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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投资工具与选股策略(5)

查理说:“人类并没有被赋予随时随地感知一切、了解一切的天赋。但是人类如果努力去了解,去感知--通过筛选众多的机会--就一定能找到一个错位的赌注。而且,”查理说:“聪明的人会在世界提供给他这一机遇时下大赌注。当成功概率很高时他们下了大赌注,而其余的时间他们按兵不动,事情就这么简单。”

(七)巴菲特关于概率论的实际运用

对风险套购预测采用的主观概率法,其决策过程与普通股票的决策过程并无二致。为了说明普通股的决策过程,让我们来看看柏克夏对威尔斯法哥普通股票的购入。

如果通用动力是巴菲特曾经做过的投资中,最令人困惑的,那么威尔斯法哥公司(Wells Fargo & Company)可以说是他最引起争论的一项投资。1990年10月,巴菲特宣布柏克夏已经购买威尔斯法哥股票500万股,以每股平均57.88美元来计算,等于投资了2.89亿美元在这家公司。柏克夏哈萨威现在是该银行的最大股东,拥有10%的流通在外股份。

在该年稍早,威尔斯法哥曾经以每股86美元的高价上市,直到投资人开始放弃对加州地区银行和互助储蓄银行的投资。他们害怕经济不景气正蔓延到西岸,会导致对商业区和任宅区的不动产市场的大量贷款损失。由于威尔斯法哥是加州银行中,拥有最多商业不动产的一家,因此投资人卖出该公司的股票,而卖空者的行为更加剧其下跌的趋势。威尔斯法哥股票于10月的卖空收益高达77%,差不多就在同时,巴菲特开始购买它的股票。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柏克夏宣称已经成为这家银行的一个主要股东,威尔斯法哥似乎面临重大战斗。一方面,巴菲特对股市抱持多头的观点,花2.98亿美元打赌威尔斯法哥的价值会增加。在另一方面,投机者是卖空看跌,打赌威尔斯法哥股价必定将进一步下跌,因为它在年度中已经下跌了49%。费西巴哈(Feshbach)兄弟--美国最大的卖空者--与巴菲特持相反的看法。汤姆‘巴顿(Tom Barton)表示:“威尔斯法哥是死定的,”汤姆·巴顿是为费西巴哈兄弟工作的达拉斯财务主管。“我不认为声称它们为破产大王是正确的,但是我认为虽不中亦不远矣”。也就是说,巴顿认为威尔斯法哥会跌到只剩百分之十几的价格。乔治·莎乐(George Salem)表示:“巴菲特是出了名的讨价还价者,也是长期投资者,”乔治·莎乐是保德信证券公司(Prudential securities)的证券分析师,“但是,加州有可能会变成另外一个德州。”乔治·莎乐所讲的,正是那些曾经在能源价格下滑期间,在德州发生的银行倒闭事件。在贝伦的约翰·利西欧(John LIscio)表示:“巴菲特毋须担心谁在长期挥霍他的金钱,”“只要他不要一直试着选择去买处于谷底价位的银行股”。

巴菲特对银行业务非常熟悉。1969年,柏克夏哈萨威购买伊利诺州国家银行信托公司(lllinois National Bank and Trust)98%的股权。1979年,银行股票法案要求柏克夏撤掉所有银行的持股之前,巴菲特在柏克夏的年报里,每年都会报导在银行投资的销售额与盈余。银行在柏克夏年报里的地位,取代了柏克夏其他的控股对象。

杰克·林华特帮助巴菲特了解保险企业的复杂性,而伊利诺州国家银行的主席阿贝格(Gene Abegg),则教导巴菲特相关的银行业务。巴菲特学到一件事实:银行是有利润的企业,只要经营者谨慎信用放款,而且要尽量缩减成本。“巴菲特表示,我们的经验是:一个习惯用高成本运作企业的经营者,在寻找增加间接费用的方法上,总有不寻常的能力,”“然而,一家营运艰困的企业,它的经营者通常会想要继续发现另外可以缩减营运成本的方法,即使和竞争者相比,其成本已经较低了。在这方面,无人能超越阿贝格。

巴菲特说:“拥有一家银行绝非是无风险的。”但是在他的脑中,拥有威尔斯法哥的风险主要围绕以下三方面的可能性。

“加利福尼亚的银行面临大地震的具体风险。这一风险可能完全摧毁借款者进而摧毁贷款给他们的银行。

第二种风险是全局性的--发生企业萎缩或者金融恐慌的可能性,这种恐慌是如此之强烈以至于殃及所有高度借贷的机构,不论这家机构的经营如何也不能幸免。

目前市场的主要恐惧在于,由于建设过度,西海岸的不动产价值会下跌,并将这个损失转嫁给融资给他们的银行。

巴菲特说,目前上述场景哪一种都不可能被排除在外。然而他得出结论说,基于最好的证据,发生地震和金融恐慌的概率都极低。(巴菲特没有给出具体数据,但低概率可能是低于10%的概率。)

