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奇首八部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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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大唐朝廷的无能 默啜的阴谋得逞

其实,在契丹、奚族叛唐之前,正是******刚刚复国,频频攻打大唐这个宗主国,在北疆的扩张正是顺风顺水的时候。默啜在得知契丹起兵之后,就没有放过这个机会。默啜巧施手段,就把契丹起义军和大唐军队都玩弄于股掌之间,最终渔翁得利,让契丹、奚二族全都臣服于自己的门下,从大唐手中硬生生抢走了整个松漠地区。

默啜对大唐朝廷的松漠都督区垂涎已久,早就有控制契丹各部的野心,他有充足的信心将这块丰饶的牧场从无能的大唐手中夺走,只是担心强行夺占会引发契丹人的抵制怨恨,所以一直没有用兵。这个时候见契丹和奚起兵反唐,就知道这时是自己得利的千载良机,于是就设下了险恶的阴谋,在大唐窘迫异常的九月提出了和亲之议

在王孝杰率领的军队全部覆灭以后,大唐朝廷全国震动,甚至开始忧虑有亡国之险。武则天马上派使者求见默啜,乞求突厥人再次从背后攻击契丹,来解大唐的危机。然而由于大唐军队在近年中屡次惨败于自己的属国,威信已经丧失殆尽,这就充分地暴露出了国力和军队战斗力的衰弱,因此******对大唐的态度就是十分轻慢,虽然名义上还是大唐的属国,但在接见唐朝使臣时却表现出极度傲慢和无礼。

这次大唐在处境窘迫时上门哀求,默啜自然要狮子大开口,他提出了苛刻条件。由于同属擅于骑射的游牧民族,对草场和部民的争夺让突厥人和契丹人存在先天的矛盾,因此默啜其实也并不希望契丹族在攻打大唐的过程中发展壮大,进而威胁到自己在漠北的地位;加之突厥人还有将契丹诸部重新纳归旗下,夺占漠南草场的野心,所以也愿意尽早将未成气候的契丹人消灭。不过比起正遭痛打,已经朝不保夕的大唐朝廷而言,毕竟他还是更能沉得住气,于是在这个时候就提出了两个苛刻的条件,要求大唐割让单于都护府所辖的漠南全部土地,并且向自己提供大量的铁器、谷物和缯帛。此外,默啜还要求大唐马上兑现先前的承诺,遣还归附于大唐的丰、胜、灵、夏、朔、代六州突厥降部,由自己任意处置。由于条件太苛刻,所以大唐朝廷起初并没有同意,于是默啜非常生气,说话越来越傲慢无礼。就在此时,孙万荣的使者已经来到默啜可汗帐,表达了契丹愿与突厥联兵进攻大唐的意向——我们已经大败王孝杰百万之军,大唐士卒吓破了胆,请可汗和我们一起乘胜共取幽州。

大唐这个时候已经是危如累卵,没有突厥人的救援一定是难以图存,如果突厥人再反过来帮助契丹,那么亡国恐怕只在转瞬之间了,因此大唐朝廷的君臣在听说这件事后,吓得魂不附体,立刻就答应了突厥人全部的苛刻要求。于是就把六州降户数千帐都给了默啜,并且给谷种四万斛,杂彩五万段,农器三千事,铁四万斤。这一幕宗主国背信弃义,出卖积极投效者的劣行被周边各部族尽数看在眼中,大唐朝廷在周围的属国心中的威望和诚信大大降低,从此以后,就会被邻国所鄙夷。

在声名和实际利益两方面均付出惨重代价以后,大唐终于求得突厥人再次出兵,双方达成了第二次联手攻击契丹的协议。697年四月,大唐和突厥人从南、北两个方向分别出兵。唐军以武懿宗为帅,大将娄师德和沙吒忠义为副帅,率领二十万大军攻击契丹。由于唐军先前已经多次惨败于契丹起义军,这支唐军从上到下都非常害怕遇到契丹起义军,就像遇见老虎一样,以致于行军到了河北赵州后,竟然再不敢向前了,却龟缩在赵州城里观望契丹起义军为所欲为。

不久之后,武懿宗听说几千契丹起义军即将南下冀州,二十万大军不但不敢布阵迎敌,甚至连坚守城池的勇气都没有,居然不战而逃,退守相州,而且还丢弃很多很多军用物资。孙万荣见唐军空有惊人数量的军队,却孱弱无能到了极点,信心顿时倍增,于是乘势率领大军南下,一路上,进攻犀利,所向披靡。这时,契丹起义军战斗力特别强,无人能敌。契丹起义军首先攻克赵州,接着又深入河北腹进行攻击,连幽州在内的几座城池都饱受侵占,而武懿宗的二十万原本来是用于进攻的大唐军队,却躲藏在河南不敢露头。

