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终极刺杀、终极流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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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被害人拉宾一“这不是真子弹”(2)

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前,英国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曾在1915年许诺阿拉伯人在大战结束以后建立阿拉伯国家。而1917年,它又同意犹太人在巴勒斯坦建立“犹太人之家”。英国的两面做派大大激化了要保卫家园的巴勒斯坦人和要在巴勒斯坦复国的犹太人之间的矛盾。由于无力维持在巴勒斯坦地区的统治,英国在1947年将巴勒斯坦问题提交给了联合国。在美、英、苏、法等大国的操纵下,联合国大会不顾阿拉伯国家的反对,做出了分治巴勒斯坦的181号决议,规定在巴勒斯坦地区同时建立犹太国和阿拉伯国,并对领土做出了偏向犹太人的具体划分。

1948年5月14日,以色列国宣告成立,而阿拉伯国因当时的阿拉伯国家一致反对181号决议而未能建立。以色列国成立的第二天,埃及、约旦、叙利亚、黎巴嫩和伊拉克5个阿拉伯国家发动了讨伐以色列的第一次中东战争。巴以争端从较小规模的争斗演变成为大规模的流血冲突。

此后,因为巴以争端,中东又发生了4次较大规模的战争。巴勒斯坦和犹太人之间的仇怨越结越深,巴以争端也成了世界上持续时间最长、最为复杂的地区难题。

拉宾政治生涯的后期一直致力于中东的和平事业,因为他深知强硬的军事对抗只会使巴以之间的仇怨成为越来越解不开的死结。但很多犹太人并不理解拉宾的用心,认为拉宾用“土地换和平”的做法损害了犹太人的利益,是犹太民族的叛徒。

1993年《巴以和平协议》签署以后,10余万以色列人在国会山庄的坡地上集会反对拉宾。在巨大的海报上,拉宾被画成身着纳粹军服、双手鲜血淋淋的样子,许多激进者甚至还喊出了“杀死叛徒”的口号。

对于这些声音,出席了集会的拉宾是这样回答的:“我是一个军人,还曾经是国防部长。相信我,几万个示威者的喊叫,远不如一个痛哭儿子战死的母亲的眼泪让我震撼。我是一个经过血浴战场的人,所以我要寻找和平的出路,这是一个转机,虽然同时它也是一个危机……”

第二天,在以色列国会就是否通过《巴以和平协议》而进行的辩论大会上,拉宾再度宣读了他的和平宣言:“一百多年了,我们试图平静地生活,种下一棵树、铺好一条路……我们一边梦想一边作战。在这片苦难深重的土地上,我们和炮火、地雷、手榴弹生活在一起。战争和恐怖使我们伤痕累累,但不曾摧毁我们对和平的梦想。”拉宾话音未落,席下噪声大作,反对派的国会议员开始大声叫喊。拉宾谈和平的声音一直夹杂在室内议员的叫喊声和室外犹太人示威群众的叫骂声之间。

1995年9月,《奥斯陆2号协议》签署,以色列国内再次掀起了巨大的抵制浪潮。10月5日,以色列国会再次就《奥斯陆2号协议》进行辩论。这一天,耶路撒冷市中心挤满了右翼示威者。利库德反对党的领袖本杰明·内塔尼亚胡向人群发表讲话攻击拉宾。成千上万的抗议者从国王广场走向以色列国会,在国会门前向警察投掷燃烧的火把,试图冲破警察的防线,进入大楼前的广场。但越闹越大的抗议行为并没有阻止国会通过《奥斯陆2号协议》的进程。

自从拉宾与阿拉法特实现历史性握手的那一刻起,巴以双方的极端分子就已经多次向拉宾发出死亡恐吓。在以前的集会上,人们四处分发的招贴画上画的都是身穿纳粹制服的拉宾,而在《奥斯陆2号协议》通过之后所举行的示威游行中,人们手中挥舞着的开始变成脸上重叠着来复枪瞄准器的拉宾画像。

此外,针对倡导和平的政府官员的袭击也时有发生。左翼环境部部长尤西·

萨利德的车差点被西岸移民逐出耶路撒冷到特拉维夫的高速公路。警察总长摩西·沙哈尔和陆军总参谋长安农·利普金·沙哈克也是侥幸逃脱了在巴勒斯坦的公共汽车爆炸现场闹事的暴徒之手。拉宾总是强调,右翼的示威行动对他们的反对运动有百害而无一利。尽管拉宾本人也经常遭到右翼活动分子的恐吓,阿拉伯人也无数次地尝试杀死他,但他都不予理会。

拉宾不是不知道自己生活在隐藏的枪口下,但军人出身的他毫不畏惧,并乐观地相信大多数人是祈望和平的,因此他答应参加特拉维夫11月4日举行的和平集会。

殊不知,这一去他就再也没有回来。

四“奉上帝的旨意”

