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风情万种的女人应“六度”俱全,这“六度”分别是高度、靓度、风度、气度、温度、嗲度,关于各度是否达标还有些具体的衡量标准,前二度就不用说了,人眼自有公论,偏差不会太大;后四度则很有讲究,先说风度,若是个无才村姑,肚里没几两文化水,说不成句囫囵话,哪怕再重视包装也是“穿龙袍不象太子”,更遑论气质。即使在都市里泡大的妞,外表要什么有什么,若没有一点学识、修养,那风度依旧无从谈起。又比如气度,不单是一般意义上的善解人意,胸怀广阔,还得包括发现丈夫拈花惹草一夜偷欢或感情转移有外遇时要宽大为怀,不要穷追猛打强讨说法,不要家丑外扬四处诉苦,也不要高喊离婚扩大矛盾。再比如温度,那得恰到好处,太高了男人嫌热嫌烦,无福消受也就算了,保不住就躲躲藏藏距离越拉越大,结果适得其反。当然温度也不能太低,冰凉冰凉的等于把男人往外撵,脆弱的男人心没了适度的呵护保养,那还不得重新寻求温暖的春天!还有嗲度也很重要,你哪怕有花容月貌但粗声大嗓不解风情不会适时适地撒一把娇,又如何能博得男人长久的喜欢……总之,你是一个女人你就得先天后天都全面发展,否则出了任何问题你阁下自个儿负责,莫怪男人没出“安女告示”。
要说哪个女人不想六度俱全那绝对是假话,但想归想现实归现实真正六度俱全的能有多少?男人们对众姐妹有这么个美好愿望咱完全可以理解,咱也相信他们说归说到了生活中还得脚踏实地,“情人眼里出西施”,要不这几千年来就不知有几多女人嫁不出去了。何况即使是男权社会也得讲个阴阳平衡大致般配,总不能整一个歪瓜劣枣地痞无赖,硬要搭上个知书达理绝代佳人。这世界也是有比较才有鉴别,若女人能用一个模子造出来,个个如花似玉美胜天仙,智慧、才华、性格、人品也未必可以统一,还得各花入各眼,双向选择。没了风格没了特色没了个性,也就没有了美的丰富美的真谛美的永恒。
至于成功潇洒的男人,据说可用“四味”来衡量,即铜臭味、书卷味、风流味、幽默味。铜臭味自然是指有钱,但不是说这人得钻到钱眼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钱,毕竟钱没到万能的份上。只是大家伙都知道:在市场经济下一点儿资本积累不起来,弄得上无片瓦、袋无分文总不能算有本事的男子汉。书卷味,不是学历高就一定味儿足,得不断学习不断长进学以致用实践出成功,一举一动都透着修养在里头。说到风流味决不是存在不保中节、晚节的生活作风问题,而是表明这个男人有情调能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多彩多姿,让女人那个爱呀,“紧紧拉住哥哥的手”,就不舍得松一下。至于幽默味别看虚得很,就是一点儿不能小瞧。跟幽默沾边的男人都特受女人欢迎,就因为女人的耳朵非常灵,乐意接受属于精神文明的幽默,真要是物质文明差点儿火候,有足够的幽默也愿意用精神文明来补够。
虽说女人要有“六度”,男人只需“四味”,显得女人的难度大一些,且有两度主要靠先天,不是自己可以把握和创造的,咱也权且不去计较了,因为男人要具备“四度”工作量确实不小,愁白了头的有,累弯了腰的也有,用尽了心计的有,出师未捷身先残的也有。咱不能看着他们挑过重的担子都不助一臂之力。有男人出于好心告诫女人:“六度”达标的女人是男人的理想选择,但女人则切记只能盯着具备“二味”的男人,因为男人只要符合“四味”中的任何两项,就很够女人受用了。若那男人有了“三味”,女人已经难以招架,真要遇上个“四味”男人,咱的妈呀,你赶紧逃远远的吧,除非你打定主意,和众姐妹们共同拥有他。
这话的确有些让女人害怕,好在很多女人怕过之后放眼四望,但见“六度”俱全的女人不时走近又走远,“四味”男人却要适当放宽尺度才能寻得一二。于是有一姐妹匆匆宣布:我得赶快去提醒男人们,见了“六度”女人你大可不必躲闪,只是你得有思想准备,她未必不逃之夭夭。
永远的伞哥
不知道是谁给他起的这个小名:伞哥。反正大家都这么叫,我也就跟着叫了。那时他是学校高三年级班长一类的人物,我们这些初二的小不点对他们多少有些仰望,叫哥是不冤的。
这一叫就是三十多年。先是随大流,后来就心悦诚服了。他确实像哥,有哥的风范,有哥的气度,有哥的做派。
真正认识伞哥是在文化革命的第二年,学校不上课了,学生一律回家。我在家闲得无聊,伞哥找上门了,说一帮同学商议成立宣传队,到工厂、农村去演出,宣传毛泽东思想,你有唱歌跳舞的特长,加盟如何?
