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我的北漂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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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春运协奏曲(2)

莉姐:“可以煮面,不能做饭真不好,我现在打算换个地方了,前两天还有同事找我和租”。

我:“那就别煮面了,我请你....”忽然,我用手摸了摸裤兜,原来刚才我下来时候没有带钱包,当时觉得那样好像故意要这钱似的。

好在我马上反应过来:“请你吃食堂的牛肉面”。刚才我看到杨晨把饭卡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了,总不至于飞了。

莉姐:“那还不如回家自己煮”。她看着我。

我:“奥,对了,我宿舍门没关,你稍等一下,我马上跑上去关好”。

莉姐一把拉住我的羽绒服:“没带钱包是不是?嘿嘿,没带钱包请我吃什么?”

我脸红了。

莉姐莫名其妙的目光看着我,说:“我请你把,桌子椅子你都没有要钱”。

我赶忙摆手:“在我学校,不行,不行,我请你,我上去拿一下”。

莉姐:“你要去拿,我就走了阿”。

莉姐拉着我,走进了楼左边的那个火锅店,这差不多是学校里面最高档的饭店了,但是其实人多的话很便宜,这也是小店里面暖气最足的一家。

莉姐把羽绒服搭在旁边的椅子上,米黄色的毛衣,映着姣好的面容,我有点发晕。我们点了两盘羊肉、竹笋、冻豆腐还有青菜。

莉姐今天有点怪,点完菜,也不说话,盯着我,目光如利剑把我的目光全部打碎,我只好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

终于我找到了一个话题,问莉姐:“你们什么时候放假阿”。

莉姐:“公司阿,当然是大年三十”。

我:“不会吧,你那时候才回去?”

莉姐:“不,我现在不忙了,小年前后就能回去,就是车票不好买”。

我:“其实你可以办个假证,然后在学校定票,可能好点”。

莉姐:“不是说开始用磁条了吗?”

我:“没有,还没有哪,说不上啥时候才会的”。

莉姐:“我有同事早回去的,都没有买到,而且现在票贩子也不好找,我就准备放票那天自己去排队了,排一晚上总能排上把”。

我:“一晚上,很累的,再说你一个女孩子家”。

莉姐:“女孩子怎么了,无怪乎同事都说东北男人都有大男子主义,真是”。

我:“什么和什么啊,我是觉得你去买多辛苦”。

莉姐:“我不辛苦能买到票吗?难道你给我买啊”。这真郁闷,本来我是打算说我给你买去吧,结果被莉姐说了,搞得我很没有诚意的样子。

我只好说:“嗯,我去给你买”。

莉姐:“真的吗?说话可不要反悔”。

我:“当然,怎么会”。

莉姐:“那,那你哪?什么时候回去?你们真好,有个寒假”。

我这时候竟然撒谎了,有些不熟练:“我啊,啊,我也没买票那,正好咱俩一块买”。我真的搞不懂自己了,到底是怎么对待这份感情的,比如这时候就忽然想和莉姐一起回去,虽然她会先下车。

不料,莉姐说:“我要买去大连的车票,我姥姥在大连,身体不大好,我爸我妈都过去了,也要过去一下,弄不好就要在舅舅家过年了”。

我有些失望,说:“奥,那行,我就给你买大连的票”。

莉姐笑了笑说“好啊”。

送莉姐走的时候,我忽然想起她要换地方的事情,就和她说:“你要是搬家也告诉我一下阿,我去帮忙”。

莉姐嘴巴一撅:“难道你不怕还有人给我帮忙?”

我一愣。

莉姐笑了:“你还打算用自行车带阿”。

我摇摇头:“那恐怕够呛,只能带个桌子和椅子”。

莉姐:“那就够了,其他东西我打车就行了,剩下的家具也不让我拿走啊”。

2002年1月25日

今天,我的第一任务就是排队,目的就是买票。

在Lonelycat热心的培训下,我做了充足的准备来搏火车票。

不料来到大厅的时候,已经是很长很长的队伍。

我叹气,无奈站在一个黄羽绒服的哥们的后面,翘首以待。

这哥们显然做了充足的准备,耳朵上带着耳机,挎包上甚至还有个小马达。

过了一会,忽然听到右边的窗口有人喊:“到上海的来这边买,还有硬座”。

呼拉一下,撤掉了很多人。我们赶紧往里挤,但是这一乱,马上就有很多插队的进来,却也无可奈何。

这时候看见前面一个中年人拍他前面的一个皮夹克的肩膀:“小伙子,别插队,到后面排去”。

皮夹克回头扫了一眼,满脸横肉的样子(或者是我觉得他凶之后加上的修饰),瞪了那中年人一眼。

中年人终于没有再说话。

黄羽绒服哥们叹口气,恰好我这时候也叹口气,我们相视笑了笑。

他摘了一个耳机,问:“等放票的?”

