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好莱坞首席明星代理人:迈克尔·奥维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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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椒盐脆饼干、网球和肥皂泡(2)

在1976年一个寒冷的夜晚,迈克尔·奥维茨和迈克尔·罗森费尔德离开了纽约市的雪莉一荷兰饭店,直奔另一家饭店,他们要在那里见一位重要的文学代理人,并共进晚餐。俩人走到饭店时,罗森费尔德问奥维茨:“要想使你高兴起来,赚多少钱才算够?1000万美元?2000万美元?”

“你不明白的,”奥维茨回答说,“这不光是钱的问题,钱最后都会流走的,那是一种权威及影响。”随后几年里,奥维茨在娱乐圈中的权威和影响越来越大,他总是想传达这么一个印象出来,就是他并不在乎权威本身。按照他自己的说法,他真正在寻找的是一种尊严。可是在罗森费尔德看来,奥维茨在职业生涯的早期说出来的这番话,正好说明,事实上他最终的目标就是权威。

在攫取权威和影响的过程中,奥维茨好像无所畏惧,很愿意拿起电话来给任何人打电话,不怕被人拒绝。他不怕讲出自己的想法来,不掩蔽自己的观点,也不怕作出果断的决定。他的思想从一个话题跳到另一个话题上,给人的印象是,他很没有耐心,几乎到了无礼的程度。可是别人无法理解的是,奥维茨会因为一天时间内得到了尽可能多的业务而自豪。这样的目标不允许他有闲谈的功夫,反而经常要求他作出一些非作不可的困难决定。

奥维茨冰冷的举止会使一些人跑到龙尼·梅耶那里去寻找安慰和信心。可笑的是,这位前海军战士,现在倒成了“好警察”。人们喜欢龙尼的耐心和仁慈心,他有个好名声,知道怎么处理难缠的事。他说话慢条斯理,让人不会产生紧张感。哪怕有时非得去分个是非对错,他也总是想办法解决好,做错事的人也不会因为他的态度而起逆反心。有人说,他一天可以接一百个电话,其中一些电话的内容简单得到了草率的程度,可是他也从不露出轻视的口气。虽然是奥维茨从上面发话下来,而梅耶却被认为是真正在运行公司的人。梅耶因为自己懂得一些“街头小聪明”(他自己的话),而且懂得比奥维茨多,因此感到很自豪,可奥维茨则更注重自己的方法。“这种组合效果不错。”梅耶说。

比尔·哈勃有时也一样耐不住性子,一样倔强,其他合伙人在猜透他的意思之前都很难对付他。他们说他很“隐晦”,对于一个能想出如此稀奇古怪的办法来对付雪莉·兰辛的人来说,这可能是个很合适的词。他没有奥维茨在处理这些事情当中的天分,比如,很难想像奥维茨会想到用飞机把雪莉·兰辛带去进晚餐,他会不停地给她打电话,通过软磨硬撑而迫使兰辛就范。

迈克尔·罗森费尔德是五个原创者当中年龄最大的一位,也是他们当中最有创意的一位,懂音乐,会弹钢琴,还为大学的演出编写过剧本。他有哈勃的一些怪念头(毕竟,这位是“飞行员迈克先生”),也有奥维茨的一些解决问题的办法,还是他们这些人当中最喜欢不停地说话的人。他认为这是他的长处,并因为自己擅长吹牛而自豪。而且还独具慧眼,极善于发现有天才的青年男女,他在CAA公司最大的任务是寻找人手。

罗兰德·伯金斯是这个小组中的资深政客(尽管从实际上讲,罗森费尔德比他还大12天),最有父辈涵养,是人才经纪行业里资历最深的一位。他跟梅耶、罗森费尔德和哈勃一样是个极能吃苦的人。可是只能有一个迈克尔·奥维茨,而且从开始的第一天起,罗兰德·伯金斯就有这种风范和善良的愿望来接受这项事实。

艾米·格罗斯曼对这个时期最生动的回忆之一便是,公司每周定期召开员工会议,定在星期一的晚上7点开始。这些会议大都在一张很大的木制会议桌上进行,一般都会开上三个多小时,通常有晚餐送进来。马迪·包姆到CAA来当合伙人之前,通常是比萨饼和啤酒。自从包姆到来以后,星期一晚上就有可能从南中央洛杉矶餐馆送来黑人美食,下次又有可能从日落街的某家餐馆送来可口的俄国美味。而且,可口可乐也被好酒替代了。“我提高了他们的品味,”包姆带着骄傲回忆说,“我让他们体会到了更好的人生。”

哪怕到这个阶段——新公司已经开了20个月——合伙人们仍然坚持不能让某一位合伙人凌驾于其他合伙人之上。没有人“实际地”主持会议,迈克尔·奥维茨也不是主持人。每周的会议不知怎么就自动开始了,任何想说话的人都可以直接说话,而且大家都极认真地听。

合伙人们一边大进美食,一边想着新办法,以便吸引更多的人才。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可奥维茨和其他合伙人仍然有至少两个方面的长处是其他代理公司所不及的:一种会传染的热情和干劲,还有为吸引一名新客户而不惜一切的精神。

有件异想天开的事就发生在1976年,当时,奥维茨正在千方百计地拉拢一对极有才干的作家、制片人加入CAA,他们就是卡罗尔和尼格尔·麦肯德。夫妇俩人均来自英国,都很有幽默感。有一天,他们俩人与CAA公司的合伙人一起坐在了会议桌前,麦肯德夫妇很少说话,更没有提及是否与CAA签约。奥维茨和他的合伙人觉得自己的话已经差不多都说尽了,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如果要你们签约,要做些什么才行?”迈克尔·奥维茨最后问道,“得有人跳上会议桌跳跳踢踏舞才行吗?”

