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为有为而为，为无为而为；为有位而不为，为无为而有为
我想“道可道，非常道。”这个“道”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道”，说与不说是不一样的。我想这个“为”究竟怎样为，为和不为也是不一样的。我们的学校而言，不为管理而管理，不为教学而教学，不为升学而升学，不为福利而福利。一句话，有所为有所不为。二句话，不为是为了有为。那么什么是有为，什么是无为？把拳头缩回来是为了打出去更有力量，这个缩回来就是无为，就是有所不为了；那么，打出去就是有所为。缩回去就是为了打出去，有所不为就是为了有所为。无为有两层意思：一是不是人为的；二是人为的无为。记得我讲过《庄子》里面的一个故事，就是说的不为：有一个人的背驼得很厉害，外貌长得很丑，是一个罗锅，几乎是一个废人，但他会种树。很多富人家的后花园里都要种树，都请他去，结果他由一个废人变成了一个有用的人。他种植的树成活率很高。人家问他的诀窍是什么，他说没有诀窍，栽上树后不要动它。但是有钱的人栽树呢？天天都去摸一摸、摇一摇，这样它的树根就动了，就长不大，成活率就不高。因为他没有其他的招，他就一招：不去理它就行了，它长它的。就这么简单。我觉得，教师有的时候应当无为，每个孩子都有一个天性，顺其自然，任其发展，只要他没有大的越轨就行。孩子们的活动量很大，好奇心很强，大人们毫不经心的一些限制和管教，往往会束缚孩子的奇思妙想和思维的发育。在信息发达的社会环境里，有一个无限可能的东西，那就是学习无处不在。
还有人为的无为，强迫教育：入室即学，入室即静。引申一下，家长为了让孩子早点睡也好在第二天集中精力学习，才8点多钟，就提出了“入室即睡”，于是孩子就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瞪得灯泡似的。刘安《淮南子》中《说山》篇恰好有几句话：“夜里躺在床上，若心中有事，就睡不着。睡不着很痛苦，因此，转一个念头，不要想它了，不要想它了。这一来，不但最初的事没能忘却，却又凭空增加了一个不要想的念头，就更睡不着了。唯有二者俱忘，才能自然睡着。”引申一下，如果你强迫自己入睡，明天还要在高效课堂论坛发言，为了保持精力，我得赶快入睡。又转出一个念头，明天讲什么呢？我准备好的内容合适吗？那就睡不着了。
有一句话，自然者，势也。非人力所为也。老师表现出无为，学生才能有为。我不放心就是有为，我放心才是无为。无为也有两种：真正无为，傻小子；另一种知识充盈，有道者。《淮南子》中《修务》篇：“上不及尧、舜，下不似商均，美不及西施，丑不至嫫母，这才是教育的对象。”上智不必教，下愚不可教，中人可以上、可以下，较之则跻于圣贤，不教则日趋于下流。这与孔子“唯上智与下愚不移”是一致的。
既然是从事常人的教育，那么我们今天的教育忘记了一个“教育规律”的东西，教育规律其实就是根据成长规律来的，在成长规律告诉我们，孩子们思维活动大，好奇心强，喜欢看看、摸摸、动动，最后坏了，趁大人不注意时，偷偷修理好。有一次中午我回家吃饭，看了一小段小品，儿子告诉爸爸：“我把咱家电视机给拆了”，爸爸吓一跳，儿子说：“别怕，又装上了，不过还多安了几个零件”。
你看我今天就讲了五点，五就是无，等于没有讲，这就是校长无为，老师才有为，有朝一日，学校壮大起来了，谁的功劳，你们的！我希望，我们也像对待自己家庭的孩子那样对待学生，我们的学校才是真正的学校。
励志报告会：做有气质的男子汉
来英华之前，我就知道，你们这里除了男中还有一个女中。我听老师们给我讲，这里的男生很聪明、很勇敢，也很有男子汉大丈夫气质，比女中的女生强。老师还特意嘱咐我，要保密！千万别让女生们知道了。我知道规则，所以我一定保密，但是你们出去也不要告诉女中的学生。
我今天要讲的题目是一个数学公式：梦想+勤奋+自信+勇敢+坚持+习惯+创新=成功
我想，你们听我讲之前是不是也想听听我的中学时代，那么我就回忆一下：
我中学时代
有一件事我记得很清晰，我上初中时“文革”结束了。当时，我们学校还组织了一次拉练。现在的中学生可能还不清楚拉练是怎么一回事，拉练是部队的事，就是部队野外训练。部队常常有拉练。经常在训练场练习，人都烦了，所以跑到外面去锻炼一下，有负重跑，野营训练，还有就是带上枪炮，坦克什么的到大戈壁去实战演练，那也叫拉练。
说起我们拉练觉得很有意思，同学们都打上行李，说是行李，其实就是把被子用绳子方方正正捆起来，当时，我12岁，我就会打行李。背上军用挎包，戴上军帽，穿上军装，自己带些吃的东西，一提起吃的东西，在今天的中学生头脑里面就是一些火腿肠、巧克力、面包等等好吃的东西，在我们那个年代，这些东西基本上是见不到的，根本就没有。因为那时候，国家还很贫穷、也很落后，但是我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苦，什么叫累，我们就感觉到那个时期很快乐。除了手里面没有武器外，真得像军人一样，可精神了。我们徒步走了20多公里，大家兴趣很高，谁都不觉得累。
