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幽谷飞仙之烈焰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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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云阁起舞

“参见太后!”穆海鬼鬼祟祟地走进了慈宁宫。

“什么事?”太后情绪似乎不是很良好。

“伯海那边来信了!”穆海小声地在太后耳边说道。

“你们都下去吧。”太后将周围的婢女都遣走,然后说道:“说吧,有什么动静!”

“据我们安插的探子回报,朱烈与南宫飞霜已经抵达伯海,抵达伯海后,朱烈就一直卧病在床,痊愈后,变得十分消沉,不是留恋赌场就是彻夜酗酒。还有一次,因为欠下巨额赌债被毒打。”穆海一一向太后汇报着。

“看来他是废了。很好。”太后端起了一杯碧螺春,嘴露笑意地抿了一口。

“那……咱们是不是就不用再观察了?”穆海很识趣地给太后递过去一条手帕擦拭嘴巴。

“不,还要继续安排细作去探查,哀家还是不放心他。”穆海正要退下,又被太后叫了回来,“最近皇上怎么样了?”

“回禀太后,最近皇上甚少往来后宫,多数在养心殿独自作画。”穆海回禀道。

“皇后、董妃那都没去吗?”太后追问道。

“回太后,都没去。自登基以来,皇上没有到过皇后宫里,至于董妃,自烈王爷离宫后,皇上就没有再去瞧过。”穆海一一阐述。

“他哪是因为烈王爷离宫,是因为那个狐媚子才对吧!摆驾养心殿!”太后大力地放下了杯子,直接往养心殿走去。

“参见母后,愿母后凤体金安。”朱宏给太后恭敬地请安。

“原来皇帝还会惦记着母后安不安呐,哀家还以为你心中都忘了有这个母后了!”太后显然语气间透露着有点生气。

“母后真是说笑了,在朕心中,母后就是朕的天,一直如此。”这倒也是实话,朱宏一直唯太后之命是从的。

“你心中要是有哀家这个母后,就不会忘记母后是如何千辛万苦才将你拉扯到龙椅上的。你现在根基还不稳,最重要的是尽快开枝散叶,以保证江山后继有人,才能断绝后患。”太后郑重地批评朱宏不去后宫。

“母后息怒。朕知道了。”朱宏嬉皮笑脸地安抚着太后。

“光知道有什么用啊?好像皇后,是你的正妻,不管是看在哀家的面子上,还是看在殷亲王的面子上,你也不能冷了她。明白吗?”太后有点命令式的说道。

“朕遵命就是。今晚朕就去皇后那里。母后要保重凤体,还是先回宫吧,别累着。”朱宏无奈地送出去了太后。

“穆海,通知皇后,今晚皇上在她那儿留宿,让她做好准备接驾。”太后怕朱宏临时变卦,直接给他断了后路。

皇后得到通知后,惊喜万分,手足无措地不知道准备什么好,似乎这么久以来想好的东西,都想一股脑地都献给皇上。

“娘娘,太后说了,让娘娘打扮得雅致一些,皇上操劳国事疲累,往往清新淡雅更令人舒心。”说完,穆海就退下了。

“去,把本宫那套烟雨江南的套装拿过来,皇上肯定喜欢。”那是殷亲王前几日搜罗到的一套苏绣臻品,裙摆上的烟雨江南绣得是栩栩如生。

可惜的是,这个朱萌毫无搭配意识,这样一套臻品,到了她那儿,却搭配上隆重的金色凤冠,脖子上金光璀璨的黄金缀花链,两手手腕上也都是镶嵌宝石的金手镯,好不华贵。但搭配在这套烟雨江南的套装上,还额外加上浓妆艳抹,眉间还学着董妃用金丝花钿点缀,总之就是怎么看,怎么怪。

皇上本身就很不情愿地出于任务式地来到坤宁宫,一看到皇后这身装扮,他简直完全提不起兴致,皇后还不识趣,自夸自擂地说道:“皇上,您看臣妾这身‘烟雨江南’好看么?臣妾父亲不远千里给臣妾搜寻到的,臣妾知皇上要来,特意穿上给皇上瞧瞧的。”

皇后还不知轻重地卖弄着,结果皇上脸色一黑,说道:“看来殷亲王倒是在这些事情上比较用心,在国家大事上要是也有这份心就好了。”

