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木婉约气得牙痒痒的,可是端坐在红木椅上的男子竟漫不经心地呷着芳香四溢的碧螺春,无视于女子气煞的小脸,招了招一旁的小杜子,低声地在他耳边吩咐了两句。
小杜子心领神会地扬起头,小心翼翼地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低眉顺眼地停步在木婉约的身前,恭敬地送上价值连城的南海珍珠耳环。
“木姑娘,这是我家公子的一点心意,请姑娘笑纳。”
木婉约低头瞥了那一颗泛着明亮光泽的大珍珠,小脑袋一歪,耸肩道,“本姑娘最讨厌珍珠,你还是拿回去送给别家的姑娘,不要在本姑娘面前浪费表情!”
小杜子脸色一菜,诚惶诚恐地扭过回视了冷王一眼,遭了一记冷狠的怒视。
“本公子送出的东西既不退还,姑娘若是不喜欢大可以扔出去。”冷王紧抿着嘴角,冷傲地扔出一句话,呛得木婉约脸一黑,厌恶地横着他那张冷硬而轮廓分明的脸,撇嘴,“果然是二世祖的败家子,除了挥霍还会什么!哼!本姑娘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人,骄纵奢侈。”
“木姑娘!”小杜子紧张地低喊了一声。
蓦然,针锋相对的厢房顿时沉静起来,良久,在小杜子正要教训木婉约几句时,身后传来男子爽朗而森冷的笑声,凉飕飕地贯穿了整个房间。
“不愧是本公子看上的人,有趣!”话毕,冷王环视了全身戒备的木婉约,长臂一伸,将小杜子手上的珍珠虏获在自己的掌心中,提眉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倏然凝神的木婉约,优哉游哉道,“小杜子,帮木姑娘倒一杯清茶!”
“不必了。”木婉约怫然不悦地低吼,还是找到祁澈比较重要,反正现在一时半刻是不可能从这个自傲的男子手中取回玉钗。转身,愤愤不平地踢了碍事的椅子一脚,不顾身后小杜子崩溃的脸色,头也不回地往外头踏出,迎上正站在阁楼前思索的黑风。
“爷,你看这木姑娘举止无礼,根本不把爷放在眼中,此等女子若是带回府里必会闹得人仰马翻,何况她曾是端王爷的假王妃,还让端王爷对她恋恋不忘,属下认为……”小杜子叨叨不絮地念着。
冷王浓眉一皱,一股怨气流窜四肢百骸,顷刻间捏碎了手中的瓷杯,“祁澈,不过是先帝养在慕容甄身边的一只狗,本王还不放在眼里。”
“爷?”小杜子骇然地哆嗦着身子,踉跄地跪倒在地面上,不敢抬头张看那个满脸怒火的冷冽男子。
冷王森然一笑,揉捏着手中的珍珠耳环。
木婉约,他是势在必得,祁澈没有资格和他强。
踏出醉仙楼的秋花阁,木婉约双手叉腰,一只星眸横着心虚的黑风,气得七窍生烟,“好你个祁澈,居然敢不见她,等让她找到不剥了他的皮,她就不叫木婉约!”
黑风圆滚滚的大眼睛翻了翻,他家王爷剥了她的皮还更容易,只不过,战场上让人闻风丧胆的鬼刹将军,一碰上心爱的人比绵羊还要温顺,真是一物克一物。转身又瞧了恼怒中的女子两眼,摇头叹息,只可惜,王爷只是花间痴梦,木婉约根本毫无情意。
“蒙轻涵!”喧闹的大街上,甩着皮鞭到处闲逛的符若芸轻哼着小曲,一瞬间,眼珠子转也不转地盯着已经‘归天’一些日子的‘蒙轻涵’,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珠子,抖着牙齿嚷嚷。
木婉约不满地哼了哼鼻子,都是祁澈那个死混球,什么鬼点子不想,居然将‘她’弄到阎王爷那里报到,害得每个人见到她都像见鬼似的。
“姑娘,我看你是认错了人了吧?小女子单姓木,名婉约,不是什么蒙轻涵。”木婉约嘟哝着嘴角,衔着浓浓的不满解释道。
符若芸深思了一下,绕着木婉约仔仔细细的瞧了大半天,只差像宫里的嬷嬷一样,由内到外检查一遍,“你真的不是蒙轻涵?”哪有人长得这么像,除非是双胞胎,脑神经一个咯噔,“你和蒙轻涵是什么关系?”
木婉约连翻几个白眼,怏怏不乐地越过符若芸,懒得和她解释太多,猪脑袋,再怎么说也不会懂!
“喂,那个叫木婉约的,本郡主在问你话!”符若芸不死心地上前揪住木婉约的袖子,磨着牙气势汹汹地吼道。
“我姓木,她姓蒙,我说郡主未免想得太多,可别想坏了脑子,端王爷可不喜欢白痴!”木婉约借机宣泄心中由祁澈带来的怒火,火冒三丈地反唇相讥。
“你!”符若芸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随手甩了手中的鞭子,往后一挥,“啊!”的一声男子嘶叫惊动了正在斗气中的两名女子,而黑风早已躲在一间古玩店前看戏。
“你怎么走路不带眼,居然来撞我的鞭子!”符若芸硬掰着歪理怒吼身后捂着眼角的男子。
木婉约看不过眼,用手肘故意戳了符若芸的腰肢,右脚一横掰倒叉腰怒骂的女子,随手拿下男子的手臂查看伤势。
“你没事吧?”木婉约关心地问道,眼珠子一怔,这不是在徐州客栈的那个说话的书生?
顾言舫涨红了左脸,不好意思地扭过头捂犯疼的眼睛,低头羞涩地低语,“谢谢姑娘关心,言舫没有什么大碍!”
“是吗?”木婉约狐疑地眨巴了眸子,符若芸的鞭子可不是搔痒痒,而且眼前的书生一看就是手无搏鸡之力,不痛死才怪!
“言舫真的没事。”顾言舫再一次诚恳地禀明。
木婉约不好落别人的脸,讪讪地关切了几句后,不理会气得跳脚的符若芸,大摇大摆地朝黑风所在小店走去。
还愣在原地的顾言舫将视线从木婉约身上收回来后,瞧了怨怒满腹的符若芸,无奈地摇头,余光在接触到醉仙楼门口那抹黑袍男子的侧影,眉头一蹙,低着头慢悠悠地往前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