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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宋清排宴

宋清是宋江的亲弟弟。

宋清祖居郓城县宋家村,祖上留下的基业,家中广有钱粮,是有名的大地主。其兄宋江在县里当了个押司,这押司只不过芝麻绿豆的小官,平时也就是抄抄写写,没甚职权。宋清自陪着父亲宋太公在家守着田园过活,没甚抱负,生得懒散,也不学文也不习武,整日价领着几个庄客收佃户的租子,吃穿无忧,倒也自在。

宋江虽然形象不好却素有大志,专一结交江湖上的好汉,总想有机会博个光宗耀祖封妻荫子。因此上但有人遇难,总是尽力帮助排解,若有人问他求取钱财,亦从不推托,端的是挥金似土,只为收拢人心,倒也混了个“及时雨”的虚名。而宋清则全然不同,为人吝啬,一文钱掰成十瓣儿花,就是只老鼠也想榨出二两油来,对待佃户更是刻薄,收租时都能算到骨头缝儿里,人送外号“铁公鸡”,对宋江所为极不以为然。宋清嫌自己抠出来的银子却被宋江送了人情,兄弟俩经常吵闹,宋太公明里也批评宋江,其实暗里却纵容他,想着土窝子里也能飞出个大麻雀。

宋江曾为劫取生辰纲的天王晁盖一伙通风报信,使他们躲过官军缉捕逃到了水泊梁山,晁盖等人对宋江可谓是感恩戴德。后来宋江又结交了大周皇族后裔小旋风柴进,又通过小恩小惠笼络了行者武松、神行太保戴宗、黑旋风李逵、病大虫薛永等一大批江湖豪杰,待到宋江因怒杀阎婆惜、江州题反诗差点丢了性命,便也投奔了梁山,而且寸功未立就当了副寨主,不久,晁盖又在征讨曾头市时阵亡,宋江就窃取了寨主之位。

宋江终于如愿以偿成了一方枭雄,便把父亲和兄弟都接上了梁山。为了便于安排弟弟宋清的工作,宋江巧舌如簧,说宋清武艺超群,人称“铁扇子”,从未征战且没有显露过一次武功的宋清上梁山后就在一百单八将中占据了第七十六把交椅,甚至排在了久经战阵的花项虎龚旺、中箭虎丁得孙前面,那个把李逵摔得鼻青脸肿的没面目焦挺也在宋清之后,可谁也不敢流露不满情绪,谁叫人家哥哥是寨主宋江呢。宋江也知道自己的弟弟是糊不上墙的烂泥,就让宋清专一掌管排设筵宴,负责梁山的公款接待以及宴会的审批。

宋清管理着水泊梁山的四个定点酒店,东山酒店由小尉迟孙新、母大虫顾大嫂夫妇经营,西山酒店由菜园子张青、母夜叉孙二娘夫妇经营,南山酒店由旱地忽律朱贵、鬼脸儿杜兴经营,北山酒店由催命判官李立、活闪婆王定六经营。

宋清虽不懂武艺,却会管理,拿出了在家当地主时的办法,四个酒店单独核算,并不具体管理,由他们自主经营,宋清每个月定期到每个酒店核算营业额,并收取一万两银子的管理费,缴完管理费盈余的部分酒店可以自己分红。

经营一个月,宋清到四个酒店盘账,发现东山酒店、西山酒店十分红火,营业额竟都超过了二十万两银子,净利润也有近十万两银子,缴完管理费,盈余还有八九万两。南山酒店稍差点,营业额约十万两银子,缴完管理费还能盈余二三万两。北山酒店最差,营业额还不到二万两银子,缴完管理费竟还亏损五千两银子。

原来东山酒店的孙新、顾大嫂有他兄长病尉迟孙立等一帮亲戚关照,孙立是马军小彪将兼远探出哨头领,经常到这里吃加班饭;顾大嫂的姑表弟弟两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是步军头领,孙新的朋友出林龙邹渊、独角龙邹润是步军将校,经常带着手下的喽罗来照顾孙新和顾大嫂的生意;铁叫子乐和是走报机密的步军头领,也是他们远房亲戚,他带的喽罗也只在东山酒店吃饭,因此生意兴隆。西山酒店的张青、孙二娘与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等步军大头领关系密切,又与马军骠骑兼先锋使青面兽杨志、步军将校金眼彪施恩和掌管屠宰牛马猪羊牲口的头领操刀鬼曹正都曾在二龙山一起工作过,自然要照顾西山酒店的生意,尤其是曹正,还经常利用职务之便让西山酒店买到价格最低的肉类食品,是以西山酒店的生意最好。南山酒店的朱贵是梁山元老,与山寨头领大多脸熟,他弟弟笑面虎朱富又是掌管供应酒醋的头领,能搞到最优惠的酒醋;杜兴原是掌管钱粮头领扑天雕李应的大管家,这可是个实权人物,有了这些便利,虽不如东山和西山酒店红火,经营状况却也不错。最惨的是北山酒店了,李立原在揭阳岭是开黑店的,虽然与混江龙李俊、船火儿张横等人熟识,但这些人都是黑道上的,素来都是独来独往,互相利用,根本没有亲情;王定六上山较晚,资历太浅,在梁山一个朋友都没有,因此,北山酒店是门前冷落车马稀,很少有生意。

张青、孙二娘深谙经营之道,从分红的银子中拿出一部分给鲁智深、曹正等提了一些回扣,又送给宋清一万两银子,宋清高兴得眉开眼笑,遂也投桃报李,命名西山酒店为优秀酒店,西山酒店也日益兴隆。

王定六看无法经营下去,而李立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经常与李立吵闹,说:“似这般下去,难道让弟兄们都喝西北风?”李立骂道:“你这厮才上山几日,竟敢在俺这里吆五喝六,不想干就滚下山去,少了你这个臭鸡蛋俺还做不了槽子糕了!”

气急败坏的王定六含着眼泪离开了北山酒店,却又无处安身,寻思半晌,想要另起炉灶又没有本钱,没奈何便找到浪里白条张顺,向他借五千两银子。王定六是张顺引荐上山的,又帮过张顺的大忙,眼见王定六已经穷困潦倒,张顺也只好借给他银子帮他一把。

王定六用这笔银子打造了一把纯金的扇子,夜里包好去送给宋清,对宋清说:“俺特为哥哥打造了一件兵器,也不知是否合哥哥的意。”宋清看了那把金扇子,喜得嘴都合不拢了。王定六乘机说:“那李立就不是个开酒店的料,跟着他干定要饿死不可,俺看鸭嘴滩小寨处不错,想在那里另开一处小店,还请哥哥帮衬。”宋清得了金扇子,欣然允诺,还贷给王定六五千两银子作为启动资金。

不几日,王定六的鸭嘴滩酒店开张了,还暗地算是与宋清合开的,并约定有了红利与宋清平分。

那宋清原本就是个爱财的,自然欢喜,梁山有了重大活动,筵宴均安排到王定六的鸭嘴滩酒店,一年下来,鸭嘴滩酒店就成了水泊梁山最大的酒店,最终竟先后兼并了东山、西山、南山酒店,孙新、顾大嫂、张青、孙二娘、朱贵、杜兴都任了王定六手下的分店经理,而北山酒店却倒闭关门,那李立只好到王定六的鸭嘴滩酒店打工,做了个保安。

两年后,鸭嘴滩酒店更名为水泊梁山大酒店,宋清兼任董事长,王定六任总经理,孙二娘、张青任副总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