“皇上说的是哪儿的话,父亲对国事、家事,事事上心,父亲常让女儿多多辅佐皇上,让皇上可以专心政事。”皇后居然没听懂皇上的言外之意,还在自掘坟墓。

“是吗?那怎么不见皇后阻止董妃在母后跟前说三道四呢?你连一个小小的妃子都管束不了,朕看你也没能力掌管后宫,还不如早日权柄移交的好!”皇上已经怒火中烧。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皇后连忙跪了下来,惊慌失措。

突然,他们听到了一阵阵幽怨的歌声,隐约能听到是“醉花荫”,朱宏一下子听入神了,慌忙寻声而至,皇后也急急忙忙地跟上。

声音似乎是从云阁中传来的,云阁是朱宏继位后为了悼念季湘云而命名的,但朱宏内心矛盾,从不走到这里来,以免触景生情。

走进云阁范围,大伙看到阁楼上点着一盏仙女图样的宫灯,不算太亮,但是在黑漆漆的四周中显得十分醒目。宫灯光芒下,有一个纤瘦高挑的身影,在翩翩起舞,时而漂浮,时而下沉,时而旋转,时而婉约,加上幽怨的曲调,仿佛真像仙女下凡。

走近些看,可以看到这个女子身着月白色的水波长裙,上面绣的是纷飞的梨花,外面只披着一条透明的白纱,脸色白皙干净,薄薄的淡妆,清丽的乌云发髻,还留着多缕飘逸的发丝随风摆动,大家都被这美好的景象迷住了。

朱宏慢慢地走上了云阁,他的脚步没有引起这个女子的注意,直至走到了她的背后,朱宏情不自禁喊了一声:霜儿……

这个女子才意识到有人靠近,吓了一跳,差点摔了一跤,被朱宏一个侧身抱住,这刚好,很近地看清了这个女子的容貌,原来是敏贵人,工部尚书刘章之长女。

“参见皇上,臣妾惊扰了皇上圣安,请皇上恕罪。”敏贵人急忙地跪下请罪。

“起来吧。你为何深夜在此哼歌起舞呢?”朱宏其实已经被她吸引住了,温柔地问道。皇后站在一旁,木讷无语。

“回皇上,臣妾睡不着,路过云阁,见此处清净幽深,便随意一舞。臣妾冒犯皇上,还请皇上恕罪。”敏贵人有点害怕,身体在微微颤抖。

“起来吧。你没有冒犯朕,倒是朕扫了你的雅兴了。你愿意再为朕一舞吗?”朱宏牵起了敏贵人的手,慢慢地和她回到她的寝殿,春露殿。皇后站在原地鼓着腮帮,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皇上也没有留意她还在原地,直接将她抛之脑后就是。

第二天,皇后被一个贵人抢了宠幸的笑话,传遍了后宫。而往后的一个月,春露殿里夜夜笙歌不断,敏贵人独承雨露,成了后宫众矢之的,尤其是董妃,恨之入骨,觉得是敏贵人抢了她的恩宠。

其实敏贵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不仅才貌双全,能歌善舞,她还十分精于算计,单看她选用“醉花荫”来争夺圣宠,便知她攻于心计。

这一天,众妃子都齐聚慈宁宫请安,太后的脸却不怎么好看。

“敏贵人,你伺候皇帝辛苦,哀家心想长此以往你的身子也是承受不住的,这样吧,这几天你与皇后,陪着哀家到天坛诵经礼佛吧,也好将息将息。”太后是故意隔离一下敏贵人的,为了调整下后宫的紧张气氛,也是隔离开皇后,让她别在引起后宫笑话了。

“臣妾怕皇上……”敏贵人有点恃宠而骄了。

“皇上那,哀家自会告知,你一会简单收拾下,克日就出发。”太后不耐烦了,最不喜欢妃嫔拿着皇上说话。

董妃还故意插了一嘴,说道:“也是啊,皇上哪能离开妹妹呢,敏妹妹的一首‘醉花荫’据说夕日曾是烈王妃在碧荷台吹奏过的,那曲子呀可是绕梁三日呢!再加上妹妹的婀娜舞姿,据说活脱脱就像……”

