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好莱坞首席明星代理人:迈克尔·奥维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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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走出阴影(3)

最后,切普里终于准备写一篇有关奥维茨的文章了。最早时候他与别人进行的谈话,大抵都是一些事实:事情看上去好像是这样的,迈克尔·奥维茨的确是好莱坞最有影响力的经纪人。这就成了整篇文章的中心话题。切普里很高兴地发现,他的编辑们很能理解他所发现的那些东西的意义。该文章于1986年12月19日发表在《华尔街日报》一版的右侧栏目上。这篇文章的标题好像在说,它正第一次向大众介绍迈克尔·奥维茨,其大意是:通过整笔交易,一位代理人控制了电影及电影制片厂。文章的开头一针见血:“据了解,好莱坞这位极具影响力的人既不是明星,也不是制片厂的头儿,他只是一位代理人——迈克尔·S·奥维茨。”

然后,切普里想办法向读者解释奥维茨:“奥维茨先生是很有实力的创新艺术家代理公司的总裁兼发起人,在好莱坞这个极具派系性质的创造群体之外,很少有人知道他。可是在好莱坞圈内,他极受人尊敬,无人不对他生敬仰之情,有人爱,有人恨,有人追,有人捧。”切普里说CAA是“好莱坞的人才及故事材料的最主要的经纪人”,说该公司“控制着电影界最有影响力和吸引力的一些大腕明星——西尔维斯特·史泰龙、达斯丁·霍夫曼、罗伯特·瑞福德、简·方达和西德尼·波拉克”。

该文章对奥维茨来说标志着一个转折,他希望保持在公众眼光之外的愿望已经不复可能实现,他的秘密被揭示出来了。1986年12月19日成了他一辈子的转折点。盖在好莱坞的这位大人物身上的面纱已经被人揭开,奥维茨也不知道,对于他本人和CAA公司来说,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在不可避免的公众的关注之下,他的力量是会增长,还是会因此而削弱?媒体对他越来越注意后,他怎么能够顾得过工作上的事情来?“好莱坞这位极具影响力的人”对他是个祝福还是一道咒语?

迈克尔·奥维茨到底具有一些什么样的影响力?比如说,他是否一个人就能决定一部电影能否开拍?答案是否定的,他并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跟好莱坞很多希望使一个电影项目上马的人一样,奥维茨必须与人讨论,必须商谈,必须努力和安排——然后不停地催促别人。可是他与其他许多玩家不同的是,他相信某个电影项目值得一试时,就会显示出极强的耐心和毅力。当然哪怕有这样的耐心和毅力,一部电影也不是想拍就能开拍的。可事实是,当迈克尔·奥维茨决定追逐什么东西时,他从来就不轻易松手。经常发生的事情是,某部电影的开拍,完全是因为奥维茨竭力坚持这一个重要因素发生影响所致。奥维茨本人对《图特西》、《雾中青猿》和其他无数电影的着力追求,的确就是这些电影得以跃上银幕的主要原因。1986年,同样的执着又使另一部电影大作得以问世,这是我们在今天这个时代仍然大力谈论的一部巨著。

一位名叫巴利·莫罗的电视作家写了这么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位讲求现实的水手,在父亲故去之后发现,他还有个患孤独症的兄弟。孤独症是一种神经生理上的障碍,有0.04%的人受其危害。这种生理障碍的特点是自我封闭,有强迫性的行为。故事中的这位患孤独症的兄弟还是一位天才:具有一种无法想像的计算能力,可以将具大的数字在短时间内进行互乘,可以记住半本电话簿上的电话号码。在患孤独症的人当中,这样的人只有1%的数量。

莫罗于1986年上半年开始向琼·彼德加柏公司宣传此项目。该公司喜欢这个故事,因而向华纳兄弟公司推荐。可是华纳公司却拒绝了该故事,因为它与该公司正在拍摄的另一部电影的情节太相像了——其名字是《林中甘普》!可是,联合艺术家公司的总裁罗伯特·罗伦斯却喜欢这部电影,在加柏公司听了15分钟的故事宣传后,他就将这篇故事买了下来。

选来执导该片的导演是马迪·布莱斯特,他曾执导过极火爆的电影《贝佛利山的警察》(1984年),达斯丁·霍夫曼将主演这位“极度的孤独症患者”瑞蒙德·巴比特,汤姆·克鲁斯演他的兄弟查理。这部电影在评论界和商业界获得了双重的成功,其名字就叫《雨人》。

曾有传闻说,杰克·尼克尔森将与霍夫曼共同主演该电影。可是,汤姆·克鲁斯在CAA的代理人保娜·瓦格纳读过《雨人》的脚本后认为:“你可能认为我是发了疯,”他对克鲁斯说,“可是,应该由你来扮演这个角色。”她也感觉到,这位患孤独症者的兄弟在脚本中应该是46岁的人,如果让当时才刚24岁的克鲁斯来出演的话,就必须让其年轻些。她让克鲁斯看了脚本,然后与克鲁斯一起去找迈克尔·奥维茨。克鲁斯遇到了竞争者,达斯丁·霍夫曼希望演员米基·路克来演这个角色。最后奥维茨的意见占了上风。“迈克尔为我争辩,”克鲁斯说,“他们就让我进了演员阵营。”