说起校长的中学时代，总不能只讲那些出去拉练的事情，总是要谈起学习上的事情，我学习是刻苦的，因为生活在农村，条件艰苦。当然，今天的农村可就不一样了，有的农村比城市里面都好，城市里的家庭有的设备，包括吃的、用的，现在农村家庭都具备了。当时的农村里面，可没有今天的条件，特别是到了冬天里，取暖的设备就是土火炉子，我有一间专门的学习室，说是学习室，其实就是放杂物用的屋子，冬天没有生火炉子，很冷，但是我能够坚持。晚上做作业时，一直坚持到深夜，对学习很有兴趣，做数学题总是翻来覆去的。家长总是劝我别做了，早点休息，我的回答很简单，马上，可是这个马上，就又有两个小时过去了。
有时，学习总觉得书本上的远远不够，就借同桌的书看。幸好，我有一个好同桌，他的父亲是位老师，家里面书多，他经常往学校里带些书。他有个毛病，就是没有我学习好，所以他的书再多，也只是装装门面，自己看不进去。我借他的书，他给我限定了时间，明天必还，后面，还有一句，好借好还，再借不难。我就是为了遵守这个承诺，所以晚上总是觉得时间不够用，有时还看不完，到了第二天，郑重向同学承诺，再宽限一天，保证能看完。为什么是这样的，就是因为当时的书店里太缺乏学生用的书了，学校里面也没有图书馆。有了这么好的同桌，我觉得很幸运，有时候，边看着书，边偷着乐。
我中学时代的老师
爱上地理课，做标准男人。上初二那一年，记得很清楚，我们学校来了两位北京人，据说是夫妻俩，50来岁。听说，那位男的以后就是教我们班地理的老师。姓张，我们都知道他是张老师。没想到，第二天就给我们班上课了，站在讲台上的是一位帅得没法再帅的标准的男老师，一身深蓝呢子中山装，笔挺笔挺的，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者形象，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且听他徐徐道来，娓娓动听，天南地北，天涯海角，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无所不通。下课的钟敲响了，我们才回过神来。一节课全班同学都陶醉了一般。平时，没有课的时候，张老师总是带着他的爱人一起在校园里散步，边走边讲，我们猜想，他们可能是在研究地理知识，要不然，如何能够如此地博学多识呢？在我们的学生时代的男同学心目里，张老师就是标准的男人。
爱上化学课，做人要自信。给我们上化学课的老师也是一位男老师，人长得可比不了我们张老师标准，但是我们同学们依然喜欢他，就是因为他的课上得好。老师姓吴，我们叫他吴老师，据说他的爱人在家里种地，是个农民。后来也确实证实了，因为他每到星期一来学校时，总是最后一位，脸都没顾上洗，头发都东倒西歪的，穿着褪了色的衣服，衣服的领子这半个立着，那半边卧着，好几次，我们发现他的衣服扣子都系的错了位，左半边上去了，右半边下来了，让人看了觉得有点别扭。他很爱抽烟，抽很凶，讲课时，我们看到他的牙齿都黄黄的。批改作业时，我们看到，他总是手不离烟，经常拿烟的两个手指都被烟烧煳了。都连他的衣服上都沾满了浓重的烟味儿，我们觉得烟味也很香。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都觉得吴老师很可爱。
每次上化学课，吴老师总是右手提着装满试管酒精灯之类的篮子，左手拿着自编的教科书。他把这个篮子里面的酒精灯和试管之类的仪器摆在讲课桌上，一节课就开始了。他给我们演示酒精灯使用，演示气体的制造和收集，演示物体的进行化学反应与生成过程，都令我们耳目一新，记忆深刻。虽然当时的学校根本就没有实验室，但是吴老师的这个篮子就是一个标准流动的实验室。从这个实验室里面，我们知道了很多。在那个年代里，学校没有电脑和打字设备，吴老师就把每一节所学的内容在蜡纸上刻好，然后用手推的油印机印好发给我们学习。他把元素周期表和每一节反应生成公式都编成口诀式的顺口溜，让我们背诵。吴老师坚定地告诉我们背过了，化学就不用学了，考高分我包了。我们看到他那样坚定，就相信了。结果一个学期过去了，我们班的化学都考了高分。当时，学校里的流行语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物理老师很勤奋，每节课都做实验。虽说当时没有实验室，但是教我们物理的李老师总是不放过每一节课的实验。像做电路实验时，没有现成的实验仪器，李老师把家里的旧电池、电线、小灯泡、开关带到学校，自制成电路图让我们看，我们发现闭合开关时，小灯泡发出了微弱的光，不用说我们也知道是电池太旧的原因。但是我们毕竟知道了这个原理。后来我想，自制教具是不是从那个年代开始的，我突然觉得，自制教具好，因为自制本身就是一个过程，有了这个过程，就会让我们记得更牢。