长日久,刘姨太觉得王家福这个人有一种男人的魅力,她说不上是在那里,或许那里都有,无怪自己有意无意老想接近他。

她一直在注视着,寻找着,总想有一个特殊的机会。

一天,她看见王家福的衣裳破了,突然心生一计,便走过来打个招呼,“家福,看你那衣裳破了,脱下来俺给你补一下吧。”

“哦?没有事的,不用麻烦刘姨太了,等有空我自己补。”

这虽然不是他们之间说的第一句话,却也可以说是第一句话。因为以往,他们之间仅仅只有一句简单的客气问候语而已,下人说话,主人点头。那算什么说话呀,那算什么交流呀,无非是一种机械的客套而已。也从来没有这样接近过,今天,刘姨太主动来关心他,王家福真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既然张了口,刘姨太是死心塌地要以此来追下去的,她又说,“这有啥麻烦的哟?反正俺整天也坐着没有事干,给你补一下衣裳还能累得着吗?”

王家福不知该说什么……

在刘姨太的催促下,王家福只好将衣裳脱了下来,他不能给脸不要呀……

就这样,刘姨太把王家福的衣裳拿了回去。手里捧着家福的衣裳,那股来自男人身上特有的气味,轻轻地飘散出来,刘姨太感到是那样的新鲜,那样的刺激,那样的诱人……她有点陶醉了,原来男人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呀……

她在这个情节中陶醉了许久,才想到要给他补衣裳的事。她先把丫环支走,要不丫环怎么敢让她来亲手洗衣裳呢,然后给他把衣裳洗的干干净净地,凉在外面,当伏天,不到一个时辰,衫子便干透了,这才细针密线地缝补起来。

后晌,她便将衣裳送给了王家福。

她含情脉脉地说,“家福,以后你有什么针线活,还有洗洗涮涮的活计,尽管拿来就是,反正俺也没有啥事的,你一个男人家,带个孩子不容易,要做这些女人们做的活,更不容易呀。”

王家福红着脸,只好点点头,他不能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

可说是这么说,王家福还是没有把针线活送给刘姨太,有什么事情,他还是用自己那只大手自己去做。人家是大东家的姨太太呀,不是一个使唤丫头,那里是你王家福可以随便使用的?他不能有任何想法,也不敢有任何想法。尽管大东家早已去世了,他还是非常尊重,再说,要在李家为人,那里能有那种偷鸡摸狗的想法?这不是他王家福的做派。

可是,自从那天开始,刘姨太内心的想法,确更明了了,她对王家福真的有了那个意思。

在院里碰上面,刘姨太总要和他打个招呼,他们之间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一次,他的衣裳又破了,又被刘姨太看见了,刘姨太便说,“家福,你看你,俺说让你有事就找俺呀,你还不好意思,衣裳都破成这样了,也不快补补,多不好呀,出去让人看到不仅自己不好看,还影响东家的形象呢,快脱下来。”

王家福推辞了一阵,可是刘姨太就是坚持要帮他补,非让他脱下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