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民族音乐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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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中国民乐首次登上卡耐基音乐厅

1997年2月16日至3月22日应美国ICM公司之邀,中国中央民族乐团在俞松林团长和指挥家胡炳旭的带领下,在美国进行了为期32天的演出。在美国的巡回演出,乐团行程二万多里,演出19场,音乐家们用一流的表演艺术质量和崇高的敬业精神,在国际音乐舞台上为中国人民树立了一个传大而优秀、灿烂的文化形象。

2月16日乐团的音乐家走出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这是中国民族管弦乐的艺术家们第一次以比较正规而完整的乐队模式走进美国,而且是以全方位的形式在美国主流社会群体中进行文化艺术交流,按照乐团的总结来说,这是中央民族乐团自1996年文化部对直属艺术表演团体进行体制改革以来,第一次向美国派出的大型商业性演出团体;中国民族管弦团队第一次用较为完整的编制组合形式进入美国市场;中国的民族音乐第一次与美国主流社会进行交流;中国艺术表演团体第一次在世界著名的音乐厅卡耐基进行公演,中国的民族音乐第一次由中国对外演出公司与外国知名演出经营机构联手在国外进行商业性操作运行。以上这些活动内容可以说,无论从我国的民族音乐发展、对外文化交流,还是中国音乐的复兴战略方面都具有十分重要的历史意义。

2月19日乐团在麻省伍塞斯特郡音乐厅与世界著名大提琴家马友友进行了二天的排练和交流并获得首演的成功。但是,面对乐手们的将是第二天在纽约卡耐基音乐厅的公演将是一次真正的舞台艺术表演的考验,作为被世界音乐家与乐团所称之为一流音乐表演试金石的活动场所,卡耐基(CarnegieHall)的名字无疑是十分重要而显赫的。在纽约市中心的一所古老建筑群中,灰褐色的砖墙写照着它的庄重与雅致。这里每年举办着世界上最著名的音乐会表演,也是美国主流社会群体聚集交流生活的一个场所。椭圆型的大厅,观从席分为三层,二楼以包箱为主,地上铺着红地毯,全场共有2800个座位,舞台音响十分清晰而融合。卡耐基大厅建于1891年,它位于纽约57号大街的梅卡寺院剧院,因资金赞助人主要是卡耐基而定名。在大厅建成的开幕式演出上柴科夫斯基曾亲自出席并指挥演出。在近百年来,它接待了来自美国和世界各地最优秀的音乐家和指挥家,卡萨尔斯、鲁宾斯坦、拉赫玛尼诺夫、海菲兹、梅纽因、托斯卡尼尼均在此演出。作为一个世界级的音乐演出场所,卡耐基大厅实际上已是国际音乐舞台上严肃音乐艺术的象征。上个世纪二十年代,美国作曲家格什温根据美国印安人歌舞、黑人灵歌或西部牧童歌曲内容而创作了一大批美国本土风格特色的音乐作品,由于当时很多美国作曲家们意识到,他们所创作的作品不应该只是模仿外国音乐(主要指欧洲音乐),而应该以“美国的声音”为主载,以格什温为代表的美国通俗音乐创作,就是在卡耐基上演,并由此也奠定了他在现代音乐史上的重要地位。

20清晨,全团乘坐大巴驱车500多公里于下午二点多到了饭店,乐团为了赶到卡耐基音乐厅排练,全团不顾劳累,连午饭都来不及吃,放下行李直接去排练。由于下午的走台,剧场方面都已安排了对外公开的排练性“演出”,来宾大约有300多人,全部为记者和部分有关音乐方面的人士,乐团第一次在卡耐基排练就要带观众进行,这使得乐团十分为难,但又无可奈何,既然来了那咱们同样也会以最高的水平让这些特殊听众们满意而去。经过近三个多小时的紧张排练,这些观众十分激动地给我们的音乐家以热烈的掌声。此时已是下午六点多钟,由于卡耐基音乐厅规定不能送餐在剧场吃,乐团的演员们只好在路边吃快餐,而指挥胡炳旭和很多演员宋飞、吴玉霞等独奏演员甚至连快餐都来不及吃就上台演出了。但演出开始后,由于一天的旅途、排练,特别是来自时差对每个人的疲劳影响是关系到今晚的演出能否成功,全团一致认为来到卡耐基这是对我们中央民族乐团的一次考验,同时,也是对我们中国民族音乐在国外音乐舞台上的一次检阅和展示,我们能代表中国民族乐队来这里演出这是我们民族音乐家们几代人的心愿和梦想。因此,良好的团队精神和忘我的工作热情使乐队演奏员们投入到了一个令人难忘而美好的音乐表演中去。

