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君下令十万大军增援前线的消息很快就传入了南国。
南国君得知后叹息道:“唉,看来这回阎匡是下定决心要一战破西谷了。二十万大军,还真是下了血本啊!请西谷丞相陈方上殿吧!”
随着传谕官悠长的声音响起,陈方走进朝堂,深鞠一礼道:“西谷陈方,拜见南国君。”
南国君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道:“如今贵国正与中原交战,先生不在西谷运筹帷幄,却来到朕这里,所为何事啊?”
陈方道:“在下此来,是想请明君出兵相援!”
陈方此话一出,南国满朝文武都是一惊,就连南国君都面露异色。
南国君心想:“前番两国交兵,我派遣五万援军前去,却又中途撤回,已经失信于西谷。今日西谷却又来求救兵,还真是稀奇啊……”
一念至此,南国君对陈方道:“先生还是请回吧,朕也爱莫能助啊!”
陈方闻言道:“西谷与南国世代交好,明君难道忍心坐视西谷覆灭么?”
南国君叹息道:“先生可能还不知道吧!中原君已经下令大将郑实领兵十万增援前线,前番还有十万大军,共计二十万军!”
陈方闻言大惊道:“什么!”
但随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急中生智,转而哈哈大笑道:“吾早知会如此!”
南国君更是疑惑,问道:“先生何出此言呢?”
陈方道:“我西谷袁公鞅大元帅知天时,明地理,通阵法,晓奇门。中原虽兵多将广,又能奈其何?中原十万大军攻不下漠城,自然是要增兵!”
南国君闻言道:“那如今呢?中原的十万援军用不了多久就能抵达前线,到时候就算贵国元帅再善守,恐怕也无能为力了吧?”
陈方道:“正因如此,在下才前来恳请明君出兵相助!”
南国君道:“中原君此番出兵大有势在必得之意!中原慕容父子足智多谋,更有刘圭是勇不可当。我南国是商贸之国,甲士稀少,将军久疏战阵,恐怕不是其对手!若是与之为敌,必将损失惨重。先生还是请回吧,朕真的是爱莫能助啊!”
陈方闻言道:“明君,在下此来是为救西谷于危难不假,却也是为了救南国于水火!明君不肯出兵,无异于自断手足矣!”
南国君不解道:“此话怎讲?”
陈方道:“明君可还记得昔日中原范延向明君所献之三宝否?”
南国君点了点头。
陈方又道:“雪蹄乌骓,御龙宝剑,百鸟朝凤弓,这三物都是凶煞之物!只有在战场才能用到,都是用来杀敌的!中原君收藏这些东西,足见其心啊,他是想让各国都臣服于他!中原前番假借报仇之名伐我西谷,实为夺取钱粮!今朝又举国之兵攻我西谷,是想侵占我西谷的国土啊!明君试想,若西谷之地为中原所有,以中原君之野心,必将攻伐贵国。贵国物产丰富,中原君又怎会不动心呢?中原君此人狼子野心,是百年不遇的奸雄啊!若是西谷被灭,贵国亦是独木难支啊!如今唯有贵我两国同心协力,方能与其抗衡啊!”
南国君闻言,眉头紧紧皱起,沉默不语。南国大夫周彦却上前说道:“先生言过了吧!我南国与中原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中原君又怎会轻起战端呢?先生救国心切,却也不可言过其实!”
陈方闻言道:“足下可还记得中原君向南国与西谷借粮之事否?诸位都知道,江东乃是储粮大国,鱼米之乡!可中原君为什么不去向江东君借粮而是向贵我两国借取呢?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中原君已经把贵我两国作为了攻伐目标。江东有长江之险,北岭有群山之隔,易守难攻!而贵我两国几乎无险可守,尤其是贵国!请恕在下之言!贵国城池如此低矮,甲士又不多,如若中原军来犯,明君如何应对?如今之计,唯有两国联手。此番明君若能出兵相援,我西谷便能不败!他日贵国若是有难,我西谷也定将竭力相助,如此才能保得两国大好河山,才能使两国百姓安居乐业啊!”
南国君闻言缓缓抬起了头,问殿内众臣道:“众位爱卿是何意?”
张乌率先开口道:“君上!自两国交战以来死伤了无数的将士,无数的百姓失去了他们最亲的人,深陷于战乱之中。此次中原君更是不计代价的出兵征战,如此暴行,实为不仁!如今西谷正值危亡之际,我国理应出兵相助!”
“孙业也随即道:君上,我南国与西谷素来交好,两国互通有无。就凭这一点,我国都不该坐视西谷覆灭啊!”
老臣黄敬也道:“君上,中原君此番出兵乃是不义。君上若能出兵相助西谷,是为义军!明君当行大义于天下啊!”
南国君沉思片刻,对陈方开口道:“好!先生请放心,朕即刻发兵,相援贵国!”
陈方闻言大喜道:“陈方拜谢明君!”
