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珊建晨星农场(六师二团)
16岁去海南岛当知青之前,我一次拿过最多的钱便是读中学时,每月母亲给的生活费十元钱左右。
和同学们一起被分配到海南屯昌晨星农场第一生产队,生性乐观学生气十足的我,只知道干活、唱歌、说笑、看书,对于自己养活自己这样的话题好像还没与大家深入地讨论过。
一天中午,我们几个女知青正在宿舍里休息,我的班长老江边敲门边喊:“发工资啰!”我走到门前把门打开,老江对我说,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22元。“22元?”我瞪大了眼睛,第一反应就是:这么多?竟然下意识地顺手把门关上,边说:“哎呀,太多了,很不好意思。”这一举动把老江弄糊涂了,门外的他,愣了一会儿,又敲门说:“哎,这是你的工资,赶紧领呀。”我才又整理了一下情绪,把门打开,签名领了工资。
这边,女知青们早巳笑成一团了。
这件事,后来常被当笑料在知青、同学聚会中说起。
很快便知道,我们这工资,比起到东莞插队挣工分的同学的收入,多了很多倍。除了日常的生活支出外,我们还可用这工资到农村买些鸭蛋,到镇里赶集时买些罐头之类的食品。更重要的是,基本上回广州探亲都可坐飞机呢,记得单程是40元。
虽然几十年过去,物质生活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还是为自己及其同时代人的绝大多数曾经的单纯率真感到安慰,这毕竟是一个人年轻时的本质,这本质使我几十年来,身处大千世界中,保持了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