晚八时整,当乐队奏响美、中两国国歌时,在场的观众毫无思想准备,当他们听到自己的国歌时,乐队那庄严而雄壮的音响使一个个观众赞叹,中国的民族乐器是那样的不可思议,音乐竟会奏的那样自然而得体。当中国国歌响起时,我们的很多演奏家此时无比自豪和欣慰,而在幕后等待上场的二胡独奏家宋飞激动得流下了热泪,这种情和意只有在那特殊的历史时刻再一次使大家深切地体会到作为一名中国人的伟大与骄傲。

音乐会以管弦乐《将军令》的曲目拉开,乐曲中那激昂、雄壮的锣鼓齐鸣音响,似有千军万马振奋人心之势,而《春江花月夜》、《二泉映月》则使人们回味到了中国传统文化中那独具匠心的意境美和韵味美。在现代民族交响诗《嘎达梅林》的乐曲中,乐队借鉴西方交响音乐的表演创作手法,在展现民族音乐中那些具有深刻社会思想的描写,揭示民族精神气质的表现方法入手,使民族乐队增强了表现力,拓宽了表演风格,这在当晚的演出中是极为成功的。

下半场的演出首先是由大提琴家马友友与乐团的合作《春梦》开始。这部以中西音乐创作的协奏曲是由美籍华人音乐家盛宗亮专门为中央民族乐团此次赴美演出而创作。乐曲以西方现代音乐创作思维,结合中国乐器的音色对比和配器特色,使音乐在风格上既现代又具民族性,在表演上既发挥个性又具传统性,是一首中西文化交流与对话的艺术产品。而担任大提琴独奏的马友友又是世界著名的演奏大师,在与乐团的合作上,他平易近人,谈吐洒脱,对艺术精益求精的刻求,他的演奏能使乐队自然而具有动力性发挥、尤其是他那激动型的表演状态和技术能量可以带动乐队的每一位演奏员冲向艺术的最高境界:忘我的无我意识。与大师的合作,乐团的演奏家们充分体会到了西方音乐在艺术表演方面给人类音乐文化所带来的贡献,由于中西文化背景的不同,中西在音乐文化发展及表现方式上的不同理念,中国民族音乐在现代舞台艺术表演方面学习和借鉴了许多西方比较优秀的东西,这对民族传统艺术的继承起到了十分良好的保护作用。今天,民族管弦乐艺术与西方音乐的交流实则是一种文化的碰撞而产生的互融互鉴过程。从民族音乐发展的过程来看,民族器乐应该大力学习外来先进的创作形式,以“洋为中用”的思想拿来为我所用,这样,传统民族器乐才能在时代的历史中发扬光大,中国音乐也才能在未来的国际文化挑战中创立出我们自己的艺术品牌和优秀文化,这是时代赋予我们的当代民族音乐家们的一项历史使命和责任。

当演出结束时,观众疯狂了。以西方人的热情方式来表达对中国音乐家们的赞美,今晚的来宾有点特殊和另类。他们所采用的是口哨声、欢呼声、掌声经久不衰。据了解,来卡耐基的观众一般很少在最后一个曲目结束后再等待加演的,而这次却破了例,当乐队又奏起返场曲目《美丽的阿美利加》时,全场观众热泪盈眶,用心来相互点头示意,此时此景可以用那句名言:“音乐是人类心灵交流的一把钥匙”来形容更为恰当确切。当指挥四次谢幕接连演奏完《三六》、《花好月夜》和肖邦名作《离别》时,美方舞台经理杰端先生十分兴奋地说:“中国音乐太美了,卡耐基音乐厅自建成97年以来第一次举办这么轰动的音乐会,一个乐团能在卡耐基大厅连续加演四首乐曲这还是第一次。”全美最有影响力的最具权威“纽约时报”等报刊纷纷发表乐评,盛赞乐团是一个训练有素的高水平乐队,并说乐团演出给观众带来了一个惊喜。美国ICM公司主席李?拉蒙女士向中国对外演出公司和我团发来贺电,称赞这是一次成功的合作,在艺术上是十分成功的。纽约卡耐基演出之后,乐团相继在华盛顿、芝加哥、洛杉机、底特律、旧金山、拉斯维加斯、衣阿华、密西根、列克星敦等17个城市演出,观众达三万多人次,可以说这是中美文化的一次全面接触,作为一次对外演出,我们应该看到民族文化品牌的艺术产品在国际文艺舞台演出市场上还是一片空白,如何用我们自己的力量来推广我们的民族文化精品,使更多的国家来了解民族音乐,这又是我们民族音乐今后所面临的一个继承发展,开拓与推广的重要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