转眼间,中原先遣十万大军已经强攻漠城半月有余,攻守双方皆是损失惨重。
这日,慕容英等人终于接到了君上的旨意。慕容英看完信笺后哈哈大笑道:“果然不出老夫所料!君上已令郑实将军领军十万来援,数日即可抵达!”慕容武与刘圭等人也是面露喜色,刘圭开口道:“好啊,如此一来,漠城可破了!”
慕容英点了点头,说道:“传我的命令,继续攻城,不能给敌人喘息之机!”
袁公鞅站在城楼上看的真切,眼见中原军的进攻势头一下子猛了许多,心中不由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不出所料,守城的将官急忙跑来禀报道:“元帅,今天的敌人似乎是疯了一样,不要命的拼杀,西城门告急啊!”
袁公鞅随即命令道:“令淳于齐将军领兵前去增援!”
又是一整日的激战,中原军终于再次退去,而西谷的守将也已经是精疲力竭了!袁公鞅传令众将道:“传各营主帅到帅帐议事!”
帅帐之中,袁公鞅对西谷诸将道:“诸位将军,今晚三更造饭,五更起行,咱们退出漠城,退守淮西!”
众将听闻此言,皆大惊。淳于齐率先言道:“元帅,为何要退守淮西啊?我军尚有可战将士三万五千余人,漠城也还可守啊,为何要弃城呢?”
袁公鞅缓缓道:“我军只剩三万多将士了,漠城也已经破败不堪,再守下去也只会白白折损将士,没什么意义了!”
淳于齐闻言急道:“元帅,我等并非贪生怕死之人啊!昔日家父淳于震死于敌将慕容武之手,我无时无刻不想报仇雪恨啊!”众将闻言也纷纷附和道:“是啊元帅,我等誓死与漠城共存亡!”
袁公鞅扫视众将,说道:“诸位将军,若是想报仇雪恨,那就退出漠城,守淮西!”又对淳于齐道:“淳于将军,今晚就请将军御敌吧!”
淳于齐不解道:“今晚?”
袁公鞅笑道:“没错,将军只需如此……”淳于齐大喜,领命而去。
当晚三更时分,淳于齐令一众火头兵于城内埋锅造饭,对众伙夫吩咐道:“动作都麻利点啊!火小点,不要太亮,不要弄出炊烟!要是暴露了行径,都活不成了,知道吗!”众伙夫纷纷点头称是,淳于齐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这一切都被藏在城中的中原军细作探知,那细作见状,匆匆转身离去。不一会,就出现在了中原军大帐外!他在马上气喘吁吁的叫道:“我是李衮,有要事禀报元帅!”
守营的士兵见他拿出了令牌,马上就进去通报。慕容英正在读兵书,听闻李衮求见,即刻便召见了他。
李衮道:“元帅,小的发现敌军正在埋锅造饭!”
慕容英闻言大惊道:“什么,你可看清楚了?”
李衮道:“小的看的真真切切!”
慕容英随即下令道:“传令诸将速来帅帐听调!”
中原诸将齐聚帅帐,慕容英道:“经我军细作探察,敌军方才正在生火做饭。如我所料不错,他们一定是要退出漠城了!绝对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跑了!敌军现在一定是在准备撤退,若我军趁机奇袭,定能大获全胜!随即下令道:令刘圭为主将,贾和,马统为副将,集中两万轻骑,突击敌军!”
三人当下领命。
慕容武眉头一皱,忧虑道:“父帅,这消息属实么?”
慕容英道:“绝对可信,这消息是李衮带回来的,绝对不会错!”
慕容武随即道:“父帅,儿臣请命为将,率军突袭!”
慕容英闻言道:“也好!那你就去吧,一定不要放走了袁公鞅!”
言罢,慕容与刘圭等人一路疾驰,奔赴漠城。路上,刘圭问慕容道:“兄长,我看你好像心事重重的,难道是因为此次突袭么?”
慕容闻言说道:“不瞒贤弟,我总觉得此事蹊跷,一时却又想不通!”
刘圭道:“兄长多疑了吧!我军细作亲眼所见,又岂会有假?”
慕容摇头道:“还是小心为好啊!等会到了城下,贤弟切不可心急进城,待我仔细查探一番,再做打算!”
刘圭闻言道:“全依兄长!”
不一会,刘圭等人抵达漠城之下。只见漠城城门大开,城中的士卒正纷纷撤出,一队接着一队,城楼上已经再无一人。刘圭见状惊道:“兄长你看,他们真是撤了,快下令追击吧!”
慕容武闻言道:“不急,再等等,那只是敌军的先头部队!”
又过了一会,漠城中的士卒一队接着一队的撤出城中。刘圭大急,对慕容武说道:“兄长啊,咱们要是再不追过去,他们可都要撤远了!”
慕容武不动声色道:“不行,袁公鞅还没有出现!看不见袁公鞅的帅旗,咱们就不能进城追击!”
刘圭无奈,只好继续等待。
过了片刻,刘圭借着火光依稀看见从漠城之中撤出的西谷军旗手扛着一面大旗,上面写着一个硕大的袁字。刘圭大喜,对慕容武道:“兄长且看,那便是袁公鞅的帅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