拉宾遇刺身亡以后,警方第一时间对抓获的凶犯进行了审查。

刺杀拉宾的凶手名叫伊加尔·阿米尔,事发时27岁,是特拉维夫郊外的巴里兰大学法律系的三年级学生。他属于被取缔的犹太极右组织卡赫运动的分支机构埃亚尔。阿米尔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他表示自己的行动完全出自自愿,是“奉上帝的旨意”干的,因而对其所犯下的罪行不感到后悔和遗憾。

阿米尔满不在乎地说,他刺杀拉宾是为了挽救国家,因为他反对拉宾政府的和平政策,反对犹太人撤出西岸,而拉宾威胁到了犹太人,那么他的下场只有死亡,他该死,而自己不过是替犹太人做了这件事。他还说他并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暗杀完拉宾之后还能活下来,因为他早就准备好了为达目的不惜牺牲生命。

阿米尔在进入巴里兰大学前曾在军队服过5年兵役,并被派往加沙执勤。1992年,阿米尔退役后,在总理办公室下属的影子联络局找到了一份工作。后来,也就是在拉宾与阿拉法特在白宫草坪握手的数周以后,他进入了巴里兰大学。

本来,阿米尔对政治并不热衷,但在结识了阿维赛·拉维夫这个前右翼政治活动分子及进入巴里兰大学之后,他变得激进起来,开始成为一名参与反对拉宾政府活动的积极分子。他坚决反对巴以和谈,认为拉宾与阿拉伯人搞和平运动是出卖了以色列的利益,是犹太民族的“叛徒”。每当他听到阿拉伯和巴勒斯坦人袭击以色列士兵、居民的事件时,他都怒不可遏,发誓要把这一切记在拉宾和他的政府的账上。

于是,他帮助组织了巴里兰附近的学生抗议活动,组织了校园里的绝食活动,在定居者采取行动破坏拉宾停止在西岸建房的决定时,他也给予了大力的支持,帮助建起了马阿莱以色列非法定居区。在以色列国会对《奥斯陆2号协议》进行结果难料的表决前晚,阿米尔组织巴里兰的学生在国会议员阿列克斯·

戈尔法布在艾什科隆的家门外进行示威。

此后,阿米尔更加疯狂。他和哥哥哈盖及密友德罗·阿多尼开始密切地跟踪拉宾和西蒙·佩雷斯。哈盖从军队里偷来大量武器,并藏在阿米尔家中。杀死拉宾和西蒙·佩雷斯成了他们这一阴谋小组的夙愿。当然,除了这两个主要目标,他们还准备攻击一些阿拉伯人,特别是那些在和平进程中释放的阿拉伯犯人、巴勒斯坦官员以及阿拉法特本人。

当阿米尔刺杀拉宾以后,在他接受审讯的时候,他还用很平静的口气,淡定地告诉审讯者,他本来还可以很轻易地杀死西蒙·佩雷斯。而根据当时出事现场摄影爱好者罗尼·坎普勒所拍摄下来的画面上看,阿米尔的确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西蒙·佩雷斯。

虽然哈盖和德罗·阿多尼都涉及谋杀拉宾的阴谋,但他们坚持说自己并不知道阿米尔要在11月4日的集会上杀死拉宾的具体计划,而阿米尔也自己单独承担了谋杀的罪责。

在起诉前的审讯过程中,阿米尔提供了简单明了的暗杀理由——他质疑政府的合法性,反对给以色列国籍的阿拉伯人投票权,因为他们不服兵役。他还宣称阿拉法特和巴勒斯坦人是毫无改变的恐怖主义分子。熟知以色列国情的人都知道,阿阿米尔称自己刺杀拉宾是为了拯救国家,是奉了上帝的旨意。

米尔所说的这些论点完全是以色列右翼组织经常用来抨击拉宾的理由。

阿米尔还用犹太教法律来解释他为什么要杀拉宾。

根据宗教法律,当一名犹太人将他的土地和他的人民放弃给了敌人,那么人们就有义务杀死他。阿米尔还说自己暗杀拉宾是经过一位犹太教教士批准了的。但关于这个人是谁,在审讯中阿米尔绝口不提。

1996年3月27日,3名法官组成的审判小组判决阿米尔刺杀拉宾罪名成立,并判处他终身监禁。

事情到此这一刺杀案似乎可以告一段落了。

但有人不那么认为。

尽管阿米尔不断地保证刺杀拉宾完全是他一个人所为,但仍然有人推测这起事件存在着阴谋。

特拉维夫大学历史学家麦克尔·哈尔·塞戈尔推测,暗杀拉宾的阴谋牵扯到以色列秘密保安特工组织辛贝特,而且总理的保镖中至少有一个参与了暗杀阴谋,很可能就是那个说“子弹是空包弹”的人,阿米尔极有可能是一名被精心挑选出来的、实际操作暗杀事件的人罢了。自从1992年起,阿米尔就在辛贝特那里有档案了,并接受过辛贝特的武器与特工培训。在整个暗杀阴谋中,阿维赛·拉维夫也是其中的组成部分,是他在巴里兰煽动并鼓励了阿米尔反对拉宾的情绪。根据这种理论,背叛拉宾的保镖在阿米尔杀死拉宾后被辛贝特枪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