然后他将注意力转向第三种场景的概率。他分析认为,不动产价值的下跌不应对妥善经营的韦尔斯·法戈银行产生太大的问题。巴菲特解释说:“考虑一下具体数字吧。韦尔斯·法戈目前税前的年收益在扣除贷款损失的3亿美元之后,仍超过10亿美元。如果银行全部480亿贷款的10%--不只是不动产贷款--遭受像1991年那样的重创,而且产生损失(包括前期利息损失),平均损失量为本金的:30%,公司仍能保本不亏。”然而要知道,银行放贷业务的10%遭受损失就等于企业遭受了严重的经济萎缩,这种情况已被巴菲特排在“低”概率一档之中了。但是,即使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银行仍能保本。巴菲特继续说:“如此糟糕的一个结局--我们认为发生的概率很低,是否不可能--也不会使我们沮丧。”

巴菲特说,威尔斯法哥不是可口可乐。在任何绝大多数的情况下,很难想像可口可乐会有失败的一天。但是,银行业不同。银行有可能会失败,而且已有许多例子。巴菲特指出,银行之所以失败,绝大多数是因为管理上的错误。银行之所以失败,最大多数的情况是经营者愚笨地放款,而这是理性的银行业者不会考虑的事。在银行业资产通常是其股东权益的20倍。任何管理上的疏失,甚至只涉及很小部分的资产,都能破坏银行的股东权益。

“然而”,巴菲特说,“银行要成为一个良好的投资标的,这并不是不可能”。如果经营者做他该做的事,银行就能产生20%的股东权益报酬率。虽然这比可口可乐或吉利赚得少,但它的股东权益报酬率还是高十大多数企业的平均值。巴菲特解释:“如果你是一个银行家,不必要求在你的行业里数一数二。”“你要做的事是:管理你的资产、负债和成本。银行就像保险业,是个商品企业。而且正如我们所知,在商品企业,经营者的举动时常是企业最引人注意的一个特色。在这方面,巴菲特在挑选银行投资时,是挑选经营者最好的银行。”

在衡量银行的经营效率时,分析师可比较公司的非利息支出占公司净利息收入的比例,这个比例是用来测量银行的营运费用占净利息收入的百分比。威尔斯法哥的营业效率是20%至30%。

当巴菲特在1990年买进威尔斯法哥的时候,该银行是国内任何主要银行中,对商业不动产放款最高的银行。威尔斯法哥的商业放款高达145亿美元,是它股东权益的五倍。因为加州经济不景气正在恶化,分析师推算银行的商业放款中,有一大部分将成为呆帐。它也正是导致威尔斯法哥的股价在1990、1991年下跌的原因。

随着联邦储贷保险公司(Fsuc)的崩溃,金融检查人员严格地分析威尔斯法哥的贷款投资组合。他们迫使银行在1991年拨出13亿美元作为呆帐准备,并在下一年度再提列12亿美元作为该年的呆帐准备。因为准备金是每季拨出,投资人开始对每次的提列金额感到神经紧张。银行并非一次足额提列放款损失准备金,而是在二年内慢慢提列。投资人开始对银行是否会继续撑到它的放款问题获得解决,感到怀疑。

1990年柏克夏宣布它拥有威尔斯法哥的所有权之后,股价明显地在1991年年初上扬,达到每股98美元,为柏克夏赚取了2亿美元的利润。但是之后,在1991年6月,银行宣布另外一笔放款损失准备的提列,造成股价在二天内下跌13点(或13美元),成为每股74美元。虽然股价[991年的第四季后稍微地回升,但可明显地看出:威尔斯法哥必须为它的放款损失再增拨另外一笔准备金,这将使盈余减少。在1991年年来,威尔斯法哥的股价以每股58美元收盘。之后,柏克夏对威尔斯法哥的投资是损益平衡。巴菲特承认:“我低估了加州的经济不景气,和那些公司的不动产问题。”

1990年,威尔斯法哥赚了7.11亿美元,比1989年增加了18%,1991年,因为提列了放款损失准备,威尔斯法哥只赚进2100万美元。在1992年,公司盈余小幅增加为2.83亿美元,但仍然小于公司前两年盈余的一半。银行的盈余和它的放款损失之间的关系是互为消长的,这点并不足为奇。

一个银行的实质价值是它的净值加上永绩预期盈余的函数。当柏克夏哈萨威在1990开始购买威尔斯法哥股票的时候,该公司在上一年度已经赚进6亿美元。在1990年,30年期美国政府债券的平均收益大约是8.5%。为了保守起见,我们可以将威尔斯法哥在1989年的盈余6亿美元以9%的贴现率折现,得到银行价值约为66亿美元。如果银行在未来30年内,每年的盈余至少超过6亿美元,它最起码也有66亿美元的价值。当巴菲特在1990年购买威尔斯法哥银行股票的时候,它的每股股票购进价格是58美元。以5200万股流通在外股票来计算,这等于以五五折的实质价值购进股权,即支付30亿美元购买。