就在契丹主力正在大唐境内耀武扬威的时候,默啜一面假意谈判,稳住契丹人,一面出动大军,胁迫孙万荣派去的和谈使者带路,从背后快速地攻击了契丹人的新大本营柳城,三天就攻了下来,再次尽得契丹军的辎重和家眷。

就在唐军士气一蹶不振,以倾国之力也无法抵挡契丹人攻势的危急时刻,后院儿起火的消息传到了契丹起义军中,众多士卒听说老家再次被端,家人被擒,粮草断绝,自己已经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再想想即将要与强大的突厥人作战,顿时军心动摇,士气瓦解,乱作一团。就在这时,契丹重要的盟友奚族人为求自保而阵前倒戈,在背后向契丹军的要害又狠狠地插下一刀。唐军看见有机可乘,也趁机大举进攻,在三方夹击之下,契丹军大败亏输,孙万荣被迫自刎就义。

后来,契丹的残余百姓大多投靠了******,李尽忠孙万荣二人带领契丹人民发动的反唐起义就此落下帷幕。契丹人此次反唐的起因是遭遇了大饥荒,而大唐边官落井下石的举措激起了公愤。在当时的松漠地区,有着大量汉人居住,契丹人对这些汉人还算不错,比大唐朝廷要好得多。由于当地的汉人同样无米下锅,而契丹人宽和的态度却让许多汉人产生好感,因此就有不少汉人主动投入到契丹军中,与契丹兵一起攻打大唐军队。在把起义镇压下去之后,武懿宗统率的大唐军队在松漠地区大肆屠杀,特别残酷,老百姓有被契丹胁迫从军,后来又回来的,懿宗认为他们都是反贼,开胸取出苦胆,手段极其残酷,简直是灭绝人性。但是武懿宗还觉得不够尽兴,为了体验屠杀的快感,掳掠更多的财帛,竟然又上奏说:“河北百姓从贼者,请尽族之”,竟然要将这些汉人全部灭族,根本不给这些在饥寒下被迫从军或在刀锋下不得不从贼的同胞留半点活路。试问,在当时的松漠地区,有几家子弟没有从叛?要都灭了族,松漠一带恐怕就会变成无人区了。大唐在松漠地区本来就已经人心尽失,这个时后,又是刚刚收复失地,立足不稳,不但不加安抚,反反倒行逆施,血腥屠杀,可见,武懿宗实在是愚蠢极了。

大唐的残暴让松漠百姓都产生背叛大唐朝廷的意愿,都愿意投靠******。就在这时,默啜趁机统军南下,就把大唐军队赶出整个松漠地区。如果是在两年前,这一定会招致契丹各部的强烈反抗,但是,现在却得到了正被唐军屠杀虐待的契丹诸部的无限感激。唐军的杀戮让契丹各族对大唐恨之入骨,从此以后,契丹百姓都愿意归顺******汗国。

在此次事件中,******一举数得,获得了巨大的利益。首先是得到了唐朝的大笔财物,谷种四万斛,绢帛五万段。这大批的经济物资让******进一步壮大,更为以后继续攻打大唐埋下了祸根。其次,后******还得到了六州数量庞大的降户,从此奴隶充足,******就会蒸蒸日上。更重要的是,******这次兵不血刃地夺取了整个漠南地区,辽西大部虽然在表面上仍处于契丹和奚等部族的控制之下,但这两大原来属于大唐松漠都督府的族群这时都已经痛恨唐朝,已经在实际上被******收归旗下。

虽然这次损失惨重,但大唐武力羸弱,无法维护自己的利益,只好对漠南的丢失不闻不问,反倒还得主动地和******友好亲善,这其实等于正式割让了单于都护府所辖的漠南全部土地。大唐朝廷软弱无能的表现不免让许多属国产生了蔑视。更糟的是,唐朝出卖河西降户的龌龊行为本来就已经丧失人心,而在孙万荣兵败之后,唐军又血洗了松漠地区,不分良莠地大肆屠杀,所作所为更是为各族所唾弃。

大唐军事实力的弱小和外交手段的愚蠢粗暴让其陷入了难堪的窘境之中。事实上,自696年之后,唐朝对这里就完全失去了控制,投靠******的契丹各部也就根本不将大唐放在眼中。到了699年,营州都督府被迫内迁到了幽州境内的渔阳,这就标志着唐朝在漠南已经彻底无法立足,被彻底清退了出去,大唐苦心经营几十年的松漠、饶乐二都督府到这个时候已经化为乌有了。

丢失漠南还会引发一系列灾难性的后果。由于辽西地区被仇恨大唐的契丹人所阻断,导致大唐对辽东半岛统治变得名存实亡,这为日后渤海国坐大并雄霸辽东创造了客观条件。更为不妙的是,契丹人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很快就再次强大起来,经常侵扰大唐边界,大唐王朝就会应接不暇,被迫在河北道常年屯驻重兵进行防御,最终导致河北道整体藩镇化,并且间接促成了安史之乱的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