一说到这个,太后就火冒三丈,说道:“好了!都退下吧。哀家乏了。”太后听得出董妃的意思是指像死去的湘云,太后最忌讳的两人,她都搬出来说,显然是让太后不给敏贵人好日子过。

董妃还不仅如此,她私下托人带信给她父亲,让她想法子让敏贵人母家失去皇上信任,趁机打压敏贵人在后宫的地位。

梅雨季节来临,多地洪灾上报,朱宏觉得朝务无比烦恼,很多都直接交给陈相直接料理,他完全无心听政。陈相独掌朝纲,刚好借机让工部和户部料理赈灾之事,命其大儿子陈迋为靖远大将军,护送赈灾物资,但一路上靖远大将军将赈灾物资大部分运往陈相手下的私人粮仓,少部分才运达灾区,导致受灾人员得不到救援,饿殍满野,十分凄凉,民愤四起。

陈相借故一石二鸟,以在其位不能谋其事,私相授受的罪名,撤去工部尚书与户部左侍郎南宫飞陞的职务,流放至南方任知府与知县。擢升他的旧部接替工部尚书一职,户部右侍郎程耿暂代南宫飞陞职务,户部尚书一职暂时还没有合适人选。就这么一弄,敏贵人马上身价下降,在后宫地位立即今非昔比了。

太后礼佛,后宫诸事,皆交托给董妃主理,董妃愈发地嚣张跋扈。她轻松地就严惩了两个宫女,禁足了一个贵人,整个后宫都不敢违抗她的命令。

朱宏只觉得浑身疲倦,他一个人漫步到碧荷台,他忆起南宫飞霜一身清丽荷花长裙,彩带随风飘拂,冰雪般的玉箫吹奏出勾魂摄魄的曲子,他就命人将他的筝拿过来,情不自禁地也弹起了“醉花荫”。

董妃打听到朱宏到了碧荷台,便打扮得光鲜亮丽地出现了,她远远看到朱宏在深情地抚筝,董妃心中醋意萌生,她的婢女说道:“娘娘,皇上这是在思念敏贵人吗?”

“你知道什么?敏贵人那个贱人,不过是借了东风罢了。这首‘醉花荫’是那个南宫飞霜吹奏的,据说她最欣赏宋代李清照的词,很多箫谱都以她的词来谱曲的。”董妃撇着嘴,十分不爽,说道:“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皇上啊皇上,李清照是思念挚爱,你思念的挚爱又是谁?”说罢,她很生气地就甩袖而去。

“娘娘,我们不是要去给皇上请安吗?”董妃的婢女劝慰道。

“还请什么安,此刻皇上的心能瞧得见本宫吗?别自讨没趣了。”董妃很不高兴地大步走回宫。

话说陈相的亲信步步高升后,伯海城太守之位就空缺了出来,正好,被陈相发现了一个祖籍伯海的进士,也没有什么背景,虽然考试成绩出众,但人缘不好,处处与人不合,就一不做二不休,将其调派到伯海就任太守。此人便是王受任,他本人而言,其实是很高兴的,他一心也是想回到故里,为他的父老乡亲做点实事。王受任马不停蹄地就赶回伯海就任,沿途只带着朝廷拨给他的一个随从,别无他人。

王受任花了小半个月的时间,终于到达伯海,他安顿下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到处视察民情,当地还是与他离开前一样,应该说更加荒凉。他看到老百姓喝的湖水,尽是泥浆,运河开凿到一半,因为前任太守匆匆离开,就一直停工不管了。农田颗粒无收,干旱连连。

“大人,据说烈王爷也到了伯海,大人刚上任,按理要前去拜见的。”王受任的随从提醒了他一句。

“烈王爷?”他恍然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说道:“朱烈?”

