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在貔貅军军营边上,在宫城北面,距离宫城约二百丈。貔貅军是无极帝国的天子军,直接归天子指挥,只负责宫廷安全。天牢里关押的都是钦犯,理所当然由貔貅军监管。
天牢名声极大,规模却很小。只不过是貔貅军营的一个附属院落。除去院墙比一般建筑高大厚实一些外,没什么特别之处。但是那种威严,却令所有人都望而却步。
奔水归塘将孬庄主带到距离天牢百丈处,便不肯前行了。拉着孬庄主的手,不着痕迹地指着天牢对他说:“看吧,那就是天牢。”
奔水归塘就是那个巡警。姓奔水,名归塘。他交差后,将孬庄主带回自己家。奔水归塘家,只有一个老娘和一个妹妹。其爷在其还不懂事时,便战死在边关。他也算是子承父业,当了军士。
无极帝国的军人,是拿军俸的。但军俸标准大不一样。无极帝国的军种,分上四军同中禁兵和下禁兵。以上四军的地位最高,都是身高九尺的壮汉。貔貅军便是上四军中的第一军。
上四军同中禁兵和下禁兵,不仅仅是地位不一样,厢主至军士的军俸也大不一样:上四军的厢都指挥使,遥领郡团练使虚衔者,月得俸钱一百贯,而骁捷军左右厢都指挥使,月得俸钱三十贯。二、禁兵各军的军都指挥使,带遥郡刺史虚衔者,月得俸钱五十贯;宣武等军的军都指挥使,月得俸钱三十贯;归明神武等军的军都指挥使,月得俸钱十五贯,共分三等。三、禁兵各军的军都虞侯,自殿前司“殿前左右班虞侯三十千,到天武剩员都虞侯十九千,凡四等”;侍卫马、步军司“自员僚真、龙、神卫都虞侯月给二十千,至有马劲勇员七千,凡五等”。四、禁兵各指挥的指挥使,自殿前司“捧日、天武副指挥使十千,至拣中广德指挥使四千,凡四等”;侍卫马、步军司“副指挥使,自员僚直、龙神卫十千,至顺化三千,凡五等”。五、禁兵各指挥的副指挥使,自殿前司“捧日、天武副指挥使七千,至擒戎副指挥使三千,凡五等”;侍卫马、步军司“副指挥使,自员僚直、龙、神卫七千,至顺化二千,凡七等”。六、禁兵各都的军使和都头,自殿前司“捧日军使、天武都头五千,至擒戎军使千五百,凡五等”;侍卫马、步军司“军使、都头,自龙、神卫五千,至看船神卫一千,凡七等”。七、禁兵各都的副兵马使和副都头,自殿前司“捧日副兵马使三千,至擒戎副兵马使一千,凡四等,天武副都头二千,至广德副都头千五百,凡二等”;侍卫马、步军司“副兵马使、副都头,自龙、神卫三千,至顺化一千,凡五等”。八、禁兵各都的军头、十将、将虞侯等,自殿前司“捧日军二千,至龙猛、骁骑带甲剩员军头、十将三百,凡八等,天武将虞侯而下五百,至飞猛、骁雄将虞侯已下三百,凡六等”;侍卫马、步军司“军头、十将,自龙、神卫千三百,至顺化三百,凡五等”。总的说来,军头、十将、将虞侯、承局、押官等低级军职,其俸钱与军士或是没有差别,或是差别不大。九、军士俸钱一贯者,称上禁兵,仅有捧日、天武、龙卫和神卫四军。十、军士俸钱七百文和五百文者,称中禁兵。十一、军士俸钱不满五百文,即四百或三百文者,称下禁兵。十二、禁兵将士月粮,上四军的厢都指挥使,带遥郡团练吏虚衔者,月粮五十石,诸班直都虞侯和诸军都指挥使,带遥郡刺史虚衔者,月粮二十五石。