十四岁的我出身不好,不敢乱说乱动,快憋出病来了,当即表示乐意参加。从此跟着伞哥等十几人,整天排练、演出,再没闲过一天。老实说,伞哥没多少文艺天分,但他就能把大家拢到一起,拿时下的话说是有凝聚力。而且他的认真是出了名的,平时温和得没脾气,可谁要是在台上出错,他的眼睛就瞪得牛大,我们女生绝对服他。
转眼就是两年多,再回校已无课上,说是毕业了,既不能升学,也没有分配,全部上山下乡,当知识青年。
在我看来,伞哥算得一肚子学问,总不可以自个儿回乡,得带领我们一起建设社会主义吧。伞哥也这么想,钻山打洞探得海南岛的农场需要大批知识青年,于是只身前往海南联系接收事宜。
伞哥是那种一看就可以信赖的实在人,青年老成。拿着我们宣传队的集体照一游说,还真把事情弄成了。——那时候能歌善舞吃香,哪个单位都要办宣传队。
一帮人,包括我和姐姐,就这么跟着伞哥去了海南岛。
那时候的海南可不是“椰风海韵”这么简单,我们都说太苦了,但印象中伞哥没说过,大约和他浏阳乡下的村子比,也就算不得什么。我很快调到海口的农恳文工团,同学们也陆续返回湖南,伞哥走得迟,他要看着弟妹们回家,因为潜意识里他总是众人的哥。
伞哥是先去岳阳后调长沙的。他到哪儿都实实在在做事,坦坦荡荡做人,加上有能力有文化,改革开放了他这样的人便开始受重用。结果一不小心成了厅局级,属于高干那类。但在我们心中,伞哥永远不变。同学聚会他只要有空一准来,谁有困难他知道了一准帮。他始终不喜欢过多的应酬,赴宴总吃不饱;他还是喜欢在家吃饭,吃老婆小丁煮的家常菜。
当年我和姐姐没回湖南,都到了广州,娘家又从长沙搬到了常德,所以每次探亲路经长沙就少不了打扰一下伞哥。伞哥依旧实在,都往家里带,小丁便照单全收,妥善安排食宿,我们当然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前几年伞哥分了新房,邀请我和姐姐顺路去小住。按标准分的厅局级房子挺大,装修简洁舒适,我和姐姐做刘姥姥状过细参观了一遍,心里替伞哥高兴,嘴里却嚷嚷着“厅长房太大,住不惯,下回不来了”。第二天吃早餐,一碗葱花“光头面”,一碟辣椒萝卜,吃得我们脑门冒汗,仿佛回到了永难忘怀的学生时代。一把嘴却不饶人,见同学就抱怨:厅长家早晨吃面,连个荷包蛋都没有。伞哥在旁边也不恼,一脸无辜地说:我们每天都这么吃,我还以为你们也爱吃呢,想吃什么怎么不讲啊!把我和姐姐乐得捧着肚子笑。
逗乐归逗乐,我们每回到了长沙,第一个电话多半还是打给伞哥的。
但我直到今年回长沙,才知道“伞哥”的来历:从前乡下人进城,稍有条件的都在胳肢窝里夹把油纸伞,一是路途艰辛,未雨绸缪,二是到底要讲究些面子,戴顶斗笠毕竟不大雅观。后来有幅风行全国的画,一位伟人穿着长衫出远门去安源,也少不了那把油纸伞。伞哥正是从乡下进城求学的,油纸伞怕莫是有的,人又带着些农村的味道,朴实厚道得很,就有了这么个小名。
其实知不知道“伞哥”的来历早就不重要了,因为在我们心中,伞哥就是伞哥,“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
男人女人谁老得快
话都是人说出来的。比如我们有时说“人生路漫漫”,似乎一个人活呀活的总也到不了头;但更多的时候我们感叹“人生苦短”,“人生如梦”……一个不小心就已是日落西山近黄昏了,哭都来不及。
比人生还要短暂许多的是青春。而青春向来对女人更要紧,尤其在我们这个古老的国度,你说女人要是老了还有什么盼头,也就是指望个儿孙出息,不像男人,个个都像是“金枪不倒”的主儿,自己多老了也敢把女人评得彻头彻尾,对稍老一点儿的还不屑去说呢。
在这样的土地上生长,好长一段时间我也悲观地相信:女人就是比男人不经老,还没来得及好好挥霍享受一把青春,就已经被青春甩得老远了。所以,老成了女人最可怕的敌人,是不可逾越的障碍,是悲哀痛苦的源泉。
但现在离老一步步近了,反而坦然起来。既然你急不急都得老,索性就不去傻着急了,该干什么还干什么。这么一来心态好了,放眼望去,倒发现如今的女人延缓了衰老的速度,男人则加快了衰老的步伐。就说我供职的这幢大楼吧,千真万确的主流媒体,说谁没文化谁都不高兴,两千多人各司其职,电梯里上上下下一年半载不见面是常有的事,多年如一日依旧充满活力、酷而且帅的异性同人当然有,可西装革履名牌包装却挡不住岁月迅速留痕的也不在少数:有的像吃了发粉,一下子胖了一圈,结实也就罢了,算是婚后幸福生活的象征,偏就不争气地松垮着,只留下时间的印记;有的满头黑发已夹杂着根根银丝,乱哄哄地招摇,更有甚者干脆实行开放政策,让绝大多数头发不翼而飞,只留下几根看门,可怜兮兮地护卫着一片不毛之地;有的满面沧桑,沟壑纵横,脸上清楚地写着睡眠不足、烟酒过度,或是眉头紧锁,若有所思,好象笑一笑就会断送奋斗多年、即将来临的大好前程;至于挺着个啤酒肚的,就根本不算什么事,现如今只生一个好,大街上见个孕妇不容易,啤酒肚男人却是随处可以找到……若是只要有文凭有地位有钱财有计谋别的都能忽略不计,男人也就不必怕老,但问题是女人们也在与时俱进,一边儿全面提升自己的综合素质,一边儿对男人进行多方位的考察,这恐怕不能不引起男人们的高度重视。即使女人还在原地踏步,欢呼男人老得快给了女人更多的安全感和侍侯照顾的机会,男人为自己的事业、生活和健康计,只怕也不愿意那么早步入老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