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终极刺杀、终极流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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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被害人拉宾一“这不是真子弹”(1)

被害人:依扎克·拉宾

国别:以色列

身份:以色列前总理

刺客:贾尔·阿米尔

案情回放:1995年11月4日,是犹太教安息日。这一天,以色列总理依扎克·拉宾在参加一次和平集会时遭到一名犹太青年的枪击,经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案终陈词:拉宾,是继埃及总统萨达特后又一位为中东和平付出生命代价的中东首脑。为了实现巴以和解,他四处奔走,殚精竭虑,不顾右翼极端主义分子的多次警告,将自己的生命时刻置于危险之中。他对和平的渴望感染了以色列民众,感染了巴勒斯坦人,也感动了全世界。然而,他最终却死在了他发誓要给予其和平、安定生活的犹太人手上。命运留给他的是一个悲凉的惊叹号!

一“这不是真子弹”

1995年11月4日星期六,是犹太教的安息日。按照以色列法律,这一天全国放假,许多娱乐场所和大小商店也会关门停业。可是,当这天的夜幕降临时,特拉维夫却热闹非常,约10万市民迎着习习海风,从四面八方涌到市中心的“国王广场”,准备参加在那里举行的支持和平进程的盛大集会。

这次集会是由“支持和谈结束以阿争端总委员会”组织的,是10多年来特拉维夫规模最大的一次公众集会,集会主题为“要和平,不要暴力”。

总理拉宾、外长西蒙·佩雷斯和许多以色列政要都应邀出席了集会。

晚8点30分,73岁的拉宾在人们的欢呼声中缓步走上讲台,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他首先对前来参加集会的群众表示了自己的感谢。面对成千上万带着支持表情仰视着他的普通大众,拉宾动情地说:“我当了27年军人,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仗,那是因为过去我别无选择。但是,今天,和平的机会来临了。为了今天在这里和不在这里的人们,我们必须抓住这个巨大的机会。”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总会有和平的敌人,他们正在拼命地伤害我们,目的就是破坏中东和平。但是,我要直言不讳地说,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位和平伙伴,那就是巴勒斯坦解放组织。它过去是敌人,现在已经停止了恐怖活动。没有和平的伙伴就没有和平。

为了解决中东冲突中最复杂、最持久、最敏感的部分——以巴冲突,我们要做出自己的努力,巴解也要做出自己的努力。我相信,在这里的绝大多数人支持和平,愿意为和平去冒任何危险。”在演讲的最后,拉宾说:“这个大会就是要向以色列人民、向世界各地的犹太人、向阿拉伯世界、向全世界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以色列人民希望和平、支持和平。只有和平才能解决以色列面临的各种问题,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有实现和平的机会。如此盛大的集会表明,以色列人民希望和平。”拉宾随后将视线落到坐在前排的来自埃及、约旦和摩洛哥的外交使节身上,并表示很高兴在这里看到能与以色列和平共处的国家代表们。

演讲结束后,人群的反应异常热烈,广场上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和掌声,许多人还挥拳喊起了“要和平,不要暴力”的口号。人们被拉宾慷慨激昂、声情并茂的演讲深深感动了。这个脾气暴躁的前将军从未在公众面前流露过真情实感,从未被群众的热情和支持如此感动过。他竟然在讲台上,众目睽睽之下拥抱了外交部长西蒙·佩雷斯,这对以前的政敌已经在谋求和平的过程中变成了挚友。

接下来,拉宾从口袋中取出了一张歌词,与着名歌手米丽·阿龙尼一起带领全场群众高唱《和平之歌》:“让太阳升起,让清晨充满光明。最圣洁的祈祷也无法使他们复生。生命之火被熄灭的人,血肉之躯被埋入黄土的人,悲痛的泪水无法将他唤醒,也无法使他重获生命。无论什么人,无论是胜利的欢乐,拉宾遇刺前在集会上演讲。