我点点头。

他摇摇头:“晚了,没希望了,排不到第一个基本没戏”。

我:“好像是,不过不死心,排排看把,说不定运气好”。

后面有个阿姨冷笑:“运气好?我都排了三天了,也没运气好过”。

我和羽绒服哥们都笑。

聊天中,我知道这哥们比我高一级,毕业了在上地一个软件公司工作,这是准备去女朋友家。

他和我说:“我们正准备上线一个日志系统,有空来体验一下”。

我:“blog?”,我想起了柳芳mm的blog,不过我已经好久没有看了。这个可爱的女孩现在在厦门还好吗?

羽绒服兄弟:“恩,是啊,国外兴起的,国内也快了”。

有人可以聊天,时间过得就快。不过终究奇迹没有出现,我们买的票都没有,羽绒服兄弟拍拍我肩膀:“没办法,只好推迟一天走了,明天请假再来”。

他开着奥拓还顺便把我送到地铁口,我们互留了手机号码,他还给我一张名片,很文雅的名字——俊儒。临分手我们相约“明天再战”。

地铁站内,我给莉姐发了短信:“今天没有买到,能不能晚一天走?我明天再来?”

莉姐还没有睡,回复我:“算了吧,我想想办法,你冻一晚,冷不冷”。

我倒是不在乎冷,于是和她说:“我明天再来,你晚一天走吧”。

2002年1月26日

第二天,我比昨天来的更早,不料俊儒兄弟竟然比我还早。远远的看到他,心里一凉:“完了,今天够呛了”。

他也看到了我,叫我:“来,来过来,你去厕所怎么这么久?”

我一愣,马上明白过来,这是让我插队阿,不管了,插就插把。

我在大家各种目光的注视下挤在了他背后,马上后面就有人喊:“不能插队,出去”。我心里发怵,又重新站了出来,说:“谢谢好意,我还是到后面排巴”。

俊儒说:“不用,我帮你买,你陪我坚守阵地,万一上厕所还有照应”。他从羽绒服下面拿出一块白纸板,递给我:“把车票时间什么的写上,省得麻烦”。

我们两个就这样闲聊,有警察叔叔走上来提醒我:“不能插队”,我指着黄羽绒服兄弟说:“我们认识,一起买票的”。

时间还真难熬,大家有的坐,有的蹲,好不容易到了十二点,果然不负众望,俊儒排到了第一个,我们两个都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有希望了。

窗口动静惊醒了排队的人们,大家重新打起了精神,开始放票了。

俊儒兄弟举起那个车牌,给售票员看,售票员快速的敲击着,当她说:“有,三百二十二”的时候,我看到他已经热泪盈眶了。

他交钱,顺便问我的车票是否有。

售票员敲打,然后说:“没有硬卧了,只有坐票”。

兄弟看着我,我一愣,坐票,莉姐坐着会不会很辛苦?

兄弟催促售票员:“先把我的票出了”,然后对我说“哥们别犹豫阿,一眨眼就没有了”。

售票员先把羽绒服兄弟的票出了,然后问我:“坐票,要不要?快点”。

我想说问问莉姐,不过看着庆幸如果那样做,后面的人会把吃了。

我只好说:“行,坐票”。

售票敲打后冷漠的告诉我:“硬座也没有了,叫你快点了”。

我顿时傻眼,后面的人就喊:“买完了闪开,闪开,快点”。

俊儒把我拉出来:“哥们,跟你说了,机会稍纵即逝,你怎么不快点”。

我真是欲哭无泪,白白排了两个晚上。

回来路上,我给莉姐打电话,莉姐听到又没排到,稍稍有些不爽,不过安慰我道:“没事,其实坐票也没有什么关系的,没事,我到时候不行坐汽车,长途车也能到,也是卧铺”。

我可不想莉姐坐汽车,这么远的路,太危险,于是继续说:“要不我明天再来排巴”。

莉姐:“不用了,那就太晚了,我想办法”。

我:“放心,你的票我一定要搞定”。

2002年2月27日

我疯狂的想找黄牛买票,神奇的是找了好几个票贩子,竟然都没有这两天的票,要不就是已经卖完了。我就奇怪了这票跑哪里去了?