接着,在还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他之前,奥维茨吓了大伙一跳。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跳上了会议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跳起了四不像的踢踏舞。他不是吉因·凯利,可这个事实对他并不重要。他要表明,如果能够让他得到一位客户,他不惜让自己出洋相——麦肯德夫妇极喜欢这一点。“我们马上签约。”他们说。

事实证明,踢踏舞不仅做成了这笔生意,而且比起CAA公司的其他一些办法更容易使人松弛神经。有一次,奥维茨和罗森费尔德计划飞往拉斯维加斯,他们希望在那里与一位客户签上合同。罗森费尔德总是关注着CAA的预算,他劝奥维茨说,如果他开自己的两引擎飞机到拉斯维加斯,让奥维茨作为乘客坐在副驾驶员座位上,就能节约一笔钱。飞机起飞后,飞到了每小时180英里,越过了莫佳夫沙漠。突然,奥维茨座位旁边的门被吹开了,一阵很响的“呜呜”声传了进来。奥维茨因想像着自己有可能会被吸出窗外而吓坏了,担心最糟糕的事情马上就会发生。罗森费尔德更清楚当时的情景,在一万英尺的高空里,飞机的位置太低,不可能造成那样的惨剧。因为感觉到不会立即产生危险,罗森费尔德伸手抓住门把手,一把关上了门,然后想转向,停到一个封闭的地方去,可不行,但至少噪音已经没有了。

“为了保持飞机平衡,你得把门把手拉住!”罗森费尔德对奥维茨大声喊道,“这并不危险!”

是啊,说得对,奥维茨想,不危险。因为感觉自己没有别的选择,他就用右手抓住了门把手,不怎么费力就让这扇门保持关闭状态,一直抓了一个小时,直到他们安全着陆为止。等他们完全到了结实的大地上时,奥维茨花了十分钟时间才缓过神来。他愿意为CAA找客户而做任何事情,可这次让人伤筋动骨的经历还是让他极大地改变了自己的看法,再也不想与这位戴着头盔的“飞行员迈克先生”一起去找新客户。跳踢踏舞是迈克尔·奥维茨想达到的最大难度……

在1977年,有一个项目使CAA转了运。正是这个项目使奥维茨和他的合伙人真的开始相信,这家代理人公司一定会发达起来的。

这件事涉及小说家詹姆斯·克拉维尔,他与马迪·包姆的关系不错,多少年来一直有联系。1971年,作为ABC电影公司的总裁,包姆曾制作过一部电影,叫作《最后的峡谷》,克拉维尔任编写、导演和制片人。当克拉维尔编写、导演和制作由西德尼·庞迪埃主演的轰动片《致有爱先生》时,包姆已经当了他四年的代理人。1975年,克拉维尔最畅销的一部小说《幕府将军》出版,该小说讲的是英国海员约翰·布莱克索恩求生和与异国文化搏斗的故事,发生是17世纪早期。他的轮船在日本海失事,布莱克索恩面对文化上的巨大差异和黑暗而错综复杂的政治及宗教斗争,想尽办法将西方人的本能与东方的传统融合起来。他与一位日本军阀交上了朋友,这位军阀后来成了日本的最高军事领袖(幕府将军),并爱上了他的翻译。

该小说在好莱坞的市场上转了近三年。这部庞大的著作想被拍成一部两个半小时的长片,可是小说有1395页,里面共有60个人物,谁也无法把握住。迈克尔·奥维茨当时与克拉维尔已经交上了朋友,并成了一个小说迷,他极希望给这部濒于流产的好莱坞项目注入一点活力。如果这部小说拍成电影可能太难,那为什么不用电视系列片的形式来演呢?奥维茨和ABE电视公司最近做过不少生意,因此他对ABC公司展开了销售这个主意的活动,但一开始只得到些不冷不热的反应。这位总裁告诉奥维茨说,美国人不太可能一周花10到12个小时的时间来看电视上的日本人!接着,奥维茨又向迪安娜·贝克莱这位在NBC负责小型系列的人兜售该计划。“她极喜欢这个想法,”奥维茨回忆说,可是,还得解决小说中的日本人物之间长篇大段的对话问题。如果日本演员讲英语,那会显得很古怪。奥维茨提议让演员讲日语,然后用字幕。“人人都觉得我们疯了,”他回忆说,可是,他的提议被NBC接受了,并决定分五期共12个小时播放《幕府将军》。

CAA因为《幕府将军》而得到100万美元的佣金——是在此之前他们拿到的最大一笔佣金的整整4倍。这是CAA第一次大规模的电视交易,因而使该公司名声大增。《幕府将军》由理查德·钱伯伦主演,他扮演剧中的约翰·布莱克索恩。整个片子花了三年时间才拍成,总费用2000万美元,在日本开拍,其中的100万美元的电影版税归克拉维尔所有,这在当时是小系列节目的最高拍摄费用。《幕府将军》从1980年9月15日至19日开始播放,成了轰动一时的巨片。小系列的五个集子成为新演出季的头一个星期中的前五名影片,也成了NBC历史上最高的周记录。《幕府将军》从此以后也成了第二大的小系列剧,仅次于传奇式的《根》。

在奥维茨追逐的客户中,最顽固的要数电影导演。奥维茨特别欣赏这些人,因为他相信,他们比大多数电影演员都更聪明,也更会讲话一些,在他们的行业里更是能说会道。他很喜欢跟这些人在一起,觉得跟他们谈起话来很轻松,比跟演员们谈话轻松得多。

奥维茨也是很现实的,他明白CAA与电影人才们签约的时机尚未成熟,这家代理公司还没有那个级别。“我们无法与大客户签约,”他回顾CAA开初几年的业务时说,“大客户为什么要跟我们走呢?我们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