还是光荣的赞歌,都不能使他从黑暗的深渊中,回到世上与我们重逢。所以,请唱一首和平之歌吧。不要小声地祈求神灵。引吭高唱和平之歌,这是我们最应当做的事情。”10万人放开歌喉,发出海啸般的声音。台上台下的热烈激动情绪将集会推向最高潮。

《和平之歌》是以色列词作家罗特布利特在1969年创作的。它是表达以色列人民渴望和平、抗议无休止战争的第一首歌,但由于当时的以色列军方认为它充满了“失败主义情绪”,因而禁止在电台播放。1978年,随着埃及总统萨达特对耶路撒冷所进行的历史性访问和一部叫做《文工团》的电影在以色列的公演,此歌再度风行,此后,虽然右翼利库德集团仍然将其列入禁歌之列,但《和平之歌》已在以色列上下广为传唱,并成为后来和平运动的圣歌。

由于集会取得了极大的成功,组织者们建议拉宾和西蒙·佩雷斯一起下讲台走入人群。拉宾手扶夫人莉娅,缓步走下台阶。人群如潮水般涌来。拉宾一行人在人们的簇拥下走过广场,准备乘车离去。他一边走一边和热情的群众握手。

这是一个危险的举动。西蒙·佩雷斯曾经跟他说过有人要在这个集会上行刺他,他当时没有在意。走在人群中的时候,拉宾甚至还转过头对西蒙·佩雷斯说:“不知道这其中有谁会开枪。”西蒙·佩雷斯把这当作一个笑话,一笑了之。

可是,就是这谈笑风生中,一个面无表情的犹太青年正在一步步地接近他们。

拉宾在人们依依不舍的欢呼声中走到了自己的防弹轿车旁。当他正要抬腿迈入车内时,那名犹太青年突然从人群中冲出,他快速掏出一把9毫米贝雷塔牌手枪,从背后向拉宾连开数枪。枪声响过,年过七旬的拉宾愕然失色,随即捂住腹部向前倒了下去。

伊加尔·阿米尔(左2)在行刺过后被警察当场擒获。

青年一边开枪,嘴里还一边喊着:“没事,这不是真子弹。”

现场马上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在场的保镖很快将开枪的青年扑倒在地,将其带到了一辆轿车上,并组成人墙将那辆轿车团团围住,以防凶手被人灭口。

而这个凶手看起来却镇定极了。

在制服凶手的同时,拉宾的保镖马上将拉宾抬上了防弹轿车。司机急忙发动车子,风驰电掣般地向医院驶去。因为听到刺客口中说这不是真的子弹,拉宾的司机希望总理没有受伤。他问有些迷糊的拉宾是否受伤,拉宾呻吟着做出了肯定的回答,再问伤得是否严重时,拉宾微弱颤抖地说出了此生的最后一句话:“没事,我没事。”

拉宾被送到了广场附近的伊奇洛夫医院,一下车就被抬进了急救室。在这里,医生和他的医疗小组给拉宾插上了呼吸管,又在胸口插上了排液管,做了一系列的急救措施以后,拉宾的脉搏有了微弱的跳动。医生立即将拉宾推进了手术室,经过检查发现,拉宾身中两枪,一枪打在了脾脏上,另一枪直入脊椎。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其中一颗子弹竟然是国际上被明令禁止使用的“达姆弹”,即俗称的“炸子”。达姆弹在拉宾体内已经爆炸了,其不规则的运动带来了大量的创伤,许多血管被破坏,结果血流如注。

被推进手术室后不久,拉宾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医生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刺激拉宾的心脏,努力想使它跳动起来,但不幸的是,拉宾的心脏将空气而不是血液送进了大脑,导致大脑受损。虽然医疗小组尝试了各种可能使拉宾苏醒的办法,但都没有奏效。

23点10分,医生和护士走出了手术室,对守候在外面的拉宾的高级助手埃坦·哈博宣布,死神带走了拉宾。哈博极其震惊,但他却不得不走出医院,向守候在门口的记者和人群宣布——拉宾总理遇刺身亡。