终于,在春运临时版块上,有个哥们提供了一个票贩子电话,我打过去,竟然还有这趟车的票,要价两倍。我忍了忍,答应了,谁叫我已经夸下海口了那?

我骑车冲到学校旁边的公园门口,等票贩子过来,这票贩子也是很不同的,有的票贩子服务周到,送货上门;有的票贩子态度恶劣,漫天要价。

大约二十分钟后,我看到一辆捷达开过来在一百多米外就停下来,车门开了,一个平头毛衣的男子冲我招手,看来这就是送票的了。

我跑过去,他就问:“刚才你打电话把,一共585元”。

我一愣:“怎么这么多,不是390吗?”

他毫不在意:“价格涨了,就这两张票,刚才路上还有人要买,三倍的价格”。他拿出两张票在我前晃动。

说真的,我非常愤怒,甚至都想扑过去把票抢过来,强压怒火说:“不是说好了两倍吗?怎么就做地涨价,这也太不厚道了”。

他显然都懒得和我理论,只是重复了一遍说:“你买不买?”

我咬咬牙:“不买了”。这其实只是气话,他只要稍稍等一下,我肯定会改变主意的。不过他显然不给我这个机会,立马上车,启动,扬长而去。唉,紧缺资源,根本不愁买家阿。

2002年1月28日

任务无法完成,所以这几天我都很郁闷。

当我已经近乎走头无路,准备向莉姐负荆请罪的时候,忽然柳暗花明:隔壁老乡送人回来告诉我从2月4日开始又加开很多临客,其中就包括去大连的,不过要2月1日才能卖票。

我打了一通电话,总算问明白了:这趟临客还不错,比原打算买的车只慢了三个小时不到,真是临客“莫大”的荣誉,记得大学时候,四川的一哥们回家,只买到了临客,从厦门到成都,居然走了四天,其中在莫名小站就突然停了一天,人到家都要疯了。

但是接着问题来了,我的火车票是1月30日的,不可能给莉姐买票了阿,我毫不犹豫地做了决定:把票退了,买个晚一点的。

我给自己这样做找了一个附加的理由:小然也要小年前才放假,这样我还可以接到她一起回去。

于是我跑到火车站退票,然后排队买票希望能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买到2月3日的车票,当然是不可能了。没办法,赶到大望路买了一张汽车票,人也很多,但是比起火车站来说,那真是小菜一碟了——虽然价格比火车票贵了不少。

出来时候稍稍后悔有点“奢侈”了,而且还不能告诉爸爸妈妈坐汽车,他们放心不下。算了,本来打算买一双一百多的品牌运动鞋的,算了吧,呵呵,委屈一下我的臭脚把。

这时候顺便想去看看祥子,结果翔子接电话时候在唐山,出差了,知道我要去买票后,哈哈大笑:“驴,正好,帮我买一张,我去沈阳,就这个临客,”。

看来莉姐路上前半程有人陪了,我心里想。

我把临客的消息告诉莉姐,莉姐电话那边叹口气,问我:“能买到马?要不算了,我也买汽车票把,奇怪啊,难道上次没买到我的票,也没有买到你的?怎么改汽车票了?你?”。

我含糊兑付过去:“你还是别了,汽车要走十四个多小时,路上太危险,放心吧,我肯定能给你买到”。

2002年2月1日

终于,千辛万苦,我成功了,这一刻我要感谢党和人民,不容易啊,不容易。

为了一张火车票,我往返火车站四五次,总算没有白费力气。

我用“颤抖”的手从售票员那里接过沉甸甸的车票,心里想:“哥们,为了你们,老子跑细了腿,喝够了西北风,差点在女孩子面前颜面扫地”。

我终于可以用比较大的声音和莉姐说:“车票买到了”,我尽量用深沉的语音,并抑制自己的兴奋之情,希望得到莉姐的惊喜的叫声。

莉姐并没有惊喜,但是话语令我感动:“你没冻着把,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