殿前司自“殿前班都虞侯十五石,至广捷副都头、吐浑十将二石五斗,凡六等,殿前指挥使五石,至鞭箭、清朔二石,凡五等”;侍卫马、步军司“员僚真、龙、神卫而下,皆月给粟,自都虞侯十五石,至顺化、忠勇军士二石,凡五等”。一个“料钱五百”的长行,即中禁兵军士,“月粮二石五斗”。十三、殿前司“殿前班都虞侯已下军士,岁给春冬服三十匹,到绸、绢六匹,而加绵、布、钱有差”;侍卫马、步军司“自都虞侯已下至军士,皆岁给春冬服,自绢三十匹至绸、绢五匹,又加绵、布、钱有差”。一个“料钱五百”的长行,即中禁兵军士,“春冬衣绸、绢六匹,绵一十二两,随衣钱三千。”十四、禁兵各级军官,“月给兼粮自十人以至一人”。其中上四军的厢都指挥使,带遥郡团练使虚衔者,“兼十人”,各军的军都指挥使,带遥郡刺史虚衔者,兼五人。殿前司自捧日、天武军至清朔、擒戎军,侍卫马、步军司自龙卫、神卫军至横塞、忠猛军,“军士皆给兼一人至半分,他军不给焉”。
军赏:“绢十匹、钱十贯为第一等,绢七匹、钱八贯为第二等,绢五匹、钱五贯为第三等,绢三匹、钱三贯为第四等,绢一匹、钱三贯为第五等”;蕃兵和义勇、弓箭手的赐物也分五等,“绢十匹为第一等,绢八匹为第二等,钱十贯为第三等,钱五贯为第四等,钱三贯为第五等”。例如“杀贼斩一级者,与第四等赐”。作战受伤,也要受赏,如“禁军副指挥使以上至军都指挥使,伤生者支绢七匹,轻者五匹;副都头、副兵马使以上,重五匹,轻三匹;长行以上重三匹,轻二匹”。乡兵训练也有军赏,如弓箭手按试武艺,分“三等支赏,出等人支三钱银碗,第一等支二钱银碟子,二等支一钱银碟子”。
象奔水归塘这样的小巡警,因为是在天子脚下,军俸高点,一月也就四五百文钱。然而军俸高,京城的生活水平也高。如果不拿灰色收入,也就仅仅够娘仨生活。在京城里,是下等人。可奔水归塘不甘心情愿过下等人的日子。便瞪大眼睛,寻找机会,以求发达。
可他一个下等人,想要寻找机会,那是非法难的。因此,这天一碰上孬庄主,他便认为这是一个机会。如果说老天开眼,让孬庄主的爷逃过这场劫难,他结交孬庄主这一宝,便算是押对了。倘若孬庄主的爷逃不过这场劫难,他也不赔本。如果心黑一点,到时候,将孬庄主交出去,说不定也能得一笔赏钱。
为此,奔水归塘将孬庄主领回家。给他洗了澡换了衣服,又管了一顿饱饭。没什么好吃的,炊饼、面条、老咸菜,还是供的起。
吃过饭,奔水归塘便将孬庄主带到这天牢前,让他自己观看。
孬庄主还想朝前走,奔水归塘拦住他说:“公子,再不敢朝前走了。再朝前走,到了距院墙三十丈之内,如果没有公干的公文,就杀无赦了!或者被乱箭射死,或者被乱刀砍死!”
孬庄主看着静悄悄、阴森森一丝光亮都没有的天牢院落,心里是一忽儿热腾腾,一忽儿凉嗖嗖,一忽儿酸溜溜,一忽儿凄惨惨,碎了瓶儿,爆了锅儿,破了缸了,七上八下、乱七八糟,不知道是个什么味儿。
“公子,还是那句话。想见你家爷,还得去找当大官的亲朋故旧。”奔水归塘劝道。
“理是这个理,可去见谁呢?”孬庄主喃喃:“这时候,谁肯出头露面帮这个忙呢?”
“要不这样,咱们先回去。明天俺出去帮公子打听打听,然后再定夺。”奔水归塘道。
“也只好如此了。”孬庄主看着天牢,心也沉了下来。
天牢就在眼前,可自己连边都靠不上,如何能见到父亲?没办法,孬庄主只好恋恋不舍地随着奔水归塘向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