听到拉宾遇刺身亡的噩耗,守候在伊奇洛夫医院外的数百名特拉维夫市民禁不住失声痛哭。很多市民自发地在街头点燃一支支蜡烛,以悼念拉宾的亡魂。在当晚举行的内阁紧急会议上,同拉宾朝夕与共的内阁同僚们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他们用黑纱罩住拉宾主持会议时常坐的椅子,以寄托无尽的哀思。

那一天,因为拉宾的遇害而成为以色列历史上最黑暗的一天。

二以色列的一代英雄

依扎克·拉宾,1922年3月1日出生于耶路撒冷,从小生活在一个左翼犹太复国主义贵族家庭里。他的父亲是乌克兰犹太人,原姓鲁比佐夫,十月革命以后迁居美国,此后辗转回到耶路撒冷。

拉宾的学生时代是在以色列农业技校和美国迈阿密大学度过的,他本来想当一名农业专家,立志农业救国,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枪炮声打破了他的梦想,使他弃笔从戎,在叙利亚投身抗击法西斯的斗争。

拉宾19岁加入犹太人突击队,成为一名突击队员,法国维希政权控制下的黎巴嫩战役。由于骁勇善战,1948年,他被任命为突击队的副指挥官,地位仅次于依格尔·阿龙。

1948年5月,第一次中东战争时期,他是着名的“哈雷尔旅”旅长,参与了打通遭围困的耶路撒冷通路的“纳肖恩行动”,并占领了耶路撒冷的希克加拉和卡塔蒙居住区。此后,他晋升为南部战线的行动负责人,指挥攻占了尼格弗和埃拉特。

从1950年起,拉宾继续着他辉煌的军旅生涯,不断地被晋升。1950年,拉宾担任以色列总参谋部作战部长;1956年晋升为少将;1964年,他晋升为三军参谋长,成为以色列军队的最高长官;1967年,第三次中东战争爆发时,拉宾已经是以色列军队的主要组织者和指挥者,在他的精心策划下,以军先发制人,在几个小时内就击溃了埃及、叙利亚和约旦的空军,随后,以军装甲部队纵横西奈半岛,在6天的时间内攻占了6.5平方公里的阿拉伯土地,取得了以军在历次中东战争中最突出的进展,拉宾也因此成为以色列的一代英雄。

1968年,拉宾离开了军队,结束了自己长达27年的军旅生涯。之后,他前往美国担任以色列驻美大使,并迁居华盛顿。1973年,拉宾返回以色列,作为工党的一员被选入以色列国会,然后被梅厄总理任命为劳工部长。同年10月,自以色列1948年独立战争以来阿以之间进行得最为凶残的第四次中东战争爆发,由于缺乏准备,以色列为战争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次年4月,梅厄引咎辞职,拉宾被工党推选为总理。

也许是因为身经百战而更能体会和平的珍贵,拉宾自1968年退役后就为阿以和解奔忙。

他不同意对阿拉伯人采取“寸土不让”的政策,而是主张“以土地换和平”。当上以色列总理以后,拉宾便开始寻求和平解决中东问题的途径。他曾出访摩洛哥,恳请哈桑二世国王向埃及总统萨达特转达愿意会晤的信息。1975年,以色列和埃及签署了中期和平协议。

就在拉宾为和平事业疲于奔命时,1977年,因为一个所谓非法的美国银行账户丑闻,他辞去了总理职务。

1984年,拉宾重新回到政府,在工党和利库德联盟期间出任国防部长。次年,他向政府提交了一份从黎巴嫩撤回以色列防卫部队并沿以色列北部边境建拉宾与阿拉法特的历史性握手。拉宾为推动中东和平做出的努力赢得了世界的尊重,1994年12月10日,他与阿拉法特、佩雷斯一起获得了当年的诺贝尔和平奖。