他连官袍都忘记穿上,连忙驾马前去,结果朱烈并不在府中,又去了武馆习武。他只见到了王妃,南宫飞霜。

“……先生,你怎么在这里呢?”南宫飞霜见到了故人,觉得很是惊喜。

“你……你真是王妃?下官参见烈王妃。当日在京中,烈王爷曾伸出援手,救我出生天,王爷强行要我将王妃的画卷相赠,我要王爷题词一首方肯相赠,王爷最终的填词让我很满意,故将画卷赠与了王爷。想不到,下官还能再与画中人相见。”王受任也十分高兴。

“画卷?”南宫飞霜好奇地问道。

“王爷当时说那是他的一位好友,但透过他的题词,我就知道画中人绝不是好友那么简单,分明句句充满情意。”王受任开始吟诵了起来,说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世事就是那么奇妙,这时候,朱烈刚好回到府中,刚好听到了王受任吟诵那首题词,立即跑上来,一把掩住了他的嘴巴,脸红红地看着南宫飞霜,然后说道:“怎么来了也不通知本王一声,正好,本王有要事与你商议。来人,把这个先生,给我请进书房!”朱烈把那个“请”字说得咬牙切齿。

“王爷,那个画卷……”南宫飞霜微微坏笑,故意追问道。

“什么画卷?!你听错了!本王有要事与太守商议,你先用膳,不用管我!”然后急急忙忙地就一伙人进了书房。

南宫飞霜掩着嘴傻笑。

在书房内,朱烈终于松了一口气,将外套解下,坐在了案几旁,端起了一杯茶,居然这杯茶气味芳香,让人神清气爽。

王受任也品了一口,然后不解风情地说道:“好茶,好茶!这是新摘的白茶吧,似乎还加了什么,茶香格外舒心。”

“下回给这位大人准备普通的茶叶就行,这么有深度的茶不要给他端过来。”朱烈的行为让骰子都忍不住偷笑。

“王爷,下官虽不懂品茶,但懂得煮茶之人的心思。此茶清心宁神,可见煮茶之人的细心,就算品不出来,认真喝下,煮茶之人也会感到高兴。”王受任还在刺激朱烈。

“告诉这庸俗之人,这里面加了什么?”朱烈再品了一口。

“回王爷,奴婢听王妃说这里面添加了罗汉果花和金银花,能祛火清肝明目,专门为王爷烹煮的。”那个端茶的丫鬟说完,就出去了。

“王爷,原来画中人不是好友啊!”王受任故意打趣朱烈。

“你……好!我说不过你。”朱烈指着王受任,不能再说什么。然后二人相视一笑,发出爽朗的笑声。

“先生,怎么到伯海来了?”朱烈终于恢复认真的态度与之交谈。

“下官是新任的伯海太守,今天听到王爷也到了伯海,欣喜之间,忘记换上官服,直接就来了。”王受任十分高兴地看着朱烈。

“伯海太守?以先生之才,不应该鱼游浅滩呀?”朱烈不解地问道。

“王爷可曾记得,下官曾说,希望能回到故里,为百姓做点事。”朱烈恍然大悟,原来当时王受任说的故里就是伯海。他接着说道:“下官回到故里,看到民生疾苦,真是百感交集。”

“确如先生所言,本王到达伯海一月有余,还亲眼见过百姓病死、饿死,自己完全无力去帮助他们,觉得自己十分无能。先生不知有何高见?”朱烈认真地问道。

“伯海海拔高,因此寒冷时间要比其余地方要长,导致稻米等粮食作物难以适应气候生长,水运不通,也导致与外界通商不利。长期以往,伯海渐渐变成死城,加上贪官污吏不停搜刮民脂民膏,百姓是苦不堪言呐,能逃出城去谋生的青壮年,也都出去了。”王受任语重心长地说道。

“有这样的事?愿闻其详。”朱烈耐心地听着王受任将本地的风土人情、古今发展、天文地理、军事特点等等都阐述明白。

“因此,要将伯海强盛起来,第一条就是要兴农务商,让百姓摆脱困苦生活。而要实现兴农务商,首要就是开凿运河。第二条是文教武功,知识能让百姓摆脱愚昧,武功能组军强兵。”王受任果然是学富五车、心系天下的人物。

“好!明日你随本王去一个地方,本王助你实现首要的事情。”朱烈与王受任一起谈天说地,一直到深夜。

原来,朱烈是带王受任去见封国盛,让他武馆诸人协助王受任开凿运河。这倒好,外界传闻烈王爷不仅纵情声色,嗜好练武成痴,还煽动太守加入武馆,纵情酒色,属于一个恶棍王爷。其实他们在深夜时分,大家摸黑一起到峡谷之中开凿运河,将雪山之水引流至运河之内,白天他们都在武馆里练武说笑,要不就流连花街柳巷,喝酒赌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