汤姆·克鲁斯不仅一直在想演这么一个戏路极好的角色,而且打他记事起,就一直在盼望着能够与达斯丁·霍夫曼同台演出。克鲁斯和霍夫曼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年以前,俩人在纽约的一家古巴餐馆里遇到一起了,当时克鲁斯正与其妹妹一起进餐。霍夫曼那时正在百老汇演出,演的是《推销员之死》,克鲁斯一直搞不到此演出的门票。为了让克鲁斯及其妹妹能够看到那场演出,霍夫曼不仅想法去搞了票,而且还邀请这两个人在演出完毕后到后台去看他。“我们应该一起干。”霍夫曼对这位年轻的演员说。“是啊,说得对。”克鲁斯自言自语地说。心里却想着,那最多也不过是一个白日梦。

再来说《雨人》的事。选拔过来的导演马迪·布莱斯特几个月来一直都在想办法调动自己对这部影片的感情,最后作出决定认为这不过是讲“一台汽车里面的两个笨人”的故事,他放弃了该项目。迈克尔·奥维茨却竭力主张拍摄此片。他说服了两位重要的客户,一是霍夫曼,一是克鲁斯,让他们专心演好此片。奥维茨与当时还是联合艺术家公司主席的托尼·托莫普罗斯,加上霍夫曼的律师伯特·费尔茨一起,共同竭力拯救该片。

《图特西》的导演西德尼·波拉克当时就被调过来充当导演,可是最后他也放弃了。再后来找到的是斯迪文·斯皮尔伯格。他一直就在找机会与达斯丁·霍夫曼合作,认为这部电影是部能够冲破亿元大关的好项目。可是,他觉得自己必须服从原来的合同,把《印第安纳·琼斯》三部曲的最后一曲《印第安纳琼斯和最后的东征》导演完毕。波拉克很喜欢这个新项目,但对脚本的感觉仍然不是太好,特别是两个演员在电影的后半部坐在汽车里回拉斯维加斯的那一部分。“每次,请来的导演都会退出去,”托尼·托莫普罗斯说,“每次就更是往火堆里浇上了油,因为我的管理层并不认为一位导演可以找到一种创新的办法来解决这部影片存在的问题。”四位脚本作家努力工作了大半年的时间,为的是使该脚本更为完善,奥维茨因此也使两位主演很是高兴,相信此片一定会成功。

后来奥维茨去找他的长期客户巴利·列文森。电影《小饭馆》使他于1982年作为一位著名导演而名声大振,接着在1987年,他又执导了《早安好,越南》,该片是迪斯尼的拿手佳作。《雨人》将成为他的第六部作品。奥维茨对列文森解释说,西德雷·波拉克对脚本不太喜欢,然后请他读一读剧本,再与波拉克商量一下。当时,列文森正准备去沙漠轻松几天。在汽车旅行期间,他向他妻子戴安娜和另一对夫妇说了此事。他们告诉列文森说,这个故事听起来相当不错。他的妻子对列文森说,他应该执导该电影。他向她解释说,他只是在为迈克尔·奥维茨读这个剧本。与此同时,奥维茨还在说服波拉克,让他留在这个项目里面。如波拉克所言:“迈克尔请求我做这部电影,请求我!可是,他没有影响力。最后我说:‘我不想干了。’”当波拉克从这个项目退出时,他是永久性地退出了。

奥维茨请列文森与汤姆·克鲁斯会面,俩人在克鲁斯的家中见了面。克鲁斯回忆说:“两年多来,我们一直就在做这个项目。我很紧张,怕这个项目做不成,脚本需要再改改。‘这么说,你们真的准备拍这部戏了?’我问巴利。他说:‘是啊,六个星期后,我们就要开始了。’”虽然其他导演看过这个脚本后,都说戏的最后那一部分,就是两个男人在汽车里一起旅行的戏,是个相当大的缺点,而列文森却说它是全戏中最精彩的部分。他在里面既体会到了幽默,也发现了情感的成分。这样,当汤姆·克鲁斯给达斯丁·霍夫曼,然后给波娜·瓦格纳,最后又给迈克尔·奥维茨打电话,向他们每个人询问这样一个问题“我们真的准备拍这部电影了吗?”时,所有的人都说:“是的!”

关于奥维茨在让《雨人》成功拍摄的过程中所起的作用,列文森说了这么一番话:“他极其相信这部戏,当导演一位接一位地打退堂鼓时,他想法留住了汤姆·克鲁斯和达斯丁·霍夫曼,他不想让这个项目流产。在这个行业里面,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一个因素不起作用时,你会放弃这个项目,再去弄别的东西。”托尼·托莫普罗斯也补充说:“奥维茨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发生,他不想让任何东西挡住他。这个项目好像有很长时间不能运转下去了,可是他集中自己的精力处理此事,关心它。我们感觉到,我们是两个背抵着墙的人,在与所有的人对阵,我们在彼此打气。”托莫普罗斯在这一点上是对的,他和奥维茨都听到这个行业里面的许多人在说,《雨人》应该是部电视剧,而不应该是一部长时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