立一个安全区的建议。1989年,拉宾公布了他与巴勒斯坦人分阶段谈判的计划,该计划最后为政府所接受并成为马德里会谈以及随后和平进程的基础。

1992年,拉宾承诺加紧和平努力,并因此战胜西蒙·佩雷斯再次当选总理。

那个时候,拉宾着力于巴以和解,频频向巴勒斯坦解放组织挥动橄榄枝。

1993年9月13日,在华盛顿白宫前,拉宾和巴勒斯坦解放组织主席阿拉法特这对敌视多年的仇敌走在了一起,实现了历史性的握手,和平的甘霖终于开始降临中东这片干涸的土地。

那时的拉宾很是欣慰。而他为中东和平进程所做出的努力也受到了国际社会的肯定和赞誉:1993年9月17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予拉宾“博瓦尼和平奖”;1994年,他和他的夙敌、巴勒斯坦解放组织主席阿拉法特以及他的政敌西蒙·佩雷斯一起获得了诺贝尔和平奖。

三祈望和平

在世界历史上,中东地区历来是火药桶,是世界上最动荡的地区之一。

中东一直是世界政治的热点是由其特殊的地理、经济、历史、民族、宗教及国际政治形势等多种因素决定的。中东素有“三洲五海之地”的称号,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地位,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自从发现了石油,中东的战略地位更加突出。

中东不仅民族众多,还是犹太教、基督教、伊斯兰教三大宗教的发源地。

由于种族和宗教信仰的分歧,以色列和阿拉伯国家水火不容、纷争不已,而其中最为突出的就是以色列人与巴勒斯坦人之间的巴以争端。

巴以争端并不是二战后才开始萌芽的,而是有着深刻的历史渊源。巴勒斯坦位于约旦河与地中海之间,在《圣经》中有“到处流着奶和蜜”的肥沃热土之称。巴勒斯坦古称迦南地,迦南人在这里繁衍生息,迄今大约有5000年的历史。而犹太人原属生活在阿拉伯半岛的闪族的一个部落,居住在今天伊拉克巴士拉地区。公元前18世纪,他们在部族首领亚伯拉罕的带领下,沿着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之间的商路开始迁徙,辗转于叙利亚地区,最后扎根在了当时已经有较高文明水平的迦南地,同当地的土着人和睦相处。

经过几个世纪的休养生息,犹太人逐渐发展壮大起来,并于公元前11世纪建立了以色列国。到了公元前926年,统一的以色列国一分为二,北部称作以色列王国,南部的叫做犹太王国。两个犹太人王国控制了整个巴勒斯坦地区。公元前722年和公元前586年,两个王国分别被亚述帝国和新巴比伦王国所灭。从那时起,阿拉伯帝国占领巴勒斯坦,当地居民大多皈依伊斯兰教,并与陆续迁入的阿拉伯人融合在一起,形成巴勒斯坦地区的阿拉伯人,即巴勒斯坦人。公元135年,犹太人不甘忍受奴隶的处境,举行了武装起义。起义失败后,犹太人被迫背井离乡,流散世界各地,留下来的人数大大减少,失去了在巴勒斯坦地区的优势。

犹太人自从被迫离开巴勒斯坦地区开始,虽流落他乡,但从来没有放弃过重回故土的念头。他们一直认为,巴勒斯坦是他们的“根”,是祖先从“上帝”那里得到的“应许之地”。19世纪末,欧洲出现了大规模反犹太主义浪潮,“犹太复国主义”思潮和运动也由此大规模兴起,流落在世界各地的犹太人纷纷踏上回归之路,返回巴勒斯坦地区定居。从此,阿犹两族开始了长达百年的土地争夺大战。

巴以争端之初,摩擦紧紧是围绕对土地的占有、草场的放牧、邻里间生活的差异等小打小闹的非政治性问题。但是,自从英国托管起,巴以之间的冲突就发展成为“谁是巴勒斯坦的主人”的问题。

巴勒斯坦人宣称自己是古迦南人的后裔,几千年来他们一直都在这里繁衍生息,自然是巴勒斯坦的主人;而犹太人则认为他们才是巴勒斯坦的主人,他们的祖先曾在这里生活了2000多年,并建立过强盛的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