当然,争论焦点在于:究竟,在考虑它所有的放款问题之后。威尔斯法哥是否还有赚取盈余的能力。那些卖空者认为它没有这种能力,而巴菲特认为有。他知道持有威尔斯法哥的股票并不是没有风险。这就是他为柏克夏哈萨威建立的理性购买模式。巴菲特表示:“加州银行所面对的主要风险是地震,除了危及贷款者,也破坏了借款给他们的银行,”“它所面对的第二个主要风险是系统性的,包括一企业萎缩的可能性或严重的财务恐慌,以致不论经营者多么精明地管理它,它几乎仍会危及每一个靠高负债运作的组织。”现在,巴菲特的判断使他发生这两种重大风险的可能性不高。但是,巴菲特仍然有一个重大的风险,“市场最惧怕的莫过于,”他解释道,“西岸的不动产价值将会下挫,因为房屋兴建过剩,而且会造成提供融资扩张的银行极大的损失。因为威尔斯法哥银行是不动产贷款的领导业者,它被认为尤其容易因此而受到伤害。”

巴菲特知道威尔斯法哥每年在支付平均3亿美元的贷款损失费用之后,仍赚进10亿美元的税前盈余。他计算出如果银行在480亿美元的放款里,不只包括商业性的不动产放款,也包含了其他所有银行放款,其中10%是1991年的问题放款,并因此产生损失,包括利息损失,平均为放款本金的30%,则威尔斯法哥会达到损益平衡点。依他的判断,这发生的可能性很低。即使威尔斯法哥一年没赚钱,这想法也不会令人沮丧。“在柏克夏,”巴菲特表示,“我们喜欢收购或投资的资本方案,是该年未赚取分文,但预期未来它的股东权益可能成长20%的企业。”当巴菲特能够以威尔斯法哥5折的公司价值购买该公司股票的时候,威尔斯法哥对巴菲特的吸引力更强了。

“银行业不一定经营不善,可是它经常就是这样,”巴菲特说,“有许多愚蠢的事是银行业者可以避免掉的,但它们却常常干下这些蠢事。”巴菲特描述高风险放款就是一例。当巴菲特购买威尔斯法哥的时候,他打赌雷查德不是愚蠢的银行业者。“所有的赌注都摆在经营者的品质上,”查理·蒙格表示,“我们认为他们将会比别人更快、更好地定位问题”,柏克夏的赌注是值得的。1993年年底,威尔斯法哥股票的每股价格达到137美元。

正当监管单位强迫雷查德停止累积呆帐准备金的时候,威尔斯法哥早已超额十亿黄元。他们称它为“卡尔·雷查德的报仇”。汤玛斯·布朗(Thomas Brown)表示:“没有比威尔斯法哥更让监管当局更注意的银行,”汤玛斯·布朗是唐纳森路弗金暨珍瑞特(Donaldson Lufkin & Jenrette)公司的分析师。因为提列非必要放款损失准备,而产生超额的股东权益(每股19美元),威尔斯法哥有权选择买回股权,或是提高股利。

六、是科学也是艺术

(一)股息折现模式

计算一家公司的现行价值,你首先要预测这个企业全部生命周期内的现金流量,然后使用相应的折现比率将整体现金流量进行折现。巴菲特说:“对于任何一家企业,如果我们能够预测这家企业未来100年内或预测这家企业终止营运这一天,企业与企业所有者之间的现金流入、流出量,然后我们按一定的利率折现,这就会为我们提供一个企业内在价值的数字。”

有些人发现将这个评估过程与评估债券的方式相比较,更容易理解些,他们使用的数字公式都是一样的。不过与现金流动不同,债券有息股;与上面的无限期相比,债券有固定的期限,到期必须将投资资本返还经所有者。巴菲特解释说:“估算一家公司的内在价值就好比估算某一个具有一系列息票的债券,这张债券将在100年内到期。”“其实企业也具有能够发展成期货的各种息票,只不过这些息票没有写在票据上。所以一切都取决于投资者对企业的息票的预测是多少。”

估算息票的数额包含两个方面:可能的未来收益及将未来收益折回到现价的折现率,巴菲特一般使用现行的长期政府债券利率作为折现率。原因是美国政府在今后30年内肯定会百分之百付清票息。我们说这是一个无风险折现率,巴菲特解释说:“我们使用这个无风险利率只是想使两个数字相等。”

根据巴菲特的观点,长期政府债券利率是衡量一系列小同投资形式的最合适尺度。这些投资形式为:政府债券,公司债券、普通股票、住宅楼,石油油井及农场。

巴菲特对不确定因素并不调整其折现率。如果某一种投资比另一种更具风险,他们保持折现率不变,相反,通过调整购入价来保证安全边际而不是通过增加折现的方式来对付“资产风险”。而固定资产价格模式要求使用的则是后一种增加折现的方法。巴菲特说:“如果你了解一家企业,如果你对它的未来看得很准,那么很明显你不需要为安全边际留出余地。相反,这家企业越脆弱,你需要为安全边际留出的余地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